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テオ 于 2015-10-9 12:5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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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小魚群被沖散，海水若被切割，拖曳一排細小泡沫。草綠色尾鰭的人魚以逼極限的速度劃過茂盛海草，惶恐是緊追的頂尖掠食者所致：一頭怒氣沖沖的長尾鯊。

與身齊長的尾鰭橫掃，水波變化警告她即時浮升閃過，兇惡的攻擊把整排隨波逐流的海草劈得整整齊齊。人魚為方便進食也長有獠牙，可是跟鯊魚滿張嘴的凶器哪能並論？遽聞臨終時腦海會閃現從小到大的記憶，但分明只有被咬成兩截或是被長長的尾鰭打昏整口吞、破破爛爛的尾鰭露在血盆大嘴邊、粉色毛髮卡在銳利染血的牙縫……不管多正面思考都是怎麼被殺死、吃到屍骨不全的畫面。

含淚維持不被追補到的速度還得分神留意「拱型的岩壁」。新任深海魔女約定在那兒給予救援，只能寄望她幫助好擺脫窮追不捨六米長的威脅。

拱狀岩石！

標的進入眼界瞬間，速度緩下零點幾秒。掠食者捉住這次鬆懈，一計縱向襲擊成功地砸在獵物背脊。流歌撞上凹凸岩壁，幾片淺綠魚鱗被刮鑿下，甚至來不及感覺痛世界就結束了。

流歌、流歌……！急切呼聲中人魚睜眼，朦朦朧朧第一幕是青綠色嬌弱身影，她正高舉五指併攏的掌要呼下，見人已醒才趕忙改成用盡全身力量擁抱。

魔女想說些話只吐出哽咽，抽噎起伏的胸腔緊貼差點失去的永遠。

人魚眨了眨狀況外的細密睫毛，忽想起正被鯊魚追逐驚得坐起，腦袋狠狠撞上頂頭岩壁，劇烈牽連全身肌肉，疼痛因此不得不悲鳴抗議。敗給自己身體狀況的人魚只得任青髮魔女攙扶，看到未來即意味危機解除，她的虹膜依然濛上水霧。

「對、對不起，材料明明都已經拿到——」

「沒事的，藥材你保護得很好。」她拂開人魚沮喪的瀏海。搭檔受傷讓未來懊惱當初不該答應讓（看起來）柔弱如此卻自告奮勇的流歌拿廢棄針筒取鯊魚血……不過一般人要是被那力道的衝擊打中：幸運的起碼也要斷幾根肋骨，更別提要在盛怒鯊魚的追逐下僵持這麼久。若最後關頭沒減速會連瘀青都沒有也說不定。未來暗自不合時宜佩服起強壯身體。

得知冒險取來的血液妥善被利用，人魚才鬆口氣又露擔憂得追問為取鯊魚血戳的傷口。長尾鯊屬內向掠食者，不太過分牠們不會主動攻擊人，這回嗅到血腥還被弄疼才火冒三丈。

魔女拍胸脯保證被害者安然無恙。「委託人也多虧你得到治療，我一個人無法完成喔。」

「太好了。」人魚再也噙不住眼眶打轉許久的淚。她眼睛周圍泛成淡紅，胸口一抽一抽地小幅起伏，嘴角扯出微笑。「生命很短暫，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流歌任何狀況下的表情未來都收藏在腦海，只是笑是更特別的，必須細細鐫刻於心底。她笑容美得荒唐醉人，但未來悄悄發誓不再令她露出此刻的表情，那笑容傳達的語言讓忙著安慰的手慢下來。魔女愣望啜泣臉龐，凝神轉為渙散，以至於對數度呼叫沒反應，直到腦袋被對方撫摸才像解除魔法驚醒。

她此時注意到人魚尾鰭的鱗片斑駁飄散，落在周圍反射螫眼光芒。

「如果能代替你受傷……」

想都沒想就冒出的這句話讓對方紅通通的眼睛忽盈滿笑意：「這開玩笑也不可以唷，」

「真想補償不如放個假跟我散散步。」

「一言為定。」未來也瞇起眼，嘴角畫出淺淺的弧度回應。

「那麼，告訴我這個是黑眼圈？」自己的紅眼圈不再惡化，流歌追問時不經意仰頭突顯頸側線條的柔美。她手指沿眼窩畫圓，魔女因憂心行動而失眠的事實曝光。

未來嚥下一口唾沫，「不，」旋即反應過來一把捉住游移的手。「這是岸上新的易容術，叫煙燻妝。」趁她不可置信地想反駁明顯的胡謅，魔女趕緊低頭以吻攔截多餘話語，並勾上纖細的頸子躺下。置之不理她抗議剛醒，順勢窩進懷中，動作一氣呵成；未來知道她一定遷就，人魚果然沒多久就放棄掙扎。得逞的魔女肆意輕撫與自己觸感不同的臉，柔軟指腹沿一片片粗糙鱗邊緣摩娑，最後細細描繪唇瓣下的雪白獠牙。

「你跟小時候一樣愛撒嬌，一點都沒變。」順著青綠色髮絲，指尖偶爾滑過柔嫩臉頰，笑意自然揚起。

未來不答應，碧眸只顧凝視她冰藍的清澈瞳仁，正像野獸般收縮。

在光線難以抵達的深淵，人魚眼睛後的照膜能反射炫麗光芒，未來就像被母燈籠魚頂上發光器吸引的小魚：深深為其著迷，甚且喪命……魔女再次覆上微啟朱唇，緩慢細膩的吻如品嘗瓊漿。

流歌的心也跳得激烈，節奏還奇妙地逐漸跟未來的心音和諧。只是這一切並沒有讓她認為這次的親暱跟以往有何不同，搖了搖頭試圖去除妨礙睡眠的雜念後照樣攬腰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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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