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onety 于 2015-9-21 22:33 编辑
可能会有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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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Colle天龙×木曾
背靠背一般的关系。
港口已经近在咫尺。木曾想着回去以后一定快点把床铺下的制服拿去洗了。还有自己的帽子后边,被击穿的焦灼痕迹想要赶快修补一下。然后好好泡个澡,澡堂或许会有点挤,驱逐舰们一会儿可能得遮着身子一路小跑过去,被重巡级的姐妹们看到了免不了偷偷地一阵捉弄。北上和大井踏着水花在身后很远的地方慢悠悠地靠近,她伸了个懒腰,决定选个离自己目的地最近的有利泊位。扫过了一排泊位,远见天龙站在正中间,看来有备而来,等了不下些时候,双腿岔开直立在那里,显然地,看到自己的身影后,用力地挥了挥手。
高挑的身材与健壮的身体,富有运动的肉感,自己虽然也有在不懈锻炼,但总是无法企及天龙那样好看的曲线身材。啊,还有胸部,真是惭愧,那可不是能够靠努力换来的成果。木曾怂下了肩,并没有期待有谁能来接自己回港,毕竟二改以后成为了雷巡,和球摩多摩的关系确实稍受影响。不如说,自己独来独往的性格并不十分合群,处在了稍微尴尬一些的位置,比其他轻巡洋舰训练的时间也要久一些,和大型舰船倒是更加熟络。
然而天龙对待她依旧。登上岸的那一刻,天龙一掌拍在了她的肩上,险得又差点掉回水里去。对方蹦跳了两下,活动整理了有些僵硬地四肢后,抬起手,向她打了个招呼。
“哟。”
“啊,我回来了,天龙姐。”
“太慢了太慢了,夕阳都快要消失了才从海平面上出现,只能说你的实力还完全不够哦,木曾。”
然而这份亲切对于木曾来说十分珍贵。天龙蓦地握住了木曾的手腕,拉扯着她向镇守府走去。
“天、天龙姐,要去哪里。”
训练吗,不会是蓄谋已久的新魔鬼训练吧。啊,唯独今天不太想突然这么做,上次和天龙一起在山里训练身体敏捷,结果肩膀还意外脱臼,被大淀训斥到了拆绷带重新出战为止。虽然过程令人十分怀念,收获也颇大,可是自己偶尔也想要去做做战斗准备以外的事啊。比如看看上次天龙推荐的但是还落了结局的假O骑士KaOOto之类的。
“库哈哈,跟我来就是了哦,木曾。”
大步大步走向了自己平常很少去的商业街。看到某个自己几乎不触及,然而越发明确天龙确实将自己往那家店走去,木曾有些抗拒地向后发力。
“天龙姐、天龙姐!这里的话我真的不行啦……”
“说什么今天都一定得进去哦,木曾,不要再抗拒啦。”
天龙大手大脚地走近,掀起了门面前的遮挡幕布。
“间宫小姐——清酒拜托了!啊,木曾也要来一杯!”
本以为间宫小姐会帮自己也劝一劝天龙,但见对方只是和蔼地对自己笑了笑。啊,说起来,自己已经改二了来着——已经被划分成了酒可以随便喝的级别了。可恶,大意了,感觉已经逃脱不掉,木曾叹了口气,沉闷地被天龙拉着坐到了酒吧台前。
“哟,隼鹰已经喝上啦?”
“嗯?啊……这不是老朋友嘛,咦,木曾也来啦,真是少见。”
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三个人一个沉闷,一个已经微醺,还有一个颇为豪迈地正准备开始豪饮。
“什么叫少见啦。我明明已经坚持了那么久,今天是第一次被半路劫过来的诶。”还错失了大好的夜间泡澡机会。
“连小破都算不上,就不要去和驱逐舰们抢位置啦。这么好的喝酒的机会,白白让给泡澡可就可惜了。”
“那是因为隼鹰你每次都得跑上个大半天。木曾的话,刚好是十分舒服的时间哦。我说木曾,下次和隼鹰拿着酒杯一起进去,陪她聊聊几句吧。这家伙每次都嫌弃没人和她一起消愁,飞鹰也忙不过来,总不好拜托正规空母那些人和自己切磋酒量。”
“说的也是,不如木曾,下次接任务的时候任性几句和我排一队吧?”
“天龙姐和隼鹰姐倒是不需要操心,我的话,除了自己处理修复补给,还得回去帮另外两个姐妹打整房间,啊,还有那两个腻歪的雷巡,总是把鱼雷拿着到处走……”
“哈哈哈,这么多愁事儿果然还是可以多来这里聊聊的啦。”
清脆的声音再次撞在一起。这一次一同呷进喉管中的动作带有巧妙的同步性,总算走到了同一心情当中,果然在这种时候才能体会到酒友的乐趣。畅快地聊起天来的时候甚至忘了时间的步伐。木曾在恍惚地听着隼鹰说那说不完的闲话,天龙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站起了身。
“我得先回去啦。”
“诶——?再、再喝一点嘛,天龙。”
“已经十一点了,再晚龙田一样会来抓人的。木曾,好好扶着隼鹰回宿舍哦。”
被下达了颇为麻烦的命令。木曾哑然张着口,想要辩解着一同脱身。然而天龙看着木曾,回给她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隼鹰就拜托你了哦。”
被半逼迫着,她默默将推托之辞缩回了肚中。木曾过了一小会儿,偷偷转过头,向帘外看去。天龙唱着气势激昂的调子,摇摇晃晃地往宿舍方向走。轻盈的步子慢悠悠地走在那月下的路面上,周身没有其他人,天龙就这样朝着自己家一般的温暖的归宿,渐渐隐匿于黑暗当中。
不久后的任务中,司令官因为判断失误而造成了镇守府不愿提及的黑暗的惨败任务。任务失败的消息最终扩散开的那天,木曾起得很早。她走到港口,当做散心,想去看看海。龙田比她来得更早些,站在那里,带着公式化的礼貌的笑容,平静地看着远方。木曾看着海面,时而转头看看龙田。不知等了多久,搀扶着出现了单独两三只行动缓慢的身躯。救援船开过去,背回了已经精疲力竭的驱逐舰们。其他的人呢?没有人了。司令官命令府里待命的舰船不准询问执行任务的舰船任何问题。大批人马走了,留下星星几点等待的人影。龙田稍微朝木曾靠近了点,而后又将头抵在了木曾肩膀上,她不敢乱动。这个与轻巡洋舰的身体心智不相匹配的成熟的前辈像是思考过许多,十分冷静地,让人看不清表情地靠着自己。然而木曾的心脏不断地狂跳,停不下来,想要喊叫怒吼的冲动也因自己与龙田的距离不敢轻易张口。夕阳落下了,随之夜深。那之后,天龙没有回来。
木曾起了个早,想去水上独自练习一会儿。大井近来批评她雷击命中率总是不如人意,这样下去对镇守府的战略扩张将受到不小影响。最近大战来临,不打起精神可不行。
“逝去的舰船总会再次造出来,这个世界并非完全冰冷不近人情。”
“是这样没错……可那只是传说。镇守府此前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意外——”
“木曾。”大井用拳轻轻锤击在了她的胸前,“你太上心了。我们是战船,仅此而已。”
“可如果是大井姐的话,拥有意识这荒唐事又起到什么原因?”木曾仍有百种理由想要挣扎,她无法忘却某些回忆,正如她自信满满,相信过不久天龙就会从海面上出现,带着她那一如既往的笑容。
“我想要保护北上。”大井说得毫不犹豫。她的眼中坚定且毫不动摇,拽紧了自己的袖口,“这种羁绊即使是木曾……也不要过问为好。我绝不会让北上亲发生这种事。”
哈,到头来,大家都只是把这当错一次浅显的教训。也有曾为此落泪不止的少女,但战斗的使命跨越了这份不会更改的鸿沟,所有人都朝前去。木曾垂下了她孤傲的神情,独自踏进水中。
她的双脚下是冰冷的海水,为此而生,在此寿终,未曾让人见过如此惨淡光景。这片冰冷咸湿的海水之下被打捞起新的舰船的生命、钢铁、炮弹,而后又被抛弃沉进去。日复一日,宛若不见尽头的轮回黑日。
在这不见结束的战斗中,她到底要追寻什么呢。木曾游走在水面,看着升起的清晨阳光,她想起天龙的身影曾在那片阳光下面。她带着自己奔走老远,只为一句“去追赶太阳吧!”的热情。木曾一个人慢悠悠地踏过去,直到警戒标志逐渐增多,再深入下去就将被判为冒然出击。她只得返回去,朝来时的方向,来回不知白费多少时日。
她回去的时候,远远看见港口站着熟悉的人影。对方端庄地站在港口边上,手上拿着针织外套。霜露还没化开,龙田已经等在了岸边。木曾踌躇着缓步挪了过去,挑了自己最常用的港口登陆。
龙田走了过来。
“真是温和的一天啊。”她像是若无其事地提起,将准备在外套下的毛巾递给木曾。木曾抵触地没有接过手,向她道谢般弯下了腰。她们保持着相对一定的距离,让龙田看着木曾不曾屈服却服顺地弯着腰,她面无表情地轻轻叹了声。
“你似乎不太喜欢和我聊天。”
“总有一些不得不规避的……龙田姐,我到现在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别着急啦,木曾,想那些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她摆摆手,示意木曾不要介意。但转而却露出灰暗的神色那是木曾看得懂的愤恨与懊悔,无处发泄,堆积在心底,终成一条捆绑在命脉上的枷锁,“要去澡堂休息一下吗?我帮你提前做过预约。”
太沉重了,全然是一触即发的危险关系。压抑的气氛令木曾有些难过地喘着气,默默跟在龙田身后一些距离。她们沉默着就着对方的步子踏出同样的响声,走在港口边上吹拂过清晨冰凉的海风,改修工厂里开始陆陆续续传出铁器敲击的声音,龙田和木曾不约而同朝那边看去——比改修工厂再隐蔽一些的,是隐藏在后方的建造工厂的位置。木曾知道龙田最近常看向那里,像是等待归人的某种平淡的神色,抓紧着周身那小小的希望不曾放手。
真是优秀的女性。木曾只有羡慕地看着对方坚强的背影,暗自握紧了拳头——这样的龙田,让她上到战场去是不行的。并非实力差距,而是那温柔的眼神——此刻温柔的眼神却略显苍凉,让这样的女性作为战士去战斗,木曾不会允许在镇守府发生这样的事。
但没人知道提督的想法。木曾只得和龙田一样,远远看着建造工厂小声默念。期盼着奇迹快点到来吧,世间不该如此残忍,本应只是一次意外——意外?天龙被判定为沉没,沉没即是天龙的死亡……死亡算是一种意外?开什么玩笑,那种绝对的错误给镇守府带来的可不是任务失败这种简单的教训。木曾同样苦恼着,期待又担忧着龙田饱含希望的那座工厂中走出某个人来。龙田可以奔跑过去在她身边嚎啕大哭,转而破涕而笑,将她那无处发泄的心情一股脑丢在对方身上。
然后——木曾对自己说——我还是站在那里看着吧。即使想要走近同样大哭一场,可有些事情觉得心酸委屈便不配作为战士的尊严。只是天龙姐,要是能再重逢的话,我也一定想要走到你身边,对你说出“我很想你”这种可笑的话语吧。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即使身为天龙,也绝对不会说出“欢迎回来”这种话。天龙已经不会回来了,那个朝着夕阳奔跑的、和自己一同历练的、经历远征和作战任务的磨砺而变得强大的天龙,在某一天突然倒下,正如废铁一般沉到水底,沉到了敌人枪炮底下,沉进了深海舰队的魔爪之中。
什么时候能见面呢,天龙姐。木曾和龙田慢悠悠地继续踱着步子,终究会在澡堂门前分别。木曾挥手对龙田做着告别,内心却仍在问着自己:
我会对那样的天龙敞开同样的笑容吗?或许会有一段新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否该将从前的笑容再作演戏,做给天龙看?亦或是那时候,龙田又会怎么想呢。
提督的办公室里栽着花草,木曾有看护其中一盆的任务,进出那里变为平常的事。提督有时会在那里,通常会和木曾打个招呼,点点头亦或是向她友善温和地笑一笑。木曾浇完了花,从窗口眺望向海岸,不时会将发现说给提督听。
“那个、啊,那边的人影——是武藏姐没错吧!唔啊,今天居然能看到武藏姐的身影,实在是难得。”
“是刚从演练场回来吧,木曾明明和武藏一起经历过不少任务了,却还是不怎么和对方搭话呢。”
“因为那是大和型战舰啊!是舰队的主力呢。战舰,真是漂亮的大炮和护甲啊,还有那不可比拟的穿甲威力。”木曾说着,手不自觉贴近窗户,对着窗外只走过一段路回到战舰宿舍的武藏透出羡慕的眼光,“我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即使再努力,要在木曾的身板上加上那些炮弹也太可怜了吧,现在就很好哦,雷巡是很重要的舰种,而且木曾的雷击同样漂亮。”
“啊,那个想要对付一些敌方却还是有些困难呢。”木曾惭愧地挠了挠头,转过身看向提督,“您的心情也不错吗。”
“……老实说,糟糕透了。特别是看见木曾的时候,虽然觉得开心,却徒增了更多的苦恼。”身为女性,提督有些劳累地手撑着头。她看着木曾不解地走到办公桌前,关心地弯下腰。
“……龙田还好吗。”女性捂着脸瞥向一边,有些尴尬地问出口。木曾听后无奈地笑了笑,想要向提督说些安慰的话语。
“虽然还不知道您的计划,但我想她一定也会开心吧。因为知道会有‘天龙’的建造计划,所以一定十分期待,每天都在如此欣慰的心情当中度过。”
虽然如此。提督却更加惭愧地低下了头,沉默着无法回答。木曾慌忙解释着并非两者的错,不过是即使勉强也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一起努力吧,再一起努力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不会的。”低沉的语调狠狠刺穿了木曾强撑的笑容,“已经两个月了,疯狂地投入资源在建造工厂里加紧着努力,结果却还是一样……无论怎样,无论多少次,明明以前觉得是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情,现在却毫无实感。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任务早就算作失败了吧,天龙……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再建造出她来。”
无论如何都都做不到的事。木曾感到一阵窒息的冷气,环绕在她的身边难以退散。她克制着打穿提督办公桌的冲动,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木曾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当然知道提督几近绝望的脸上不该增添更多的懊悔,她明知即使自己将龙田和她的期待之情传达给提督也是徒劳。“天龙”不因某种私自的期盼而生,即使出现,木曾也全然无法想象该向对方露出怎样的神情。龙田会高兴吗?不得而知,但某些需要已经迫在眉睫,龙田的心理究竟变成了什么样,木曾和提督都逐渐不敢过问,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达到不可调和的顶点,龙田的身影若是追随着天龙的步伐,又该去向何处。
你在哪里,天龙姐。木曾哑然一路狂奔。她再次潜到水中,从冰冷的水里探出头。她一路驶向大海深处,耳边狂啸的海风带着她的困恼丢向身后,木曾停在那片毫无生机的海中徒劳地大声哭丧着,哭嚎着,小心翼翼地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是在徒劳地呼喊什么呢——想要见到新的天龙,或是期盼对方从水平线上重新出现,亦或是时间回到过去,一开始便没有这样的困苦……明知是不可能的事,快点放弃吧,无数次对自己这样暗示,手中的执念却始终不愿意放开。
就像是回应着这样的期待,木曾仍旧每天清晨出发,到冰冷的海水中央漂浮在那里,让海水围绕在自己身边,冰凉侵袭全身,透过冰冷的海水能听到海底无数怨恨的声音。天龙的声音也在里面吗,木曾努力地去听,那慑人的呼唤差点让她沉到不见光的底部,她才猛然惊醒,掐住自己的脖子使那咸湿的泪水不会混着咸湿的海水灌进自己口中。
某天风和日丽,木曾同样躺在那里,阳光比平时早些从云层里露出来,木曾在那里轻轻地合上眼,睁开眼的时候,天龙坐在她的身边。
“哟。”
对方毫无顾忌的笑容映在眼前。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完好无损,如同一件精致的利器,作为舰船的自豪和活力在她的脸上展现。
“是你啊。”
“我以为你每天如此迫切想要和我见面,至少这样会让你觉得无比惊喜。但结果而言却像是我一个人的演出。”对方充满朝气的声音环绕在耳边,紧接着某个熟悉的温度覆在自己额头上方,天龙胡乱地在木曾发丝间摸了一把,“好久不见了,木曾。”
她猛地起身,与天龙并坐在水面。远处吹来温和的海风,像是快要入夏以来第一次摆脱那冰冷刺骨的味道。木曾觉得她此刻不曾想到任何其它,有关天龙的一切就如同洪水袭来漫过她全身,但顷刻间又沉了下去。天龙就这么揽着木曾的肩,她们一起看着缓缓的日升。
“龙田过得怎么样?”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腼腆地问出口。
“现在正在港口等着你吧。提督起初想要安排给她些远征任务,但在龙田精神脱力的情况下只得让她休闲在镇守府中,她便无所事事那么久。”
“辛苦她了。嘛,这也是对龙田的锻炼吧,毕竟也不曾遇见这么残忍的事情,大家总会有所成长。”
“天龙姐你呢。”木曾冷不丁地出声,让天龙朝她投去了有趣的神情,“为什么,不回来?”
“已经不会回来了,木曾。不仅是在这之前,以后也回不到那里去。‘天龙’的存在就如同被锁在了海中,作为一艘已经消失的舰船,永远驶向更幽深的海域当中,不会回头,总有一天会开到黄泉尽头去吧。”
天龙看着再次沉默的木曾,开怀笑了声,她手撑着脸,狡猾地说着:“帮我记住‘我’吧,木曾,以及对龙田好些,总是太冷淡会让人觉得你是孤单的雷巡哦。还有提督,帮我转告一声吧,很抱歉我不会再回去。有些事情既然决定了,想要分别虽然痛苦,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种事情可以去跟她们亲自聊吧!”压抑不住的怒吼从木曾口中释放出来,她愤怒地揪住天龙的衣领,压在了她的身体上方。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这种事情说给我听呢,天龙姐。”掉着泪,天龙如同提线木偶无助地任木曾摇晃,“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些,明明回来的话可以变成原来那样——总会有办法的,所有的事情虽然不会一成不变,但让自己相信这种荒唐的结果到底该怎么承受啊——天龙!”
“嗯。我知道。因为木曾是个坚强的人啊。”天龙躺在水面,木曾滚烫的泪落在她的脸边,她伸出手,不断地抚过木曾的耳边,“如果跟龙田道别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说着‘不要走’这种话。糟糕,我对那样的龙田完全没有办法,所以告别的话语就让它痛苦地掐断吧。我来和你做并非告别的道歉,木曾,听听我的愿望吧。”
木曾从天龙的胸口抽泣着摇摇晃晃再次爬起来,委屈地看着天龙的眼睛。天龙笑着,将手伸向木曾背后,解开了她的眼罩。她撑起身,嘴在木曾那遮盖的眼边徘徊,最后停在了耳边,“因为这是最后的请求,木曾。拜托了,记住我吧,记住‘天龙’,即使提督也会有释怀的一天,因此这个任性的要求,我不会向那个温柔的姑娘说的。木曾,记住我吧,为了让龙田活下去而不得不做出某些改变,但木曾却仍旧是我们见面时的样子。”
天龙说着,将木曾整个环抱起来。木曾愣了愣,想起第一次睁开眼,在迷失的海域被发现的时候,天龙第一个冲到她身边,因发现了新的同伴而兴奋地将她用力抱住。
“再多叫几次我的名字也没问题的,木曾。觉得孤单的时候就去和同伴们多敞开笑容吧,觉得痛苦的时候便向提督和舰队的前辈们撒娇吧。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木曾,没关系的,偶尔做些和自己孤傲地隐忍不符的可爱行为也没什么不好,一直以来不是经常这么向我撒娇吗。”
天龙轻轻拍着木曾的后背,犹如诗篇缓缓说出口,木曾躲在那逐渐冰冷的怀抱里默不作声,半睁着眼,像是劳累许久后的徒劳。
“天龙姐。”
“嗯?”
“天龙姐……”
“我在的,木曾。”天龙闭着眼,感受着木曾的呼吸在自己胸前逐渐平静,“但是即便如此,有些残破的岁月痕迹也不会消失。我们何时会在见面呢,木曾,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快点见到你——但那是不行的,木曾,因此晚点再见面吧,或者不要见面,只是偶尔想起天龙就好,不是这样的话,我可没办法安心上路啊。”
“到最后才说出口……天龙,你是个自私的家伙啊。”
“嘛,的确如此。因此拜托你了。”
被下达了颇为麻烦的命令。木曾哑然张着口,想要辩解着一同脱身。然而天龙看着木曾,回给她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龙田就拜托你了哦。”
被半逼迫着,她默默将推托之辞缩回了肚中。木曾过了一小会儿,偷偷抬起头,向远方看去。天龙唱着气势激昂的调子,摇摇晃晃地往深海方向走。轻盈的步子慢悠悠地走在那深浅的海中,周身没有其他人,天龙就这样朝着自己家一般的温暖的归宿,渐渐隐匿于黑暗当中。
木曾睁开眼的时候,阳光照耀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太耀眼了,她昏昏沉沉地想着,从升温的水中坐起身。四周没有人,如一场空梦,携卷着那些悲怆过境,留下自己昏睡中看见的那个模糊的背影,心中空下去一大截,木曾明知这简单的道理,却仍旧忍不住哭出了声。
天龙离开了。
不久之后的镇守府进行了重振士气的任务改造。木曾想起自己改为雷巡前曾对那些计划充满着好奇与敬仰,此刻却对她没有多大吸引。龙田提交的解体申请获得了许可,那天她约木曾去喝了杯清酒。她们干杯,然后聊些舰队中的趣事。龙田说了很多关于天龙的事情,好像要木曾将她那一份也完全记在心里。她握着木曾的手哭了许久,但最终温和地笑了笑,说着她也想到天龙那里去。没有询问解体计划是何时开展,木曾仍旧每天清晨出发去海上锻炼。码头清晨空无一人,木曾悠悠地去到澡堂泡澡,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同。某一天,她在回程的时候看到了某个优雅的身影,站在她习惯停靠的港口。龙田带着温和陌生的笑容对他做着自我介绍,她们互相作了见面礼,又一起走到了澡堂门口,然后分道扬镳。火红的一日阳光从海的水平线上升起,随之落下,进入夜深。木曾时常想起天龙的事情,她和隼鹰一人一杯对坐着畅饮,唱着些过时的歌谣,觉得没什么不好。那之后,天龙没有回来。
==FIN==
*解体了的龙田忘记了与过去的天龙有关的事,可以更加愉快地生活下去。
*记住了天龙的木曾仍旧一个人活着。一如既往地和大家开着玩笑,似乎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