第十一夜 迷惘の夜
永夜中的幻想乡越发寒冷起来。
在这迷惘的冬季，失去了日照的原因，地表储存的热量几乎消失殆尽。
寂静的红魔馆，昏暗的偏厅，零星的烛火将女孩惨白的脸颊映得通红，在那宽广的睡床上，吸血鬼小小的身躯，此刻就如同祭坛上的祭品一般诡异…
“万分抱歉…咲夜没能保护好大小姐的安全，是做为女仆长的失职…”伴随着低沉的忏悔，咲夜微微欠身，睡床上的蕾米莉亚恬静的睡着，一张憔悴的小脸惹人生怜，谁又能想到，红魔馆的家主此时此刻竟落到这般田地，面无表情的女仆长想要伸手抚摸主人的面庞，然而，就在要碰到那雪白肌肤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气流重重打在自己的手上！
“你做什么！”吃惊地望着手上浮现的瘀靑，咲夜恼羞成怒地高声质问着眼前的黑白魔法使。魔理沙同往常一样，一脸的轻浮，望着咲夜那很快肿得如同馒头般大小的手，恰有其事发出啧啧声，“我还以为某只女仆也要学着爱丽丝的样子给蕾米喂血呢，难道你不知道么？吸血鬼不吃猪蹄~”
“猪蹄”两个字甚至没能说出口，小小的偏厅内便狂风大作，女仆长的身形如同闪电一般，将魔理沙那娇小的身躯重重抵在墙上。
“告诉你雾雨家的小姑娘！我可没有爱丽丝那样的好脾气！惹火了我，你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雾雨家雾雨家的真是吵死了！我有名字的！再说你这种家伙怎么配和爱丽丝比！”
一旁的灵梦呆呆地望着和自己有着数不清孽缘的好友，那个平日里没半点正经的魔理沙像是真的生气了…从爱丽丝消失以后，二个人之间就没再说过半句话，这让灵梦觉得很不安。
并非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懒散与不拘小节，巫女的心思出乎意料的细腻。永夜这些天来，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危险环绕在大家周围，每当这时，总有一个人会挺身而出，将所有的危险和伤痛扛在自己的肩上，这个人就是爱丽丝。
如果，可以将爱丽丝保护在结界中的话，她就不会再受伤了吧…接着剩下的事情再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这样的话很快大家就能回到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
结果…自己一厢情愿的做法似乎让爱丽丝很伤心，也许就这样被讨厌了也说不定…
灵梦突然觉得很后悔..
如果爱丽丝还在这里的话…真想好好向她解释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情…
可是…现在的爱丽丝，会在哪里呢?”
“事情不是很清楚了么？七色的人形使最终还是选择回到的魔界，调集了魔界的力量对幻想乡下手！现在那个人形使，一定一边品尝着胜利的红酒，一边嘲笑我们大家的愚昧吧！”
“去死吧！爱丽丝根本就不会喝酒！你这个女仆了解爱丽丝什么？！”
争吵还在持续着…两个人互不相让的家伙争得面红耳赤，坐在一旁的帕秋莉一直沉默不语，从刚才开始，枕在少女膝盖上的书本就未曾翻动过一页…在那薄薄的纸张之上，安静地躺着那枚金黄色的月牙胸针，在那上面附着不属于自己的微弱魔法波动，一切物体都是有灵性的，只要和魔法使接触一段时间后，自然而然就会沾染上那人的魔法气息,胸针上的魔法气息是淡蓝色的，虽然是冷色调，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冰冷的气息，反而温暖得让人安心。
呆呆地望着这个本属于自己的小东西，少女迷惘起来，明明是个讨厌的手办女来着…为什么却如此让人在意呢…
和蕾米决斗得胜后只是搔蕾米痒的爱丽丝…
在黑暗中拼命保护自己的爱丽丝…
为了蕾米没有半点儿犹豫就划开自己手腕的爱丽丝…
还有，可以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人偶的爱丽丝…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可爱的恶魔吗…?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少女以为自己的贫血病又犯了，于是慌慌张张起身准备去图书馆找药吃…
“那么帕秋莉大人！您觉得呢？！”刚想逃走的帕秋莉被女仆长气势汹汹地叫住…
“诶？我…?”
“没错！现在大小姐不在，您就是红魔馆的主人！您的态度直接决定了我们红魔馆看待那个人形使的态度！”女仆长神情严肃，一脸的正气凛然…
“啊…那个…没..没错哦！那个手办女只不过是个从魔界来的小丑而已。” 帕秋莉吱吱呜呜地说着，有些不敢正视众人的目光…
“帕秋莉！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魔理沙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失望，这让日阴少女全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我并没有….魔理沙…我不是那个意思…”帕秋莉的脸简直胀红到了耳根，像是真正的贫血到来的前兆，于是，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脑中一片混乱的日阴少女泪奔着冲了出去…
“算了…”魔理沙少见的轻叹一声，接着像下定决心一样踱着步回到蕾米莉亚床边
“既然蕾米可以证明爱丽丝的清白的话，在她醒来之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以免某些小人找机会灭口！”黑白魔法使满眼讽刺地直盯着面前的女仆，脸上透出非凡的坚毅。“无论现在的情况再怎么危险！爱丽丝也绝对会回来帮我们！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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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嘁！”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感冒了么…
魔法森林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即使是像这样寒冷的冬季，也时常下起如同夏天一般的瓢泼大雨…
我讨厌这种鬼天气…
阴冷潮湿不说，如果在外面待久了，身上的水气还会结成冰，到时候只要稍一拉扯，一件完好的洋装就会烂得稀碎。
虽然雨已经几乎停了，雨水还是顺着茂密的枝叶流淌下来，跌跌撞撞地踏着泥泞的小道，我小心翼翼地卷起自己的裙边，望着幽暗漆黑的森林深处，心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这个鬼地方究竟是哪里…
没错，我是个十足的路痴…
当然，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任何正常的人，在这么大片的森林中行动都会迷路，再加上受到永夜的影响，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再再加上，比起一般人…我很少出门…
“你们跟好了哦，要是迷路了我可不管哈！”我习惯性的朝身后喊道，却失神的发现…谁都不在那里…我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了…
那也没办法呐…被大家抛弃了嘛…啊哈哈…
笑得稍微有些勉强…
这种感觉叫做难受吧，就好像有很多闷气全部堵在胸口…整个人就像快要发疯一般的难受…
为了防止自己疯掉，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我允许自己稍微哭一会儿…
于是，眼泪就真的悄无声息地流淌下来…
…
…
…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我便在幽暗的魔法森林中继续前行。
虽然此时的魔法森林里能见度差到了极点，不过万幸的是，泥泞的小道上印着零乱的脚印，顺着脚印就一定可以找到有人的地方，即使那并不一定是我的同伴；在这么大片林子里一个人难免有些寂寞，我没忘了让上海陪在身旁…
上海是我重要的家人…
同时也是我重要的护身符…
从很早以前，就是因为上海的存在，才避免了很多宝贝被魔理沙偷走的厄运…
当然这个孩子从来不会攻击魔理沙，只会把重要的东西死死保护在怀中，很多时候，魔理沙便会顾及把上海弄坏而放弃了她那无耻的小偷行为…
这次也是一样…有了上海的陪伴，时间仿佛不再漫长，不知走了多久，幽深的树林间，终于散发出了点点灯光…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人类小镇，镇口的路牌被烧焦了一大半，上面只隐约留下两个模糊的拉丁字母“Pa…”，这样的人类聚落在幻想乡有很多，其中最大的聚落是“人间之里”，没有魔法的普通人类和妖怪不同，只有团结生活在一起才不至于成为妖魔野兽的午餐，所以只要有人类居住的地方，通常会修葺着一排排整齐的民房，小规模的聚落形成一个村落，大到“人间之里”那种规模的聚落就形成一个城，而眼前这个以Pa开头的小镇，就是介于城和村落二者规模之间的聚落，不会太大，但也足以容纳将近上千的人居住。
小镇的街上冷冷清清的。
四处都可以看到烧焦的墙壁和坍塌的房屋，不少地方还有已经和泥水混成一团的血迹，所幸的是小镇整体并没有什么大的破坏；零星的火光分散在镇子的四周，成年的男人们持着火把和武器自发组成巡逻队保护着镇子的安全。面对永夜的威胁，即使是弱小的人类也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空气中回荡着时强时弱的魔法声波，这是一种基础的空气魔法，魔法使可以将要通知的内容通过魔法放大，然后覆盖一个区域，处于这个区域中的其他人可以清楚的接收到魔法使想要传达的内容。声音的稳定性和覆盖范围是和魔法使的级别密切相关的，一般的初级魔法使想把自己的声音扩张到一个广场大小都稍显费力，而到了帕秋莉那种级别的大法师，只要她想的话，半个幻想乡的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
小镇上的魔法使可以让自己的声音覆盖小镇的大部分，展示了他不错的魔力，然而，时断时续的魔法声波也意味着：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此时，魔法声波正有条不紊调度着小镇的保安分配与物资发放，看样子，这个镇子上有着相当不错的管理者和魔法使。
“什么人！”穿过一个街道的拐角，正好迎来一片火光——小镇的巡逻队，本能的想隐匿我的身形，然而在我那么做之前，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于是，我慌忙把浮在半空的上海拉回了胸前——要知道，迷路的小女孩和妖怪人形使，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完全不同…
“对…对不起，我迷路了…”我装做娇弱小女孩的样子紧紧抱着胸前的洋娃娃——上海，在永夜这个非常时期里，人们对于外来的妖怪或者魔法使是很敏感的——毕竟一个强大的魔法使要毁灭一个这种规模的小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可不想卷到什么麻烦里，因此选择装嫩敷衍过去，虽然我自以为早就过了玩洋娃娃的年龄，事实上，在其他孩子还在玩洋娃娃的年龄，我好像正在把Grimoire当成画册来读…
“哦，是个小姑娘啊。”装嫩成功了，这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见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众人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么大冷天在外巡逻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若是碰上一个稍微高级点的妖兽，连同这些人手上的破铜烂铁，全都会成为妖兽的下午茶…
“小妹妹，你家住哪里呀~？”为首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头，花白的头发和茂密的落腮胡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在…在，在那边的红房子里！”我娇滴滴地指着远处的一栋洋房，我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街区名，之所以指着那个房子，只因为它和我在魔法森林的房子有点儿像….
“那个不是酒馆么…?”人群中传来小声的嘀咕。
“啊哈哈…不是，是在那旁边的房子。”我抹着冷汗慌忙改口，这么说我原来的房子是按照酒馆设计的…?
“酒管旁边是老依文的家，那个老东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女儿？私生女么~？哈哈”人群中又传出疑惑的议论声…
“依文是我舅舅，我的名字叫罗莉丝．依文~我是这两天才到这个镇子上来的，啊哈哈…”事到如今，瞎编吧…
“是这样呀，这种时候可不能到处乱跑哦小妹妹。”为首的老头温和地摸摸我的头，随后，又对身旁两个高大的年轻人吩咐道“你们两个把她送回家。”
“不用了~不用了~走到这里已经认识回家的路了~”我慌忙谢绝，要是真的到那个什么依文家里，就该漏馅了…
“这样啊…”老头一脸担心的望着我，“最近经常有魔兽出没，以后绝对不可以一个人到外面来哦！”这个高大的男人满脸的威严让我有点儿想笑，魔兽见到我，估计只有跑得份。即使这样，我还是懂事的点点头，转身刚要走，却再一次被叫住…
“罗莉丝小妹妹，你手上拿得是什么？” Grimoire独特的外表还是引起了老头的注意…
“这个…这个是罗莉丝的画册~”我心虚的答道。
“诶~？好神奇的画册~可以借我看看吗？”看老头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不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Grimoire毕竟是本魔法书，总不可能叫我画两只野猪在上面…
“这个…不行…罗莉丝画画很难看的…不可以给别人看！”我装做撒娇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去，然而这一次似乎没有奏效，镇上的人似乎对外来的危险品同对外来的魔法使一样敏感，大胡子老头对我的反抗行为似乎很不满，脸上写满了“不给看就是坏孩子”这样的怒容。
“好啦好啦~罗莉丝知道了啦~！”我不满地挣开几双想要上来抢书的大手，扭扭捏捏地把书递上前去，就在老头即将接过书的瞬间，手腕一转，神出鬼末地塞了一个小小的人偶到他手中…
“拜拜~大叔~”不理会老头呆滞的表情，我从容地向后跃出几丈远，就在众人脸上终于露出恐怖的表情时，一抹阴森的冷笑浮现在我嘴角。
“BIANG~”就在我嘴里发出这个声响的同时，老头手上的人偶同时爆开！浓滚滚的烟雾迅速像四周弥漫开来，很快就将众人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
“咳！咳！咳！咳！”
“魔法烟雾！这小姑娘是个魔法使！”烟雾中传来某个惊恐的叫喊声…
“快快！快去通知那位大人来帮忙！”烟雾中传来另外一个惊悚的叫喊声…
“快联系其他小队！我们遇到袭击了!”
几个大男人慌张地乱成了一团，然而，等到烟雾散尽之时，什么袭击也没有，那个自称罗莉丝的小姑娘，借着弥漫的烟雾，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就在人们刚才谈论的那个酒馆里，竟意外地营业当中
酒馆的老板是个年过三十皮肤黝黑的壮汉，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整间店里只有一位客人，身着一身古怪的紫色道袍的女子正在吧台前同老板谈笑风生…
虽然只有一位客人，老板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厌恶与不耐烦，反而频频把女子空掉的酒杯满上。
“八云大人尽管喝，无论喝多少，本店对于八云大人一律免单！”壮汉为人很豪爽，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傻笑。
“喏喏~无事献殷勤~！”被称为八云大人的女子脸上红光满面，似是有了几分醉意，正用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指点着老板的鼻子…
“哪里哪里~这次如果不是八云大人出手帮忙，我们整个镇子就完啦，镇长特意交代，一定要好好款待八云大人！可惜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所以…”老板一边愧疚的说着，一边把杯子续满，紫衣少女倒也爽快，一边应着“那种小事好说好说。”一边把杯中的红色液体喝得一干二净…
“说起来，外面好像有点儿吵呢…”八云紫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漫布着的零星火光，凭空说了一句“去看看怎么回事。”只是过了一小会儿，窗边微风浮过，耳旁响起了自己忠心耿耿的式神的声音“好像有魔法使入侵了，紫大人。”
“真是没完没了呢~”八云紫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交给你了，蓝”
“明白。”简单明了的答着，被称做蓝的声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又来了么？”酒馆老板畏畏缩缩的表情和他一身结实黝黑的肌肉形成鲜明反差…
“嗯…”八云紫淡淡地应着，兀自动手添满自己的酒杯…“话说老板，你们镇上是不是藏了什么值钱的宝贝啊？三天两头引得妖怪来抢。”
“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在这开酒馆开了二十多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镇上有什么宝贝…”
“那就怪了呐，如此频繁的攻击一个没有一点儿价值的镇子，那帮家伙想要干什么呢？”八云紫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状。
“无论如何，还请八云大人多留几日，镇上一千多同胞的性命，就捏在您的手里啦。”老板毕恭毕敬地恳请道。
“啊啊~真是烦啊，好想找个苦力来接班啊~”少女慵懒得撑着懒腰叹道，这让酒馆的老板额上浸出丝丝冷汗，这个拯救了镇子的大妖怪从来到这里到现在，自己从未亲自退治过一个妖怪，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自己的式神来做，即便这样她仍旧觉得辛苦…
二人说话间，又是一阵轻风回旋在店里，蓝的声音再一次在少女耳边响起：紫大人，这个入侵者有点儿特殊”
“是什么样的家伙呢？”八云紫的眉毛陡然上翘，似是来了一点儿兴趣。
“七色人形使…您看您需不需要亲自处理…”
“哦，哦想苦力苦力就来了呀~”八云紫高兴得拍手大叫。“蓝！这家伙就交给我了~！你和橙先休息去吧”八云紫的语气压抑不住小小的兴奋，倒是这番莫名其妙的对话让酒店老板受了惊吓，头一次见到需要让紫大人亲自出手的妖怪，那样的妖怪该有多强大呀…
“八…八云大人…是个很厉害的妖怪么？”酒馆老板战战兢兢地颤声问着，换来只有八云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诶~非常厉害的大妖怪哦~
四下都传来人们惊恐地咆哮，搜捕我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在整个城镇中四处奔忙。空气中弥漫着初级的侦测魔法，对于我来说，要避过这种程度的魔法如同翻书一般容易…
人类真是种充满好奇心的动物，当然有的时候好奇心过重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就拿这镇上的巡逻队那帮家伙来说，就当成什么也没看到不就完了嘛，干嘛非得抓着一个玩洋娃娃画画册的小女孩不放，难不成他们都是萝莉控不成？
我感慨地在镇子的小巷中四处穿梭，魔法使入侵的消息引起了不小骚动，不少人家都点上了烛火，这让我的行动变得困难。于是，我索性在镇中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望见一个幽静的茅草房大敞着门，想也没想，便就一头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荒废的马厩…
马厩里铺垫大落大落干燥的稻草,坐上去感觉温暖而舒适。
虽然条件差了点儿，不过总比露宿街头要强得多，我决定不出意外的话暂时在这里过上一夜，当然，在这之前，要确定外面足够安全才行…
听见隆隆的喧闹声渐渐远去，我小心翼翼地推开茅草房的木门向外张望，对面是一户普通的民房，民房的窗前映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那厚厚的窗户玻璃后面，贴着一张眼泪汪汪的小脸…
“杰西卡！快睡觉啦！”屋内传来女人的怒吼声…
“不嘛！不嘛！我要出去找爸爸！为什么这么久了爸爸还不回来！”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一双大眼睛揉得通红..
屋内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竟温和了许多…
“杰西卡，乖，天亮了，爸爸就回来了…”
…
我的心跳乱了一拍。
…
“不嘛！不嘛！我要自己出去找爸爸！明明都答应给我带好多好玩的玩具的…”小女孩哭得更伤心了，女人也没再说什么，“喀啦”一声，房门锁死的声音，接着，便是百无聊赖沉寂。小女孩啜泣着趴在窗口前发呆，睡梦中的毛绒绒的小熊，乖巧的兔宝宝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最最重要的是，杰西卡想爸爸了，出神的望着家门口漆黑的街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天才会亮呢？
哭了一整天的小女孩觉得有些疲倦，慵懒的眼皮不住得向下搭拉…突然觉得眼前的玻璃在响，小女孩惊奇地四下张望，发现一个华丽的玩偶正在轻轻敲着玻璃…
“诶~好可爱~~”小女孩抑制不住惊奇的表情，这是多么神奇的人偶呀，鲜红色的洋装，金色的长发，上面还扎了一个可爱的红色蝴蝶结。
提着裙摆的人偶彬彬有礼地行了一个公主礼，便稍稍后退，开始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这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在这个冰冷黑暗的小镇上，一个可爱的人偶在寂静的街道上翩翩起舞。
没有音乐，没有灯光，天空宛如漆黑的幕布，大地仿佛寂寞的舞台；华丽的红色裙摆如蔷薇花瓣一样绽放，小小的身躯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这舞蹈，就如同以前小女孩在庙会上看到的人偶表演那般美丽，不，甚至比那还要美…
与那不同的是，台下只有一个小观众，纵使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小女孩脸上欣喜的表情仍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抱歉呢，上海，为了我们的小观众，你就再多表演表演吧...
我欣慰地靠着茅屋的木门，这个世界上，可以给别人带来欢乐是件幸福的事情，纵使只是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
想着想着，之前沉重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些。
然而，这仅有的一丁点儿愉悦却很快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搅得烟消云散…
昏暗的玻璃窗后面，是女人惊悚苍白的脸。
飞快地收回了上海，我没命地奔逃在昏暗的街道。
没错，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相信童话了。
喧嚣的响动在四周响起，那些搜捕魔法使的队伍又开始孜孜不倦的忙碌着。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零星小雨，一滴二滴，最后连成一片。
躲在幽静的街角，任凭雨水打湿我的刘海和洋装。
生凭第一次，我感觉到好冷。
在这片土地上，哪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哪里都没有。
从红魔馆逃出来时带的旧伤又发作了，剧烈的疼痛回荡在胸腔，我痛苦得将身体缩成一团。
“找到你啦~迷途的小猫咪。哦不，应该叫罗莉丝小妹妹~”一把粉红色的花伞遮住了我头上的雨滴，抬眼望去，八云紫的表情很温和。“怎么样，还能走吗？”
真是个喜欢说风凉话的家伙。
明明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来着。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理她…
“既然不能走的话~姐姐就抱着你回家吧~”不待我有所反应，整个身体已经被八云紫扛在肩膀上，就如同扛起一袋棉花一般轻松…
“谁要你管啦！快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能走！”八云紫的肩膀上，我没命的挣扎，没想到那看似瘦弱的手臂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好好~罗莉丝乖哦~姐姐一会儿给你买棒棒糖吃~”
“别用那么肉麻的名字叫我！还有我叫爱丽丝！”
“都一样啦一样啦~~啊哈哈哈，你要理解姐姐的一番好意嘛~”
“快放手！很多人在看啊！这个样子很丢人啊！”
目送着二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镇上的人们不住的感慨…
不愧是神通广大的八云紫大人，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活捉了一个魔法使…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蕾米莉亚依然沉沉的睡着…
轻轻地关上女仆长的房门，红美铃端出一个空着的拖盘，脸上泛出幸福的红晕——咲夜大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帅气…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个房间幽静的角落，女仆长正在用低沉的声音说些什么。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巫女也带去。”
“那就约定在两天后的晚上。”
“为了伟大的堕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