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oheart 于 2016-7-10 21:55 编辑

17.合奏

看著千歌音的店長似乎情緒特別亢奮，在身份的拘束下有著亟欲表達的殷勤。

「喔～～想不到我們今天來了這麼一位美麗動人的小姐，請問小姐芳名？」「姬宮，我是姬宮千歌音。」溫暖的語調卻讓人感到一股和諧的尊貴與清冷。「好，姬宮小姐，妳可以和我們的帥哥主唱合唱一曲，任選一首妳喜歡的歌，如果啊，點到我們這位主唱不會的，本店今後免費招待妳在這裡的所有開銷！」

說罷，台下驚呼一片。千歌音轉頭看向站在身旁的翼，笑了笑。

「翼學長的歌聲如此激越振奮，我恐怕合不來也跟不上。學長不嫌棄的話，我以琴音取代人聲，用開場的Suppuration -core-來合奏一曲吧。」

翼沒想到千歌音會提出這個要求，挑了挑眉，饒富興致地哼了一聲：

「有趣！」

手指一動，吉他電音一落下便急速狂飆，飛快的指法加上隨性精密的變拍，讓原先高亢清亮的曲音更加豐富激昂。

翼整個人浸入亢奮的情緒中，電吉他粗麻的音色刷出慓悍的和弦，高度的失真帶給全場幾近窒息的壓迫，直到間奏末梢，翼往下一個甩頭，閃亮的長髮飛散，拉出一聲長嘯驟停。

不到一拍的停留，舞台另一角立即傳來指尖急速彈奏鍵盤的聲音，高亢略帶刺耳的樂音馬上轉為柔和的音色，解除了耳膜陣陣的微疼。眼見千歌音手指熟捻地來回於鍵盤與節奏音色的切換，豐沛的和弦與流暢琴音，將原先緊緊壓迫在耳的張力瞬間釋放，聽者宛如從一個極欲嘶吼吶喊卻無從出聲的凌遲痛苦中解脫，掉入身心得以跟隨節奏跳動的歡愉；原先乾枯的大地，彈指之間轉為色彩繽紛的綠地。

姬子忘情看著台上光芒閃耀的千歌音，彷若置身於另一個時空。千歌音的神情專注、姿態優雅，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任意飛舞，隨著節奏輕重時而微微使力、時而閉目沈浸，交替構築出眼前動人心魄的絕色美景。她突然覺得這一切好熟悉，不單是千歌音的神情、千歌音的琴音，而是打從千歌音走上舞台前對自己的凝目一望開始，就讓她感覺整顆心被糾緊，難以呼吸。

隨著曲子進入尾聲，千歌音手指輕撥切換樂器，將節奏轉弱調緩，留下純淨的鋼琴音色，在原該結束的小節，出人意料之外地輕緩重複最後一段副歌旋律。琴音輕巧、如淒如訴，像經歷了一切劇烈苦痛歡愉暢快之後，進入無盡思念的黑夜，靜靜等候真正的黎明降臨。樂音落定，全場依舊鴉雀無聲，直到千歌音緩緩站起才猛然爆出如雷掌聲。

千歌音對著依舊滿臉傲氣、眼中卻多出一絲欣賞訝異的翼報以一笑，微微傾身向滿場聽眾答禮，然後望向那一直凝視著自己的嬌小身影，流洩出最溫柔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