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好
她简单地弄好了几样家常菜后，端着盘子来到了餐厅，却发现餐桌上俨然摆放着两瓶红酒——其中有一瓶早已见底。抬头望了望眼前的那个人，却发现那人眼神有些迷糊，脸颊也显得泛红，脖颈间的青色血管顺着浓重的呼吸不停地搏动跳跃，看见自己来了之后，那人艰难地咽下喉咙早已压抑的难耐，沉寂的空气中浮躁着血液的澎湃，又继续将手中紧握的青色酒瓶捏紧，再灌入口中，比起常人并不出众的喉结，或许因着从小锻炼的原因，在灌酒时刻若隐若现或吞吐的喉结不停地张吐容纳，一股难以言说的蛊惑蔓延。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却又想起在自己的印象中，那个人极少喝酒，几乎是，滴酒不沾。
“你说要去楼下超市买东西，所以是这个吗？”语气泛冷，口吻中多含着责备，喝酒伤胃的道理，两人都懂，看着眼前之人烂醉，心里一阵疼惜。
“嗯？”那人轻轻地放下酒瓶，将它置在餐厅里，玻璃瓶与大理石发出轻微的碰撞摩擦，预示着醉酒人的一些神志不清，话语低喃，或是肯定，或是疑问，让人难以揣摩她的心思。
“绘里说，喝酒壮胆。”从她口中扑鼻而来的浓醇的酒精味弥漫开来，带着眼梢里的一层迷雾，棕色的瞳孔中漾起神采，长长的睫毛舒展弯曲，绯红的双颊和脖颈从里到外传来令人窒息的炽热，融化了整个身体，后背开始泛起点点汗珠，人也开始有些轻轻飘飘。
南小鸟轻轻地叹了口气，跟喝醉了酒的人谈话毫无意义，她只好打开电饭煲，用米饭将空碗填满，随后递给了那人，自己坐在了对面，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样毫无交流的餐桌环境糟糕到了一定的境界，机械地重复着夹菜、刨饭、嚼咽的动作，时不时地望向窗外的夜幕打发着时间，南小鸟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气氛，她此刻只想快点离开。
喝醉酒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园田海未只是专注着将眼前的饭菜解决，并没有在意她眼前之人的细节。当然，这也是南小鸟所庆幸的——毕竟，她不想再重复中午那被炽热深邃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情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碗里的米饭已经所剩无几，南小鸟才缓慢地站起身来将餐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端回厨房擦拭清理，最后，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我想我应该回去了，谢谢你邀请我……”
“不多留一会儿吗？”
被从楼梯下来的那人撞个正着，南小鸟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既期待于那人的挽留却又理智地提醒着自己要迅速干脆地离开，当然，她选择了后者，所以抱歉地回复道：“我的衣服还在那边，所以……”
“我家里有你的衣服。”
园田海未淡淡地说道，因着酒精的作用，她此刻说出的话抢拍不少，几乎是脱口而出，甩掉之前的羞耻心，无视着眼前南小鸟的目瞪口呆，她继续说道：“我房间里有你一柜子的衣服，是你当时走的时候留下的，我想，你应该还能穿。”
一个月前的暂且停留，南小鸟并没有注意到园田海未的卧室里居然有她以前的衣物，惊讶于那个人这样的回答，她下意识地还是选择了拒绝：“不了，明天是很重要的一个会议，我的工作服放在了那边……”
“那我送你，跟你一起去拿，再回来。”
“你不认得路，小真姬她家在郊区那边，很远……”
“我记得，我曾经去过。”
“你什么时候去过？”
“那天你和她见面，我在后面跟着你们。”
“你居然跟踪我！”
“那是因为我生气，生气你那天晚上和我做完之后第二天还在餐厅里和其他的女人卿卿我我，并且还去了旅馆开房。”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没有胡说，我是亲眼看到的。”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哪样？南小鸟，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园田海未，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
“凭什么？凭你四年前一句话都不说，把我一个人甩在了日本吗？凭我爱你爱到发疯，最后却换回你一声不吭的离开吗？凭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都不肯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吗？”
“那么你呢，园田海未，你知道我高中暗恋你暗恋了多少年吗？你知道我在大学时看到你收到其他女人的情书时候的心情吗？你知道我听到你不愿意带我回去见你的父母时我的感受吗？你知道在我离开日本前几天我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在咖啡馆约会却打电话拒绝我的邀请时我的痛苦吗？”
泪哗然落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板上，铿锵有声，双眸沾湿的眼眶，哭红的双眼，凌乱的前额，几乎撕裂的破吼，两人在这时候都沉默了。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情绪。”园田海未首先说道， 她原本想用右手去宽慰眼前哭得泣不成声的那人的后背，却被南小鸟先反应一步闪开。
“你喝了酒，我不怪你，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
“不了，你喝了酒。”
“只是喝了一瓶，我并没有醉。”
“那你也应该知道酒驾的后果吧。”
或许是有些无力地挽回，园田海未只得望着眼前那人的身影慢慢在玄关处消失，最终，当南小鸟正要转动门把，从门口踏出去的那一瞬间，理智完全被情感所淹没，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门由里面反锁，随后将南小鸟狠狠地按在了门边，粗鲁地撬开她的牙关，霸道地在温暖的口腔内扫荡着。
“唔...”完全难以预料的结局，南小鸟有些反抗，她拼命地挣扎的，吃力的想摆脱那人的束缚，可她挣扎得越凶，那人却将她的两只手腕紧紧地按住，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挪动，而那侵略性的进攻却从未停下，狂暴地纠缠着自己，让人难以喘息。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渐渐停止反抗的她慢慢地松开双手，刚止住泪滴的双眼却又开始泛红，冲动地向外流淌着，沾湿了将自己扣在门边强吻的那人的衬衫。
或许是感受到了肩膀传来温热的湿润，园田海未有些愧疚地松开了禁锢着南小鸟的手，有些不舍地离开了自己心驰神往的地方。怀中的那人衬衫被自己撕扯得有些凌乱，平整的衣服也弄得一层皱叠，白色的纽扣稀稀疏疏地散落着，包裹着姣好的身材。
一记耳光响亮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印得生疼，南小鸟自顾自地趴着门口蹲了下去，将整张脸埋在了双膝之间，放声地哭泣。滚烫的眼泪随着膝盖缓缓地流下，打湿了前额凌乱的刘海。
无助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园田海未愣得不知所措，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也只好蹲下身来，平静着自己狂躁的内心，渐渐地靠近眼前痛哭的那个人。像是感受到了这样的举动，南小鸟不停地望着墙角挪动着，尽力地保持着她与园田海未的距离。
“好好好，我离你远一些，你别躲了行吗？”心痛，对方对于自己接近的讨厌，让自己背负着罪恶感。
南小鸟没有说话。
“我承认，我刚才的话，说得很过分。”园田海未继续说道：“但那是因为我太在乎你……”
“那为什么这四年我都寄给你了杂志你却不来找我？”蹲在墙角的南小鸟终于闷闷地说了一句。
“那...那是因为我自己内心的自负，我一直欺骗着自己能顺利地忘记你，并开始新的生活，但我发现我错了，我……”
“说在乎我，那你在我离开之前为什么背着我和另外的女人约会？”
“我没有！我是拿资料！”
“资料，出国的资料吗？是不是大学录取通知书？”
“不是，是外交大使的申辩资料，当时理事长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学校的名义写了推荐信，所以我才会莫名其妙地被美国那边的大学录取，毕业前的几个月，我一直都在绘里那边写辩证资料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我不想你为我担心…”
“那为什么你不让我去见你的父母？”
“那是因为在之前绘里和希去见绘里她奶奶被赶出家门并且冻结了银行卡储蓄，所以我很犹豫。”
“那你在我走那天晚上为什么拒绝和我做爱？”
“因为第二天我要和父亲决斗，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要你要到很晚浪费体力。”
接二连三的逼问终于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下来，园田海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打量着此刻蹲在墙角的南小鸟，发现她此刻并没有刚才情绪那么波动，便慢慢地往她的身影挪了过去，最后抱住了她，说道：“还生我的气吗？”
怀中的人有些无力地挣扎着，含泪的双眸轻轻颤动，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园田海未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后背慢慢地抚摸着，安慰着她的情绪。
“我没有和小真姬在饭店里干什么，也没有跟她去旅馆开房，她只是提醒我身上有...有吻痕，然后帮我用粉底遮了一下，之后帮我拿了行李。”
“嗯，其实我也猜想，你们并没有做什么…”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那么说？”
终于将一直埋在膝盖前哭花的脸抬起，南小鸟有些愤怒地盯着园田海未。
“这，这应该算是吃醋吧，我看不得你跟其他人亲密。”酒精事后的作用有些消退，园田海未说得有些结结巴巴的。
“乱..乱说些什么。”将脸别在一边，染红的耳根却暴露了此时的羞怯。
“我，我...我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园田海未继续问道：“那我们这样算不算，和好了？”
“没有。”
“啊？为什么？”
“我们分手了，我还没有答应你的追求。”
“可一个月前我们已经……”
“我说了不准再提一个月前的事了！”
“那...那你准备什么答应我的求婚，我戒指早就买好了。”
“园田海未，你是在演第一百零一次求婚吗？”
“你这样说，或许还不错，绘里跟我说，追求喜欢的人一定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我觉得很有道理。”
“怪不得你最近变得这么流氓，以后不准跟绘里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其实我觉得也挺有效的，毕竟我现在不也已经成功地捕获到了失而复得的这只鸟了吗？”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律师就可以乱说话，刚才还打算着酒驾，现在却又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准备再拒绝多少次，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你怎么知道我最后会答应？”
“这是直觉，不过，为了我们婚后的幸福生活着想，你还是现在答应吧，省得我每天往你公司里送花还要每天带你到外面吃饭。”
“你连这点钱都不肯给我花？还想让我嫁给你？若是以后我们结婚了，你岂不是要饿死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为我们以后的生活存好积蓄，毕竟因为一个月前那天早上我上班迟到了没拿到全勤奖，所以……”
“我说了不准再提那件事了！”
“好好好。总之，你还是现在就答应了吧。”
“我拒绝。”
“为什么？能给我个理由吗？不准说‘我不爱你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园田海未，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缠人呢？你很烦知道吗？”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了我怎么都无所谓。”
……
作者君说一句：更新了，这并不是眼花，这并不是眼花，忙里偷闲在做作业的时间写了一章，希望大家喜欢，今天深圳的repo看得我好激动啊！大家是不是国庆节都去看5th去了啊？小姐姐们真是 太可爱了！！！高三毕业后势必去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