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Monkeyyyyy 于 2015-10-29 10:36 编辑
中篇版本阅读指南:
1. 更新缓慢,跳坑谨慎
2.故事时间轴倒叙,你有些地方看不懂真的只不过是因为我还没写到。
3.笔力不足,本人努力掌握故事。
2015年1月 我和悖德的你
手机放在折叠起来的浴衣上头,被自己锁在了柜子里。关闭的时候,上面的屏幕还没暗下,还停留在那令人心烦的对话页面上头。
海未你现在先别想这些,你从假期回来再说。
我很认真呀!
我知道呀…但你不能认真呀,连同上一次的梦一样,你都不能认真!
眼睛一热,海未知道自己红了眼,她轻咬着下唇,满鼻腔的鼻酸,满脑子的“不能”。
写着“我爱她”的回信框像是嘲讽着自己的胆小和理智,她眼睛看得发疼,然后一个个删除。
那是禁忌,不能说明的禁忌。就算和算是自己第二亲人的绘里,自己都不能说出口。
...不过绘里现在也肯定是明白了吧,和自己明白发出那三个字后的回复一般,双方都清楚,只不过是绝口不提罢了。
不要认真,不要细想,掩耳盗铃之举。真是滑稽。
如果寒冷能把悲伤冻住也好。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留在了眼眶里。毛巾挂在脖子上,比起此时就算是在室内的因全裸的寒冷,她的感官还是满满地被那份酸楚给占据 。
夜晚十点。浴场空荡荡地没有人,只有她们两个。
身体入了水,当事人就坐在面前。不着衣衫的真姬仰着头休息,现在医院给她放假期,这个时间点是这家温泉的淡季。平时都防晒得很好的白皙身子,现在在氤氲中泛起了明显的红。
自己眼睛无法抑制得闭上,那种划在心口的麻痹感以及压抑着的心情和言语在这一个月里都折磨得自己脑子发疼。眼睛作了弊,就这样允许了眼泪流了出来。幸好对方没有突然低下头来看向自己。
我爱她…
已经痛到不行的大脑里实在不想定义这份爱是爱情,但是她也无法合理解释那捧被自己扔了的玫瑰。占有欲吗?她现在都无法想清。但有一点明确无误,对方早就是自己无可代替的全部。就算法律名义上真姬只不过是自己的姐姐,但是所有的知情人连同自己都知道这个法律身份上的虚假。从自己有意识起的这些年里,自己一直是和真姬生活在一起,每年与名义上的爸妈所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自己不是笨蛋,十五岁也该有意识的苗头了,名叫“园田海未”这个个体的自己可能什么都不是,不是西木野家的一员,也不是被领养的身份。八岁前自己的记忆模糊,但那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只不过是模模糊糊、支离破碎:永远白色的空间,有限的活动空间,还有逐渐减少的哭闹声。此外,和真姬刚刚生活在一起的前几年,自己也朦朦胧胧地记得那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的建筑和很多种检查自己的仪器,还有每天都要准时吃下的胶囊。就连绚濑绘里,从那时起名义上都是自己的私人医生。
园田海未可能是“没有人”。
谁也不是,生命被编织着谎言。
她前些年频繁被噩梦惊醒,她每次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告诉真姬她将死和在白色建筑中逃亡的梦,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不必做多余的举动。因为她在睡醒之际一看到对方在身边就会心安,便又重新能陷入安稳的睡眠。
那些梦靥她早已不想来管,连同自己的身份出生也是。
“没有人”就“没有人”吧。只要这个自己能和真姬呆在一起就好了。
园田海未对西木野真姬就是如此依赖,从一开始就是。
那份爱从一开始就存在。
无法开口的、被对方误解的爱。
“真姬…我能喜欢你吗?”海未突然怯生生地发问,嗓子里糊着微弱的哭腔。
夜晚破了宁静。
“嗯?你说什么?”真姬应声低下头来看着海未的眼睛,泛了红的金色眼眸和悲伤在逞强的表面下微微发颤。真姬立即发现了对方此刻的情绪异样,但是没有明说。这孩子这几天来都是这样,自己前阵子还打算打电话给绘里咨询情况的,询问会不会是先天所带来的问题。但是因为近些日子手术太忙给推迟了。
“不,没什么…”海未移开了眼神,往后退了退,看似要躲。但温泉里位置也才那么大,无处可躲。
“海未你如果说你不喜欢我的话,我才伤心吧。”真姬轻笑起来,完全不懂对方为什么现在紧张兮兮的样子。
海未陷入了沉默:“…不对。”她随后轻声说,细密的睫毛下泪水不断流出。
真姬看得清清楚楚,海未在哭。
“不对,一点都不对。”她起了身,水珠不断往身子下落。她打算要走,真姬追过来,快速拉住她的手。
“海未你怎么…”了?话卡在了半截就断了句,手被打走了。
海未头也不回,走回了室内的更衣间。
真姬看着背影发愣。
今晚已经再也无法有心思抬头看星星了。
凌晨一点。
无法说出口的心意比这气温的寒意都更让人感到刺骨。
海未没有回房间,她难受,从刚才到现在她就坐在大厅的长椅上,身上单薄的衣服实在不适合深夜,就算是在室内也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在僵持着什么,但就是不想回去。
青少年的叛逆期?三分球。又一个罐子被投中入了垃圾桶。
等到路过的温泉老板好意提醒“早点睡”的时候,她才停下了“咕噜咕噜”灌在自己喉咙里的碳酸饮料
嗓子甜得发腻,舌头发麻,胃部膨胀得不舒服。
真的是讨厌喝碳酸饮料呀——她顺便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她已经停止了哭,但她还是难受。
如果真的能简简单单地归结于叛逆期的原因也好。
这家温泉的双人间配置了两把钥匙,开门的时候,就听到了淋浴的水声。
“我回来了。”她闷闷地说,还是打不起精神。
房间里有尚未消失的烟味,窗户为了通风而开着。海未记得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真姬抽烟。真姬在为自己担心,她知道这点。
她观察了下床头柜上的烟,果然是新买的。海未眉头皱起,把其实没抽几根的香烟盒丢进了垃圾桶。两个烟蒂,一个才吸到一半就不要的香烟。那半截香烟上的火星还没散去,还冒着烟。
海未生气,她自己气的是自己。她已经决定好要道歉了。
若是这份心情能藏匿起来的话,归结成叛逆期的闹剧之一,那就能简简单单地把故事戳上“完结”的盖章。
但是没有。
她心中不安,所有举动藏在水声之下。
打火机上重新窜出火苗,那半截香烟上的火点被加大。
她用嘴唇含起,上下唇覆在了烟身的唇印之上。
这小心翼翼试探都做不到的,如履薄冰、令人悲伤的这份心意,无法归结成任何理由。
园田海未深吸了一口,然后难受地大力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