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愉快,
Ro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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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要感到焦慮,應該會無法入眠,但是靜留的體溫,靜留的清香。
本應緊繃的神經如被浸入正錠劑。一天的辛勞排山倒海而來,無以抵抗。
很快,思緒變得昏昏沉沉,眼皮在一開一闔下越張越小。她輕輕回靠靜留。
拖著一個人,她走在快也有極限。
風吹草動,轉頭,模糊中看到一個人影踉蹌像她衝來。舉槍。
槍聲震耳欲聾。人影倒下。去到坑邊,還在猶豫,眼角一個殘影。落下。
夏樹猛抽口氣,坐起身。
“怎麼了?” 劇烈的動作驚醒身邊的人,靜留也坐了起來,傾身關心。
喘著氣,說不出話,太陽穴下的脈搏跳動頻率快得令人生疼。
背後因衣服汗濕而感到一陣涼意,汗水自眉梢流下。她渾身僵硬看著靜留說不出話。
見夏樹似乎半夢半醒的沒有反應,靜留一手勾上她的脖子把她拉近自己。
甩開一時的恐懼,夏樹眨眼發現近在眼前的靜留。
兩人額頭輕抵,彼此距離不到一掌寬。靜留的手輕柔地在她後頸按摩。
夏樹冷靜下來了,卻不知該如何離開現狀。她抿唇乾嚥。
“好點了?” 靜留適時主動拉開距離。
“嗯。” 夏樹撇眼窗戶,外頭很黑而寂靜,距黎明恐怕還有不少時間。她沒睡多久。
不怎麼願意,但夏樹還是回頭看被自己吵醒的人。
她怕靜留接下來要說的話。靜留的眼神,夏樹多少看出了紅瞳下的波動。
可是這樣不對。她們不應該是這樣的關係。她不是… 夏樹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可以再睡一下嗎?”
“甚麼?” 驚訝之餘,夏樹脫口而出。甚麼都沒說? 是被看出來了?
“天亮前再試著睡一下吧。” 靜留淺淺一笑,掀開被子起身準備離開。
“妳去哪?” 動作總比思緒快,她抓住靜留手腕。
“這樣太打擾妳了,所以我想還是回去好了。” 半垂的赤紅眼眸深不可測,靜留迴避了夏樹。
懷疑與靜留同床共枕是不對的,但肯定讓她就這麼離開更是錯上加錯。
“我沒說妳打擾到我。” 撇開腦中各種混亂的思緒,夏樹拉了下靜留要她回來。
靜留坐回床上,卻不急著躺下。猶豫漸漸顯現在那婉約迷人的臉龐。
“可以告訴我妳在擔心甚麼嗎?” 片刻思考後,靜留小心的問。
“我沒…” 夏樹啞聲。
她不只是擔心,她害怕。認為自己絕不會外遇,可是對靜留的感覺卻無法否認。
要是靜留坦言對她的感覺,她該拿脖子上的這枚戒指怎麼辦?
說到底,現在的她卑劣的希望這樣模凌兩可的模糊關係能繼續。
“… 不用勉強留我沒關係,前晚也是那麼睡的。” 等不到答案,靜留輕咬下唇。
“沒有勉強,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已,現在腦袋仍很混亂… 我不知道在怕甚麼。”
夏樹勉強勾勾嘴角,靜留看著她慢慢躺下。
暗暗鬆口氣,可是仔細觀察,在深紅的雙眼中,她看到自己的謊言瓦解。
“靜留。” 深呼吸,夏樹面對靜留躺下。
“嗯?”
“妳真的認為記憶會恢復?”
“我相信會,但我也覺得太過於努力想不一定有幫助。” 靜留眨眼肯定。
“我們誰都想恢復記憶,但夏樹似乎特別積極,所以我才忍不住想知道為什麼妳要這樣。”
靜留詢問的眼神明顯是要讓她看出來的,可是夏樹說不出口。
假裝看不出來,她自顧點點頭將被單拉好作勢要準備睡覺。
靜留垂下一雙美麗的赤眸平躺後闔上眼睛。
偷偷的,夏樹確定靜留閉著眼睛,伸手替她將被子又向上拉一些。
“妳的手有點冰,不要著涼了。” 面對陡然睜開的詫異目光,夏樹小聲淡淡一句。
* * * * * * *
她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一直時不時偷看她的友繪身上。
直到出發前舞衣提問,夏樹才發現那個男子的臉色不是很好。
木屋具備所有生活必需用品,認為沒有理由獨缺感冒藥,她們分頭翻箱倒櫃。
找到了藥,只是藥的包裝跟他們映像中的都不一樣。
整箱藥盒放滿一包包裝著藥物的封口袋,每個封口袋上都貼著一張小標籤。
標籤上清清楚楚寫著藥名,有效日期,和有食用方法。
舞衣想也不想,找出感冒藥就塞入男人手中,去廚房倒水。
夏樹發現靜留看著要帶出神,忍不住輕碰了她一下問她怎麼回事。
靜留沒回話,若有所思的隨手拿過紙筆,照著其中一個封口袋上的標籤寫。
毫無疑問的,那是靜留的筆跡,是靜留的字。
會是甚麼意思? 舞衣直接問了這房子是不是靜留的。靜留不加思索說可能性不大。
因為這個發現,大家決定先花些時間木屋裡,看能不能再找到任何線索。
書房裡藏書量很大,友繪說她翻了好幾本都沒看到甚麼特別的。
她指著自己檢查到哪邊順手再抽出下一本。一張照片自打開的書頁中飄落。
一張五人合照。除了夏樹以外的其他五個人。這個發現令靜留也微微一楞。
夏樹眉頭糾結,緊繃著臉沒說話。
“… 妳可能是負責拍照的那個。” 舞衣靈光一閃,半安慰的推測。
夏樹看著她沒有回應,自己怎麼想都覺得可能性趨近於零。
放下手中的文件,她轉身離開書房。
出去沒幾步就被叫住,靜留會追出來不是很驚訝,但她也不知道有甚麼好說的。
“我到外面去看看,不會走太遠。”
“還是不要吧好嗎? 不知道妳在哪裡我會擔心。”
夏樹瞇了瞇眼,總覺得靜留很清楚說甚麼自己沒辦法拒絕。
嘆氣搖頭,她點頭乖乖跟著對方回到書房內。
簡單的午餐,已經吃過藥的人依舊不是很舒服,但他堅持要一起行動。
想是多少可以就近互相照應,所以她們也不反對。
昨天已經被發現持槍,今天也就沒有必要隱藏,夏樹一手一把在前面帶頭。
不同方向,沿路景致卻幾乎相同。
“卡羅,你需要休息一下嗎?” 一直留心觀察的舞衣開口問。
“不用!” 男人粗聲粗氣的回絕,態度跟之前有天壤之別。
夏樹停下腳步回頭。
卡羅的樣子像過度操勞好幾天,眼神疲勞黑眼圈明顯,臉頰相較下缺乏血色。
“卡羅,或許考慮回去比較好。” 靜留同意道。
“我說沒事了!” 這次男人嘶啞無理大吼。
他這樣對靜留的態度惹得夏樹很不高興,她板著臉走近,抓住對方肩膀要他站直。
“沒事就沒事,這口氣是怎麼回事?”
“放手!” 男人咬牙用力撥開夏樹的手。
“你…”
“夏樹,卡羅說沒事了,那我們就繼續前進吧。” 靜留出聲阻止可能的衝突。
走進森林,放眼望去,只要穿過就是一塊草原。
半人到一人高的雜草間,隱約似乎有甚麼在動的跡象,夏樹全神貫注在前方。
手臂忽然被捉住,她猛回頭卻見靜留同時拉住她和舞衣,赤紅的雙眸擔憂看著上方。
隨著靜留的目光,舞衣倒抽口氣。
森林最邊緣的地方,兩具屍體被高高倒掛在入口兩顆最高的樹之間。
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前進。夏樹看著靜留,若前方有危險,她絕對不應該帶靜留去。
還在猶豫,卡羅指著前面沙啞地說有人。
他的話鼓舞了其他人,大家瞇眼觀察一陣,發現似乎有幾位伐木工人在草叢後作業。
既然有人,他們沒有理由不去探個究竟。一夥人匆匆經過屍體底下繼續前進。
接近一些後,舞衣首先高聲揮手打招呼。叫了幾次,那些人終於有了反應。
卻不是他們預料中的。只見那七八個人高馬大的伐木工毫無預警地向他們衝來。
難免暗吃一驚,夏樹隨即對空鳴槍,喝聲要他們不准再接近。沒人聽。
“他們是怎麼回事?” 舞衣驚恐地問。
雖然因為距離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他們明顯感覺得出來者不善。
“回頭! 回頭!” 無暇思考,夏樹粗聲命令。
“嘶!!! 啊!!!” 火上加油,卡羅這時彎腰,用力抱著頭,吃痛慘叫。
“跑! 快跑!” 夏樹用力將男人推給舞衣,揮手要他們快離開。
面對跑來的工人,她又對空開了一槍已示警告,見他們不為所動,她朝他們開槍。
拖著屍體的畫面閃過。不希望置對方於死地,夏樹分別一槍貫穿跑最前面的三個人。
沒想到即便中槍一時倒地,那三個人很快掙扎站起繼續向她衝來。
“夏樹,別再試了,快走!”
沒注意到靜留根本沒離開身邊,她被拉著往回跑時震驚得以為自己出現錯覺。
那些人跑得不合理的快,夏樹咬牙一槍擊斃最接近的那個。
沒有人因為他們其中一個倒下而停止追逐。
等她們起喘吁吁的跑入森林,那些人已經在幾步外。
夏樹狠下心,煞住腳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夏樹。” 靜留也停下腳步焦急地叫了聲。
“妳走。” 夏樹頭也不回的檢查身上剩餘的子彈數。
靜留皺眉沉默站定,擺明不願意爭吵也絕不離開。
回頭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她覺得頭痛,不懂靜留為什麼要這樣。
“要妳走了還不快離開? 我馬上會追過去。”
“要走就一起…” 靜留收聲,困惑的看著夏樹身後。
她回頭發現那些伐木工全部停住,各個抬頭忌諱的看著那兩具倒吊的屍體。
“稻草人。” 靜留像自言自語,小聲道。
“甚麼?” 夏樹滿頭霧水,但看那些人已經這麼近了,以防萬一拉靜留往森林裡走。
“那兩具屍體,有稻草人的作用。” 給她拉著,靜留一手輕捏下巴說。
“噢… 妳,還想起來甚麼嗎?” 低應聲,只覺得腦袋還很混亂,她牽緊靜留,兩步一回頭確定工人沒又追上來。
靜留短暫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沒有回話。
接近的急促腳步聲令她們神經緊繃。是折回來找她們的舞衣。
氣喘如牛的女子看到她們毫髮無傷大大鬆口氣,說以為肯定會被追上。
“那兩具吊在樹上的屍體阻止他們繼續前進。” 夏樹簡潔回答。
舞衣的困惑完全是預期中的,她把詳細說明的工作留給靜留。
開門前隱約聽到來自裡面的爭吵聲。不免提高警覺。
卡羅不知道在吼甚麼,面對他的友繪跟他保持一段距離的警戒盯著他。
“喂! 做甚麼? 怎麼回事?” 夏樹暴躁插入兩人間。
“妳們怎麼這麼慢?! 快沒時間了!” 卡羅不耐煩的回罵。
“啊?!” 夏樹瞪眼。
“快沒時間做甚麼? 你想起來甚麼嗎?” 靜留冷靜地問。
“呃… 她… 是她… … 有問題…” 男人似乎又開始頭痛,他弓起身雙手緊抱頭。
“… 她是誰?” 擔心,舞衣手搭上卡羅肩膀。
卡羅瞪了眼舞衣躲開她的手,看向友繪然後繼續抱住頭悶哼。
“卡囉,你需要休息。” 靜留蹙眉。
“不! 我不需要!” 男人氣憤大吼用力槌了槌頭,轉身奪門而出。
想到他會這麼做,沒人及時阻止。天很快會暗下來,他的行為無疑充滿風險。
一連串頻繁出現的畫面再次閃過夏樹腦海,她緊抿雙唇捏著眉心。
要把那人追回來。基於自己也說不出的原因,夏樹強烈感到那是她必須做的事。
抬眼看靜留,靜留立刻看出她打算做甚麼。
“我去就好,天很快就黑了,一個人行動比較快。” 不給靜留說話的機會,夏樹搶道。
“什麼? 等等妳要出去?!” 舞衣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夏樹走去補充子彈。
“如果到時視線太差還找不到,我會放棄回來。” 夏樹將手電筒塞入口袋。
“把所有門窗鎖好,確定是我才能開門。”
“夏樹…” 靜留一臉擔憂的跟著走到門口。
“妳自己要特別小心。” 撇一眼友繪,她悄悄塞把槍道靜留手中。
卡羅不知道在說些甚麼,但是夏樹不想冒險。
忽然,她握著靜留的手教她如何射擊的畫面閃入眼前。夏樹僵直在原地。
“夏樹?” 靜留擔心的輕握了下她的手。
夏樹甩甩頭回神,情緒複雜的看著靜留。
“我馬上回來。” 面對關心的慰問的眼神,她慌張地只想躲避。
她衝出木屋。之前的大雨讓泥土一直保持濕軟的狀態,很容易辨識人往哪跑。
夏樹追上去。
跑著,不時看一下地面追蹤方向,隨時警戒環境。已是一心多用卻還是忍不住想剛才的畫面。
『解藥? 不。這不是解藥,比較接近預防針。』
『我們時間不多。』
『病發前注射才有真正的效果,沒辦法治療病患。』
『救不了所有人。』
『副作用仍存在,昏迷的時間減短但失去記憶的狀況依舊。』
『疫情沒有被控制住。』
千萬個不同的聲音湧入,腦袋如使用過度的機器熱得燙手。她渾身冒汗,跌跌撞撞。
靠著樹幹猛力槌了槌,夏樹緊咬下唇忍住高分貝耳鳴下想大叫的衝動。
視線不知是被滴入眼睛的汗水模糊還是高燒造成。
她的狀況已經不能讓她繼續找人,可是要折返也不容易。大口喘著氣,不分東南西北往前走。
『怎麼回事?! 這人哪裡來的?!』
『不重要,這代表防護有漏洞,快走,去找靜留,這邊我來處理。』
『夏樹,聽得到嗎? 妳在哪裡?』
『我很快回去,待在屋裡別出來。』
『靜留,靜留聽著,以防萬一你們都先把藥打了,我很快回去。』
夏樹背靠樹幹坐在地上,連續深呼吸,希望讓劇烈跳動的心臟稍微平息。
都想起來了。全部都…
毫無預警衝來的車險些撞到她,夏樹連滾帶爬狼狽的閃開。
越野車一個緊急煞車掉頭又要衝來。
暴露在大燈下,她看不清楚駕駛是誰。舉槍朝車輪就是一槍然後閃避。
爆了一個前胎,駕駛失去操控狠狠撞上一旁的樹失去動力。
一個人跌跌撞撞從駕駛座摔出,躺在地上,夏樹舉槍小心接近。
“卡羅?!”
男人沒說話反而一躍而起拍掉她的手槍,撲倒她。
“你做什…”
他瘋狂的眼神已經解釋了一切,夏樹暗叫不妙。
男人亂吼著,一時大意讓他有機會掐住自己的脖子。
她有的是方法掙脫,但那些方法用在對付一般人才有效。
現在的卡羅不會因為劇痛而停止行為,就算夏樹狠心戳他雙眼也不會有用。
沒有施力點沒辦法掙脫。氣管被阻斷讓她思考變得混沌。伸手一陣亂摸,找到顆石頭。
卡羅在頭部被重擊後倒下。劇烈乾咳,夏樹起身踉蹌朝越野車跑去。
在改裝的車底找到醫療箱,裡面的藥劑一支不少。夏樹抽出一管,跑回卡羅身邊。
“撐著。” 她看了眼睛大瞪,身體不自主抽蓄的男人一眼,捲起他的袖子。
“記得嗎? 這藥能讓你恢復,暫時恢復但是能恢復,你必須堅持住… 醫生。”
* * * * * * *
雙手捧茶,靜留沉默坐在沙發上,友繪同樣在客廳中,抱著雙膝縮在椅子中。
舞衣看似在整理廚房,多數的時間卻看著窗外。
“太久了,我出去找他們。” 放下茶杯,靜留一副輕鬆道。
“可是夏樹說…” 舞衣趕緊放下盤子追到門口。
“我知道夏樹說甚麼,但是…”
“主任,不可以,妳不知道外面有甚麼。” 舞衣用手擋著門把。
“妳的記憶恢復了。” 靜留沒有太驚訝的看舞衣。
“是… 是的,妳也是?”
“對,所以我才更要去找夏樹。”
“不可以,即使夏樹記憶還沒恢復,她可以應付的,要相信她。”
靜留看著舞衣,還想辯駁卻被來自門上的強力碰撞聲打斷。
她們同時瞪眼向後退了一步。
“笨狗! 如果妳在裡面就快開門,不然我開槍了。”
門內的人一楞,舞衣匆忙將門打開。
外頭五個全副武裝的人,帶頭的人一雙翠綠的眼睛從掀開的護鏡中瞪著她們。
“舞衣!” 其中一個原本舉著槍備戰狀態的人放下武器。
“命。” 認出聲音,在對方拿掉頭罩前舞衣已經先走出去迎接。
“只有妳們嗎?” 奈緒同樣脫掉面罩問走近的靜留。
“友繪也在。”
奈緒向其他人點頭,他們匆匆進到屋內。
“庫魯卡呢?”
“我們還在等她。妳們怎麼會比計畫中早到?” 靜留柳眉微蹙,偏頭。
“別把我們跟十八號會來的混為一談,那些人是來消毒的,我們是來偷渡妳們的。”
奈緒白眼。進屋裡的三人一個拿著一只黑皮箱,另外兩個帶著友繪出來。
“妳說消毒是甚麼意思?” 舞衣看眼命又看奈緒。
“他們只會來帶走友繪的意思。” 這次是命回答。
奈緒用眼神示意那三人先將黑皮箱跟友繪帶走。靜留在少女經過身邊時抓住她的手臂。
“友繪,我的戒指呢?” 靜留壓低音量,語調沒有起伏。
少女咬著下唇撇開頭,擺明不想說。
“友繪,戒指呢?” 靜留放慢語氣又問一次。
“丟了。” 這次友繪回頭,直直看入靜留眼睛。
“為什麼要這樣? 妳應該很清楚記憶最後會恢復的。” 靜留輕嘆口氣搖頭鬆手。
“庫魯卡那個傢伙是去那裡? 說好時間又跑走要耍人嗎?” 奈緒看了下手錶,嘖了聲。
“妳們若沒辦法等先離開沒關係,我留下來。” 靜留看著舞衣她們提議。
“呿! 要是沒帶那傢伙回去,這筆公器私用的帳會算到我頭上好嗎?”
靜留沒來得及表示感謝。忽然。
“有人!” 命說著已經舉槍。
奈緒正也要舉起武器,命又已經快一步先把狙擊槍放下。
“是…”
“夏樹。” 靜留替命把從瞄準器中看到的人說出來。
* * * * * * *
遠遠聽到直升機的聲音,記憶恢復後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距離接機地點很近。
但清楚靜留如果沒看到她不會跟救援離開,夏樹選擇先返回木屋。
車撞壞了,只能徒步。每一步都沉重,不僅因為勞累也因為卡羅沒有撐過去。
她用石頭那麼使勁一砸,一般人承受得住的可能性本來就不高。
沒時間將他埋葬,雖然他只是因為作為靜留的研究團隊而認識,交談也是有的。
她真的很累了,無論身體還是心理。
木屋所在的小丘上站著好幾個人,暗沉的天色加上處在背光的位置,她誰也看不清。
看不清,但要辨識哪個是靜留一點也不困難。
從來沒有這麼用力抱過靜留,但夏樹忍不住。她在發抖,不過好險不是因為用力過猛。
“怎麼有血?” 靜留一向沉靜語調這次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
“… 卡羅的。” 喘氣,她感到胸口的沉重。
“妳已經盡力了夏樹,妳盡力了。”
聽著靜留的安慰,感受靜留的輕撫,她的心臟從自責愧疚的混亂頻率逐漸回復正常。
“兩位,要抱要打隨便都好,等離開後再說。” 奈緒冷著臉掃興的打岔。
夏樹看了眼奈緒,忍不住破天荒地想對她微笑,也就憑感覺做了。
奈緒一楞,半張臉抽了抽,轉身大聲碎念說再拖時間微笑也照樣把她們扔下。
直升機平穩地緩緩上升。夏樹等直升機爬升至一般飛行高度才將目光從窗外收回。
靠著毫不舒適的簡型椅背準備休息,她在靜留靠上肩膀後才想起一件事重要的事。
“被友繪拿走了?” 掏出戒指,把玩的同時早有心理準備的問。
“被丟了。” 靜留噘嘴拿過夏樹的戒指。
她沒有錯過當初那少女的表情,只是從沒有多想,不料她居然執著到這種地步。
“那就再打一對吧。這次老實點,用真名還有全寫。”
“啊啦,小狐狸很可愛啊。”
“別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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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待續,沒打錯。
前一更有稍微修飾(後來自個兒發現很多錯字,實在慚愧。
之前沒好好感謝各位留言的看官,這邊鄭重說一次謝謝。
Ro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