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子楠出翡月楼的时候心都快碎了,且不说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当成盗贼也就算了,居然还被比自己小了一两岁的人给训了,简直人生耻辱啊...“没想到小小年纪一张嘴这么能说...诶,这回我的形象看来是全没了。”
出翡月楼的时候已过了正午,游子楠心道,糟糕,差点忘了自己还要赶紧逃命才成,也不知道哪个常若琴到底安的什么心。万一是个套,见我没上当就派人来寻我那就麻烦了。于是乎,她赶忙出了龙城东门打算沿着青云山到冰烟河做船去乐浪。
这山蜿蜒曲折,不熟悉的人在这青云山是极其容易迷路的。而游子楠也是第一次进这青云山,自然不识这路。山中有些许云雾,一个晃眼就迷路了也很正常。游子楠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她想从这雾里出来却断是不能,她山上上的急只在之前听说青云山虽然没有猛兽但是有些许有着小毒的毒蛇,她山上之前还带了点治毒蛇咬伤的药却没听到有这么大的雾。在这云里雾里绕了有小半天,她发现自己彻底迷了路!这下好了,逃命还没逃完,就直接被困死在这青云山了。
估摸着被困在这里有一个时辰了,游子楠突然发现,雾气中有些地方变得薄弱而有些地方还是很厚重,但这薄弱之处并没有维持多久又和其他地方融合变得一样厚重了。游子楠心道,有人也在这雾里穿行,似乎还拿着除雾的火器。于是,她便一路跟着薄雾,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出了这云雾。不远程似乎有烧东西的味道飘来,游子楠鼻子灵的很一闻就知道是烧纸钱的味道,想必这附近有墓,而且有人刚刚来祭拜。她转念一想,这里有墓有人来祭拜...不会那么巧又遇到她吧。
好奇心作祟加上也无路可去,因为沿着薄雾走过来这里似乎在接近山顶的某处,并不是去冰烟河的路。她不可能现在回身又扑回那浓雾里,她可不想再去找死一遍。只好沿着味道寻过去。
真也不知是缘分亦或是其他,果不其然被游子楠猜了个正着。正是乐彦带着些许贡品纸钱来坟前祭拜,她边上还立着个穿绿衣的女子,看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贴身侍女。她远远的不打算现身,想说等乐彦拜完回去的时候也跟着她们就是了,赶紧下山买个火器来除雾顺带打探打探清楚,这山到底还有什么其他诡处。
乐彦半跪在坟前,一手烧着纸钱,眼神有些许空洞,头也没转便问道“惜儿,你说父亲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一旁的蓝惜看着乐彦默默道“定是在想您和老夫人。”她边说边将水果一类的贡品摆在坟前。“是吗...”这一声似乎透着说不尽的无奈,又似乎有些恨意。“楼主...恕蓝惜无礼,但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老楼主已逝,老夫人现已经寻不到了...您莫要太伤心了。”蓝惜也跪了下来,安慰道。“母亲究竟去了哪儿...她要是知道父亲去了,定然是要伤心极了。”乐彦自顾自的喃喃道,眼眶竟有些红。
游子楠在一旁看着乐彦这般伤心,她也有点难受。然而这份难受与乐彦不同,游子楠,无父无母尚且不提,曾经,曾经还是皇甫少楠的她被父母狠狠的抛弃过。她不懂所谓的亲情,她也不想懂,在她心里只觉得自家父母是天上的恶鬼,下凡来折磨自己的。自己从小便被当做男子抚养,一块胭脂、一个首饰都不曾有过。从稍有记忆起就是读书、练武和无尽的打骂,父亲的怨恨,母亲的失望,这些她都可以不去怪。然而伤她最深的事情是当年父亲谋反被追杀的时候,父亲在逃跑中嫌她拖累是个包袱,看到路边有急流,便随手将她丢了下去。那水十分湍急,要不是她命大卡在大石上被天机子捡到,她游子楠现在岂有命在?
“惜儿,父亲常说长在青云山的福如草是灵草有福气颇为喜爱,我去采些来祭奠他。”乐彦起身,朝着更深幽的地方走去。游子楠在后面看着有些许不放心,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座山免不了有些什么蛇虫鼠蚁的小玩意尤其越幽深的地方越多,小东西虽然不致命,但被咬上一口也是难受的紧。
思前想后了一会儿,游子楠还是觉得跟过去比较好。她又瞥了一眼坟墓边上站着的蓝惜,运起轻功就跟着乐彦过去了。当她看到乐彦的时候,对方正凝视着一株福如草,似乎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中,呆立在哪儿。就在这时,眼尖的游子楠一下发现,在乐彦右侧方有一只花纹诡异的蛇正在缓缓蠕动。游子楠心中两难,现下乐彦正毫无防备似乎并未察觉到有蛇的靠近,而游子楠也不好露面。
可那蛇可不等游子楠思考定夺一番,靠近了就直扑了过去。这一扑,子楠也是被逼的无奈,一个箭步就跃到乐彦身后“小心!”身上没有什么武器,只好直接用手挡下。“!”这么大的动静,乐彦也是吓了一跳,转身的时候,游子楠已经跃到身后挡下了那蛇。乐彦虽然惊讶但脸色除了白了一些之外也并无多大变化。“嘶...”游子楠把那蛇一掌拍出几米远,蛇在地上颤抖了一下就死了。虽说刚刚她的动作已经算是极快,但毕竟是肉体之躯,蛇扑过来的时候还是咬到了她的手。现下被咬的地方已经开始泛起青色了。
“游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正午时就已经从东门出去了吗?”乐彦不解,今日近午时游子楠离开她的翡月楼的时候,她见游子楠明明已经往城东大门过去,照理说这么大半天了怎么还停留在青云山。“呵...我不知这山上有大雾被困在雾里许久,后来你过来的时候才沿着你走的路走出来。”游子楠答道,手上的毒已经有延伸的趋势。“不说这个了。能帮我个忙吗?把我衣兜里的药拿出来。”游子楠用另一只手紧扣住被咬伤的手指不让毒血从这里流到其他地方。乐彦不敢怠慢,伸手打算从游子楠衣兜里掏药,却又愣了一下,心下不知为何觉得不妥。“你在等什么啊...”游子楠不解,虽说这小小毒伤不足为惧,但是要弄得满手青紫也就罢了说不定还起上些许肿泡或者什么并发症就有些麻烦了。“没什么。”乐彦甩开心中令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想法,伸手将游子楠衣兜里的药掏了出来,顺带将这药给游子楠的手指抹上。
“呼...”看着手指上的黑血变成回原来的红色,游子楠才放心的把紧扣的手指松开。一般来说,被蛇咬了,将毒血吸出是最快的法子。但毕竟毒血会沾到口唇之上,难免会长起泡之类的。这种能清除毒素的药物由游子楠的恩师天机子给她的,不仅只是蛇毒,很多不是极其凶猛的毒都可以清除。天机子平生涉猎的领域颇多,从医学、术数到铁器机关都有所建树,游子楠跟在他身边自然也是得了不少好处。“你这药好生奇特。”乐彦被这药物奇特的性质吸引,不由得在手上把玩了一番。“这是我师傅给我的。”游子楠把弄着手中的伤,也没想太多诚实回答道。“你师傅是?”乐彦顺藤摸瓜,想问游子楠的师傅是何许人。“我师傅嘛...哎,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说出来你也不认识的。”游子楠心觉还是不要告诉他人为好,于是便又开始打马虎眼。
“你不想说便也就算了。”乐彦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探听些别人不愿说的事情。其一是她生性淡薄,其二是想打探别人不愿说的事情,着实费心思且累。“你还真是洒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游子楠笑道,一般人都是越不知道的事情越想知道。偏偏眼前这位,就是与常人不同,不仅现在是这样,当时在翡月楼也是。“有趣的事情我自是会好奇的,只是和盗贼有关的任何一件事情,我都没兴趣。”乐彦脸上又是冰冷冷的一本正经道。“啊...你真当我是贼啊...”游子楠都想哭了,自己到底是被眼前这人误会的多深啊。“不是贼,半夜上别人的房顶作甚?”乐彦轻笑道。“都说了是去吹风...”游子楠又小声嘀咕道,那知换来乐彦一记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