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kopenh038172 于 2016-12-7 11:02 编辑

《章四十六．那個男人》

（澪凜）

先前，我發了一個惡夢。

夢裡的我是八歲時的我，那天基爾、查洛和莉惠都來了我家，我們跟姐姐一起聊天。

看到這樣的場面，我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這個惡夢在這些年間，常常會出現，已經算是見怪不怪了。

但是，不論看過多少次、重演過多少遍，結局也沒有改變，我仍對於逃跑的自己非常厭惡。

我帶著自暴自棄的心態，按著我記憶中的那一天行動。這個夢很快就會完結，我會猛然醒過來，全身的血液像是冷下來一樣，背部和頸上會流出汗水。陷入自我厭惡一會後，就會洗個臉，讓自己清醒過來，以晨跑作為一天的開始。

就在姐姐提起劍，勇敢地跟那頭狗對著幹的時候，那個頂著金色短髮的小孩就抓著我和莉惠的手一直跑。

跑著跑著，那個在我前頭的背影愈來愈長，牽著我的手也變大了，金色的頭髮漸漸褪色，變為雪一樣的白。牽著我的人不再是基爾，而是另一個人。

莉惠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這個世界就只剩下我和那個人。

怎麼會變成這樣？跟平時的不一樣……

「為什麼要逃跑……姐姐還在那邊！」

我不知道她是誰，我只知道我很討厭拉著我走的她和自己。

她停下來，轉個身，按著我的雙肩，單膝跪了在我面前。這個姿勢下的她，身高與我相若，我能夠與她對視。她穿著一件單薄的兔耳朵外套和緊身的黑色褲子，不是那套僕人服。

雪白的碎短髮、瘦削而清秀的臉、帶著涼意的手。她的眼睛跟他一樣是紅色的，卻沒有那份瘋狂，而是十分的溫柔，還帶著憐愛，有如溫水一般。

然後，她湊近了我，肩上的手也鬆開，卻沒有收回去，轉而越過我的身，把我抱住了。

「逃跑不是錯，最重要的是能夠活下去。」不屈不亢的聲音沒有平日的冷淡，反而是輕柔地說，這句話漫過了我全身。

沒跟她擁抱過，但這觸感真實得令我一時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那麼，我這樣逃跑沒有錯？那時我掉下她，欠一點就來不及救她，也沒錯嗎？

明明知道這只是夢，知道那時候的我還未認識彩攸，知道她沒有解決姐姐那邊的危機。但是，我希望這個是真實。

在現實中的彩攸，會不會這樣做呢？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沒可能的。彩攸不是一個喜歡身體接觸的人，這一點不管對我還是對誰都一樣。所以在這個難得的機會，我想繼續感受這個有點不像她的擁抱，直至這個夢結束。

我沒想到，她在醒來以後，會說出與夢中的她一模一樣的說話。

——「逃跑不是錯，最重要的是能夠活下去。」

連她面上的表情，也是同樣的溫柔。

一直勒住脖子的結，稍稍地鬆開了。

＊　　　　　　　　　　　　　　　　＊　　　　　　　　　　　　　　　＊

（澪凜）

為了方便行動不便的姐姐，一星期後的婚禮會在阿克西斯家的草地舉行，然後到客廳舉辦宴會。

再之後的，就是杜邦．吉普會接走姐姐，回到吉普家，過著我不知道的日子。

雖然姐姐在吉普家，也能提筆，寫信到雷格爾學院，跟我保持聯絡。但是日後回到家後，見不到姐姐的笑容，我會很不習慣。不如說，回家後我最想看見到的，就是姐姐。只要看到姐姐的身影，就足夠了。

前天，基爾狠狠地罵醒了我，我還是第一次被他這樣責罵。那個我一直都沒有留意的事。

我知道自己的觀察力沒有基爾這麼好，但我沒想到我的粗心大意，對姐姐來說是一種痛苦。

小時候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我和姐姐一點一點地疏離。可是我沒有理會，一心想要練好劍術，從沒關心過姐姐。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愚蠢至極，或許跟可露可說的一樣，是個「笨蛋貴族」。

本來我想要變強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能夠保護姐姐，不再發生這樣的事。但是變強了，卻令姐姐距離我遠了。

之前得靠可露可帶起話題，才能跟姐姐聊多一點。現在在彩攸的陪同下，嘗試跟姐姐交談。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卻要跟別人一起才敢說話，真是可笑……不過怎都好，總算能夠更明白姐姐了。

在基爾破口大罵後，我就去問了基爾所說的問題。姐姐說了句「基爾這孩子真是的……」後，就跟我坦白地交代了這個婚嫁的事。

——「這個婚約是爸爸跟吉普家的主人定立的。我跟杜邦．吉普沒見過面，他是個怎樣的人我也只是從爸爸口中聽回來。」

會覺得姐姐能跟喜歡的人結婚，有這種想法的我果然是太天真了。小時候聽到的故事總會出現兩個相愛的人結婚了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我也會覺得不是相愛怎會結婚。而且那個人是我的姐姐，我當然希望她是出於愛而結婚。

但是這種發展只會在故事中出現，現實中的貴族並沒有這麼理想的發展。

很多時候貴族結婚，都是為了維繫與其他貴族的關係，或者得到什麼利益，真正相愛而婚姻的反而是少數例子。

所以，姐姐也不例外地，被爸爸媽媽利用了吧。

知道了這件事，我也沒有能力改變什麼，因為爸爸是阿克西斯家的最高權力者，我們不能違抗他的。雖然小時候的姐姐很優秀，爸爸會較寵她，但還是有許多的事姐姐不能作主。

不過，姐姐對此沒有怨言，坦然接受了貴族的命運。可能姐姐覺得，自己能幫上阿克西斯家，作出貢獻，就感到開心吧。

姐姐還說了不想讓我知道的原因。

可是，比起姐姐獨自承受這件事，我能跟她分擔一下她的擔憂，一定會令她較為安心，我只是單純地這樣想。

那時候，姐姐一手摟住了我，欣慰地說：「凜也長大了呢，這樣的話我就能放心嫁給他了。」

果然，姐姐會因為我的關心而感到開心。哼，這一點基爾是沒可能做到的。就如彩攸所說，姐姐是不會拒絕我的，這兩天跟姐姐一起，陪伴她，是我許久沒感受到的溫馨生活。

今天，是我們與杜邦．吉普第一次見面的日子。我緊握著姐姐的手，等候他們的來臨。

「這位有著美麗的亞麻色長髮的就是我的新娘嗎？你好，我叫杜邦．吉普。」一進來，他看到姐姐，就不禁點個頭，掛起笑容地說。

一頭一絲不亂的墨綠色頭髮，瀏海平得像一條直線，沒有垂到眼的旁邊。兩眼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著整齊華麗的新郎裝，上是白外套，下是白長褲。他面露笑容的時候，有種溫文的感覺。

整體來說，是一位十分平凡的男士。

他跟姐姐一樣，也是迫於無奈地接受了這頭婚事。他的為人姐姐不清楚，只能希望他這個溫文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

面對他的客套話，姐姐也笑著說：「你好，我是菲琳．阿克西斯。她是我的妹妹，澪凜．阿克西斯。那邊的是我的朋友。」

姐姐的手擺向可露可和春香，簡略地介紹了我們。把她們稱作姐姐的朋友，省去了不少的說明……如果爸爸媽媽沒聽到的話。

「菲琳，你什麼時候認識這些朋友的？她們是平民？」晚了兩步走過來的媽媽，跟姐姐一樣有一頭亞麻色的頭髮，不過媽媽的頭髮是盤起來的，纏成螺旋形的頭髮都在肩頭以上，咋看之下就像短髮一樣。

有人說過姐姐像媽媽，我則較像爸爸，都是金頭髮的。不過就只有外表有點相似，我的能力跟爸爸相差甚遠。

媽媽一副難以置信的，打量著可露可和春香。春香挽著可露可的手，不安地看著她。

雖然她們都換上我和姐姐的衣服，但是平民的氣息還是太強烈了，在這麼多貴族的場合下顯得格格不入，難怪媽媽一眼就看出她們是平民。

「她們都是我最近認識的，想要看我們的婚禮。爸爸，可以嗎？」姐姐看向媽媽旁邊，高大英挺的爸爸。

爸爸頭上的金比我還要光耀，簡直就像真正的金子一樣。

爸爸掃視了她們一眼，就沒有理會，說：「你喜歡就好，但不能被人看出她們是平民。菲琳，在這個星期好好跟杜邦相處。」

就如姐姐預計的一樣，只要姐姐開口，爸爸就答應了這件事。雖然姐姐失去了手腳，但爸爸到現在都是較為寵愛姐姐。如果是我的話，可能反被爸爸責備怎麼跟平民做了朋友……

我小時候就知道，爸爸媽媽對我的期望都一一落空，自然就對我的態度較差，較冷漠。姐姐說一句比我說十句的作用還要大。

即使我努力地進到雷格爾學院，這種從以前就有的觀感還是不能輕易地改變。不過，我有姐姐對我好就夠了，他們怎樣對待我都習慣了。

她們要怎樣才能不被看成平民呢……這麼短時間內，她們難以學懂貴族的禮儀吧，我也是從小就被教導才會懂得這些繁文縟節。

平民之間的交流十分單純、簡單，但是貴族之間常常要顧慮些什麼，我到現在還未能完全掌握這回事。這樣想，平民也有平民的好呢。

父母回來，我也理所當然地向他們打招呼：「爸爸、媽媽，經過長途跋涉，辛苦你們了。」

「澪凜，在雷格爾學院沒有丟我們阿克西斯家的面子吧？」爸爸嚴肅地說。

「哎呀，基爾、莉惠，很久沒見了，」媽媽笑著望向客廳樓梯的方向，「最近還好嗎？」

可能是聽到玄關有些聲音，他們才走過來吧……真是有夠適時的。基爾是我家的客人，在爸爸媽媽面前我不能表露明顯的厭惡。

爸爸媽媽連對外人的態度都要比我好了，明明剛剛對著我的臉頰沒有拉起來。難道世界上的爸爸媽媽都喜歡有才幹的兒女嗎。

「叔叔、姨姨你們好。小凜和我們在學院裡都很好喔，小凜有被人服侍周到。」聽到爸爸的擔憂，莉惠馬上說。

「沒錯，澪凜可是唯一一個僅次於我的人，得到奧德斯大賽第二名的她怎會丟阿克西斯家的面呢。」基爾擅自地幫腔。

「我也有看你們的比賽，基爾你有當年你爸的風範呢，不錯不錯。」爸爸像是回味著那場比賽似的，輕摸下巴。

我聽巴撒克管家說，基爾爸和我爸也曾是戰鬥學院的學生，他們的交情很好，常常會比試劍術，就像我和基爾一樣。就連劍術比不過費列多家這一點，爸爸也跟我一樣。

原來爸爸有看比賽，我都沒見到……爸爸一句都沒有提及我，是不是我的劍術在他心裡仍是不合格的呢。

要是我超越了基爾，爸爸媽媽又會不會多看我一點？

「叔叔過獎了，我還遠不及父親和叔叔你。」基爾謙虛地說，「父親和母親在幾天後就會來到的了。」

「及不及我，要比試才知道。基爾，等下跟我來一場劍術比賽吧。」

我有好幾年沒見爸爸拿起劍了，爸爸這麼缺少練習，有沒有問題的……不過爸爸是很強的，基爾才不是他的對手。

「對了，我聽雷格爾學院的校長說，澪凜的隊伍有一個第六十名的廢物在，是真的嗎？」說了一些客套話後，爸爸才關心起我。

怎麼爸爸跟校長的想法一樣，覺得彩攸是廢物……不過，要不是看到她的能力，我也是把她當作廢物看待。

終於有機會發言的我連忙澄清道：「爸、爸爸，彩攸不是廢物，她有拿到四人賽第三名的……」

「我知道，」爸爸睨了我一眼，示意我閉嘴，「但是為什麼澪凜你會跟她們一個隊伍的？跟著一群平民，你也會變得野蠻的，怎麼不跟基爾他們一起？」

場面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被說成野蠻的平民——可露可和春香不知所措。而另一位平民，同時亦是我的近身僕人，彩攸躲在我後面，不敢看向爸爸。

我怎可能會跟害姐姐變成這樣子的人成為隊友。再說，彩攸她們才不野蠻，爸爸怎可以不認識她們就說這種話。

但是，我怎樣想都好，爸爸都不會改變他的想法，因為他是不會跟平民泡在一起的。我也是因為雷格爾學院這個契機才有機會長時間接觸平民……這麼說，爸爸在戰鬥學院的時候的隊伍可能全部都是貴族，才會產生與我相反的想法。

「叔叔，澪凜在其他隊伍，才會有更多的競爭，更大的進步。」基爾替我想了個原因，巧妙地將我的想法隱瞞了，「她說過她會訓練她的隊友比我們更強。」

「原來如此，澪凜想跟你決一高下的心從小就沒變啊……澪凜，你要緊記不要被平民影響，知道了沒有！」爸爸對著我總是這麼嚴厲。

「……我明白了。」

「瑪麗莎、巴撒克，你們跟菲琳和杜邦在這裡走走吧，好讓杜邦認識一下菲琳住的地方。」

爸爸向兩位職位較高的僕人下令後，瑪麗莎就推著姐姐的輪椅，與他們一起走。

「那麼，要來了喔，基爾。」

我對他們的對戰沒興趣，她們好像有點害怕爸爸，不想跟他有什麼接觸。爸爸跟基爾走了之後，莉惠也跟上去，媽媽則是想回到房間休息，就剩下我們就留在客廳了。

「小凜、小攸，我們到鋼琴室。」可露可湊到我面前，左瞥右瞄，鬼鬼祟祟地說。

「可可？怎麼了？」

「這裡人很多，不能說。」

雖然現在客廳沒幾個人，但是客廳也算是個重要的通道，常常都會有僕人出入。相反鋼琴室若不是刻意進去，沒有人會路經此地。

因著好奇她凝重的原因，我們一同來到鋼琴室，坐在牆邊的大沙發。

「我想過了，」紅色的絲帶一晃，她的雙手就用力地壓著兩腿之間的沙發上，「果然不能這樣下去！」

「可可，你受到什麼委屈嗎？」春香一面疑惑地問。

「當然，你們得要快一點學習貴族的禮儀，能學多少就學多少……」我點點頭，認同可露可之言。

可露可猛烈地搖頭，就像狗要把水甩走一樣。

「不是的，我說的不是這個，是菲琳．阿克西斯姐姐的婚事。」

「……你該不是想在婚禮上搗亂或者破壞這頭婚事吧？」彩攸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嘆了口氣，「這樣太魯莽了。」

聽了彩攸所估計的，我馬上就喊著說：「可露可！你要破壞姐姐的婚禮？找死啊你！」

「什麼……可可，我們不可以這樣做的！」雖然平時春香大多會支持可露可，但這件大事春香也認為不能隨便做出來。

「還未反抗過就放棄，這樣好嗎？」可露可直視著我，心有不甘地說：「菲琳．阿克西斯姐姐人很好，不管對平民還是貴族都很好，我不想看到她跟不喜歡的人結婚。爸爸定下的事，她不會反對吧？菲琳．阿克西斯姐姐可能連向爸爸說出自己意願的決心都沒有……」

只要可露可冒出奇怪的想法，就會去付諸實行，行動起來，所以得要在她想得更仔細之前，倒她一盤冷水才行。

「姐姐沒有說過不想和他結婚，你不要亂想！」

「所以我就說，菲琳．阿克西斯姐姐怎會向你們說出任性的話！」

「這是我們阿克西斯家的事！」

看著我們吵架，春香皺著眉頭，加入阻止可露可的行列，勸說：「可可，我們只是平民，怎能對貴族的婚禮說三道四……」

「我也不贊成這樣做。有不少人案例是盲婚啞嫁的，但結婚之後經過長時間，反而生出愛情來，然後再變為親情……你不能這麼武斷地認為菲琳．阿克西斯會不幸福啊。」彩攸看的角度不同，但也一樣是反對的，「而且，萬一被發現的話，可不是趕你出阿克西斯家這麼簡單，貴族可能有權力治你死罪，風險太大了。」

果然是彩攸，想到的東西都比我們遠。

「也有杜邦．吉普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的可能性啊！」

「你有妄想被害症嗎……你能肯定這回事？在未認定他是個怎樣的人之前，這種爭論沒有意義。破壞婚禮還有執行上的困難……你真的有想清楚嗎？」彩攸以質疑的目光看著她。

「爸爸認可的人，應該不是壞人……不過，是壞人的話，我也不希望姐姐落入他手中。」

「杜邦．吉普才第一天來到這裡，我們也不認識他。可可，先看看他是個怎樣的人吧？」

立場一致的我們，作出了最大的讓步。不過，只有可露可一個人，也做不到什麼就是了。

原本有決心的她聽了我們的發言，終於冷靜下來，點頭說：「好吧……在小凜爸媽面前他會擺出乖乖的模樣，但在這裡待久了，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不要現在就認定他是個壞人。有先入為主的想法，看人和事就不準確了。」

「知道了！那麼，為了找出他的把柄，我們立即去跟蹤他們吧！」可露可的幹勁再次湧上來。

「完全沒有聽進去……」彩攸無奈地說，與可露可同時站起來。

「你是想打擾他和姐姐相處的時間嗎！」

「小凜你錯了，我們只是跟蹤而不是打擾！春香，我們要出發了喔！」可露可伸出手，把春香扶起來。

她這樣說好像也沒錯……不對，被姐姐發現了就是打擾了！差一點就被可露可騙了……

「主人，再不走的話，可露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喔。」彩攸提點還愕著的我。

「沒、沒錯，要是不去看著可露可的話……得要好好監視著她！」

我絕、絕對不是愛打聽姐姐的事……怎麼彩攸和春香都這麼快就接受可露可隨性的行動啊，平民就是平民……

＊　　　　　　　　　　　　　　　　＊　　　　　　　　　　　　　　　＊

（第三人稱）

「你現在是不是在凜的房間睡覺？」

可露可和春香正偷聽杜邦．吉普與阿克西斯家兩位主人的對話，而彩攸則在浴室門前站著，執行她的任務。

被僕人推著輪椅，經過這裡的菲琳．阿克西斯看到她，就要求僕人在她身邊停下。

「……」這件事被直白地揭穿，腦裡一片混亂的彩攸想了一會，害菲琳．阿克西斯以為她聽不到，「沒、沒有……」

「僕人告訴我，你的房間沒有你的頭髮，反而在凜的房間有一些短短的白髮呢。巴撒克不會進凜的房間，有白頭髮的就只有你，你還要否認麼？」

——糟了，該說些什麼才行，感覺怎樣說都是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可是巴撒克管家沒有對我說什麼啊……總之不能令責任都落在澪凜身上。

「對不起！與主人無關，是我、我……」

「放心，我吩咐了她們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去，巴撒克也不知道喔。」

巴撒克管家主要是負責馬匹、廚房、草地等的事宜，管理的是男僕人。瑪麗莎則是主要負責衣服、清潔、房間事務等，管理的是女僕人。由於性別不同的僕人的上頭都不同，女僕人是無需向巴撒克報告的。

菲琳．阿克西斯與瑪麗莎的感情較好，就直接向她下達命令了。

「……大小姐？」

沒有責備她，反而是替她們隱瞞了這件事，彩攸怎也想不透她的想法。

「凜不喜歡讓人進到她房間的。她生病或者哭的時候，只有我會進到她的房間，陪伴她……我很驚訝你這個僕人，深受凜的喜愛。」

——受澪凜喜愛什麼的，怎、怎有可能……這樣做只是為了更加方便……淡定，要淡定！

「嗯？是嗎？只是因為在雷格爾學院，我跟她被分配到同一個房間而已。」彩攸壓下亂成一團的心，忽略熱起來的臉頰，說出她所認為的原因。

「能讓凜乖乖地去睡覺，果然你是個非一般的近身僕人呢。」菲琳．阿克西斯面向她，露出溫柔的微笑。

看來在菲琳．阿克西斯心中，對彩攸的評價很高。

那時的彩攸身心都感到疲累，沒有多想就接受了澪凜．阿克西斯的提議。經菲琳．阿克西斯這番話的提醒，彩攸才發現自己改變了她的作息。

——這麼想，澪凜主動配合我的睡覺時間，讓我有充足的睡眠，好像也頗為體貼的……

「如果我能到雷格爾學院，能不能認識一個像你一樣的平民呢？」

「大小姐你會與平民一個隊伍嗎？」

彩攸還記得當初澪凜．阿克西斯看著隊友時，那個嫌棄的臉。

菲琳．阿克西斯輕笑一聲，說：「以前的我，不會吧。」

「……大小姐，」彩攸想了想，直接地問她的意願，「可以選擇的話，你想待在阿克西斯家還是吉普家？」

雖然她們今天討論了許久，但是彩攸還是覺得菲琳．阿克西斯的想法較為重要。

「……我捨不得巴撒克、瑪麗莎、這裡每一個僕人，還有爸爸媽媽。」

原本每天都能見到的人，到了那邊就沒辦法再見了，剩下自己孤身一人。菲琳．阿克西斯對於到吉普家的未來，有著不安。但也因著這個回答，彩攸確知了她不想到吉普家的想法。

這時，沐浴完畢的澪凜．阿克西斯穿好衣服，打開門，一些白霧就跑到較為冷的地方，湧出浴室。

「姐姐？怎麼在這裡？」

伴隨著白霧的，還有澪凜．阿克西斯的香氣。彩攸才剛嗅到，就馬上拿出乾的白棉布，蓋在她的頭上，替她擦乾頭髮。

這當然是僅限於這段期間，近身僕人對主人的服務。

「我跟彩攸聊天。我也差不多是時候要找爸爸媽媽了，瑪麗莎。」菲琳．阿克西斯擺擺手後，瑪麗莎就推著她離開。

「你們說了什麼？」

「……閒話家常罷了。」對彩攸來說，這就只是閒話的等級，用不著向她匯報。

澪凜．阿克西斯隨便地回應：「哦。我們回房間吧。」

被布吸走了不少水份，澪凜．阿克西斯的秀髮不會滴下水珠。澪凜．阿克西斯比彩攸高，回到房間坐下來，讓彩攸慢慢擦乾會較為方便。

這樣的吩咐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聽過菲琳．阿克西斯剛才的話，彩攸有點不能直視這句話。

——這個也是體貼我的行為嗎？不不不，澪凜才不會想這麼多。菲琳．阿克西斯為什麼要說出這種令人誤會的說話……她不想到吉普家，又能怎麼辦呢……

--------------------------------------------------------------------發動技能: 梗 - 互相出現在對方的夢中

效果超群! (x

頭一段是為了補完澪凜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w

可露可接下來又要搞事了嗎!?

最後那裡有種**被抓包的感覺wwwwww(你夠

四季之風寫了一年多兩個月了 (序章是在上年六月寫的 正式開始連載是七月 放在百合會是更後的事了

故事也進行了差不多一年了 本來打算在暑假完結了這一年 還是辦不到啊(笑

而我也要成為中六(高三)學生了....orz

這章應該是暑假前最後一更 我還未做功課啊...(喂

上學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麼多時間寫作 更新速度可能會放慢

--如果我在學業方面懶了 速度倒是可能會不變...(別這樣)--

坑掉應該是不會的 我對自己的作品還是非常有熱情!

請各位繼續支持!(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