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标题

作者:seasky1456
更新时间:2015-08-23 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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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朝花夕拾(四)


绫木兰自幼便充作男孩子一般教养,无他,只因那老爹绫龙祈空有一腔报国热血,而身体自幼先天不足。幸得家境殷实,生活无忧。多年得一儿一女,大儿绫龙牙早亡,绫老爹无奈长叹“此乃天意。”遂将一己之愿寄托于自己女儿。并没有女儿家要精忠报国战场杀敌的心思,不过是为了聊以慰藉,了却一桩心愿。说也奇怪,那绫家女儿竟是块天生习兵法学武技的好料子,就连先生也是赞不绝口。可惜是个女娃,若是男儿,必将建功立业、前途无量啊!末了叹声可惜可惜。然而造化弄人,绫家突遭横祸,往年尚可以银钱冲抵兵役。如今却是不行了。若以绫老爹那副身子板上得战场,恐怕路上就得收尸。“爹已苟且多年,不如为国捐了这片薄命。也算死得其所!”对妻女立下如此雄心壮志的绫老爹没想到,女儿竟女扮男装,偷了自己的征兵文书,连夜赴了军营,去了战场。女儿留信一封,上书虽知冒名参军是死罪,女子参军仍是死罪,但木兰不愿见爹爹赴死。此番行程恐凶多吉少,但木兰自觉巾帼不输须眉,若能建功立业,必将衣锦还乡侍奉二老。随信还留有些许银两,说是平日积攒所得,留给二老聊以度日。“罢了罢了。冗谈衣锦还乡,若能平安归来,就已是前世修得的福气。”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入营三月,新兵武试拔得头筹,升为伍长;入营六月,首战斩敌有功,兵升什长;一年, 孤身探敌军大营,又献火攻之计,大破匈奴,有功,进亲军军司马;二年, 漠北告急,五万敌军兵临城下。将军以区区两万兵力相迎,竟全歼敌军。上表朝廷,为绫龙牙表功,升至前军中郎将。又一年,匈奴十五万大军来袭,欲决一死战。将军正面佯装迎敌,中郎将率队绕其后方断其粮草。火烧大营。敌军大乱,我方主力趁机突袭,各个击破。单于率残部三千逃回漠北。后,匈奴大伤元气,几无再犯我疆土。此战大捷,班师回朝。绫龙牙官拜卫将军。

绫将军参军来杀敌无数,又不过二十出头,年轻有为,本应前途无量。然一日军场操练却不慎坠马,左臂骨折恐难以治愈。遂请还乡静养。帝准。



边境已定,天下太平,无意政事,只求一隅一角孝敬双亲,安度这太平华年。这南方边陲小城,已无人再识得绫将军,于是换下了军装,换上了红妆。只是偶尔夜阑人静,边塞的铁马冰河便跨过重重山水,直入梦境。一腔热血难平,常于清晨换上戎装,在溪水边将那柄御赐宝剑舞的虎虎生威。直至汗如雨下。偶尔能听到林中飘来的悠扬琴声,闻声而不见人。琴声沁人心扉,撩人心弦。必是位婉柔可人的女子吧。


暮春三月,细雨绵绵,桃花灼灼。


“不好意思……打扰公子您练剑了……”“我并非男子,不过……请问姑娘你是?”“您可以唤我天依。”


一见倾心。相见恨晚。


“不如天依教阿绫弹奏一曲吧。”“不可不可,若说习武练剑倒是擅长,但这琴确是出生以来从未碰过。”“阿绫生得一副漂亮的手,既能练剑,自是很巧。想必练琴并不会难。”拗不过眼前这人,只得应下。


出世之人本心归于田园,朝堂之上却风云突变。先皇猝然驾崩,新皇未立,动荡不安。一番血雨腥风,兄弟相残,大皇子三皇子鹬蚌相争,让并无后台的二皇子坐收了渔翁之利。言和登基,先帝宰相宣誓效忠。大皇子三皇子其党羽,化作刀下冤魂。血洗朝堂,政权已稳。然外夷却虎视眈眈,欲卷土重来。


这边境小城如今暗潮涌动。街上外邦人多了不少,巡逻的兵爷也不似这里常驻部队,一口北方乡音好不地道。一日阿绫拿着墨记限量小笼包去茶馆寻天依,见此景不禁心生疑窦。


不及多想,那茶馆小厮却匆匆直奔自己而来。“阿绫姐,不好了!天依姐被一伙外邦人缠上,为首的那个要讨她做小老婆!”“真是岂有此理,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那伙人人高马大,又财大气粗,一个书生上前阻劝,却被他们揪来一顿好打。”“为何不通知官府?”“官爷忙着呐,哪有工夫管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把包子丢给小厮,脚下生风,恨不得快些赶到。


纵使边境安定,若无良治,百姓依旧无法安居。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何时众生可得乐邪?


至茶馆,楼中已是一片狼藉。几个壮硕大汉正围殴一白发书生。两三大汉在旁将歇,脸上却已挂彩。那书生倒不是一味被打,只是双拳难敌众手。天依何在?不由心焦四下寻找。见其无事,遂放下心来。“何人在此胡闹!”阿绫大喝一声。几个大汉听到声音,手下的动作俱是一停。起身观望,见发声的是一红衣小娘子。不由哈哈一阵淫笑。“大爷我还当是哪个又不长眼的,原来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此行不亏啊大哥,那个归您,这个不妨给弟兄们尝个鲜儿。”话音未落,只见阿绫已抽身上前,右手拔剑,一掠残影。众人尚未回神,刚刚满嘴淫言秽语的那人已发出了杀猪似的嚎叫。“爷爷的耳朵!啊啊啊啊!”“他奶奶的!居然是个练家子!”为首的那人啐了一口。“滚出这里,我便放了这人。”阿绫一剑横到了那掉了耳朵小喽啰的脖子上。“想得美,砍了我的人,就别想活着出去,弟兄们上!”


何谓杀人剑,这便是了。不似那花拳绣腿,空有一副架子。杀伐决断,一由本心。


不消片刻,刚还气焰嚣张的一众蛮夷皆已在地上打滚喊疼,好似那待宰的猪猡。左右肩下一寸,俱是血流如注。此处伤不致死,却痛得让人生不如死。“还不快滚!”哪敢不从,一个一个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匆忙拭净脸上的血渍,擦剑归鞘,转身去寻天依,见其仍是惊魂未定。“抱歉,我来晚了。”面前青衣女子正瑟瑟发抖,欲拥其在怀,无奈一身鲜血。挣扎片刻,佳人却默然揽上阿绫脖颈,靠在其怀中。“天依,我身上恐是血腥味过于浓重。”“无妨,只要是阿绫便好。


待天依稳定了情绪,阿绫忽的想起了,那路见不平的白发书生。欲上前相谢,谁知竟是愣在了原地。


“你,难道是绫将军不成?”


此人竟是当今圣上。


“阁下认错了,鄙人区区一女子,并不知那绫将军是何许人也。今日先谢过阁下路见不平相助之举,然友人受伤,先行告退。”起身匆匆欲行。


“绫将军是我一员奇将,传闻此一人便可抵得上五万兵马。曾在战场有恩于我。”说话间皇帝的随行小厮已叫得官兵,将茶馆团团围住。官兵欲拿下楼中众人,却被圣上喝退左右。“大破匈奴后却以养病为由消失无影无踪。今大将军年事已高,新皇继位四面楚歌。国不可一日无将才。”尽管有官兵重重包围,阿绫仍执意离去,见罢少年无奈又说道。“今外夷欲以此城为突破口,三万敌军已然集结于城下。”“若姑娘有幸见到绫将军,不妨问他……”“今国家有难,大丈夫尚有报国之志否!”


新君即位三年,西南边境蛮夷来犯。不顾朝议御驾亲征,胜。至此新君根基渐稳,朝中渐鲜有非议。然有好事者传言西南城中,现一与绫将军长相酷似之女子,后又传言绫将军本人亦出现于西南战场,更有甚者,直言绫将军女扮男装,犯的是欺君之罪。谣言纷纷扬扬,上书欲治绫龙牙欺君之罪者与日俱增。


然某日,绫将军自行请罪与朝堂之上,自言虽为朝廷命官,养病之际却倾心于一风尘女子,愿与其白首不离,遂不告而别。实有愧于皇恩。今已是待罪之身,然大丈夫尚有报国之志,若得以苟且,必将抛头颅撒热血,为国赴命至死方休。


众臣请皇降罪,帝曰“若为区区一女子斩我朝之良材,岂不可惜。宝剑尚锋,何不用以定四方,平江山。”遂问绫龙牙“为国捐躯,死而后已,可乎?”“臣万死不辞!”帝曰“大善。”后为绫将军主婚,加封车骑将军。


一时间,天下人莫不颂赞当今圣上是一代仁君。


新君即位五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文有华丞相,武有绫将军,一干新臣俱是科举选拔而来,虽有不足,也算渐具雏型。



然余孽犹在。


洛天依,对外现称绫夫人。自幼未见其父。阿娘独自将她拉扯带大,积劳成疾,早早去了。念阿母与茶楼老板娘交情甚好,平日便在茶楼弹琴卖曲儿,虽只够日常开销,倒也养活了自己。如今却是麻雀枝头变凤凰。


将军有恩于她,她知道。将军是女子,她也知道。将军如何看她,她却不知。


念往昔,她是她的阿绫,她是她的天依。如今,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她是他虚假的妻。


挑拨离间之人趁机而入,没想到那人却是自己的亲爹。血洗朝堂躲过一劫,却里通外敌,卖国求荣。


现若回想,当初父女相认时,那人的眼泪何其虚伪。但是那人的话,却句句说到了自己心坎里。怕国家安定,那人舍了自己;怕当今圣上心心念念,终是抢了自己的阿绫。心入了魔,着了道,偷了将军的边防图。终是残存些理智,未全交于那人手中。


边关报急,却知覆水难收,一切都完矣。事到如今,以死谢罪也已是罪无可赦。




为夺下那刀,绫将军伤了右手。未曾想过竟会是这等结局。


“是我的错,我不知你竟如此恨我,若你想离我而去,大可一纸休书和离便是。何苦这样作践自己!”“那人是我爹,我无法弃之不顾。”“那你可曾考虑,边防图落入敌手,国家何如,百姓何如?”“我又该何如……”


右手被刀刺穿,依旧在滴答流血。怀抱着自己的双臂隐隐颤动,声音带了哭腔。早该想到,这人如何会弃了自己。却无语凝噎,唯有道一句“对不起。”


边境八百里加急,西北诸部集结,攻下我防卫薄弱之地。后绕过防线,一路攻城掠池,仿入无人之境。


“臣请精兵三万,必击退敌军。”“将军有何高见?”“如今敌军所在之处山路险恶,若借地势之便,则可将其分为数部,各个击破。”“众爱卿还可有高见?”


“那便这样定下吧,退朝!”



书房桌前,将军正襟危坐。“不知皇上召臣何事?”御榻之上,新皇早已褪去稚嫩模样,喜怒不行于色,养气功夫见长。


“想当年,孤还曾在将军帐下共事。”


“臣不敢当,此乃臣之荣幸。”


“及至此日,论用兵之计,论武艺,孤不如你。”


“陛下何出此言?”


“但现如今,孤已为天子。论天下之事,一举一动却逃不过孤的眼线。将军可敢言,敌军不知我地势防线?”


“微臣明白,只请陛下饶她不死。”


“那是你打算去送死?”“谁不知绫将军左手善使一杆红缨枪,横扫沙场无人可挡。后改右手使剑,却已不如当年,如今右手近废。卿当战场为儿戏否?若兵败,国家安在?百姓何往?”


“臣,早已想到。”“陛下既知敌军已明我军防线,臣猜测,其并不敢将主力集中于山路之上,距其百里外是一片沼泽之地,并无人烟,环境险恶。但若穿越,则可直达我腹地。到时便是燎原之势。”


“我方详装山路大军驻扎,于沼泽处诱使敌军集结,那蛮人并不知沼泽深处有黑沼遇火极易燃烧。时机成熟,便一举歼灭。”


“如何使敌人集结一处?”


“那便是如今左右手俱废,微臣的任务了。”


“当年我曾想,为何绫将军偏是男子。如今已知你是女子,然此时此刻,却恨不得你是男子。”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不过为国捐躯,死而后已。”






“天依,此次离去,恐九死一生。若我不曾归来,这将军府,便于你处置了罢。”


“为何偏要留天依一命。”


“是啊,若论国法,汝万死而不可赦。”“但我却舍不得。”“既我以右手换了你性命,就好自珍惜吧。”


你的感情,已无法回应,你的罪责,便由我担负



新历六年,奸臣私通敌国,为国君识破。遂将计就计,诱使敌军涉入西南预设陷阱之地,一举歼灭。绫将军临危受命,担此重任。但因其早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与敌将僵持不下,而大火将至。未归。及军队班师回朝,举国大庆。然痛失爱将,帝大悲。追授绫龙牙大将军。




天妒英才,可悲可叹,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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