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居？
隔着一定的距离，海未尾随着小鸟不放心地在后面跟着，直到小鸟走到了商区的出租车地区，搭上了车，她才放心地离开，走回餐厅的停车场，正当她插好了车钥匙，踩着油门，正欲往公司开去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却响了——
“海未，你现在在哪里？”
绘里的声音从听筒一边传来，海未不得不正坐了起来，听着友人的充满着严肃的语气，想必是工作上的急事吧，于是她也很快地回复道：“我在秋叶原中心的商区，地下停车场这里。”
“那好。”绘里听到后，继续说着：“我和真姬在东京国际会议中心，你开车大概十多分钟应该会到，现在不算高峰时期，你快来吧。”
“嗯？”海未有些吃惊地哼了一声，转而心里一想，便也猜到了这样的结局，然后问道：“是西木野社长找我对吧？”
“是的。”绘里叹了口气，肯定着，然后回复着：“我当时把合同拿给你看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才第二天，看来他们家办事效率却也是挺快的。”
“没办法，毕竟这件事的确给他们财团带来的损失也是无法估量的。”海未正色着说道，“合同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修改了很多细节，才敢签订的，话说，你们现在已经和西木野社长见了面吗？”
“还没有。”绘里说道：“只是约好了时间，下午两点半，你今天上午是怎么了，就你对工作那份热情，怎么十二点不到就出了公司？”
“我...”被问得有些直截了当的海未难得的迟钝了一秒，即使是刚才大胆地做出了轻佻举止的她，也耐不住心里最原始的害羞，于是有些没有底气地回复着：“我...我...我当然是去找小鸟吃饭去了。”
“哈哈哈哈...”听筒里立刻传来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绘里对于友人这样略显羞涩的反应很是欣喜，像是拾回了青春的记忆，她仿佛再次看到了当年那个纯情腼腆，被别人挑逗几句都会面涨通红的园田海未。而真姬却是意外地发现了海未这样的一面，对于一直处于别人描述的海未的形象中的她，这下却也亲自地体会到大名鼎鼎的园田律师原来也是个内心害羞的人。
“绚濑绘里！你竟敢给我开扬声器！”海未恼羞成怒，没想到绘里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居然让西木野真姬一起旁听了，这让她的形象往哪儿搁？于是有些生气地说道：“不说了，等会找你算账，我现在马上开车过去，你们先等一会儿吧。”说着便挂了电话。
“嘟嘟嘟——”听到对方挂了电话，绘里才有些无奈地结束了脸上的笑容，回过头来却发现和自己一样笑得有些夸张的真姬，本因着马上要和西木野社长见面而紧张的心情却也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下来，然后说道：“没想到吧，海未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真姬点了点头，脸上却仍旧隐藏不住止不住的笑意，说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所以说，她对小鸟一直都是这样吗？”
绘里点了点头，眼睛眯着，脑袋里回忆起大学的生活， 然后说道：“小鸟很喜欢逗她，那时候她很害羞，动不动就满脸通红，说着‘破廉耻’之类的话语，但却还是完全满足的小鸟的要求。现在想起来，却也真是怀恋。”
真姬听了后，也若有所思，然后回答着：“或许我觉得我应该多了解了解她，以前我对她的印象太过于偏激了。”
像是想起之前和真姬的各自为自己友人的辩论，绘里便也有些乐呵乐呵地笑着，说道：“的确，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你们俩碰在一起应该会非常有趣。”说完后顿了顿，想起了之前海未跟自己提过的一些话，便也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怎么记得，你和海未之前，好像是有过一面之缘？”
“嗯？”真姬也有些吃惊，她脑海里搜索着所有的记忆，却还是难以找到那样的片段，然后说道：“可惜我并不记得了。”
“这样啊...”绘里感到有些可惜，然后再继续地补充说道：“我听海未说，那是在她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你在她所生活的大学里的一间音乐教室弹钢琴，正巧遇见了。”
“！”被绘里这番话一说，突然闪过的片段才出现在了脑海中，然后她有些尴尬地转过了身去，轻声地咳了几声，故作镇定地问着：“那海未是怎么评价我的？”
绘里看着突然别扭起来的真姬，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眼角的笑意更加浓厚了起来，便也缓缓地说道：“她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很喜欢你弹的曲目和真情流露的自我倾诉。”
“啊...”耳根莫名地红了起来，想起当年自己的一些往事，不由得感觉有些羞耻，然后说道：“原来那天碰到的时候，她就有说我之前和我见过面的话语，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真的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当时自己心情也有些沉重，所以才跑到隔壁的大学去发泄情绪，没想到居然是她。真的好丢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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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未赶到国际会议中心的时候，也是两点二十左右的时间了，她匆忙地将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用着手机记忆着绘里用短信发给自己的地址，之后按了电梯，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中心搁置着约莫有三米长的会议桌，窗帘出乎意料地拉开，正午刺眼的阳光通过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射进来，落下一地的斑斓。会议桌的一边做着西木野社长，而另一边则是自己的友人和西木野真姬。
“抱歉，今天没能想到中途在维修公路，所以来晚了一些。”海未轻轻地将门掩合，提着公文包，慢条斯理地走向了绘里座位的旁边，抽开靠在会议桌下的椅子，然后将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打开，最后再笔直地坐下。
“既然园田律师也到了，那我就也不废话了。”西木野社长双手食指合拢在桌前，严肃地说道：“我很欣赏园田律师的为人处世风格和工作态度，事实上，作为长期面临着医患纠纷的西木野家族，我们很早之前就想过邀请园田律师作为我们医院的代理律师，可惜没想到却早早地就被绚濑社长给聘请了，这可真是遗憾。”
“哪里哪里，只是绘里是我的好朋友，我个人也比较喜欢性格亲近一些的上司而已。”海未的话中若有所指，但却以着职业的微笑回复着。
西木野社长脸上一僵，但随后却又继续着之前的恭维，说道：“我身边的合伙人也都向我称赞起园田律师的年轻有为，都说只要是你经手的案件，没有一件是吃过败仗的。只是今天，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却站在了敌对的角度啊，这可真让人不免有些遗憾。”
“西木野社长，我想我只是为了我们公司追求利益更大化所做的一件分内的事而已，并且，真姬也是我的好朋友，我没有理由不帮她。”当然，最后一句，海未是故意为了讨好真姬而说的，毕竟自己所爱之人跟她是相当好的朋友，适当地拍马屁送礼也能减小自己追求的阻碍，这点道理海未自然也是懂的。
“啊，我真是没想到，真姬居然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这可真让我有些意外。”西木野社长讽刺地说道：“我还曾经为我女儿从小孤僻高傲的性格感到烦恼，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她却也交了一些和她志同道合的朋友，果然物以类聚。”
或许是被自己父亲故意强调的一些措辞说得有些反感，真姬也有些忍不住地插了话进来，说道：“父亲，我想我交什么样的朋友与你无关，还请你尊重她们。”
“果然，真姬，你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你爸爸的教导了吗？”西木野社长的语气中，看似无奈，实际上却更多了愤怒，他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昨天的行为给我们家族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对不起，父亲。”真姬以着抱歉的口吻说着：“对于这件事，我的确深感愧疚，但之后所造成的损失，我会处理的。”
“你拿什么来处理？”西木野社长咆哮着说道：“铃木财团现在已经决定和我们解除新开发的商业区的合作协约，就连之前早就计划好的药局生产也都交给了其他公司，你能拿什么来填补这其中的损失？”
“父亲，我说过，既然我会处理，就已经说明了我早就有办法，还请你放心好了。”真姬坚决地说道。
“办法？什么办法？呵，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合伙绚濑公司来骗我。”西木野社长有些恼怒，然后对着海未说道：“园田律师你当真是机灵，合同我看了，把所有能够造成你们公司损失的项目全都一一删减，或是减小到了最低的程度，就连责任方面，也都一并模糊而论，我本想起诉你们公司非法购买我们家族企业的股票，这下却也成了一件难事，只不过，你们这样公然和我们作对，就不怕对你们公司造成影响吗？毕竟，你们也知道，西木野财团在东京的地位。”
“这个当然我们也考虑过。”海未继续正色道：“不过综合考虑之下，我们觉得这份交易还是值得的。”
“当然，低价卖给你们30%的股票，会不值得吗？”西木野社长继续朝着绘里说道：“绚濑社长，我觉得你作为你们公司的社长，能不能好好地给我解释一下其中的事情。我知道你们公司最近几年发展挺快，旗下经营的范围也挺广的，但你这样擅自购买家族企业的股票，却又干脆地甩掉责任，是不是应该给一些解释，或者补偿。”
“不知道西木野社长想要的是什么？”绘里看透了对方的目的，故作玄虚地下着套。
“我想要的，当然是绚濑公司能够并入我们西木野财团。”
“恕我拒绝。”还未等绘里开口，真姬便严肃正经地拒绝着：“父亲，你不能这样做。”
“真姬，你先别急。”绘里转过头来微笑地安慰着有些激动的真姬，然后再耐心地回复着西木野社长，说道：“这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绚濑公司并入西木野财团，可以分得其中更多的利润和商业机会，但西木野社长能否仔细地考虑一下，我们公司所经营的领域是西木野财团几乎从未涉及的，这样的风险不知贵公司能否承担？不说这个原因，即使是西木野社长想要买回原本的隶属西木野家族企业的医院股票，但合同上也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是由个人所持有的并且企业共有，况且，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因着为进军服装市场而投入了大笔的资金，成本还尚未捞回，资金周转方面也有些问题，并且，交易市场的股票局势也并不稳定，最几天我们公司的股票也被吵得离奇的高，这样收购，恐怕对于刚遭受损失的西木野财团来说是一笔沉重的负担。我想，西木野社长您还是仔细考虑考虑。”
听到这里，西木野社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却也觉得有些难以把持现在的谈话局面，随后，绘里又继续说道：“这次的风波，我想其中也有我们公司的原因，不如我们都退一步，西木野社长您若是真心有诚意想要拿回对医院的控股权的话，那之后就期待着我们公司与西木野财团的合作了，如果合作所带来的利润是明显高于收购医院股票的利润的话，我想，我是非常愿意将之前购得的股份转手出去的。”
“那...之后我们再联系吧。”西木野社长有些伤脑筋地站了起来，朝着绘里握了握手，随后便走出了会议室。
“呼……”经历了刚才局势紧张的谈判，三人紧绷在弦上的心也立刻放松了起来。
“绘里，你真不愧是老狐狸啊。”海未将身体放松地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悠闲地说道：“先是让股市的人炒高公司的股票，再是叫财务科的人做了一份虚假的财经收入，最后还对西木野社长说着什么‘如果合作带来的利润高过于收购股票的价值，我想我是非常愿意将股票转手’这样的话，简直是狡猾极了！我想你打心底儿就没有想过要将股票转手，对吧？但还是哄骗着西木野社长跟你开展合作，借着西木野财团的实力争取着更多的机会？”
“哈哈。”被友人一语道破目的的绘里也笑了起来，说道：“海未，你做律师的，不要看得太清楚哦，不过炒高公司股票和做虚假账单，这都是真姬的主意，还要感谢她的帮忙才是。”
“这...这并不算什么。”突然被点名的真姬有些不好意思，但仍还是卷着肩上的一撮红发，说道：“其实我已经和铃木财团那边商量好了，但父亲却还是不肯接受我的建议，没办法，只好把你们找来和他谈谈。虽然都达到了我意料中的结局，但还是很感谢你们。”
“嘿嘿，这不算什么，毕竟我和海未之前也说了，我们是朋友嘛，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我想，我们现在才认识，却也是挺晚的了。”绘里感慨着，有些相见恨晚的冲动。
赞同着绘里这句话的海未也点了点头，为了表示礼貌和出于敬意，她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真姬的旁边，朝她伸出右手，说道：“之前多有得罪，还希望你能够原谅。”
靠坐在椅子上看着早已站在自己身边的海未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真姬脸上也不禁漾起淡淡的笑意，礼貌地伸出手，回握着，打趣着说道：“这都不算什么，还请你将我留学时期和你的那段偶遇忘掉才是，毕竟那段回忆对我来说却也真够算是丢脸的了。”
“是吗？”心里本有些忐忑的海未听到后却也有些放松了心情，她努力地回忆着那段记忆，便继续说着：“你留给我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当时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是关于小鸟的事吗？”
“...是的。”
“她现在很纠结。”真姬缓缓地吐出自己友人的心里，说道：“她告诉我，她很动摇，她很想答应你，但因着在米兰那边还有六年的合约，所以...”
通过真姬而得知小鸟真实心里的海未有些激动，于是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她..我，嗯..其实...我知道这件事。”
“嗯？”惊讶于海未的回答，真姬继续问道：“那你有问过她吗？包括，当年为什么她突然离开的原因？”
“这个...并没有。”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海未很快又从当初悲痛欲绝的心里走出来，然后说道：“但我现在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其实我发现我和她之间有很多误会，我这次想亲自和她说清楚。”
“那就好。”真姬说道：“她这四年也受了很多苦，一个人承担了很多，希望你们都能坦诚地和彼此谈一谈，不要都压在心里。若是这次你再让她伤心痛苦，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是当然，我以武士的名义发誓，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那就好，我...”
真姬正准备说着什么，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绘里看了看手表，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了。
“是小鸟的电话吗？”海未问道。
“是的。”真姬点点头，正欲按着接听的按钮，不过，手指间一滑，抬起头来，有些不怀好意地朝着海未问道：“你需要我开扬声器吗？”
啊咧。之前和绘里通话，被自家友人开了扬声器后，被真姬一顿笑话，现在这样的场景又要出现在小鸟身上了吗？出于好奇心的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很在意，所以你还是开吧。”
忍住快要笑出声来的真姬点开了接听的扬声器的按钮，然后在谈话前的一瞬间收起了刚才的玩味，转而正色道：“喂，小鸟？”
“啊，小真姬！你下班了吗？”
“差不多了吧。”真姬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通过旁边的落地窗眺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估摸着现在的时间，然后问道：“要我来接你吗？这么早？”
“啊...”听筒里传来有些难为情的声音，然后小鸟又继续说道：“的确是很早啊，要不是今天海未她亲自来公司找我，我也不会让你这么早来的。”
真姬听到后，立刻把刚才眺望着下面车辆的眼睛转而转移到了海未身上，就连绘里也偷笑着打量着海未，海未被这两个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想去看她们俩对自己不怀好意的“视奸”。好丢人啊，海未心里想着。
“她最近可黏你黏得紧啊，怎么，你不准备答应她吗？”玩味地说出口中的话，眼神里却充满着看好戏的表情望着海未，心里默默地吐槽着这位刚才和自己打着交道的朋友。
“...小真姬，你别开玩笑啦，我怎么想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小鸟呵斥着自己友人的玩笑，继续说道：“总之你快接我嘛，我怕她要是再来，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答应她的。”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真姬笑着挂完了电话，最后走向海未，意味深长地说道：“车夫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还回去陪我家那位，她因为今天休假难得陪我，却被我以工作的理由撂在家里正生着闷气，我不得不去先回去了，你也好好加油。”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走出了会议室的门。
“海未啊，希正在家里等着我，所以我也回去咯。”绘里笑吟吟地说着，便也走出了会议室。
“啊啊啊啊啊！”海未在原地有些愤怒地呐喊着，“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苦逼！”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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