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夜 决死の夜
我从不奢望这个世界能带给我什么。
我只祈祷上天不要把我拥有的一切都带走…
我爱这片土地。
我爱这片土地上善良的人们。
我爱幻想乡。
——Alice
我相信,上帝从来就是不公平的。
若非如此的话,也不会将面前的巫女生得这般标致。
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足以让无数的魔法使垂涎三尺,如若拥有这强大灵力的家伙是个丑八怪也就算了,关键在于,那宽松的巫女服之下,竟雪藏着如此美丽的身躯,美丽得让同为女孩子的我也为之心神一荡,如果换成一个健康男子的话,只为这一幕,从此以往也会永远皈依于灵梦的长裙之下吧…
我通红着脸用余光微微瞟着那雪白的肌肤,妄图找到那想象当中尚未愈合的伤口。然而隔了半天,哪里也看不见预想之中难看的疤痕,取而代之的,是灵梦丰满的胸脯尽收眼底。
“够…够了…已经…”我不安的将目光垂下,原本都已经做好了确认敌人后立刻发动攻击的准备,然而此时我亲眼见到的情景却将之前的判断全盘推翻。
是我紧张过头了吗?
这个问题我已无暇去想,随之而来的,是深深地内疚与自责,就在刚刚,我做了一件多么失礼的事情啊…对灵梦…
“爱丽丝上回刺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哦,多亏了萃香的秘药,连疤痕也没有留下。”
“对…对不起…”
“请不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我,那个时候在红魔馆,对爱丽丝说了那种过份的话。”寒冷的天气让灵梦不住得打着冷颤,然而,始终没有把巫女服穿回身上…。
“快把衣服穿上吧,会感冒的…”
“爱丽丝肯相信我了么?”
“嗯…”
“爱丽丝肯原谅我了么?”
“嗯…”
“谢谢。”灵梦就那样默默地穿着衣服,白净得脸上还挂着透明的泪滴,那模样就像受尽了坏人的屈辱一般无助,而那个坏人,就是我。
“而且,爱丽丝根本不喜欢我不是吗...因为,爱丽丝的眼里只有魔理沙…”
那无异于告白一般的台词在我脑中反复回荡。换做是我,也许一辈子也鼓不起勇气说出这番话,更何况,是明知是没有希望的告白。
而接下来的我,理所当然会被灵梦讨厌吧。
我不想那样…
因为在我心中,灵梦早已是我重要的无可取代的朋友。
很久以前,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而现在,我已经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一切的沉重,如果一个约定就可以将大家都留在身边的话,我想,这种代价未免太过便宜了。
“灵梦刚才说的那个神社的规定…是真的么?”良久,我才鼓起勇气缓缓开口。
“嗯”红白巫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会负责任的…”
“诶?”
“所以说,只要结婚就好了吧,和灵梦…”
在红白巫女恍惚而明亮的眸子中,头脑已经一片空白的我说出了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害臊台词。...
“嗡~”巨大的隆隆声响彻云霄,透过小屋的木窗,铃仙出神地望着深邃的天空发呆,该不是又要下雨了吧。爱丽丝出门的时候,带伞了么…
“咳…”一声干咳将兔子中从思绪中打断的,是另外一只兔子。
“啊,你醒了啊,昨晚睡得还好吗,帝?”望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坐在床头的因幡帝,铃仙微笑着将热气腾腾的早餐和汤药端到一旁。
“铃仙,最近你总是一个人发呆哦!”
病床上的兔子早已告别了那种初来时病怏怏的样子,很难想象现在坐在那的生龙活虎的少女,就在两天前差点丢了性命危重病人。
“没…没有啊?可能是有些睡眠不足吧。”
铃仙笑眯眯地望着帝那忽闪忽闪的眸子,轻轻舀起一小勺稀饭,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帝的嘴边。
“啊呜!”像是饿坏了的样子,少女毫不客气地大口将勺子含在嘴中,与此同时,通红的眸子狡黠地眯了起来。
“嗯~~~~~~~~~~?”
就好像恶作剧一般紧紧吸住勺子不放的帝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
“怎…怎么了,那样奇怪的看着我…”像是从帝暧昧的眼神中感受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铃仙微红着脸稍稍将视线瞥开。
“你这家伙!背着我有别的女人了吧!!!!”
因幡帝突如其来的咆哮声就连楼下值班的小护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和爱丽丝才不是那样的关系呢!”面红耳赤的铃仙一个趔趄,激动得险些将装药的瓷碗打翻在地…
“啊…随便说说而已,结果真有啊,而且连名字都说出来了。”满面黑雾的兔子轻轻捂嘴,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随即突然又换上了一张清纯可爱的脸,满脸真诚的说道:
“恭喜你呢,铃仙。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呢~”
“啊…嗯…嗯!”
像是被那高兴的表情所感染,一瞬间,铃仙竟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切!才怪呢!那个臭人形使竟然敢抢走我的铃仙!果然还是找个机会做掉她好了!”刚才还是一脸天使表情的帝转眼间又换上了一张恶魔般恐怖的面孔。
“做那种事的话绝对饶不了你的!”
兔子急了,抓住帝那长长的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那你说说看,那个人形使究竟哪里好了?”
突然之间,因幡帝又俨然一副家长的样子,正襟危坐的兔子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得不让铃仙战战兢兢地坐回了原地。
“总之…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嗯?”
显然这样的回答是不能让这只坏心眼的兔子满意的,于是不一会儿,帝那圆滚滚地眼珠又开始狡猾地转动起来。
“胸部很大么?”
“还…还行…”
“脸蛋很漂亮?”
“嗯…漂亮…”
“还是说‘那个’的能力很厉害?”
“这个…我还没…啊!那个和人好不好完全无关吧!!”突然反应过来的铃仙羞愤得大声喊道。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素质呢!”面对铃仙的慌乱,因幡帝却出乎意料的一本正经,继续用学者专家一般的口吻说道。
“想想看,如果你们结合以后生活不协调,彼此都得不到满足的话,根本不利于感情的进一步发展吧!那样的话也许会离婚也说不定哦。”
面对早已经呆若木鸡的铃仙,帝靠得更近了一步,用宛如恐吓一般的语气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是,铃仙总是笨手笨脚的呢,所以到时候只能靠爱丽丝单方面的努力吧,但如果连爱丽丝也不行的话嘛~~~”帝没有接着说下去,取而代之的一边发出啧啧声,一边惋惜的摇头….
“那…那种事情,我会慢慢学的!就算再怎么笨手笨脚,也一定会学到让爱丽丝满意为止的!”可怜的铃仙完全上了套,惨白的脸上就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别担心别担心~”大获全胜地因幡帝一脸得意,与此同时,没忘记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铃仙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听说人形使的手指~可都是非常灵活的哦~”
……
……
两秒钟后,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因幡帝便被一个大大的枕头正中面部而狼狈落下床去,其后伴随着铃仙恨恨的骂声。
——你这只下流的兔子!果然还是死掉好了!
“嗡…”似是感觉到了周围魔法的波动,那轰隆隆的响声像是比之前更响了,而这一次,就连八云紫也不自觉的退却了几步,虽然嘴上仍然说着看似不以为意的话语。
“呀~是个大家伙呐~”缝隙妖怪故作轻松道。
“贝希摩斯…”就在众人束手无策时,一个陌生的词汇从日阴少女口中轻轻冒出。
“什么?贝壳螺丝?”
“贝希摩斯…”不理会魔理沙那无厘头的打岔,帕秋莉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帕琪?你记得些什么吗?”
“嗯,贝希摩斯,邪恶的巨兽,那本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它的力量集中在腰部,集中在肚脐附近的腹部。它的尾巴如杉木般挺直,肌肉如石头般结实,骨骼如铜铁般坚硬;它不慌不忙地吸干了一整条河流,如果它愿意,它完全可以把整个约旦吞入嘴中…’这个世界没有‘约旦’这个地名,所以当时,我还以为是谁信手杜撰的故事。”
望着那墙壁上的道道青筋,帕秋莉直感觉到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渺小的生物从来不会引起这个大家伙的兴趣,为了填饱肚子,这个大家伙需要不停的吃,而那成为食物的对象,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比如说…”
“比如说…幻想乡么…?”蕾米莉亚沉沉地接过日阴少女的话,修长的眉凝重地拧成了一团。
“嗯…当然,这只是猜测。毕竟,这种怪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有的时候,不相信传说可是会吃大亏的呐,帕琪!”大小姐一面说着,一面在身前静静地汇聚着魔力,不多时电光闪耀,一柄血红色的光枪便安静地躺在了吸血鬼手中。
“紫,帮个忙,等我将这东西扔出去的时候,将前端接触到的结界壁暂时除去,我特意给这个大家伙准备了些好吃的~”蕾米莉亚稍稍后退,微微后仰的身体调整好了姿势…
“真拿你没办法呐~就知道给别人吃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缝隙妖怪一边轻摇着头,一边做好了准备,泛着蓝光的结界壁汇聚成了一点,为那血红的长枪锁定了目标。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断喝,耀眼的红色光枪猛然刺出。
锋利的尖芒随着狂野的火焰一齐窜上云霄。
然而,就在红光刚刚冲出结界壁的那一刻,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还盘旋呼啸的光芒,竟然如同零星的小火苗抛入大海之中迅速熄灭,尽管八云紫立刻闭合了结界壁,还是有几滴浑浊的液滴顺着光枪窜出的缝隙流淌下来,其中一滴不偏不斜地滴落在魔理沙骑乘的扫把上,伴随着一股刺耳的嘶鸣,熏天的恶臭铺面而来,机灵的黑白魔法使本能地丢掉了手中的扫把,结果立刻就注意到,刚刚被液滴沾到的扫把,立刻气势汹汹的凌空燃烧起来。
“刚…刚刚那是什么…”吓出一身冷汗的魔理沙口齿不清的颤声说道。
“胃…液…?大概…”同样吓出一身冷汗的帕秋莉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滴到身上,连骨头也不会剩下吧!”黑白魔法使惊恐的大喊大叫,没有扫把的魔理沙如同一个气球一般浮在空中,样子异常滑稽…
“没用的哦,无论是魔法还是别的什么,在这家伙的胃液面前都不过是食物而已。”蕾米莉亚无奈地摊开双手。“看样子,只有这个结界不会被消化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敌人想要打开大结界的目的,是想要给这个大家伙喂食么?这是何等的恶趣味,要是没有大结界的话,就麻烦大了呢。”缝隙妖怪自言自语着,最终,希望地目光还是落在了日阴少女身上。“这个怪物,就没有什么弱点么?”
“记载上说,如果可以消灭心脏的话…”
“拜托,我们现在被关在胃里了,怎么才能去到心脏啊…”
“贝希摩斯的心脏和普通生物不同,似乎是可以像生物一样四处移动的,同时好像还具有强大的魔力…”望见周围的目光都投射在自己身上,帕秋莉有些紧张的顿了顿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个心脏已经穿过了结界壁,潜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
……
这个世界,快要完蛋了吗?
轻轻将熟睡的美玲身上的被子盖了盖紧,十六夜咲夜悄然迈出了红魔馆的大门,在潇洒而美丽的女仆长身上,还背负着尚未完成的使命。
这个世界,快要完蛋了吗?
灵魂不安的骚动起来,白玉楼的主仆二人悄然踏上了永夜的路途,曾今沦为受害者的她们心里所想的,是要报答那些在永夜之中帮助过自己的恩情。
这个世界,快要完蛋了吗?
一路追寻着熟悉的足迹,直到眼前浮现出一座人声鼎沸的小镇时,八意永琳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师匠知道,自己可爱的徒弟,一定平安无事的在这人类的小镇上生活着。
这个世界,快要完蛋了吗?
妖怪之山上始终亮着灯光,身心俱疲的东风谷早苗一遍又一遍地用那温暖的话语,鼓舞着陷入彷徨和迷惘中的人们。
这个世界曾经那样的美好,可是从永夜的那天起,一切都改变了。
寒冷,恐惧,死亡,绝望。还有那从一开始就四散开来的谣言。
——守护这片土地的神灵发怒了,世界末日到来了。
整整二十个黑夜,在人们眼中,仿佛二十年那般漫长。
在这二十个漫长的黑夜中,许多生命被残忍地夺去了。
然而更多活下去的人,学会了坚强。
因为,每一个人都在努力。
人们坚信,总有一天阳光会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
然后在这第二十个夜里,在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为了守护自己钟爱的一切,人形使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踏上了最后的道路。
“守护吗?”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字眼呢,缓缓地数着脚下的石制阶梯,我细细地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果然还是跟来了吧,那个笨蛋巫女。
讽刺的是,那细细的魔法丝连接的尽头,不偏不倚地指向了这里——博丽神社,这个令人充满了回忆的地方,当宽阔的广场整个暴露在视野范围当中时,我发现了芙兰的身影——被我击穿了胸口的伤痕累累的芙兰的身影。
“真不愧是黑暗王女爱丽丝啊,明明都已经做到那种地步的,结果还是一点破绽也找不到。”说话的不是芙兰,而是随之而来迈上神社台阶的灵梦,红白的巫女不知道时候,已经铁青着脸立在身后。
“啊啦~?你不打算再继续装下去啦~?”
“你好像还乐在其中的样子嘛,嘴上说得好听,结果从头到尾始终都没有靠近过我半米,再玩下去也没有意义吧。”
“真无聊呐,难得能和灵梦好好说说话的。”寒风之中,我百无聊赖地取出一个人偶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着。
“说吧,从什么时候发现不是这巫女的。”
“从一开始。”
我头也不回的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即拿出了第二个人偶玩起了过家家。
“刚才我说过我怀疑你的三个理由了吧,可是,那些全都是次要的。你不是灵梦,从一开始就是确信无疑的,因为在这之前,我早就和她说过了‘不要单独行动,要和大家待在一起,而那时,她也好好地答应了。’
“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
“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哪怕自己曾经被冤枉了一次,我也只能选择相信灵梦。
因为,当我不再相信她的那一天,博丽灵梦这个人,就已经在我心里死去了。
我不合时宜地拿出第三个人偶放在手上玩了起来,三个大小各异的人偶放在一起,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哼,你好像很得意嘛,让我告诉你一个事实好了,既然你都知道这个巫女只是个冒牌货而已,居然还信誓旦旦说要负起责任这样的话?玩弄别人感情的很开心么?还是说,你不过就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卑鄙小人呢?”
“别自恋了,你以为我有兴趣和一个怪物在我家东拉西扯地聊家常么?你以为,那些话都是说给你这个怪物听的么?我只是根据你盗取的灵梦的想法还有灵梦的记忆,做出我认为是正确的回应而已。”
我稍稍抬起头仰望着夜空,博丽神社的广场上空没有任何遮挡物,黑色的天空空旷得一望无际,作为最后的舞台真是再合适不过。
喉咙里有些苦涩,可是我知道,有些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完,否则,今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愿意娶灵梦为妻,这是我的本意。
而这些话,全部都是说给灵梦听的,即使身体被你占据了,灵梦也是听得到我说的话吧。
‘她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对我说喜欢的人,所以我会回应她对我倾注的全部情感’这是我要传达给她的内容。
说起来,你居然两次占据我未婚妻的身体,还偷看她的裸体,就凭这一点,我也一定会杀掉你!”
冷风吹乱了我金黄色的刘海,不知不觉间,那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人偶已经散落了一地,那些形态各异小巧玲珑的孩子们,就好像我身边人们一般可爱。
“哈哈哈,你知道吗,爱丽丝?听到你这么说,这个巫女高兴地哭了哦~就躲在这个身体里面,悄悄的哭泣呐~真是好可怜啊~就算如你所说的,全部被你看透了,可是最后,你不还是来送死了么~?该说你义气用事呢?还是有勇无谋呢?这个巫女,可是希望你逃得远远地哦”
说话间,灵梦步步紧逼了上来,随后,“芙兰”抖了抖残破不堪的七色的羽翼,也随之行动了起来,最后就连那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黑色身影,也出现在我视野范围当中。
最坏的状况呐…
感慨之中,我将刚刚排列出的全部人偶一齐送上了天空。
“谁会死在这,还不一定呢”
就在我这么说着的同时,天空爆开了五颜六色的礼花。就好像节日的焰火一般,无数的焰火被共同点亮,在这漆黑的永夜的天空形成一盏巨大的明灯,一时间,整个博丽神社被笼罩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哦,考虑到巨大的实力差距而选择求援吗?明智的决断!不过,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吗?”这次轮到“芙兰”和“灵梦”异口同声的说到,两个人脸上写满了一模一样的轻蔑的神色…
“拜托~我又不是傻瓜?三个欺负我一个还不许我喊帮手?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口上虽然如此轻松的说着,等到我微闭上双眼试图集中精神时才发现,此时此刻的我,身体前所未有的打起了冷颤。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恐惧和不安的感觉了,恐怖的空气像是和身体中的什么产生了共鸣,无边的寒冷和黑暗交织缠绕在一起,如同野兽一样啃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
没错,现在的我,在害怕。
不是怕那锋利的刀刃刺穿身体的疼痛。
而是怕这冗长可怕的噩梦结束之时,再也见不到那些记忆中熟悉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