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我也是

「怎么…了？」意乱情迷一时的中断，让园田很是羞赧。

而西木野柔软的唇依然近在咫尺。

「海未……」

同样的，她温热缠人的气息也近在咫尺，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萦绕，将人禁锢。

心跳像永恒的、不知疲倦的长歌。越是害怕跳得太快，就越是跳得更快。

谁不渴望着，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呢。

「只要我想……海未都会答应吗。」吻一下一下轻轻地落在园田的脸颊，西木野的语气里似乎有着小小的惆怅。

「你说……什么呢……」她清晰漂亮的脸颊、自己半敞开的衣襟，仍然吸引着园田大半的注意力。那流连于自己腰部的修长手指、更是让全身开始产生了久违的奇怪感觉，所以无法细细去分辨她话中的意思。

「你还是这么害羞……」西木野小声地笑着。体贴地伸手拿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让温热的空间缩到最小，更显耳鬓厮磨。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

「真姬……」园田一颤，身上半褪着的睡衣，扣子继续被一一解开。

「真姬想的话，我当然……不会拒绝。」

衣服被揉到一边。西木野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手指慢慢往下勾住睡裤的边缘。「我在问你。」

「有很多事情……是这样的。」乖巧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园田脸上温度又增几分。「心里想，却不知道如何主动。」

「比如呢？」

「比如，我也想要把心情都告诉你……」园田无措地搂住了西木野的脖子。

有点不公平，现在自己身上毫无遮挡。

「那么……想对我说什么。」

西木野的唇滑到园田的耳后……

「嗯？」

「想你。」园田将手移到西木野的胸前，终于也开始解她的扣子。

「我也想你。」

想念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开关。溢出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

心跳如擂鼓，似乎比之前更要急不可耐。

世间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

让心底不断滋生柔软。

满心的感怀与思念，夹带着一点苦楚，或许早已经无法简单地称之为，喜欢。

毫无间隙的吻尽显甜腻。当彼此身上衣物尽数褪去，伸过手，就能触摸到最真实的温度。

这久违的亲密，一开始更像是无关情欲。

让指尖融化在她温暖的肌肤，心疼着对方比从前更为瘦弱的身躯。

没有第一次曾有的慌乱。

没有那因为过于紧张而透露出的笨拙与着急。

渐渐地、西木野还是占据了更加主动的位置。

温热的唇舌一点点扫过。

吮吸在她的锁骨停留，在胸前停留。

每一次的停留，都滚烫得好似要将人身体灼烧。

“想我吗……想吗？”

“嗯……”园田的呼吸慌乱而沉重，“想。”

怎么会不想。

每一天都在想。

吻再落在腰部，落在小腹。

那么耐心。那么耐心地描绘着内心难言的疼惜。

“我总是希望……你能把心里的事情都告诉我。”手也不安分，附上了柔软，轻轻地揉弄。

园田闭上了眼。脑子渐渐趋于空白。“嗯……”

“也希望，你能够多依靠我一点。”

“真姬……”没有哪一刻的感受曾如此鲜明，破碎地组织着混乱的字眼，结果说出口的还是……“对不起”

“不想听这句。”

“可是我知道……”园田咬住了下唇笑了笑，“你是最懂我的……”

西木野一滞，侵身上前来，满眼都是无奈。左手缠住了园田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

右手却往下一点一点地移动着，直到有温润漫上了手指。

“这样，可以么。”是有些坏心眼的缓慢。

终究还是希望，只与这个人肌肤相亲。

“嗯……”没能完全忍得住的声音，听起来令园田自己也感到那么陌生。

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听随着她的指令，带来了只有她能给予的快乐。回握住她的手也是那么的害羞而无力。

是不是坦诚的感情反馈而来的必定是坦诚。

“你还是这么敏感。”西木野手指在某个地方反复刺激着。渐渐地沾满了湿意。

因为，是你啊。

长睫毛轻轻颤动，园田闭上眼，不去想此刻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可以吗？”西木野又问。

这一声更像是自问。园田还未应话，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快感就好似要将自己湮灭。

她的手指不由分说，深深地探了进来。

全身每一处都是止不住的颤栗。这种无法自控，总是容易令人感到害怕。

“真姬……”园田抱紧了她，眼角一瞬间泛起无助的泪花。

“没关系的。”

“我想听。”

微微睁开眼，这样的朦胧之中，能够看到她始终温柔的眉目。

“真姬……”

早该明白的。因为是这个人，所以很放心。无论是什么都不用害怕。

“我在……”

目光用尽所有温柔锁着她，西木野不由自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由此也感受到了她更深的内里和更强烈的反应。

“嗯……”声音轻得好似呜咽。“真姬……”

在西木野心中，却是最为动听的催情剂。

“我在……”还是一样的回答，明显更加不稳的气息。

这间见证了无数寂寞的房间，此刻也见证着两人的欢愉。

“以后，我也会 一直在的。”别样的温暖包裹着西木野的手指，每一下也刺激着西木野自己的心。

如果能够让她快乐就好了。一边这样想着，眼睛也不禁感到湿热。

最快乐的事情，大概永远是看着心上人快乐。

直到萦绕在整个房间里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声息渐渐平缓。

园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给予的充实与快乐，还残留在身体里。

是过了多久呢。

有几个瞬间甚至完全失去了知觉。

“海未……？”身上的压迫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消失了，她带着试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园田愣了几秒，躲一般地将头埋进被子里。

“喂……”西木野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了？”

园田不答话。明明两人现在还靠得这么近。

“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园田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拉近了她，脸红得更厉害。

又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不是的……别误会。”

“只是为什么……每一次……”

“嗯？”西木野看着她。

“就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是……”

“都是什么。”西木野看着她说得不清不楚，却越来越害羞模样，仍然有些不明所以。

“都是，真姬。”园田抓住西木野的手臂，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脸上却还留有不久前的情动，“我……我，不可以吗？”

“都是，我？”西木野跟着重复了一遍。

深感恍惚。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呀。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何况，什么叫每次？

好吧，真正算起来，也……确实是这样。

“我……不可以吗？”害羞的、不太确信的、园田再一次问道。

西木野靠近园田耳边，声音低哑地回答，“可以。”

“海未……不是说过吗？无论是什么，都愿意给我。”

“而我也一样。”

园田微微起身，撑起手臂，低头看着她。

那专注而热烈的直白目光与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西木野一瞬间心跳加速。

“但是你会吗……”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一个位置后，感受竟然是那么不同。

园田只是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真姬……不舒服要告诉我……”

声音沉稳得那么不自然。

会吗？

当然不会。

但是也想能够给予她快乐。

手指轻缓地滑过她的背部。

有些紧张而笨拙。

但这就足够了。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和唇上。

轻柔却带着颤抖。

但这就足够了。

不懂得如何更进一步，不懂得这些于她而言是否会像之前自己所体会到的那样。告诉自己要慢一点，再慢一点，只因曾先她一步体会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

“真姬。”

像是看着最心爱的宝物，园田眼里有温和的光，手指缓慢地游走、由后背 到了胸前。动作小心却又有些难以克制。

分不清到底是谁在颤栗着。

“你真好看。”园田小声开口。

但这就足够了。

前戏漫长而耐心，足以令人感到最深的折磨。

她的手滑到大腿根部的时候，西木野反射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额头的汗往下流，吐出的热气全都带着暧昧的气息。

西木野切深地体会到她有过的那种无助。

“我会很轻……”

“不是……”西木野喘息着，“我不是怕疼。”

于是放开了手，又闭上了双眼。

预料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临。

她的气息再一次临近，比先前不一样，这是一次令人窒息的吻。

柔软的舌尖细心而灵巧地一一扫过，让人忍不住要全新身心地投入于回应。

所以等察觉到疼痛的时候，身体已经适应了对方的侵入。

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爱恋。清澈又美好。

如果说真的真的有不同，那么这就是不同。

更加互相的、更加考虑对方感受的。

“真姬……”

“嗯？哭……什么呢？”西木野咬了咬嘴唇，抬起眼眸看她。

园田左手轻抚她额前湿润的碎发，答非所问，“真姬的头发，又长了呢。”

如果告诉你，只是因为这满心的喜欢才想要落泪，你一定会嘲笑我吧。

“不喜欢吗……”

“不是的……怎么样、都很好。”

“真姬……”

那些孤单的日日夜夜在心中念着的名字，那些寂静无声，终于与这个温和的声线相合。

终于能够，对她说出口。

情支配着此刻所有的思想与行动。总是如此沉默的园田，似乎在此刻有要对她说不完的话。伴着温热的气息，她在她的耳边喃喃。

“海未……你说什么。”

听不清楚。

西木野颤抖着，眼角带着湿润，感受身体里她指尖不断地、温柔而有力的给予。

是这么一回事吗？

像是波澜不惊，却深沉热烈的大海。

不知不觉，沉溺于其中。

无法不沉溺于其中。

园田凑得更近。

于是这一次……听清楚了。

那从不曾言说的、不敢言说的、以为没有资格言说的、既沉重又轻盈的，一直以来只是放在心上的、放在行动上的字眼。

难道这不是在梦中吗？

一瞬间，西木野的眼眶甚至比红发更红。

如果感情注定要伴随着这不由自主的酸甜苦辣。

那么真庆幸，只是为这个人。

她的手指穿过她海蓝色的长发，然后用力地回抱住她。

“海未……”

声音轻轻，却饱含坚定地回应着她，

“海未……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