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标题

作者:chatenoir
更新时间:2015-10-16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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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篇 季香 下







接吻事件發生之後,季香再也沒見過紅妃了。




紅妃是一時興起耍著她玩嗎?莫非紅妃是玩世不恭的感情騙子?季香不甘心自己情竇初開的少女心遭人蹂躪,紅妃不給她滿意的交待,她絕不善罷干休。根據兩個月的生活經驗,她已知曉紅妃的最大弱點。




逮到芙羅拉國王休息的空檔,橙妃立刻衝上前去聲淚俱下地告狀:「陛下…您替本宮做主,千紅她很過分,老是躲著本宮」



「她應該不是故意的,每逢開花期,她就習慣關在房間獨處。」季香眼角含淚,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萬紫不好隨便打發她,揭露紅妃不為人知的特殊習慣。



「才不是,開花期之前就在躲了!姊姊吩咐過要千紅照顧人家。現在我一靠近她就跑走。靈晶又能感應彼此的所在地,已經十幾天沒見面了…她也不來陪我做靈力訓練…嗚哇…人家不要這樣…」季香像個被丟棄的小孩嚎啕大哭,千紅在感應到她時總一溜煙地跑走,簡直比能操縱風的萬紫更像一陣來去無蹤的風。



「橙妃,妳冷靜一下,脫水會喪命的。這事朕會處理,妳先回橙宮休息。」



面對病患時展現超齡成熟的季香,事關戀愛就變了個樣,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方寸大亂。這表示季香可能真得很喜歡紅妃,若是如此,就該盡快撮合兩人的姻緣。抱著此種想法的芙羅拉國王一腳踏進了紅宮寢室,在那裡等待她的是

魂不守舍的妹妹。



「千紅,妳討厭橙妃嗎?聽說妳在躲她。」萬紫單刀直入地點明來意。



「姊姊,。我暫時不能見她…因為…」想隱瞞擁有讀心能力的姊姊是白費力氣,紅妃打算據實秉告。



「因為什麼?國王代理應答時如此拖泥代水、不乾不脆,一點威嚴也沒有。快把話說清楚,否則就以違抗命令懲戒妳的失職。」芙羅拉處罰過失的方式以勞動服務為主。紅妃不介意工作增加,但開花期間她不喜歡拋頭露面,除了例行性的事務,她什麼麼也不想做。



「因為…我的腦子壞掉了…只要一見到她就好緊張……心臟也跳得好快…」面紅耳赤的紅妃扭扭捏捏地解釋著原因。



「千紅,妳的逃避令她很難過,她還漏水了。妳們兩個正好處於開花期,橙妃很喜歡妳。乾脆趁這機會讓妳們兩成婚。儀式就定在明晚…」



「等等,姊姊…太快了吧…」聽見「漏水」一詞,紅妃動搖了一下,她開始擔心季香的身體狀況了;就算是為了安慰季香,忽然就要她們倆人結婚也太過倉促了。



「千紅不願意娶她?若是如此,朕會向她解釋,讓她早點對妳死心,長痛不如短痛。」芙羅拉國王的語氣堅決,沒有商量餘地。



「姊姊,妳別亂說…本宮…本宮娶她就是…」芙羅拉的生存適溫範圍極廣,但一想到要和心上人結婚,紅妃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她離開床舖,在房間裡抱頭繞著圈子打轉,萬紫則是托著下巴思忖改善妹妹異常行為的辦法,隨後她猜到了千紅變得奇怪的主因,接著只要去向醫官請教,應該就能證實她的推測無誤。



「千紅,妳盡量在結婚之前做好心理準備,姊姊也會幫妳想辦法。」萬紫丟給妹妹一句沒什麼實際安慰作用的話語後,就跑到日月殿去找最年長的醫官了。







***







當紅妃再度見到季香之時,已是在兩人的婚禮上了。





由於害羞心緒作祟,紅妃一路上拼命說服自己懷中的東西是塊石頭才勉強安然地抱著妻子回到自己的宮殿。讓學會飛行之術的季香墜落也不會造成任何危險,但根據習俗,這種失誤會給兩人未來的婚姻生活帶來不良影響。







紅宮大門口駐立著一位醫官,她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杯清澈透明的液體。照常理,任何人都不該打擾皇族的新婚之夜,紅妃十分疑惑。



「妳在這裡做什麼?」聞言,醫官躬身向她行了個禮後回答:「謹賀殿下新婚。陛下有賀禮要給您,託本官送來。請您在就寢前飲用。」



「沒有橙妃的份?」紅妃皺了一下眉頭。



「橙妃娘娘是動物不能喝,這杯全要給您。」聽完醫官的解釋,紅妃毫不躑踟地收下姊姊的祝福,拿起禮物一飲而盡,將空杯還給醫官。





完成任務的醫官帶著杯子找萬紫覆命,芙羅拉國王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杯子唇角揚起微笑。



無心再理會醫官,紅妃領著季香進入寢室。兩人坐在床沿。才剛發現自己的心情不久就和喜歡的對象共結連理,季香難為情地低垂著頭,視線落在伴侶的雙腳上,耳畔忽然接受到一句:「好熱……」身體異常燥熱,紅妃動手脫掉全部衣料,她大膽的舉動令季香心慌意亂,她的頭垂得更低,緊張地閉起眼睛,渾身僵硬,遲動都不敢動一下,她原本打算邊脫千紅的衣服邊調侃她的,計畫全都泡湯了。



親吻驀地降落在唇瓣上,服裝被逐一褪下,搞不清楚狀況的季香裸著身子被千紅壓在床上,輕酌淺嘗轉變成深入綿長的舌吻,季香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推開千紅,暫時擋住更進一步的動作,睜開眼睛,提出疑問:「千紅…妳怎麼了?妳…和上次…不太一樣……」紅妃舔掉殘留的津液,指尖刻劃著季香的櫻唇,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很想要妳…妳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又處於開花期,在新婚之夜做這種事不是天經地義嗎?」



「呃…也對…」意識到今夜就要將娜米達刻意保護的身子徹底交付出去,季香的胸口不可抑制地翻騰起來。紅妃撈起季香捲曲的髮絲邊品聞邊說道:「季香,妳都不知道自己的香氣有多誘人……」噴在肌膚上的氣息、紅妃散發出來的芬芳以及頭髮被玩弄的酥癢干擾了季香的思考能力,她勉強擠出回應:「我…我又不聞出來…」



「不敢見妳的日子裡…我一直想著妳…」紅妃的告白令季香滿臉通紅,推拒的雙手轉而繞過對方的臂膀,輕輕攬住。





紅妃的雙手不規矩地在妻子身上游移,一手揉捏胸前的柔軟飽滿,一手挑逗著季香的花心,接著交錯堆疊兩人雙腿磨蹭起來。帶葉藤蔓爬上了季香的身體,她已從醫書的記載中知曉手指化作藤蔓是芙羅拉歡愛興奮時必定出現的生理現象,親眼目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呼出一口大氣來平復驚訝的情緒。







悶騷的傢伙忽然變得異常積極,像酩酊大醉的人百無禁忌,季香赫然察覺萬紫送給妹妹的賀禮是閏房助興的藥物,頓時哭笑不得—這對皇族姊妹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連這種東西都能送。







紅妃腿間的溼滑已將她的渴求詮釋得淋漓盡致,在肌膚上舞動的藤蔓令季香更加確定伴侶興致高昂,看來今晚她大概沒機會睡覺了。某枝藤蔓突然進占季香孕育生命的甬道,私處首度被侵入的陌生感受令季香侷促不安,她懷念起侍女替她解決情慾騷動的辦法。



「千紅,後面也要!」



「後面?」紅妃感到納悶,但還是按照妻子的意思,讓藤蔓鑽進她的後庭裡淺淺逗弄,後方的充實令季香安心得閉起眼睛,身體在得到此種快感時某人的名字反射性脫口而出:「嗯…娜米達…」妻子呼喚此人的口吻充滿依戀,激起千紅的競爭意識,一股無名火油然而生。她抱起季香,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唇瓣附在她耳畔低語:「新婚之夜卻想著別人相當失禮!」伴侶不悅的語調帶著深沉的邪魅,和季香所認識的千紅相差甚遠,驀地數枝藤蔓纏繞上自己的裸裎,季香猛然一驚,睜開迷濛眼波,發現如交頸雙鶴的兩人被帶葉藤蔓牢牢綁在一起。



「千紅,我和娜米達只是…」與侍女之間的關係絕非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季香頓時語塞、無所適從,紅妃吻上她微張的櫻唇扼殺未具雛形的辯解,縱橫交錯的藤蔓時而勒緊時而放鬆,微弱的疼痛令季香對觸覺變得更加敏感,埋入體內的藤蔓毫不客氣地加快律動,激盪難抑的浪潮擴展開來,季香想向伴侶索討更多的滿足,藤蔓卻在她衝頂的臨界點減緩了速度。



「為什麼停下來?人家……」季香像是被欺負的小動物一般眼角噙淚,詢問的聲音像在撒嬌一般微弱無力。



「想要我嗎?」紅妃的朱唇在季香耳邊吐納著炙熱的氣息,令她的頭腦湧現燙辣的酥麻,她迫不及待地扔出肯定:「想要…嗯…」



「那就不要想著別人…季香。」語畢,紅妃溫吞緩慢的愛撫忽然轉為強勢霸道的占有,纏在季香身上的藤蔓掛鉤牽扯著她的敏感,陷入體內的藤蔓奮力挺進轟炸著強烈快感的發祥地,猛烈的攻勢讓她應接不暇,微弱悶哼的喘息被高亮尖銳的呻吟取而代之,置於紅妃肩上的雙手加深了力道,深深地嵌入芙羅拉專屬的柔韌肌膚。





循環往復的強烈快意凌駕了所有感官,季香如同被捲入呼嘯巨浪中的落難者,在頭昏目眩中意識逐漸渙散,當她的意識徹底湮沒之際,某個念頭清晰浮現:對不起,娜米達。







***





翌日,國王代理在晨光中悠悠醒轉,她揉揉惺忪睡眼,撥開散落在妻子臉龐的髮絲,想把她叫醒,呼喚了幾聲季香的名字後,她卻毫無反應。







掀開被單,妻子肌膚上張牙舞爪的勒痕倒映在紅妃驚訝的瞳孔中,她這才意識到昨夜似乎做得太過火了,也許對季香的身體造成了不良的影響,她才會沉睡不起。紅妃頓時慌了手腳,想去找離紅宮最近的醫生來幫忙,才發現到橙宮巫女就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無所適從,還裸著身子的紅妃飛奔進紫宮尋求協助。




進入紅宮寢室的萬紫盯著季香白皙肌膚上的印記微笑,看來她送給妹妹的賀禮發揮了很大的效用。紅妃的臉頰湧上一股熱潮,真後悔沒先用療癒之術治好瘀青就先把姊姊叫來了。



「千紅,妳先處理她的皮膚。朕去日月殿叫醫官過來!」萬紫的提議讓紅妃回過神來。



「是!」國王代理低垂著頭,手掌貼在妻子身上,施展靈力,消除那些疑似凌虐遺留的傷痕。自己昨晚到底有多瘋狂啊?這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季香才能解惑。



「恭喜紅妃殿下!」道賀聲打斷了紅妃的思考,她抬起頭來,視線對上前來檢查的醫官。紅妃將對方的言詞曲解成風涼話,怒不可遏,她粗魯地拉扯著醫官的衣領沒好氣地低吼:「本宮的妻子昏睡不醒,妳還向本宮道賀,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橙妃殿…不,橙妃娘娘…有喜了…自然昏睡不醒…」醫官早已習慣國王代理偶爾衝動的壞脾氣,但紅妃激動的模樣還是嚇得她連回話都結結巴巴。



「妳是說…季香…懷孕了……」紅妃鬆開醫官,看著昏睡的妻子。



「是的,正是如此。」聞言,紅妃呆楞原地,臉頰浮現緋紅色澤。



「恭喜妳了!千紅!在橙妃懷孕期間,妳就專心陪她吧!日月殿的事情朕會處理!」芙羅拉國王的建議打斷了紅妃的神遊。



「等等!姊姊,本宮可以兼顧季香和工作。」國王代理一職本來就是為了輔助國王而設置的。紅妃不希望因自己擅離職守加重萬紫的負擔。



「橙妃肚子裡的可是妳的孩子,未來的王儲。朕相信眾子民不會怪罪妳為了照顧有孕的妻子暫時休息。再說,朕可以拜託綠妃殿下幫忙公務。除了視察領地,妳就安心待在橙妃身邊吧!」萬紫已經想好了最妥當的安排,假使紅妃不同意她的作法,反倒顯得自己不夠信任唯一的姊妹。



「本宮明白了!本宮先帶季香回橙宮!」語畢,紅妃抱起妻子往橙宮方向飛去。







***







三十天後,孩子順利誕生,但清醒的產後孕婦淚流不止。因分娩而產生漏水現象史無前例,情況非同小可,在場的醫官手忙腳亂。



「紅妃殿下方才分給橙妃娘娘生命力了,應該可以再撐一下。」正在替季香把脈的醫官向其他同伴說道。



「我提議施打鎮定劑,讓娘娘早點平靜下來。」某個資歷尚淺的醫官發表的高見立刻被另一名行事謹慎的醫官反駁:「不可!不可!產後身體虛弱,哪能隨便施用藥物!」



「孩子裂莢後發現自己少了個母親一定會很難過的!」在場的實習醫官同情地盯著籃子內排球大小的果實,她的話讓紅妃靈光乍現:如果能激起季香的母性自覺,為了孩子著想,她必能靠自己的意志停止不正常出水。


紅妃抱著果實坐在妻子身旁,拾起她的右手輕輕放在果殼上,對季香說道:「這是我們的孩子,妳若脫水喪命,就見不到她了!」在接觸到果實的瞬間,季香停止了哭泣,她隱約聽見果實內傳遞出稚嫩的呼喚聲:「娘親。」



「她在叫我耶!好可愛!」產後孕婦破涕為笑,將果實攬入懷中。



在場眾人皆鬆了口氣,醫官們興高采烈去調製產後孕婦專用的營養液,留給國王代理一家人獨處的空間。




紅妃的直覺告訴她,妻子應有心事,但現在並非恰當的詢問時機,她做了幾認深呼吸後,壓抑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默默凝視著把玩欣賞果實的妻子。



「千紅,我們的孩子要取什麼名字?」聞言,紅妃望向窗外,幾片紅葉乘風紛飛而過,她思索了幾秒鐘後回答:「妳睡了一個月,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我想就從妳的名諱『季香』取一個帶有相同意義的字。叫『秋芬』,妳覺得怎麼樣?」



「秋芬?秋天誕生的芬芳花朵?」季香低頭抱著果實喃喃自語,她覺得手中的東西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她將這種現象解讀成孩子喜歡名字的反應,她興奮地抬起頭來向伴侶說道:「好!就叫這個名字!秋芬好像也很喜歡!」



「秋芬妳要趕快長大,準時裂莢出來見我們!到時候,母上再帶妳四處遊玩!」紅妃在說話間邊輕撫著果實,一旁的季香像是忘了流淚的原因,跟著附和:



「嗯!娘親也會陪著妳的。」







***





在朦朧月色的眷顧之下,國王代理聆聽著妻子述說過往。弄懂季香與娜米達關係的紅妃口中突然蹦出一句:「太好了!」



「妳怎麼可以幸災樂禍!」仍舊擔心著侍女安危的季香很不服氣,使勁捏了下紅妃的手臂。



「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是我那天晚上太粗暴才會害妳漏水。」察覺自己方才的發言有著負面的弦外之音,紅妃旋即替自己辯解。



「人家被妳嚇到了!作為道歉,以後那件事都要聽我的!」季香挽住伴侶的胳臂,頭顱靠在對方的肩膀上撒嬌。



「可以呀!」紅妃乾咳一聲,不假思索應允了替未來的自己帶來無數「災難」的請求。



「太好了!」季香治好自己剛才捏出來的紅腫,無識伴侶臉頰上的緋色繼續賴在她身上。



「言歸正傳,季香,妳想見她嗎?那個人很重要吧?」



「不用了…」季香眼底的光輝不自覺地變得黯淡下來,沒有交集的情感只會傷害娜米達,已有家室的自己無法以同等份量的心意回應娜米達的一往情深。



「可是妳很想她吧!」



「我想見她……」



「我會陪著妳的…她知道妳平安無事的話,也會很高興吧?」



「嗯!」扔出了個像是表達同意的語氣詞後,季香沉默了。她在將身體毫無保留地交出的時刻才明白最後一夜的娜米達是抱著何種心情與她訣別,她也不是出於單純的主僕之情才想拯救自己。侍女漆黑如夜的眼眸裡原來裝滿了難以傾訴的情感,默然地向她乞求著與之相應的愛情。





胸口塞滿了歉意,她毫無自覺自身對他人造成的影響,只顧著解救群眾,忽略了因愛上自己而病入高肓的侍女。她從未理解也未曾有機會面對娜米達的感情。倘若她能早點發覺她的心情,也許就能阻止她的加諸自身的愚昧付出。





某些東西不是離別可以磨滅,對季香而言,娜米達不是戀人,卻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直到再也無法見面她才意識到娜米達對自己的重要性。每當仰望星空,季香就會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哀戚。通曉醫術的自己,根本只是個不知世事的小女孩,身邊親近的人正在受苦,而她毫無所覺。季香對侍女的愧疚很快就被女兒秋芬裂莢的喜悅取代,連她都想責備開朗樂觀的自己實在無情無義到了極點。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紅妃來回輕撫著季香的頭頂,安慰的話語飛奔而出:「季香,妳什麼都不用擔心,無論提爾星之行的結果如何,我都會陪著妳的!」



聞言,季香難得無力下垂的嘴角總算揚起了微笑。







***







侍女娜米達不需要沒有季香的世界,她的世界隨著季香的離開而崩壞,因此毫不猶豫選擇自我毀滅的道路,但是多管閒事的科學家凱伊拯救了她的生命,還一點一滴地教導她如何重回「正常的人類」身分。






娜米達對凱伊心存感激卻始終無法愛上他,因為她的愛情全都給了一個名叫季香的十五歲少女。她的生活裡沒有愛情,結婚對象也不是心儀的人,然而有丈夫與孩子陪伴的平靜日子也讓娜米達由衷地感到開心。







坐在城堡草地上野餐的娜米達邊啃食手中的蔬菜薄餅邊在心中數落著某對父女。凱伊找到了從未見過的植物急著帶回城堡研究,生龍活虎的女兒追著蝴蝶不知跑到哪裡去。血緣關係真是可怕!她的家人好奇心真不是普通旺盛。女兒年紀還小也就算了,連丈夫都這樣!







「母后!母后!真得有巫女大人!她剛才還帶著我在空中飛,好厲害哦!」正當娜米達還想繼續譴責將自己棄之不顧的家人時,女兒季香公主突然帶著某人出現在她面前,害她差點噎到,她急急忙忙灌了一口水將食物吞下肚。不速之客令娜米達驚訝得發不出聲音,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朝思暮想的熟悉面容,屏住呼吸不敢用力喘氣,也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任何一丁點刺激都會戳破眼前如夢似幻的景象。



「娜米達,好久不見,我回來了。」季香緩緩握住娜米達顫抖的雙手,積壓的情感瞬間迸裂,娜米達漲潮的眼眶被淚水反覆沖刷。



「巫女大人,我好想妳……」



「娜米達,妳的努力沒有白費。我還活著。」季香一如往常將啼哭不止的娜米達擁入懷中安慰。



「巫女大人,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娜米達會準備一些妳愛吃的料理,妳想吃棋盤派還是千層酥?」好不容易止住淚水,找回應對能力的席爾克皇后,對著芙羅拉的橙宮之主如此提議,擁抱著自己的柔軟身軀頓時變得僵硬。





季香只要想到餐桌上以植物製成的佳餚,心中便湧現一股噁心感。娜米達沒有錯,人類必須犧牲他種生物的性命才能生存。以前還是人類的自己也是靠攝取植物才能活下去,現在的她卻覺得吃掉植物是件殘忍至極的事。



「對不起!我不是人類,再也不能吃東西了!」季香的話點醒了娜米達,擁抱著自身的女性觸感一點不像人類,柔軟的肌膚中帶著難以折斷的強韌,溫度跟空氣一樣冰涼。



「什麼意思?」娜米達離開季香的懷抱,茫然注視著對方。



「說來話長,娜米達,坐下來吧!我有很多話想跟妳說。」季香扶著席爾克皇后重新坐回草地的野餐巾上,然後逐一交待自己成為芙羅拉的來龍去脈。







聽完故事的娜米達,再度落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巫女大人!」季香無法再當人類,她難辭其咎,她害季香只能以「芙羅拉」的身分活下去,這跟親手殺死了作為人類的巫女大人沒有差別。



「娜米達,妳別這樣!無論結果如何,妳都拯救了我。」季香再度將自責落淚的皇后擁入懷中,接著說道:「我只能在這裡待三天,我們一起做些更快樂的事情好不好?」止住喉中哽咽的娜米達點頭以示贊同。





之後的日子裡兩人分享了許多對方無法參與的經歷,而娜米達也深刻體認到季香與人類不同的事實:兩人共浴的時候,季香再也不喜歡熱水了;用餐時間,季香就站在花園的泥土肥料中攝取養分。





分離當天,季香帶著愧疚,交給娜米達一個內含綠色光點的小瓶子。



「娜米達,我有件事一直瞞著妳。我是以芙羅拉使者的身分來視察的…」季香逼退眼眶的淚水繼續說道:「請妳當仲裁者,判定人類能否珍惜植物。如果他們辦不到的話…妳就打開瓶子讓…人類滅亡…」聞言,娜米達立刻將小瓶子還給對方。



「不需要這種東西。吾以席爾克國皇后之名起誓,於吾有生之年,定以本國的影響力讓提爾星的人類珍惜植物。」



「對不起…娜米達…我一點都不想利用妳…來做這種事…可是…這是我的責任…」回收小瓶子的季香無力地跌坐在地,低垂著頭向過去的侍女道歉。娜米達蹲下身去,輕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我能理解…我們都有自己應盡的責任、無法逃避的義務…巫女大人,請您容許我最後的任性…請吻我,讓我對妳徹底死心…」



「我知道了……」季香抬起頭來,雙手捧住娜米達臉頰,唇瓣印上微啟的檀口,探入的舌尖嘗到了對方微咸的淚珠,兩人糾纏了許久之後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彼此。



一個紅色光點──紀妃的式神──忽然出現在還找不回呼吸機能的兩人面前。



「娜米達,我真得該走了……我的伴侶在找我!」



「妳的孩子秋芬也在等著妳回家,對吧?」



「嗯…她很可愛也很黏人!」提到孩子,季香的臉龐浮現出比太陽更耀眼的幸福光輝,猶帶稚氣的淺笑流露出為人母親的成熟韻味,提醒娜米達不該繼續罷占巫女大人,還是該盡快把母親還給素未熟面的小女孩。



「那麼…巫女大人…再見了……」娜米達米達揮手向這輩子最愛的人告別,原本打算轉身離去的季香突然回過頭來,靠在她身上說道:「對不起,娜米達。我無法回應妳的心意。對我而言,娜米達就像媽媽一樣……」席爾克王后用力地摟住季香回答:「嗯!妳是個能讓任何一位母親都感到驕傲的乖女兒……」



「戀人」有替換的可能,「母親」卻是每個人生命中絕對無可取代的存在,沒有得到季香的愛情,但娜迷達已覺得此生無憾,她鬆開季香讓她回去伴侶身且,她目送著飄逸絕塵的橙色身影,她知道此後大概再也見不到她了,她也無法再為季香直接做任何事了。





後來的席爾克國王后終其一生都遵守著與芙羅拉使者的約定。




回到太空船季香一臉陰鬱,眼角還掛著淚滴,紅妃戰戰兢兢地柔聲探問:「怎麼了?妳沒找到那個人嗎?」其實紅妃心理還想著另一個機率更大的可能──名叫娜米達的女性已經死了。她不敢說出口,害怕多嘴會害妻子漏水。



季香搖頭否定後,說道:「我有找到她,她過得很好……」季香低垂著頭,語調充滿歉意,接著說道:「對不起,我跟她接吻了…」她原本預定不會做任何有辱皇族之妻身分的事,卻因心軟拒絕不了娜米達的要求。紅妃一聲不吭地楞在原地,兩人任由沉默填補獨處的空間,唯有呼吸計算著時間的流逝,季香頭頂上方赫然傳來伴侶的聲音:「季香,有件事妳應該不知道。我們皇族從小就要接受芙羅拉最嚴格的品德教育,還要培養出最寬廣的胸襟,如此才有資格承擔帶領國家的重任。」王儲教育與妻子出軌毫不相干,難道千紅覺得她和別人親密也無所謂?季香疑惑地歪著頭,出聲問道:「千紅,妳不生氣嗎?」聞言,紅妃輕輕捧起妻子的臉頰好讓兩人能直視彼此。





「妳和她接吻了,我很在意。但妳是我的妻子,我決定原諒妳。我很高興妳回來了!謝謝妳沒有丟下秋芬!」這就是季香所選擇的伴侶,擁有能包容妻子錯誤雅量的芙羅拉皇族,季香抹去流轉眼瞳中的淚水,展開雙臂抱住她的愛人。



「千紅,我最喜歡妳了!」季香纏著紅妃賴在她身上不走,害紅妃渾身紅得像熟透的章魚。



「那個…季香…放開我…妳這樣……我沒辦法專心駕駛太空船……」紅妃努力地將字句擠出喉間,並試圖推開妻子。



「哦!抱歉!我忘了!」季香還給伴侶人身自由,乖巧地退到一邊等待太空船送兩人回到芙羅拉。







***







眺望夜空,往事如群星歷歷在目,成為芙羅拉後,季香也失去了落淚的權利,但她永遠記得在故鄉提爾星上有顆專屬於她的不滅淚滴在黑暗中以微弱光芒默默支持守護著她。



「娜米達,我愛妳…」現任芙羅拉的橙宮之主以「女兒」的身分思念著提爾星席爾克國的皇后。





在遙遠銀河另一頭的提爾星上,席爾克皇族一家正在月光下享用糕點。



「娜米達,妳最近很愛看星星。為什麼?」科學家國王在吞下妻子做的小餅干後問道。



「凱伊,那顆星星好像正在對我說話…」娜米達邊回答邊指著夜空中某顆翠綠的亮點。



「是星星上的人在對妳說話。」席爾克國王出言糾正妻子論調,立刻就被對方反駁:「科學家果然一點也不浪漫。」



「因為提爾星從不對我說話,所以我不懂星星會說話的浪漫。」國王夫婦的吵嘴忽然被季香公主打斷,她蠻橫地拿開凱伊手中的書藉,一屁股坐上父親空曠的大腿,提醒他某件比星星更重要的事。



「星星會不會說話不重要啦!父王,你說好要做給人家的玩具還沒研究出來嗎?」夫妻兩人默默地對望彼此一眼,星星的事真得無關緊要,盡快擺平國王腿上的五歲小霸王才是刻不容緩的任務。



「季香,妳的父王很忙的。再等著幾天吧!來,吃塊母后做的派。」娜米達邊說邊將棋盤派塞進女兒嘴裡。



「季香,還有娜米達做的小餅干也很好吃!」凱伊也加入了安撫的行列,將甜食遞到女兒嘴邊。



「嗯…好吃…看在母后的份上,我就再寬限一星期吧!這可是父王獨享的待遇。將來要是我的臣子辦事效率如此不力,可就沒那麼好商量了!」被父母寵溺餵食的季香公主咬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話。



「公主果然英明!」如獲大赦的席爾克國王裝出感激涕零的模樣,只差沒跪地謝主隆恩。



「我以後要成為像巫女大人一樣偉大的人。英明是應該的!」季香公主大言不慚地收下父親的語帶調侃的讚美。



啞然失笑的夫妻二人再度視線相望,兩人都在心中盤算著改天要叫皇室太傅嚴加管教這個人小鬼大的公主。









後記:





這篇算是季香的「戀愛成長紀錄」,千紅讓她睜開了「愛情的眼睛」。



基本上讓季香和娜米達能擁有各自的家庭就算是最好的結局了。雖然這樣對付出一切的娜米達來說好像很不公平,但娜米達原本就不打算和季香成為情人,她覺得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愛上十五歲的少女實在太不正常了,而且她們居住的環境是父系社會,如果季香陪著她搞同性戀一定會被鄙視唾棄,所以娜米達絕對不會親口向她表白,也不想以戀人的身分跟她在一起,她只想以侍女的身分默默守護她。



季香對娜米達的感情組成是:十分之一的愛情+十分之九的親情,假設娜米達和千紅同時發生危險,她還是會先去救娜米達。雖然抱持的心意不盡相同,但季香和娜米達其實是深愛著彼此的。



娜米達對凱伊的感情比較偏向親情和感激,因為他是自己的女兒季香的爸爸。從文末的互動來看,這對夫妻多多少少也培養出一些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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