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姆，颱風來了，大家要小心做好防範措施唷。

菇菇我也要去避難了(?

(某：你在高雄避什麼難啊!!!!!)

那、那我去找小鳥泡茶聊天好了(酸)

(某：別跑!!!)

────────── 以下正文 ──────────

#13

「海未醬，對不起，這麼晚了還找海未醬出來」

小鳥在晚上9點多快10點的時候將我約了出來，平時我早已入眠，一聽到是小鳥的聲音....我馬上飛奔出來，不顧家人反對。

更正確的主要原因是....我在電話中，聽到小鳥的聲音是如此不安、顫抖，彷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似的，害怕著。

「小、小鳥，發生了什麼嗎?」我激動的抓住她的雙肩詢問，我一路是用盡全身力氣奔跑過來，還有些喘，衣服也被汗水浸溼。

我知道小鳥是不會開這種玩笑的人，所以我非常認真的對待她所說的一切事物。

「海未醬，小鳥呢.......要搬家了，明天開始，不會再來學校了」小鳥哽咽地說著，感覺得出，她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身體卻出賣她，不停顫抖著。

仔細一看，她只穿了睡衣出門，而我...至少還套了件外套。

究竟是有多麼的慌忙，即使現在你努力保持冷靜，也無法掩蓋事實。

「小鳥，這樣會感冒的」我將自身的外套脫下，改套自小鳥身上，希望她可以感到溫暖些。

「海未醬，不生氣嗎?」小鳥緊抓著我套上去的外套，緊緊地裹著。

「...........比起生氣，我更加難過」我表面上的淡定，其實內心正在大哭著，要是表現出來，只會讓小鳥更加難過吧。

「對不起....咳咳」小鳥一邊道歉一邊難過的咳嗽著。

雖然我知道小鳥的身體很差，不過總感覺.....她的臉色比平常還糟糕?

「小鳥，趕緊進屋去吧，我帶你回去」我牽著小鳥的手，她卻不願意踏出步伐，我嘗試用了點力拉，卻拉不動，轉頭看見的卻是.....紅著臉，流著淚，痛苦咬著下唇的小鳥。

「小鳥.....」我懷疑事情不單純，但是搬家，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即使如此，我們還是可以打電話、寫信，或許還能夠見面的。

「海未醬，如果小鳥....從海未醬的生活中消失了，能否....請你忘記小鳥的事」

「啪」這瞬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直接一巴掌打在小鳥的臉上，響亮的聲音，傳到了遠處，幾秒後，小鳥的臉上，出現了我剛剛打下去的紅掌印，看得我...心好痛。

首次....我動手打了小鳥。

「小鳥，不要說這種話，你是刻意要惹火我的，是嗎?」我壓低音量，自已的手掌心，逐漸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無論是我還是小鳥，這對雙方都是嚴重的傷害，不是肉體，而是心靈上。

「對不起，海未醬....」小鳥低著頭，但她並沒有因疼痛而大哭，或是轉身逃跑。

對於剛剛的行為我滿是歉意，罪惡感不停地重擊我的腦門與心臟，多麼的想和她說聲對不起。

若是你能夠聽見我內心的話語，就可以知道我已經道歉了無數次，對不起，我...無法說出口。

「小鳥，你真的...是要搬家嗎?」我又問了一次，這樣的小鳥...絕對不常見。

而我內心有種奇特的感覺，小鳥，你究竟要去哪裡。

「......恩，小鳥將會....搬到海未醬碰觸不到的地方，永遠的...分離」

「國外?即使如此....還是可以打電話、寫信聯絡的」

「恩....說的也是呢，海未醬，對不起」小鳥抬起頭，強忍著淚水，也要露出笑容，但卻讓我看得更加心疼，如此虛假的面具，究竟想要隱藏什麼。

今天來到學校，我踏進教室，第一眼就是看向小鳥的位子，空盪盪.....如同我內心無數的空虛般，事情...真的來的太突然了。

「各位同學，今天一早，我有件非常遺憾的事要向大家公布，南同學，因為家裡因素，將不會再來學校」老師一早，進教室，就是公布這件事。

教室馬上引起一陣喧鬧.....

「誒，小鳥終於走啦」

「可惜阿，沒欺負的對象了」

「明明反應很有趣呢」

「對了對了，那天在她的便當盒裡，還有在她的鞋櫃裡也有.....」

他們....在說什麼?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我很肯定絕對沒有聽錯，但這些事情....我從沒有看過，也沒有聽過。

難道自那件事情後，小鳥依舊私底下被欺負著?

她為什麼都沒有說?

「她都不會反抗的，還有上次拿美工刀弄傷她也是」

我憤怒地拍桌，走向那群男生，直接把剛剛還在嘻笑著，彷彿在說什麼豐功偉業似的男生，拎著他的衣領，一拳朝他的臉打下去，毫無保留力氣....直接重重的打下去。

當我的手傳來疼痛感，我才稍微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破皮滲出鮮血，倒在地上的男生也是流著血，甚至牙齒還被打掉。

為什麼，小鳥都不說.....

難怪那天我看到她的手有著傷痕，但她卻回我......

『這是小鳥上家政課的時候，不小心割傷的』

時不時的唬弄我，明明私底下被欺負著，卻總是面帶笑容什麼也不說。

「我就這麼不讓你依靠嗎」我直接嘶吼出來，一次又一次，無論幾次都無法平息這怒火。

「園田同學，快住手」老師趕緊在一旁將我架著，就怕再對那名男生不利。

「為什麼，小鳥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你們為什麼非要這樣欺負她不可」我氣憤的掙扎著，但我依舊抵不過大人的力氣，只能不停的大叫著。

事後，雙方家長都到學校來，而出手的我確實是錯的一方，但我卻不覺得哪裡有錯，比起他們對小鳥做的事情，這樣還算便宜了。

大人們總是看不清事實，小鳥明明被欺負的如此兇，學校的同學們，可以說是沒有人不知道，但老師卻總是當作沒看見，沒這件事般。

「海未，你怎麼又鬧出事情來了，不是說過不可以這樣嗎?」母親大人牽著我的手，即使有多麼憤怒，卻沒對我打罵，而是用別的方式來教導。

「母親大人，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但....他們對小鳥做的事........」

「小鳥?小鳥不是已經進醫院了嗎?」母親大人的回答，瞬間讓我僵在原地，有如被雷擊般，震撼我的內心。

我沒聽錯吧?

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我卻不知道?

明明離小鳥最近的人是我，卻被...小鳥一直蒙在鼓裡?

「母親大人....您剛剛說小鳥進醫院了?」

「阿拉，你不知道嗎?她不是有跟你好好道別過了?」

「請問...是哪家醫院?」

「是OO醫院喔，怎.....海未?」

母親大人回答後，我馬上甩開她的手，一路狂奔到醫院去。

什麼都...沒有說，小鳥，又是沉默帶過。

「小鳥」一進醫院，我就到櫃台詢問病房。

雖然我知道在醫院奔跑是禁止的，但當下我真的顧不了這麼多了。

「小鳥、小鳥」我連門也沒敲，確定是這間病房後，直奔進去。

躺在床上的，已經是閉上眼睛，一動也不動的小鳥。

「喂，你是誰，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進來」一旁的人，馬上把我架住，往後拖，以防我接近小鳥。

「小鳥、小鳥怎麼了」

這時，一位與小鳥相似的身影，走了過來。

「你就是小鳥常常提起的海未對吧，我是小鳥的母親」

.................................................................................

她和院方做了解釋後，剛剛架住我的人才紛紛離去，當作沒這件事發生。

由於小鳥的母親出面，讓我稍微的冷靜下來。

「所以....小鳥一直以來都在跟病魔抵抗?」

「小鳥總是不跟她人提起，她是個處處都為她人想的好孩子，總是害怕會給他人添麻煩，自己什麼事都往肚裡吞，自己能做到的事，就盡量去做，做不到的，也會努力去學」小鳥的母親一邊說一邊痛苦地擦拭不斷落下的眼淚。

和我認識的小鳥一樣，明明多次跟她說，可以依靠我，即使如此......

「已經.....沒辦法醫治了嗎?」

「醫生說.....以目前人類的醫學，還無法醫治，而小鳥....大概也只剩下幾天可活了」

「.............」我難過地低下頭，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那天說的意思，是指這件事阿……

『小鳥將會....搬到海未醬碰觸不到的地方，永遠的...分離』

你那樣的說法，我怎麼會知道

「小鳥常常和我提起妳呢，當初她還很興奮的說，她在學校交到了好朋友，一位非常完美帥氣的女孩子，時常開口閉口都是你的事情，做母親的...真的好高興」

「小鳥她....有跟您提起她在學校的事情嗎?」

「並沒有說什麼哦，她總是說在學校過得很快樂」

被欺負也沒和任何人說過……

「您不想去深入了解嗎?」

「……擔心自己孩子是一定的，但….如果她自己都不願意說，我不想勉強她」

「………」我明白的，可是小鳥一直在受苦啊，難道您都沒有察覺，只是眼睜睜的旁觀嗎?

「既然海未都這麼說了，那可以告訴我小鳥在學校過的怎麼樣嗎?」小鳥母親的眼神，變得和剛才略為不同，好像………

此時此刻我感覺喉嚨是如此乾燥，吞嚥時，發出了你我都可以聽見的聲響。

這是非常沉重的問題，也讓我難以回答。

如果我照實說，又會帶來多大的傷害，我無法想像。

如果說謊，像小鳥說的那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海未醬，你太誠實了，知道嗎?人生有時候只能靠謊言才能讓結局圓滿呢』

腦海中響起小鳥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小鳥，我………

「海未，不想說也沒有關係的」她看得出我內心充滿無數掙扎。

.....…這時候我才稍微能理解小鳥說過的話呢。

「小鳥，是位非常開朗向上的女孩子，還很會做點心，手也非常的巧，是她教導我許多事情，讓我徹底改變，以前的我總是會逃避現實，遮斷自己的雙眼，自從與小鳥相遇，對我來說有如遇見天使一樣，不斷給予我勇氣、力量，讓我鼓起勇氣用自己的雙眼看待事物，原來……是如此的美好」

我不知道該如何讓這份不斷溢出的心情傳遞給她。

但…一想到小鳥，就像張白紙不斷浮現出文字一樣，我有許多許多關於小鳥的事情可以說，小鳥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人，多麼完美的女孩子。

你帶給我的笑容真的……是無限的。

「我可以老實的告訴您，小鳥不是毫無意義的來到這裡，命運讓我與她相見，她對我的意義重大，雖然得知她即將離開人世，實在令我震驚，也萬分痛苦難過，內心深處有什麼快被撕裂開來了一樣，但我卻可以很有自信告訴您，她很快樂的度過每一天每一秒，用著與他人不同的視角去面對一切」

吶，小鳥，你能感覺的到嗎，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還有好多好多的回憶想要和你一起創造。

我對小鳥母親說的話，彷彿是想傳達給小鳥，想要讓昏迷的小鳥清楚知道我的感受。

她微微的笑了：「海未，我相信小鳥聽見你這麼說一定會很高興的，你看.......」小鳥媽媽的視線轉向一旁昏迷的小鳥.....

「小....鳥?」我簡直不敢相信.......

已經昏迷不醒的她，原本痛苦的神情，逐漸轉變為溫和的笑容。

「嗶────────」一旁的心電圖，就這麼發出殘酷刺耳的聲音。

「小鳥」我彷彿靈魂被抽走似的，全身毫無力氣，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小鳥。

這瞬間....有顆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去。

最後的....包含著小鳥的一切，沉重又美麗的......『珍珠』，也是我最珍貴的....回憶與寶物。

9月12日，是小鳥的生日，也是小鳥的忌日。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