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标题

作者:ander
更新时间:2015-10-16 01:37
点击:395
章节字数:9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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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再更新两次就能完结了心里好激动又好伤感(你

最近一个人在画室里画画的时候想起以前写夕深羽的时候,因为是不算热门的CP,所以每次更新只有两三个太太一直在回复但是讨论着游戏的剧情和文章都觉得很开心wwww也有因为看了文然后入坑然后玩游戏然后喜欢上零的孩子w安利成功(你

不过现在也一直有人问我濡鸦实体书的事情,因为没空一直拖着,真的超级抱歉的...另外的楼还被我砍掉了


这边的故事也进入结局了w虽然楼层没有那边高,但是我想写故事的心情还是没有变化的w

嘛。废话就留在最后一次更新的时候再说吧wwww(今天作为作者的我依旧过着毫无陪伴的俄罗斯孤独人生而有点话唠系列wwwwwwww



p.s.写之前忘记统一大纲和及时笔记,很多东西都忘了...有的地方没有解释清楚请见谅。

p.p.s.其实里面很多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说清楚的东西想要追究的话就一起来做设定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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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战争的出发点,财富,权力,野心——”南小鸟摸着下巴又想了想,然后笑容柔和。“——还有美人。”

“位于高山之巅的,尽是些好高骛远而无能的人。”矢泽妮可嘲笑一声,眼眸慵懒。“即使是口口声声说明白人民的痛苦,但是真的站在了那个高度上,却又忍不住内心的欲望了——可笑的不是吗?”

“如果有一天也给妮可这样一个机会,说不定也是变成那样呢。”海未摇摇头。


——用手中的那份力量,束缚别人,控制别人。

“——那真是庆幸,我还没到达那个高度。这样的事情,就留给那些人自相残杀吧。”


那时年少的矢泽妮可还没有意识到,手握权力的人,从来不会让鲜血玷污自己高大的形象。棋子这种东西,用途无非是抛弃,厮杀和取得胜利。





教堂里的圣像,洞窟中朝圣者的壁画,山峰之巅耸立的石像,容不得沾上半点尘灰,带有温度的鲜血洒在上面,只会给维持了千年万年的苍茫和肃穆染上肮脏的颜色。忠诚的民众不允许,热情的信徒也不同意。统治者们将自己的面容和黑石白泥雕刻的英雄相提并论,仁慈,圣明,干净,勇敢,睿智。然而往往能真正做到与英雄相提并论的,却只是在历史上开辟了新的一页之后,默默无闻地淹没在暴君让人愤慨的挑拨离间里。

到底是应该在史册上占据大篇幅的描写而永远被人记住呢?还是不发一言地维持平凡而毫无波澜的时代?

统治者们苦恼着。


那么,对于普通而为一日三餐奔波的民众呢?

作为其中一员,矢泽妮可以自己的理解表示,只要有足够的生活保障,国家发展得如何,这个时代又出现了什么大幅度跨越时间的发明,不过是一些对于鱼贩果农来说没有半分意义的数据和公式。


——这种说法到底是对是错。她的朋友表示无可奉告。


因为这并非观念对错的问题,而是个人所期待的未来的差异。如果连这个都要归入管辖范围内,那么倒不如从出生开始前就将这个人以后要做的事,之后要经过的地方,遇见的人都重新归入档案设计一份。如同活在虚拟世界,有着特定攻略的电脑媒介一般。

对此,矢泽妮可笑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计划好的个体。



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和她一样活在这个范围内,自从知晓真相之后,就没有一刻是觉得真正掌握于自己手中,连双脚也被迫远离着最依赖的大地,无依无靠。

矢泽妮可想起自己梦中,偶尔会回忆起往日在街上,接过邻家男孩子抛来的橘子,递给街角花店的老婆婆邮箱的明信片——阳光正好,然而却是在别人掌控和监视之下的一举一动。她所期待的安宁和旅行,最后是不是也会被这场命运所逼迫,成为白纸黑字的一部分?

——不需要假设了。


矢泽妮可跟自己说,妮可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反咬一口,噎得没法思索。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失去冷静,就算在此刻遇见任何灾难,受到任何压迫,都要保持最后的意识做出关键的选择。矢泽妮可告诉自己,忍耐了那么久——从遇见那个男人,到女人最后也离开了自己,孤苦伶仃又背负着别人的期待而忍耐了那么久。这是最后的一天了,不能输。要不然,在闭上眼睛后要怎么面对那些脸上露着嘲讽的人?

她虽然任性倔强,但是自问并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总有一天想要逃避,躲在没有人认识的角落里,让生命面对死神。






——矢泽妮可再次看向面前的那条龙。




犄角全然断裂,半边脸也已经丢失,神经和肌肉用纤细复杂的机械重新构成,仅仅有一只眼睛,淡红色的瞳孔里看不见瞳仁,仿佛一团没有生命的湖水,浑浊而又鲜明。没有鳞片,翅膀包裹着如同松树般开裂的肌肤,黑色的指甲仔细修剪过,两条后腿在战争中被夺走,仅仅是看着就知晓对方经历了如何的折磨和战争,却又洗不掉神色和目光里的那一丝凶狠。

它没有鬃毛,也不再需要鬃毛。身躯浸泡在营养液里,以层层叠叠的管道所连接着生命。



但是妮可知道如果对方愿意,用这个残缺了后腿的身子,依旧能够让一整个城市陷入恐慌——她能看出别人所表演的戏码和内心的伪装。只是往日在学生时期并不需要这样费神地猜测和欺骗——那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世界,跟她这场战争中面对的,无论用什么方式都看不清脸部表情的人们是完全不相同的。




“你在害怕了。”

年老的龙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嘲讽,倒影在它死水一样的淡红色瞳孔中的是,矢泽妮可苍白的脸和没有任何聚焦的眼眸。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到衣领里,而紧咬着的嘴唇却没法吐出任何言语。

于是它的语气更加肯定。“——你在害怕最后一步会走错。”


然而矢泽妮可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想起自己日夜的梦中反复出现的,漫长的,漫长的走廊。



两旁尽是些震撼人心而死板的艺术。年少的她抱着膝盖端坐在缺失了一条腿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黑色的画布,看不见任何色彩,她仿佛要睡着一般,无视了身边对自己指指点点的那些断裂的手指,石膏像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眸子不远不近地看着她,墙壁上每一张画都是矢泽妮可人生中所转变的内心。能看懂的人自然能看懂,看不懂的人就会像真姬一样只是经过,然后就没再记在心中。


矢泽妮可总是在想,谁能懂得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她后来笑了笑,有那么一个人的话,就得将一生的运气都耗光了才行呢。

毕竟能够知晓那么任性的矢泽妮可的内心,那个人也一定任性到一定程度才会瘪着嘴出现吧?




她一直往前走去——在那条走廊里,然后在年少的自己身后转过身,背靠背坐下——于是凭空又出现了缺失了两条腿的椅子。

缺失了腿的椅子代表什么呢?矢泽妮可思索着,但是没能想明白。



“——你又来了。”年少的她笑了。

“不是你先逃进来的么?”屠龙的矢泽妮可翻了个白眼回答。

“哼。”



她们一起沉默了。一条橙金色的金鱼摇摇晃晃地在墙壁上游过。矢泽妮可认得似乎是母亲死前,曾买给自己作为生日礼物的小家伙——后来怎样了来着?她记不清了,不过能够到达这里被记住,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故死掉了吧。



“我啊。”她听见年少的自己清亮透明的声音响起。“——其实我啊,有那么一点喜欢真姬。”

“以前你说谈不上呢。”

“确实是谈不上很喜欢,但是如果真姬说愿意等我的话,我有信心喜欢上她。”

“哈。”

“嘛,别说我了,你呢——你现在很痛吧?真姬擅自结契之后和原本所具备的身体环境排斥。”


摸了摸翘起来的刘海,矢泽妮可把脑袋歪在一边的时候,马尾的发梢便落进领子里。她忽然觉得很无趣,具体指的是什么妮可自己不是很清楚,或者是疼痛,所谓的恐慌,诸如此类。“习惯了。”她说道。卷起袖子将手臂递到对方眼前,契约的符文下方,血管犹如山峦一般连绵凸起,脆弱的脉动剧烈而迟钝地敲响着血液。

“哦。会死掉吧,有一天。”

浅淡地回答,然后对方也将手臂递到她眼前。


——干净到透明的肌肤,没有符文,弹指可破。




纵使如此,矢泽妮可还是能够听见很久之前的自己,和内心深处从出生那一刻就诞生的,眼眸中晕散着黑色的那个自身呢喃着交谈。



流离于万水千山,梦中终花落归尘。

她在心里想着。








——你。还。不。能。杀。死。我。



矢泽妮可握着流动的熔岩,只想对那条以此狂妄的龙抛出一句——“去你的。”



如果到如今也没法改变这个结局了,那么,在最后也要把眼前的一切捅破。什么破坏龙的故事也好,什么统治者的计划也罢,什么人和龙的和平前提,什么矢泽妮可这个计划。最后害死的却是她身边一个又一个重要的存在,把没用又悲伤的记忆抛给她,用这具从来都没有自己真正名字的躯体铭记。

真是够了啊。她没有那么高大的情操,也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矢泽妮可很自私,也很任性,同时也很冷漠,心中的热度太有限了,只能分给很小的一部分谁谁谁。所以圣人什么的,还是好好培养一个有那种情怀和目标的人吧。


她没考虑过自己动手后要面临什么,只是看见对方唯一的瞳孔里自己手中的熔岩越发清晰红艳,那张像是矢泽妮可又不像是矢泽妮可的过分消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红瞳如充斥着液态氮般——让她又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女人。

真的是渐渐变得相像了。



矢泽妮可的感官开始变得迟钝。她在回程的路上经常花上很长时间来测量自己和真姬之间的感应度,对方那边不说,但是就她这边而言,一天比一天要麻木,体内的各个器官都过于疲惫,让她渐渐觉得自己被蒙在一大片粘稠的黑暗里,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没法感觉。

——先是单纯的感应。然后是味觉,嗅觉,听觉,视觉,触觉。



她不知道是因为奔波的疲惫还是受伤过于频繁,亦或者是,体内厌恶着龙的天生环境和真姬给予她的那份契约相撞所带来的痛苦让自己的身体开始后麻木不堪。被细小的草叶割破了手指,矢泽妮可第二天看见掌心粘稠的血迹时,才反应过来。

于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死亡了。不可思议的是,这次没有半点诧异。



活下去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矢泽妮可后来面对自己的平静时问自己。内心迟迟不肯将答案交付出来,但是她却清楚得很。

于是便再次肯定了自己不能死去——至少,不能那么快死去。





冶金龙撑开水泥的墙壁和钢筋,从她上方跨越而来,狠狠咬住营养液里的那条龙的时候——矢泽妮可还是为自己感官的迟钝而感到了一种浅淡的悲凉。




西木野真姬没有半点迟疑和差错的动作咬着那条龙撞破了上方的水泥墙壁,撕裂开来的黑暗和陨落的岩石中包裹在矢泽妮可呼吸中的是久违的矿石的温度,已然长得比记忆中巨大强壮的冶金龙用身躯和冲撞力顶开岩石,泥土,冰雪,柔和刺眼的天光从扩大的裂缝和龙压低的嘶鸣中射入此处。年老的龙挣扎着,而年轻的龙却紧咬不放,这片混乱和喧嚣中矢泽妮可看着真姬夺人眼目的鬃毛在天光里被切割成一片片的灿烂色彩,一如那年冬季居高临下地看着在雪地上被其他人折磨得狼狈不堪的自己那般——璀璨无比。


她感觉东条希从后面冲了出来,和高坂穗乃果一起将自己护在怀里。在天光和阴影的交错之间,矢泽妮可最后倒在东条希怀中,听见那个阔别已久却又只能匆匆相见的故友在耳边呢喃——“没事的,都交给我们。”



只身片影承担了太久,默默在身后看着她的,同样成长起来的故友——稍微地,稍微地也会希望能够并肩而行。

其实不是很喜欢被你这样守护。

东条希这样嘀咕着。



“妮可。”

她随着那声呼唤哼了一声。感觉有谁将遮蔽着天光的岩石搬走。人类的体温贴在她脸上。


“妮可。”

稍微要清亮一点的声音响起,恍惚如同记忆中某个平凡的时刻——话说她那时在何方?


“妮可妮可,你看看——你睁开眼看看吧。”

看什么啊?

她感觉自己这样嘀咕了一句,有种还没睡醒的抗议。



对方笑了笑,说道。“看看小真姬啊——看看已经变得能够守护大家的小真姬。”





矢泽妮可睁开眼。





——浩淼澄澈的天穹里,云层被风撕裂,镀上金色的边缘。连绵万里的山峦和此处洁净透明的冰雪相辉交映,翱翔于天空的龙的翅膀边缘随着这份干净的景色而微微发亮。鳞片在天光下泛着金色光泽的冶金龙的身姿,蜕离了那稚嫩而固执的年少的龙的影子,脊背上唐突而沉默的伤痕,殷红色如同含裹星云的犄角,火焰般散落飞扬的鬃毛,以及明亮清澈的锐利眸子,散发着冉冉生辉的紫罗兰色。


西木野真姬仿若与这片天空,这片世界融为一体,果断冷静的动作展现着成长后担负着大地的稳重。

她所希望让矢泽妮可见到的——以及矢泽妮可作为龙骑时期曾期待过的这份景色。如今全部交付到她最珍视的那个龙骑眼中。



绘里和凛在真姬冲出地面的时候就带着龙群俯冲而来。不需要诧异为什么在冶金龙攻击下的是另一条年老而残疾的龙,它们只知道真姬所针对的无论是龙,还是人类,都是这次战争的敌人。

仿若诗歌中所赞美着,描写着的场面——巨龙们俯冲而来,自太阳升起落下的山巅,带着皑皑白雪和盈盈天光,世界浩茫而渺小,龙将这片天地放在眼中,日月星辰轮番流转。



这是矢泽妮可所熟悉的,旅者手记中如今难以看见的壮阔。

悲凉的世界在昨日沉睡。





——然而可悲的是,她现在眼前只能看见一片带血的漆黑。







第九十六章。



能够进入金色悬崖内部的,只有十个人和十条龙。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外貌,也不知道姓名,更加不知道来历,只是懂得,每次在悬崖上的法庭开始敲响古老的铜质大钟的时候,悬崖内部就已经决定好了战争的对策,以及审判。悬崖侧以石为座安排着环绕着山体的听众席,能够容纳上千条龙和上千个人类的场所,那条通向悬崖内部宫殿的过道在阳光的照射下关闭后,有着听证邀请的龙和人类便进入席位,准备听取审判。


四周尽是些有着权力的家伙,说不清名字和地位,但是却眼熟得很,或许在报纸上,网络上,电视上有所见闻。为什么还会记不住名字呢?大概是相似的个体太多,分不清了吧。

前途无量的政治家,科学家,经济学家,候选人;富可敌国的富翁,地主,商人;掌握部落的管理者,将军,首领;退位的统治者,主席,国王;权力氏族,没落王族。靠着才华靠着关系靠着权势攀爬到一定地位后,就能够有足够的资格坐在听证席。



但是如果说要进入悬崖内部,就不只是地位那么简单了。至于筛选和评价的标准是什么,至今都没有人可以知道。



凛穿过各种器宇不凡的龙和人,来到自己的位置,面前的矮桌上已经放上了水果和茶,还有一份崭新的服务咨询。看上去不像是听证,反而像是观看晚会节目一般。她哼了一声,思索起到底管理这个法庭的那位谁谁谁是怎么想的,到底又是什么身份。

——虽然心里这样思索着,但是凛也知道自己能坐在这里多数是因为幸运而并非是别人的抬举。




服务咨询下是关于案件和战争的详细情况,除去歌颂了联军不懈的努力和牺牲之外,也同样描写了战争对于部落和村庄的灾害,以及各方的观点。重点以红字标明的,是关于【某个拥有屠龙能力的人】的事情。


凛以前一向不是很适合处理这样的案件,将事态和世态和当事者的各种思想融入字里行间,像是论文一般列出有利和害处,然后进行论证,以及得出结果。相比起她——

心里勾起嘴角,而后转头看向左前方不远处,人类听证席上,绮罗翼稳重而自信的侧脸。



不知道那个人内心的把握是有多么充足,才能维持这样一副完美的表情,嘛,虽然今天早上在进行证据记录和意见收集的时候碰过面,也交流过自己的看法,虽然对于如何维持上风作出了简短地讨论,但是凛本身并不是很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所以基本上也就是绮罗翼在说,凛在点头而已。

无论怎么说,最后在意见归纳时没有出任何差错真是谢天谢地。【接下去到底是生还是死,就要看矢泽妮可本身的际遇了。】以上是绮罗翼从归纳组出来后跟凛说的一句话。




不过说起战争啊——




“不就是有权人喜欢玩的杂技嘛……”旁边传来一阵声音慵懒的嘀咕。

凛转头去看了看身边那头鬃毛泛着玫瑰红的白色羽翼龙,发出一声不算赞成但是没有反驳意思的长叹。“诶——”


对方扫了她一眼,透明而纯粹的冰蓝色眼眸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你也是——哦,新来的。”


“您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听证了吗?”眨了眨眼睛,凛打量了一番对方比起自己身边的龙要稍微巨大的身躯。龙的生长在成年后就会变得缓慢,但是不等于会停止,这时候,一般来说个体越加巨大的龙,岁数也越大。但是根据龙种的情况,体型还是有所差异。而且在到了一定的年纪,新陈代谢就会维持在一个基本不变的水平,大部分龙不会继续长大。

——以凛身边的羽翼龙为例子。要比一般她所见到的个体大那么一些,相比活了很长的年份。几百年?就算没有那么长,两百年也一定是有的。


“不多不少,就三次吧。”羽翼龙平淡地回答。


近几百年来需要举行悬崖听证的事件如果就这次矢泽妮可往前推算,对方所说的三次应该是指三十年前的医疗系统违法进行基因构建,八十年前的西联合国分裂,一百八十六年前的冰河扩散防范。


“诶,好厉害。”下意识就感叹了一声。能够每年都维持这样拥有听证资格的地位,面前的羽翼龙并不是简单的人。

“还好吧。”羽翼龙抓了抓自己的翎羽,然后依旧平淡地说道。“比起我,另一个前辈已经来过八次这个地方了。今年据说是因为有点事情所以就没来。”


“八次?”凛愣了愣。“八次的话,应该会知道悬崖里面是谁了吧……”

“那个不需要八次就知道了吧?”羽翼龙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也知道啊——”


“诶诶诶?能,能告诉我是谁吗?”

“诶——”对方耸耸肩,抓起一个苹果看了看,似乎不太对自己口味。“你如果只是单纯的好奇,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


好奇?凛歪过脑袋想了想,似乎也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对矢泽妮可命运的担心。“不是好奇,因为我有个朋友可能——”她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跟陌生的龙说起这件事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招来麻烦。而且也不知道面前的羽翼龙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



见她顿住了,羽翼龙反而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朋友怎么了?”

“……啊,也没什么。”


敷衍过去了,但是对方也没有追究,耸耸肩还是咬了一口苹果。“卧槽。好酸——不过啊。”一边嫌弃地看着手里的苹果,羽翼龙漫不经心地说着。“里面的人或许有那么一个你曾经经常能看见就是了。”

“什么?”难道说街边卖水果卖拉面的师傅就是里面的某个有着重要权力的谁谁谁?凛懵懂地看着羽翼龙。



对方不打算理会她,只是丢给她一句。“不是说那种不起眼的家伙——龙骑们都很尊敬那人的。”





凛还想说什么,悬崖顶端的高台上就出现一条银白色的金属龙。服务咨询上有介绍,是担任这次案件的传话员,北边部落的首领。案件传话员并不是固定的,每一次开庭都会选出不同的人或者是龙,义务服务的同时也能借此机会来增加关注度,跟运动会的旗手差不多吧。但是传话员也没有资格知道悬崖内部的人员,要说的话要传递的信息会通过文件打印的形式或者是无线耳机告诉对方。

“久等了各位,我是北边洋河部落的首领。那么,在最后审判宣布前,我们先来回顾一下这次案件基本的情况,请大家阅读桌子上的资料。”




【摘自烽火战争资料】


龙历3803年冬,杜博威克森林由自制三号炸弹爆炸引起火灾,反抗军(联军命名为青狼)与驻杜博威克人类军队发生交火。正式宣战。在那之后一年中,西边巴克山脉,南边臣夫平原陆陆续续出现了青狼引起的动乱。并且以复杂强大的法术让军队十分头疼,同时,也波及到了龙的部落。


龙历3804年春,青狼代表人宣布了引起战争的初衷和目的,在这之后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说明——反对龙和人之间的协议。


龙历3804年秋,经过龙和人的统治者商议,决定组成联军进行地区性镇压。


至此,以龙历3803年至龙历3805年所经历的战争称作【狼烟试探】。




龙历3806年冬,战争出现了变化。青狼反抗军中出现了能够徒手击杀龙类的可怕士兵。联军命名为【屠龙者】


龙历3807年夏,屠龙者经过一共十七个战区,遭受其杀害,伤害的龙合计两百二十七条。人类三十六名。


龙历3807年秋,尽管青狼反抗军有着屠龙者帮助,但是因为实力和人数的差异,联军镇压的力度加大,使其开始陷入败退的一面。


龙历3808年春,青狼统领,破坏龙马拉哥夫斯盖尔在叛变的屠龙者和联军龙族士兵的合作下被杀死。


龙历3808年春,青狼反抗军无一存活,战争结束。



至此,以龙历3806年至龙历3808年所经历的战争称作【矛刃激战】


整个战役统称为烽火战争。





重要标记内容。




屠龙者经过目击者证实以及鉴定,已确定是原龙骑学校失踪学生,合作士兵为原搭档龙族。参与围剿破坏龙的部落士兵统领为原龙骑学校的社会龙,以及转手于部落的原社会龙。


据本人证言所述,其在仍就读学校时被反抗军带走,一直以诈降的方式为青狼反抗军工作,抓住机会揭穿青狼首领面目,最后在联军士兵的帮助下成功将破坏龙击杀。


龙历3808年夏,屠龙者经过国家医院检测,确定没有受到任何精神性法术控制。需注意一点,屠龙者为龙族契约者。






“那么——”传话员清了清嗓子,举起一份崭新的文件,展示了上方的金色封印后,就撕掉符文打开了纸张。“我来就读理事会经过审判后所作出的决定。”




凛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



“无需紧张。”旁边依旧漫不经心的羽翼龙似乎笑了笑,抛出一句。“虽然现在的政府和权势都自私而且腐败。但是起码在这个地方所作出的审判都是最公平和最恰当的。”

“……是吗?”凛看着对方毫不关心的模样,冰蓝色的眸子里却露出了无条件信任的目光。


似乎察觉到她内心的疑问。羽翼龙转头认真地看着她。“是的。因为就算是里面九个决事者都心怀鬼胎,但是只要有那个人在就能完全安心。”

“……那个人……?”

“——嘛,这也是我那个前辈告诉我的。绝对没有问题啦。”


+++++++++++++++++++++++++




被削刻一般的悬崖上方洒落了,远离就座的那些层层叠叠的龙族和人类——仅仅是照耀着悬崖上方飞奔的跳羚身上的阳光。天空中浅薄的云彩在夏季的黄昏转瞬即逝的晚霞中渐渐远去。钟声响起,在回形山麓里传来阵阵回响,苍老而厚重的铜钟反射着冉冉生辉的阳光,生命似乎就此徐徐升起,连绵不绝地随着天空的痕迹连续到很远的地方。或许飘过战争结束的山峦,飘过拍打着浪花的河流,飘过葱葱郁郁的森林,飘过终年覆盖着白雪的地域,飘过流星雨落下的盐湖,飘过繁华冰冷的城市,最后停留在海岸线的边缘,跟远去的夕阳一同沉入到黑夜倒影的水面。


低语的声音和被夕阳照得发亮的跳羚的犄角构建出即将沉入昨日的世界。



多年后人们缅怀着战争的传说,脑海中便会响起此刻回响着的钟声,似是开端又似是结束地将心中的愤慨和悲凉一点点敲平,古老的肃穆仿若被上千个灵魂所注视,让悲伤之人,愤怒暴起之龙陷入永远的安静。

最后谁也不会记住谁,引导了战争的开端和不合道理穿梭在战乱的存在被封入篇章的故事,这个世界依旧在无边无际的苍茫和壮阔中循环着日月星辰。抬起头看着龙成群结队迁徙着滑过天空的轨迹,耳边是喧嚣的车水马龙,森林深处那条蝮蛇舔着猎物的血迹。战争,恐慌,谎言,真相,阴谋,幼稚,信仰,交织于这片天地中的种种执念最后都化作尘土,死去便没法感知和拥有。


但是这份执念却能够传承。沿着字词的脉络,沿着血液的流动,沿着朝暮更替,时代变迁。

在这之中能够走向永恒的,愿意保持那份天真和美好的又有谁?



出生是为了爱和被爱的生命,冥冥之中却已然忘却了第一眼看见的那份笑容。

明明是那般美好的阳光,蔚蓝的苍穹,初见的世界裹着稚嫩的面纱。




在某个时期却已然蜕变。





矢泽妮可眯着眼睛,在夕阳下打盹。依靠着镶嵌在悬崖石壁上的,没有面貌的雕像,空旷而宽广的,不见尽头也没有任何人的阶梯上,她散落在肩膀的红色围巾显得越发刺目。

她眯着眼,似是睡着又似是思考,肩膀消瘦,身影单薄,但是面容安静柔软,一如出生时那般。


梦中或许能遇见很多人,在皑皑白雪和和煦的阳光灿烂的清晨。即使她如今再也没法看见任何景色和壮阔的世界,但是梦中所铭记的那份风景却源源不断地为她所构建着自己的旅途。



矢泽妮可梦见很多人,似理似梦般,听见他们跟自己说着什么,却又完全没有听见,仅仅是如同要将对方烙印在心中那般紧紧盯着那份或许在很久之后会被自己遗忘的面容。五官清晰,表情柔和。



她觉得自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爱上谁,被谁爱上。无关风月无关心动,仅仅是那么单纯地依靠在一起。

然后又在不经意间就失去了谁谁谁。如今留在自己身边,倔强地守护着拒绝别人拥抱的自己的,那家伙扬着那样得意洋洋的眼眸向自己宣示着强势。




一定很漂亮吧,包裹着这个世界黄昏的紫罗兰色。






审判的宣读似乎结束了。听证席上传来了简短的讨论,然后是传话员宣布可以离开的声音。


矢泽妮可木讷地睁开眼睛,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却感觉到了阳光照在自己脸上。身边传来一阵不刻意掩饰的脚步声。

“你在等人吗?”透彻好听的声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


她想回答是的,但是开口的时候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个声音似乎没有靠近。“不舒服不开心的时候,吃点葱会比较好哦。”

——什么理论?

妮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笑了一声。


“那么,我要先走了,跟别人约好了要在散会的时候碰面呢。”

“恩。”这次矢泽妮可能够用黯哑而小心翼翼的声音回应了。


对方似乎没有离开,只是顿了顿,但是最后还是嘻嘻笑着开始远离。



“龙其实是一种很稚嫩的生命。”最后对方留下了一句,声音像是女孩子。





矢泽妮可歪着脑袋思索着她的话,忽然听见了某扇从来没有其他人踏足过的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轻得几乎没法听见的脚步声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在心里偷笑着,多亏自己眼睛看不见,才得以有站在这里的机会,要不然,那些从来不会向外人公布自己声音和面貌的神秘决事者们是完全不会允许她走到这条通向悬崖内部的通道上吧?


嘛,其实妮可她自己也不太想要站在这里。但是录完证言后,就受到了【稍微等一下我】这样的请求。

她并不是那种别人随便说要去干嘛就去干嘛的人,虽然这样说了,不过做出请求的是那个对自己有那么多照顾的人,矢泽妮可也不好意思拒绝。



“走吧。”这么想着,就被谁轻轻拉过手臂往前走去。然后叹息一样说着。“将功抵过,不追究任何责任,不曝光任何信息,但是也不恢复学籍和公民居住证。这是我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

“唔恩……”矢泽妮可顺从地被对方拉着,喉咙里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后有些别扭而真诚地嘀咕了一声。“谢谢。”




对方没回答。但是矢泽妮可能在脑海中构建出对方温暖的蓝色眼眸里柔软而安静的笑意。

她想起自己第一天入学,在走廊里撞到那个瘦小而可靠的人的时候,那双眼眸里就是这般温暖地笑着。大概是个跟眼眉的弧度一样温暖的人。那时她这样想着,并不知道对方就是学校的理事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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