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夜 虚假の夜
其实，那时的我们本应该想到。
令人发狂的可怕黑暗…
充斥着腐臭味的愈发寒冷稀薄的空气…
还有四处占据人身心的腐败寄生虫…
这个世界，就好像被什么讨厌的东西吞进了胃里…
——Alice
记得那个时候，神社的大门前还装着巨大的铃铛，拉动粗粗的麻绳，空洞的铁皮便发出刺耳的噪声。
“咔咣咔咣…”
就好像是千疮百孔的破旧铁桶。
在红白巫女的耳中，那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动听，每天早晨检查塞钱箱的时候，灵梦都不忘拉拉那长长的吊绳，听到那破烂的铁皮挣扎着发出几声怪叫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贫穷的巫女打从心底期待着这天的某个时候，一定会有某个好心人双手合十，恭敬的将香火钱投入塞钱箱中——就像在其他神社里所做的一样。
然而几年过去了，博丽神社的风铃依然每天只会响上一次。
“你呀，再这么懒散下去的话，肯定嫁不出去的！”
“巫女需要嫁人么？”
“不需要么？”
“需要么？”
“真浪费啊，难得生得一副好的身材还有脸蛋…”
偶尔，八云紫也会和这样的自己开开诸如此类的玩笑，顺便不忘对那空空如也的塞钱箱大肆嘲笑一番。
“既然一个参拜客都没有的话，留着那个生锈又丑陋的铃铛有什么用呢？”
“说这种话很失礼呐！好歹这里也是座神社吧！”
博丽巫女嘴上这么说着，果然还是见不到一个参拜客的到来…只有像魔理沙那种闲不住的家伙偶尔会来蹭茶蹭饭比试弹幕，可是，从来不往塞钱箱里投上一分钱。
“反正也没人会投钱的，不如把那个碍眼的东西拆了吧~”有时，就连魔理沙也会忍不住在自己耳旁念叨，那个自己视为挚友的魔理沙。
难道自己真的是为了那几个微不足道的香火钱吗，就连少女自己都变得迷茫起来，亏得自己每天早起像模像样地拉响那个大大的铃铛，到头来，这份执着在他人眼里，不过像个傻瓜一样。
后来，神社的风铃再也没有响过，人们都说，神社的巫女变得比以前更懒了。
谣言的力量是可怕的，也不知道第一个说这种坏话的家伙是谁，久而久之，博丽神社的巫女在人们眼中似乎成了好吃懒做的代名词。事实上，灵梦每天都会起个大早，然后将门前的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参拜客可以接待，剩下的时间自然成了悠闲地下午茶时间，于是抱怨自己懒散的声音又增加了许多…
只有发生异变的时候，这些家伙才会想到自己。
有的时候，灵梦会觉得有些委屈，可是，每当异变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踏上危险的旅途，因为，神社世世代代的巫女，都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而生的，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
……
……
那是一个阳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的好天气，灵梦正象征性地挥舞着扫把，打扫着早已变得一尘不染的后院和偏厅。
“灵梦~我来玩了~！”大门口传来魔理沙欢快的喊叫，随后，出人意料的，那充满回忆的铃声竟又一次响了起来。
“咔腾咔腾”也许是久未使用而受潮的缘故，那许久未听到的风铃声变得沉闷了许多。
“我说呐！就算是你，也不能开这种玩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魔理沙的恶作剧，扛着大扫把的灵梦就那么怒气冲冲地奔了出来，然而，在那神社的大门口，红白巫女看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
一个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孩子正微闭着双目虔诚的立在那里，一枚亮晶晶的银币划作优美的弧线应声落入箱中，少女轻轻地拍了拍合十的双手，认真祈祷的样子楚楚动人。
“啊…居然会有人往灵梦的垃圾箱里投钱！真浪费呐！”一旁的魔理沙显然比自己更为惊讶…
“这是塞钱箱好吧！塞钱箱！”就在灵梦要如往常一样用扫把敲打魔理沙的大头时，那个如同人偶一般可爱的女孩子突然面露凶光，猛得抓住黑白魔法使那悄悄伸向塞钱箱的小手，然后近乎暴力地扯到自己身前
“敢偷的话，掰断你的手！”
洋娃娃说着与自己的可爱截然相反的冷酷台词…
那是第一次见到爱丽丝的情景，至今，红白巫女也忘不了少女那虔诚的表情。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发生了改变，虽然每一天都如同往常一样和平与宁静，但是，悠闲坐在神社门口喝茶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三人。
许多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当酒足饭饱的魔理沙大大咧咧地躺在神社的玄关上优哉游哉地睡着甜美的午觉时，手捧茶杯的灵梦总是会偷偷在一旁欣赏洋娃娃那恬静的侧脸，还有那深邃得不知望向何处的眼神。
“爱丽丝…信神么？”
“嗯？完全不。”
“那，为什么每次来都会往塞钱箱里投钱呢。”
灵梦呆呆地望着那已经爬满青苔的吊绳，在那上面，还印着爱丽丝小小的手印…
“因为这里是神社吧…大概…”
……
信仰究竟是什么东西？连灵梦自己都说不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爱丽丝每次认真祈愿时候，一定在履行着某种美好的信仰。
投了钱愿望就会实现吗？连博丽巫女自己都不这么认为，可是每一次爱丽丝那真诚祈祷的样子还是慢慢了占满了巫女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渐渐的，红白巫女发现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那张精致的脸，而在一旁默默欣赏爱丽丝认真祈愿的样子，更是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直到有一天，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那老旧得不堪重负的风铃“咣当”一声落了下来，早已布满铁锈的碎片残渣立时散落一地，心里的什么东西也随之散落开来，接着，眼泪便莫名其妙地流淌了下来。
红白巫女终于明白了，自己迷恋上那个孩子了…
红白巫女终于觉得，这样下去的话，博丽灵梦变得不再像博丽灵梦了…
于是，红白巫女决定，一切只要保持原样就好。
“诶？铃铛坏掉了么…?”
“是啊，已经很旧了，没法再修了呢…”
“那样的话，我可不会再投钱了哦，这样根本就不像神社了嘛…”
“那可不行~！至少要把你和魔理沙的茶水钱定期交上来~”红白巫女半开玩笑敲了敲洋娃娃的头，金黄色的短发温暖而柔顺，淡淡的清香随之传来，灵梦有些迷惘地向后退了退，柔顺的鬓发恰巧遮住微微发红的脸颊。
“以后，也要经常来玩哦…”
“嗯？哦，如果不会打扰的话…”
……
一抹淡淡的微笑在红白巫女嘴边荡漾开来，好久没有梦见以前的事情了。过去的一幕幕让人觉得温暖而亲切，然而，就在意识终于又回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灵梦惊异的发现，双唇正自然而然地动着，脸颊已完全被泪水打湿，而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刻正被一抹熟悉的清香包裹着，温暖而舒心…
“别动！”耳旁传来低沉的声音，似是威胁，似是恐吓，然而，确确实实是那个人的声音…
“太好了…真的是爱丽丝…”
一片昏黄当中，紧紧将上海抱在怀中的灵梦，哭得像个泪人…
……
永夜。
深冬。
如果说久未沐浴到阳光的幻想乡已然变成了一座巨大冰窖的话，那人和动物便是这密闭冰窖中新鲜的冷藏品。潮湿的树木不再能作为取暖的材料，在漆黑而冰冷的小房子里，人们只能靠缩成一团来减少热量的流逝，就好像那些无家可归的动物一样。
在这桎梏的寒冬里，天空中更是冷得让人窒息，然而正是在这冷得让人绝望的黑夜，几缕微弱的白光径直由红魔馆的屋檐，通向那深邃漆黑的天际。
迎面袭来的寒风犹如刀割一般凌烈，日阴少女吟唱起了光和热的魔法，一时间，温和的光芒笼罩在四周，众人身上透心的寒意好像瞬间削减了几分。
“前面，就是大结界了。”缝隙妖怪低沉的说着，脸上丝毫没有轻松的神色，如果咲夜的情报没错的话，在那世代守护幻想乡的博丽大结界外，一定有什么东西才对…
“如果大结界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一定会第一个感觉到的吧…”飞在八云紫身边的蕾米莉亚淡淡的说道，脸上早已没有了逗趣的闲情，吸血鬼打从心底不喜欢这寒冷的天气，再加上旧伤初愈，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许多…
“就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才让人觉得奇怪，但如果真如同你的那个女仆所说，敌人一直在找寻操纵结界的能力的话，最直接能想到的理由，也就是那些怪物想要破坏外围的博丽大结界。”说话间，八云紫眉间的褶皱又深陷了几分…
“可是为什么？一般人想要破坏那个东西的话，目的都是为了进到里面来吧？那些人已经在里面了不是么…?还是说他们想要打破结界逃到外面去？”就连一向头脑不开窍的魔理沙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全身裹得像个球一般的黑白魔法使此时此刻正骑着彗星一般的扫帚在众人边上飞来飞去。
“的确对于一般的妖怪来说，想要进出这里的途径并不只有打破大结界这一个选择而已，或者说，想要通过这种方法进出幻想乡的话无疑是最差的选择，因为我和灵梦都会在大结界变得稀薄的第一时间感觉到并会加以制止”凝神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八云紫幽幽地说着“所以如果对方想方设法都要打开那个结界的话，一定有非那么做的理由不可。”
“也就是说我们一开始的调查的方向就错了？与其四处找寻使白天变成黑夜的魔法，不如早早的就到天上来看看是什么东西遮住了太阳光？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吧，没有感觉到结界被人破坏的迹象，即使去调查了，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即使用上了魔法，帕秋莉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这种寒冷的时节飞上高高的天空本身对于病弱的日阴少女来说就是一种残酷的刑罚，要不是咲夜临行前将一件厚实的大衣披在了自己身上，此时此刻，那要命的北风一定会将自己冻昏过去。
“到了…”在回答日阴少女的疑问以前，飞在半空中的缝隙妖怪猛然停住了身姿，倒是像只苍蝇一样四处乱飞的魔理沙刹车不稳，重重地撞在了厚实的结界壁上。“咣”的一声闷响，一块发光的屏障从漆黑一团的夜空中逐渐显现出来，接着又很快黯淡下去。可怜的黑白魔法使一边瑟缩地抚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大包，一边忿忿地踢打着前方那无形的墙壁，嘴上还不忘喃喃地抱怨
“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立一面看不见得鬼墙，根本就是害人的说…”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毛手毛脚的，聪明人都不会撞到。”本来就心情不佳的帕秋莉没忘记抓住机会趁机毒舌一番…
“什么？！明明是你们自己飞得太慢！你自己看看这个墙！和我们刚才飞过的地方有什么两样?!”魔力沙不服气的指着面前的无形墙壁大吵大闹起来。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一点！”伴随着八云不耐烦地低吼声，四周立时安静了下来，缝隙妖怪轻轻将手掌贴上了面前无形的墙壁，虽说是无形的，墙壁那头，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待到四周完全安静后，缝隙妖怪才将双眼微微闭了起来。
“完好无损呢...”
时隔半晌，八云紫才轻叹到，像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却丝毫掩盖不住脸上淡淡的失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一丝线索也就此中断了么？果然自己还是多心了吧，早知道就应该先去找爱丽丝商量看看…啊，真是烦死了…
“果然还是白跑一趟吧，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好冷…”就在帕秋莉唇齿打颤着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一个沉闷而怪异的声音响彻天际…
“嗡...”
就好像沉睡了千年的号角一般古老而沉重，那雄浑有力的声音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即使强大如同八云紫一般的妖怪也不禁从心底打了个冷颤，而妖力较弱的其它几人更是震撼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刚…刚才那是什么？打雷么？”粗神经如同魔理沙，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寒意颤声问道。
“好讨厌的声音呐，就在这个外面。”
“我出去看看…”不经意间，额上已然浸出丝丝冷汗，缝隙妖怪僵硬得向前迈出一步，却被一只小手从身后一把拉住。
“你，想去送死么？”吸血鬼那鲜红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细缝。
“啊哈哈~你以为八云紫大魔王我…”
“会死的哦，紫。”不待缝隙妖怪说完，吸血鬼冷冷的打断，蕾米莉亚的表情凝重而严肃，紧绷地脸上没有半点儿玩笑的神色…
“哎呀呀~又是预感这种东西啊~”八云紫无趣地摊开双手，却停住了进一步动作。
“帕琪，你有办法把这外面也照亮么？一点点就好。”
“好，我尽力试试看。”日阴少女一边答应着，一边吟唱起了火系魔法，通红的魔法阵由帕秋莉手心漫延向四周，不多时，便环绕在少女的双手上气势汹汹地灼烧着，接着，日阴少女小心翼翼的将双手靠近面前的结界障壁…
“啊！”
就在惊叫声响起的同时，少女的身形惊恐得向后跌去，气息的凌乱伴随着魔法的失控，环绕在少女手中的火焰立时消失，就连飞行的咒语都差点忘记，要不是眼急手快的魔理沙迅速赶到在身后拖了少女一把，恐怕此时此刻，帕秋莉那病弱的身躯已经跌入万丈深渊当中…
“有…有什么东西在动！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刚刚回过神来得帕秋莉便失态的惊叫起来，那紧张的气氛迅速感染了其他人，蕾米莉亚将血红色的眸子眨了又眨，然而吸血鬼那出色的夜视能力仿佛完全停止了工作，望了半天，拦在面前的始终都是一道模糊的墙壁，接着，那墙壁仿佛抽搐一般跳动了一下，蕾米莉亚诧异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然后真真切切的望见刚才还平整光滑的墙壁竟然毫无预兆的突起了一块…
“真的…在动…”
就在蕾米莉亚呆呆的说出这几个字的同时，无形的结界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八云紫点亮了四周的结界壁，借着微弱的蓝光，少女们看到了，在那透明的大结界后面，不断起伏翻滚的巨大“墙壁”。
“这是什么！好恶心…”就连魔理沙也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待到照亮时，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平整而光滑的墙壁，无数粗壮的管道密密麻麻半埋在墙壁当中，四周还纵横交织着拉丝的浓稠的粘液…几个大大的洞口分布在四周的墙壁上，那些浑浊的液体就是从那种地方喷涌而出，然后汹涌的液体撞上了无形的结界之后便毫无规则的蔓延开来，此情此景万分诡异。
“这是…内脏？！”
伴随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面前的可怕光景在帕秋莉那惊恐不定的眼眸中微微荡漾开来。
……
“啪！”银制的托盘应声落地，红美铃战战兢兢地捡拾着东倒西歪的茶壶和茶杯，结果手指不小心碰到那热气腾腾的开水，滚烫的触感让这个敏感的华人小姑娘“呜扭”一声逃到了一边，那声音就好像是路边的野猫被某个缺德的家伙踩到了尾巴…
然而对面的座椅上，女仆长擦拭银质飞刀的神态有些呆滞，面对周围的响动，面无表情的侧脸没有丝毫动容。
“大家…都出去了呢…”美玲尝试着搭话。
然而，半天过去了，只有美玲那清脆的回音回响在四周。
“你…真的是咲夜小姐么…?”
“…”
“请…请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这样问呢…美铃?”
“因为那个咲夜小姐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我回来了’这样很精神的和大家打招呼不是吗？！”华人小姑娘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咲夜略显惊讶地抬头望去，那颓然靠在墙壁上的身影正不卑不亢地瞪着自己。
“那…我回来了？”
轻微而生硬的声音从女仆长口中发出，潇洒而俏丽的脸庞勉力地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喀嚓！
咲夜刚才还安然坐着红木座椅不知何时已经飞出了好几米远，待到女仆长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美玲死死地压倒在地…
“好快…美玲的功夫又进步了呢…”
咲夜欣慰地抚摸着埋在自己胸前的红色长发，修长的手指顺势划落到少女的脸颊，轻轻将那沾湿的泪痕一一擦去…
“一切都不是咲夜小姐的错…请您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就连我…就连我这种人…看到这样的咲夜小姐，也会心痛得想要死去的…”
女仆长安静地感受着胸口的起伏，温热的液体沾湿了胸前的衣襟，很舒服…
果然，从以前开始，这孩子就是很在意自己的吧。
虽然总是那么笨拙，但是永远都是那么努力。
“你知道么，美玲？当我第一次望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大小姐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切，这都没死掉吗？这个吸血鬼果然是个祸害，晚些时候再下手吧…’”
“所以都说！那根本不是咲夜小姐的错！那是恶魔它…恶魔它…!”
“我就是恶魔呀…”
……
还是第一次看见美铃这么狼狈的神情，咲夜怜惜地理了理少女凌乱的额发，然后，将身前温暖的身躯抱得更紧了一些...
美玲，等救出芙兰大人以后，这个家就拜托…呜…
“你”字尚未说出口，咲夜那薄薄的嘴唇就被少女的唇牢牢地封印起来…
贪婪的，有力的，就像要将一切都占为己有一般炽烈…
一道殷红顺着女仆长的唇角流淌下来，那被咬破的唇刚开始隐隐作痛，却很快又被软软的舌细细地抚弄着，窒息的快感终于还是让咲夜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嘤咛...
“做这种事的话，我会杀掉你的。”
温柔地抚弄着美玲那的映红的脸颊，咲夜安静地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沉重鼻息…
“那种事情，请便吧，想要离开这个家的话，杀掉我是您唯一的选择…”
望见面前那少女般动情的俏脸，美玲那积蓄已久的思念变得再也无法压抑。
……
若不是碰上异变，博丽神社的巫女通常是很少外出的，在我的印象里，灵梦到我家来，好像还是第一次。
“脱掉。”面对轻轻依靠在床边的灵梦，我面无表情地说着。
“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双白皙的小手在裙角不安的来回搓弄…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让你把这个换上！真是的…你到泥塘里洗澡去了么…？”我微微红着脸将干净的衣物扔到了一边——都是些旧衣服了，还请你不要嫌弃…
话虽如此，其实面前的灵梦还是比平常那个邋遢的魔理沙干净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对于端庄得体的巫女而言，哪怕身上沾上一小块污渍，那都是有失礼数的；又或许是灵梦本人在我的印象里太过完美的缘故，总之，满身污泥的灵梦对我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谢谢~这些衣服上，有爱丽丝的味道呢。”
少女似乎很高兴，笑眯眯的将那几件衣服如同宝贝似的抱作一团。
“咳！”我象征性地轻咳一声，随即搬来一张木制座椅正坐到灵梦对面。
“首先，我必须道歉的是，难得有客人来，却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个家我也好久没回来了，生火的木材用完了，上好的茶叶也泡完了。”
“总感觉爱丽丝家里…比我那里还穷呐~”
“吵…吵死了！异变解决后，这些都会有的，这不是重点！”我双臂环抱，一只腿微微翘起，摆出一副审问犯人般的傲慢。
“再多的开场白我就不说了，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吧。”
顷刻间，弥漫的妖气从我周围倾泻而出，伴随着刻意制造的威压，就连我说话的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很多。
“那么，首先能否清楚的说明一下，你，究竟是谁？”
猛然间一震，随后是一张不可思议地望向我的脸，那简直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爱丽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是谁？人还是魔？敌还是友？博丽神社的巫女博丽灵梦，还是某个卑劣的躲在黑暗里吞噬人心的怪物？”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巫女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虽然借着昏暗的油灯，一切看得不那么清晰，不过我还是自信自己可以捕捉到对方任何微小的破绽。
“爱丽丝…你是因为红魔馆的事在生我的气么…？”又是意料之中的回应，一瞬间，灵梦显出一副很沮丧的神情。
“别会错意了，我怀疑你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我淡淡地说着，冒似漫不经心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 为什么这种时候你不和大家在一起，偏偏跑到我这里来。
第二，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住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把我的衣服拿在手里不肯换上，这是为什么呢？
我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少女说到。从刚才我就注意到，灵梦走路的姿势有些许怪异：背有些微驼，走路的样子也有些吃力，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像这个样子走路，如果不是在胸前藏了些什么的话，那就只能是身上有伤的缘故…
“爱丽丝走后，红魔馆的各位争执了起来，即使留在那里也不会有任何进展的，如果能够找到爱丽丝的话，我想总会有办法的，于是就一个人擅自来到了这里…至于爱丽丝的住址，魔理沙早就告诉过我，只是一直没有任何机会来拜访，我觉得，如果爱丽丝在附近的话，也许会回来也说不定…至于第三点，那是因为…因为…里…那个…没穿…”
“哈？”灵梦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简直犹如蚊子一般细小…
“我里面什么都没穿…”少女将身体不自然地扭了扭，一双大眼睛不安地盯着地面…”
“还是说…爱丽丝…想看我的裸体呢…”
撒谎。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自然而然从我脑海中冒出，昏黄的油灯下，眼前芙兰的影子仿佛愈发清晰起来。
那个时候，虽然隔了很远，但是我从夜魔之眼中清楚地看到了，圆桌骑士的魔法光束不偏不倚地打在芙兰的胸口上，那种程度的伤害，即使是再强大的妖怪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复，所以那个伤口，一定还清晰地留在敌人身上。
而这，就是对方是冒牌货的铁证！
“请脱下来吧，还是说，我来动手？”http://i832.photobucket.com/albums/zz245/sheikn/01.jpg
http://i832.photobucket.com/albums/zz245/sheikn/02helliphellip.jpg我用近乎威胁的语气说着，与此同时，四个全副武装的人偶从我身后缓缓浮空，一旦认定对方是敌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狭小的屋子不利于人偶的控制，我悄悄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小窗。
“我明白了…”灵梦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轻叹一声，不知为何，这个举动反而让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请听我说…爱丽丝，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什么请求？”灵梦一本正经的口气反而让我有些乱了分寸…
“我们博丽神社的巫女，虽然这么多年来口碑不怎么好…尤其是我，常被人说贪财…懒散…但是，我们绝不淫乱！”少女洁净的眼神让我生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历代的巫女都是很保守的，神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神社的巫女要与第一个看到自己裸体的人结为夫妻…”
“那…那种骗小孩子的荒唐规定听都没听说过哟！”我慌张地挪了挪身子，险些从座椅上翻倒下去“不…不要以为肆意编造这种荒唐的理由就可以…”
“但是！！！”
不待我说完，灵梦几乎是哭喊着将我的话打断。
“爱丽丝不必那么做…”待到少女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花…
“在爱丽丝看来，我只是个无节操的女人吧！”
“不，我从没那么想过…”
“而且，爱丽丝根本不喜欢我不是吗...?!因为，爱丽丝的眼里只有魔理沙…”
如果这是永夜之前某人的玩笑，此刻那开玩笑的家伙，恐怕早已被我就地正法…
可是，此时此刻，灵梦那哭红的双眼中，没有半分的虚情假意，我竟一时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反驳。
“所以，爱丽丝只要一直和魔理沙在一起就好…不用在意我的…”
单薄的唇微微颤抖着，少女缓缓解下了巫女服上的系扣…
“稍…稍微等一下!那个…刚才的事情…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望着那透明泪滴的我终于明白了。
烦躁不安的我脑子里装着的，全部都是敌人…
可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
如果，她真是灵梦的话，无形中，我已经深深伤害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
不过，当我醒悟到这一点时，一切已经太迟了…
淡白**法灯的照耀下，少女那乌黑的秀发，在空气中飘逸地散乱出来。
——
我只有一个请求。
这件事，请不要告诉别人…
迷茫的夜色中，灵梦那光洁的肌肤和玲珑的曲线，就如同女神一般完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