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毫无睡意的黑子睁着眼看了一夜的天花板，致使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头痛欲裂，眼花到连稿子都没办法好好浏览一遍，简单吃了几片面包后就前往学校乘车。
记得昨晚在离开之前美琴有和自己说过今天会返回北海道拍最后一场戏，估计现在已经开拍了吧。
从学校到辩论赛会场大约有半小时的车程，正好能让黑子在途中补个觉。
当黑子醒来时才发现车窗上已沾满水珠，她微眯着眼开始回忆刚才的梦，无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明明几秒前还清晰地浮现于脑海…
尖锐的刹车声急闯入耳中，然后车辆剧烈摇晃起来。没及时反应过来的黑子重重地撞在前排座椅上，整个人有些发懵。安静一会儿后，车内渐渐骚乱起来，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便下车查看情况。
黑子将玻璃上的水雾擦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离校车十几米的地方，车头面目全非，轮胎还冒着热气。
这辆车大概是先撞上校车，然后又撞上石墩的吧，也不知道司机的情况怎么样。黑子抬手揉揉眉心，只觉得头更疼了。
“唉，那不是御坂美铃么”“难怪我觉得有些眼熟”“车都成那样了，情况应该不乐观吧”
听完后排几个人的议论后，黑子立刻跑下校车。仔细一看，那趴在方向盘上奄奄一息的人真的是御坂美铃。
“美铃阿姨，你醒醒！”黑子一边喊一边试图拉开变形的车门，一不留神便被碎玻璃割破手掌
“白井同学你冷静点，我们没有专门的工具，现在只能等救援的人来”“白井同学请你先回车上处理伤口”两个老师一左一右地拉住黑子的胳膊，以防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流进雨水的伤口刺痛无比，这令黑子瞬间清醒不少“抱歉”她轻抽出手，返回车内寻找自己的手机。她明白自己若想在这之后成为御坂美琴的支柱，就必须冷静。
“真是幸运呢，刚拍完才下雨”上条当麻拍了拍美琴的肩膀“你今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什么”美琴垂下头，拨弄着手机上的挂饰，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在拍戏时对上条当麻产生出的抗拒以及黑子向自己小声道歉的模样。突然响起的铃声将美琴吓了一跳，手机脱手而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还说没什么，你的状况很让我担心啊”上条当麻捡起地上的手机递还给美琴“是白井小姐，这时候打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你快接”
“好…”美琴点点头“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上条当麻宠溺地笑笑，抬手揉乱对方额前的茶发。
“喂，黑子”
“…美琴”黑子皱紧眉头，之前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知道美琴在听完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心情，她不想让对方难过，却又不得不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冷静”
“什么事？”不知为何，美琴心中突然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美琴都以为是黑子挂了电话时才听到对方的声音
“美铃阿姨出了车祸，现在正在等救援人员。你快回东京吧，等会儿到医院后我再联系你和御坂叔叔”
“你说什么？！怎么会…”美琴瞪大眼睛，显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黑子温柔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像一把钝刀，来来回回地在她皮肉上割“求你，暂时别告诉爸爸”一想到重视自己和母亲的父亲会遭受怎样的打击，眼泪便抑制不住地涌出眼眶
“…嗯。”
刚得到消息的御坂凛森非常暴躁，各色文件夹散落一地。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御坂所说的“Mi”不是指Mikoto，而是指Misuzu（美铃）。
“食蜂冥凌这个混蛋！”茶发男人抬脚踢翻一旁的碎纸机“束泽，快去准备车”
“御坂先生你现在还是装傻比较好”冷硬的枪口已抵上御坂凛森的后背，黑发女人挑着眉，似笑非笑
“束泽木栀，你还真是只会伪装的变色龙”直到现在，御坂凛森才真正意识到食蜂冥凌的狠厉老辣。自己对他而言就是个利用工具，连竞争对手都谈不上。
原本想利用这次合作机会吞并食蜂集团，不想却被对方反咬住喉咙。御坂凛森苦笑起来，内心愈发绝望，他根本不敢去想公司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沾满鲜血的衣物和床单被丢在收纳箱里，散发着令人厌恶的腥味。
黑子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她仍然清楚的记得御坂美铃被救出时的模样。雨水混合着汽油及血液流淌了一地，原本已冷静下来的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最后完全是被两位老师扶上救护车的。
“医生，美铃阿姨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
黑子皱紧眉头，下意识地蜷起身体。手套和衣服上染满血渍的医生进进出出，更是加重了她的不安。
“你是御坂美铃的家属吗？”
“不是。她的家人正在来的路上”
“那你快催催”
“她的情况是不是…很糟？”黑子看见医生手中有一张纸，她怕，怕那是死亡确认书
“腿上的许多组织已经坏死，要尽快进行截肢手术”
“医生，这字我能签吗？”
“原则上是要亲属签字”
“我不知道她的家属什么时候能来，再耽搁下去只会更危险，请您让我签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这…”医生面露难色，犹豫许久后才将手术确认书交到黑子手中。
黑子现在已无暇去考虑之后的事，只要御坂美铃能活下来这比什么都强。
“进行截肢手术后，美铃阿姨就会没事吧”
“很抱歉，我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她的伤情很严重，仍然有随时死亡的可能”医生收起签字笔，转身走进手术室。
原以为自己已爬出泥潭，快要看到希望，不想却跌入另一个深渊。
现在距离御坂美铃被推进手术室已过去两小时，黑子所期待的奇迹并未发生，交到她手里的只有一份死亡确认书。
酒红色双眸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缓缓熄灭，此时立在原地的白井黑子宛若一个精致的人偶。没有情绪失控，她甚至比之前还要冷静许多。
“请你们帮我联系殡仪馆，现在就将美铃阿姨带走”
“这得等她的亲属来决定”
“她的亲属还没到，这些由我来处理”黑子转头看向主治医生“她看到以后一定会受不了的，请你们带走美铃阿姨吧，虽然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们这么做”视觉带来的冲击力往往要比听觉带来的大，它对人的影响很深。这就类似于黑子小时候所看的恐怖片，即便过了很久，惊悚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比起让美琴看到这一切，黑子宁可亲口告诉她。黑子愿意采用任何能稍稍减轻美琴痛苦的方式，即便对方会因此憎恨她。
“好…和她亲属解释的事就拜托你了”主治医生点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助手将人推走。
“黑子！”美琴抓住黑子的手“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伤口被对方捏住，黑子疼得皱起眉头，她摊开右手，将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死亡确认书露出来“美铃阿姨已经…”
“骗人的吧…”美琴后退了几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站在她身后的上条当麻及时扶住她“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我妈妈现在在哪儿？”
“…已经被殡仪馆带走了”黑子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决定这么做的”
像是被人按下了某个开关一般，美琴的眼泪戛然而止，她抬头紧盯着黑子，黑色瞳仁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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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一天更大家开心吧（滚…）嗯…接下来的剧情可能要走到比较灰暗的阶段了，希望大家还能喜欢，谢谢yamiboqe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