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标题

作者:Temperkid
更新时间:2015-10-01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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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鸟生日番外(中)umi 视角、


今天绘里找我借钱了。

我很吃惊,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天。不,借钱,怎么说,要是平常的一两千,对于我和绘里来说,也不能说是借,但是,她这次找我要了二十多万。

我惊愕地望着她开口于这样庞大的数字,她也同时狼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无助的表情,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海未,或许我们曾经都太天真了。”

我印象中的绘里,从来没有今天如此的妄自菲薄过,在我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是我效仿的身影,追寻的目光,而此刻,她像是一只受伤的狐狸,满脸灰土地耷拉着耳朵,一身的狼狈不堪。

“今年年初,我带了希回去见奶奶,你可能也猜到了,我被赶了出来,并且,银行卡和账户也全都被冻结了。”绘里慢慢地陈述着自己的经历,然后接着说道:“幸好我之前也想到过这样的情景,就先把钱存在了希的卡上,只是现在我刚起步的公司出了一些财政状况,一时间难以周转资金,所以我也不得不向你开口借钱了。”

听到绘里的经历后,心里不由得一惊,现在的确临近着寒假,而即将毕业的我也将面临着诸多的问题,去年我回家的时候,母亲就问过我关于结婚的事,被我敷衍着以学业为主搪塞了过去,而今年回去,大抵又是差不多的内容,但我自己,却并没有向她们交代我和小鸟的关系,即使是从开始交往前,就已经考虑到的问题,想好了对策,但到了真正来临的时刻,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于是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藏在夹克衫里衣服的一角,紧紧地攥着,来提醒着自己对待这件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前车之鉴,你还是小心为妙吧,马上就毕业了,你也准备准备。”绘里安慰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声地鼓励着我,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冲在我的前面,用着她自己的亲身体验,为我开辟着一条又一条的道路,为我之后再重复经历时减少之前她遭遇的痛苦,有这样的青梅竹马,我由衷地感激,于是向她报以一个肯定的微笑,之后便也拿出自己的钱包,抽出其中的一张卡,递给了绘里,说道:“这是我瞒着我父亲自己开的一张卡,里面大概有一百多万的样子,你拿去用吧,密码是小鸟的生日,不用还了。”

绘里顺势接过我的卡,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包中,然后感激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见过你客气过。”看见友人的心情好转后,也不自觉地开始跟她打趣起来,于是便也装作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绘里像是了解到了我的意图后,脸上也由阴转晴,恢复了那神采奕奕的深色,蓝色的瞳孔中又多了一丝灵动,便也继续顶了我一句:“毕竟你让我不用还的,我也不能破坏武士大人的承诺吧。”

“你这个生意人,怎么会不懂我不是在欲擒故纵?”踏入律师一行,嘴皮子也比以前翻得快了些,尤其是实习的两年,也增长了一些知识和经验,让我说话也变得有些“尖牙利嘴”,于是继续和着友人打趣玩笑地说着。

“那只能怪你平时太过于正经严肃,让我认为你是一个言出必行的正直青年了。”

面对着绘里,即使我心中又再多的辩论作证,法律条文,却也只能败下阵来,我举着右手向她示意着暂停,然后她便笑意盎然地朝着我点点头,眼神里却是充满着感激,我也朝着她微笑,之后我们俩便一起走出了校园。

我和绘里之间,不用说什么,就能懂对方在想些什么,虽然这样说感觉会很奇怪,但我们俩从小到大的情谊,却是无法用时间、金钱来衡量的沉重,要说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第一我会感激生我养我的父母,第二便是绘里了,即使我曾写过多少不知廉耻的华丽辞藻,但我却无法用我手中的笔来书写我和绘里之间的点点滴滴,我知道,仅仅用笔,是无法描述我和她深厚的羁绊。曾经小鸟跟我提到过,她有些吃绘里的醋,开始时,我感到很奇怪,毕竟她也知道绘里和希两人如胶似漆的关系,但随后我又偶尔跟绘里提过一次,发现绘里也想起希也跟她提过这件事,我们俩人便也释然了。是的,很多人都认为,我和绘里十分相配,相似的性格,相似的家庭背景,相似的行事处风,不知她们两个人,从高中,一直到大学,在我和绘里的身边,就有无数人曾认为我们是情侣,就连绘里,也时不时地向我打趣着说要不要我们两个满足他们的需要凑成一对,当然,我是知道她当然在开玩笑,所以每次她这样建议的时候,我都会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选择无视着她。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感慨良多,大多数人都认为,选择伴侣,如果不是性格相似,价值观相同的,就不能当情侣吧。而我和绘里,正因着有太多的相同点,无数重叠的人格,所以才会被他们认为应该是一对?可是啊,即使是这样,我至今仍然都无法赞同这样的观点,面对着与自己相似的情侣,难道每天都不会感到厌倦吗?不是说厌倦,就是说,完全没有一点的兴奋感,毕竟,已经完全了解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种人了啊。当然,我也并不是说,选择情侣一定不能选择和自己相似的人,请原谅我作为律师的逻辑,我只是习惯了严谨而已。总而言之,我想表达的就是,我和绘里之间,有些紧紧吸引的牵绊。或许小鸟和希知道了,她们会更在意吧,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她们好了。

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了之后,如期而至的寒假也便来临了。我和小鸟的家都在秋叶原,相聚大概五个街区的样子,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在离开学校的前一天,她在我的怀中曾经问过我,要不要今年让她去见见我的父母。

所以说,还是不能避免吗?我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她。其实,在听到绘里的经历之前,我是有这样的打算,我的方案是,大学最后的这一年,带小鸟回去见父母,但表面上只是宣称着好朋友的关系,目的就是在最后摊牌前先敲一个警钟,做好铺垫,顺便让他们对我未来的恋人留下印象,不至于到后来的全然不知。可是,经过友人的亲身体验,我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绘里被赶出了家门,自然而然也被冻结了财政收支,我想,因为她们家是东正教的缘故,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现在说绘里,其实反观回来,我自己也挺没有底气的。地震,雷,父亲。日本谚语里最可怕的事物,最后一项,便是我一直纠结的原因。我的父亲,我最敬重的人,也是我最害怕的人。在我小时候有记忆开始,他便让我穿着我幼小的身体无法撑起的长袍,拿着我无法拔出鞘的刀柄,架着我无法拉开的长弓,开始了每天的练习——跳跃空挥一百次,正面空挥一百次,从蹲踞到起立再到贴地板移动的连续三个动作。小时候,脚上经常长冻疮,宛如脚底镶嵌了一圈红色的边,还因为这种痛楚而流过眼泪。用力踩在道场的地板上就会疼痛难忍,尽管我再三表示脚很痛,但身为师父的父亲只会说“不要发牢骚”“等会儿涂上药就好了”而已。随着年龄的长大,拿的段位也越来越多,父亲对我指导也渐渐地少了起来,不过,却还是像以前那样的严格。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敬重着父亲,他教会了我不仅仅是弓剑道的学习,更多的是对我性格的塑造。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敢忤逆他的决定,即使是当初我因着大学报考法学专业和父亲起的一些争执,但还是遵从着父亲的意见,每天不能丢掉练习。我想,如果我将我和小鸟的关系告知于父亲,我会猜到他的脸会有多么狰狞,脖间会绽出多少的青筋。

再三权衡之下,我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着自己的恋人,宽慰着她,明白她的失望,我也只好心里默默地叹息,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怎么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可是,在我还没有完全想好对策的时候,一所美国的大学却给我寄来了录取通知书。

我收到这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是在社团的活动中,刚好,我参加完了比赛,正要准备换好衣服,而邮递员却将这封信递给了我,我拿着这封信,心里五味杂陈,此刻,小鸟的声音却传来,她手里拿着毛巾和水,朝着我走来,慌乱之中,我只好将信塞到了自己的道服里面,然后往后不停地挪动着,说着:“我...我自己来就好了。”可她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明显了,她不停地向我靠近着,而我却也因着害怕信掉出来而拼命地后退着,最后,我可耻地选择了逃避,我以飞快地速度冲进了换衣间,丢下了一句话:“小鸟,你先等等我。”之后,我便朝着里面冲了进去,将门锁上,以我最快的速度将信藏在了即将要换上的衬衫口袋中,然后换好便服,再从里面走出来。

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但却又带着一点点的惭愧,我正对上她一脸不解和疑惑的表情,只好不停地说着抱歉,以身体非常黏糊难受的理由转移着话题。到了后来,我才给我们系的系主任打了电话,得知他帮我替那所大学写了推荐信,并填好了申请的表格,学校也盖好了章,所以我才会收到通知书。我心里纳闷,为何在我本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我会被录取?我向系主任询问着,他的回答却有些支支吾吾的,像是在搪塞着,不停地转移着话题,我也不想为难他,只好礼貌地挂了电话,但心中却存着巨大的疑问,直到后来,在我从实习的单位走出时,我便遇上了我们学校的理事长,也就是,小鸟的母亲。

她邀请我到了一家布局华丽的咖啡馆里。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正坐对面的,正是我心爱之人的母亲,因着这层身份的关系,我也自然想尽力地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来证明让她把她的女儿交给自己,是正确的选择。正因为这样的想法,让我更加紧张。比起以往的比赛,没有弓,没有那缠绕着一圈圈布条的木质感,我怎么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我不客气地先端起眼前的咖啡在嘴里抿了抿,然后安静地做着深呼吸,来缓解和掩饰自己内心不安的跳动,可这是徒劳,手掌心里不断泛起的冷汗,让我不得不有意识无意识地搓着手掌,并且仅仅地攥紧黑色的紧身裤来回摩擦着,胸腔里心脏的马达不停地开动着,快要蹦出了我喉咙。

“海未,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谈话的目的。”理事长突然朝我说着,我才从一直盯着桌子下的世界中抬起投来,望着她。她有着和小鸟一样亚麻色的长发,一样的倾斜的刘海,还有刘海前翘起的一小搓毛发。真像啊,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不过,却注意到她的脸上挂着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和小鸟带着可爱天真的笑容不同的是,生活经验丰富的理事长,却让人感觉有些芒刺在背。或许是心里作用吗?

“对不起,理事长,我想,我并不是特别能明白您所说的话。”律师讲究着套话,打圆场,即使知道理事长的目的,但我还是故意这样说着。

“呵。”她轻轻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微笑地说道:“既然你不明白,那我也只好直说了,我想说说,你和我女儿的事情。”

她的开门见山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只是,意识到自己抓紧紧身裤的力度又增加了几分,我也只好坐直了背严肃地说道:“是的,理事长,我正在和你的女儿交往,这件事,我不想瞒着你。”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坦诚地说。”理事长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氤氲的雾气缭绕在她的身旁,让我有些难以看清她的表情,随后,她渐渐地放下了洁白的瓷杯,棕红色的咖啡绕着杯底一圈又一圈地旋转,贱起无数的涟漪,碰撞着,簇拥着,翻滚着,有一少许溅落出来,洒在了外面的圆盘里。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她。”

“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坚定地回答着,态度很果断,虽然理事长突然造访邀请我的事让我出乎意料,但她说出的话却是我早已预料的,所以我很坚决地陈述着我的想法,我做不到。

“年轻人啊,就是气盛自负,烂漫天真。”理事长轻轻地这样说道,随后话锋一转,将手轻轻地打在了肘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一沉,然后逼问着:“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能力能保护小鸟?你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你知道社会的艰辛吗?你理解工作的打拼吗?你能承受得住社会舆论的压力吗?你认为你现在有什么,能给我女儿一个安稳、舒适的未来?你认为你现在有什么,能让她免去众人的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你认为你能有什么,能让她体会到一个作为母亲的喜悦?告诉我,园田海未,你现在有些什么。就凭你在大学里专业第一的成绩?就凭你在关东大赛取得优胜?还是凭你的那一张脸?这些都不说,你能告诉我,你能说服你的父亲,也就是园田家主,让她接受你和我女儿这段离谱的感情吗?你会放弃你本该继承的家业而选择和我女儿过着穷困潦倒,整日让她受苦的生活吗?”

一句一句地逼问,让我的心慢慢地被击破。撕碎,听着理事长每一句的反问,我竟无以言对,只是紧紧地攥紧着衣服的一角。无数次的想要开口,但话到了喉咙那里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安静地听着理事长继续的逼问。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海未。”理事长最后总结着,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酸刻薄起来,然后说道:“你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你并没有亲自填写证明材料的表格,却被美国的大学录取了,对吧。”

我抬头望了望她,发现她一脸的志在必得。

“其实是我的缘故,我用了学校的名义推荐了你,校长看了你的成绩后很快地就答应了。”她继续说道:“大学的开学时间是在七月份,现在差不多还有四个多月,我希望你能尽快地和她谈好,不要藕断丝连,懂吗?”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原因。有种到了临终前来明白自己的死因的感觉,心里却只有不停地冷笑着,被自己捏得疼痛地身体有些麻木,意识到现在说什么也难以改变现状的我只好站了起来,向理事长鞠了一躬,道别,然后再匆匆忙忙地走出咖啡馆。

这是我第一次,身为律师的第一次,和别人谈判失败。

真丢脸啊,园田海未,你以后还要怎么混。

无奈地笑了笑,便不顾形象地在街上飞奔了起来。跨在右肩上的黑色提包随着跳动的身体一起冲撞着,每一次,那包和身体间的摩擦、碰撞,都向是在提醒着我,必须要向前,向前赶,不能输,不能输给任何人,必须努力,努力冲在所有人的面前。耳边的呼呼声让我体验到了极速的快感,感觉不到腿下的疲惫和心脏负载的跳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停地向前奔跑着,甩掉之前所有的不快。我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懦弱,这么弱小,是的,我无法回答理事长抛出的一句句话语,我对自己完全没有自信,我不能保证能提供给小鸟什么,我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护着她天使的笑容。所以,就连这点卑微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不知道过了好久,我慢慢地停下来,大口大口地揣着气,望着四周的景象,却不知不觉跑到了秋叶原的天桥上,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上面的一幢幢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现在正值下班时间,企业的白领们系着领带穿着西装手提着公文包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他们飞快地挪动着脚下的步伐,抓紧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过着快节奏的生活。而我,却仍是穿着卫衣,牛仔裤和帆布鞋的大学生。天空有些灰暗,三月的天显得格外的阴沉,不到六点就快已经快要被夜幕笼罩,投影出黑压压的一片虚影,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播下了友人的电话。

“喂,海未,怎么呢?”

“绘里,你不是一直都在做关于留学生的资料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嗯?好。”


未完


作者君说一句:今天两篇,算是给昨天没来得及更的补偿吧,虽然,阿海的这篇写了一半,毕竟,母上大人回来了啊!你们懂的。关于那个留学的问题,我之前写的大学篇里面最开始部分有提到哦,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想的起来,算是伏笔吧。哈哈哈,楼主去睡了,你们晚安,国庆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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