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la·空 于 2015-10-30 22:31 编辑

首先，还请原谅我废话几句。

正篇结束时说要写的番外终于写完了，我想番外大概写得很不好，因为我贪心的想要把太多的东西放进去，这也是为什么会有22000+ 的字数…… 可是如果不写出来，我也许永远都会觉得不甘心。所以就任性了……

那么，依然是一篇非常非常非常清水的文，可能会让人失望，可能会觉得非常无趣，或者干脆觉得很烂，不管怎么样，我先诚恳地说一声抱歉，还望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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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mal Life

嘭——

西装革履的司仪手中的拍卖追最后一次落下，苏富比拍卖行那典雅奢华的拍卖大厅里却没有爆发出前几轮拍品成交之后那种热烈的掌声和激昂的欢呼声。整个拍卖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今天压轴的那件最有分量的藏品居然流拍了。

每一个踌躇满志为它而来的藏家都在心里惴惴不安又喋喋不休地嘀咕着，始终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躲过了一场巨大的灾难还是被人狠狠地愚弄了一番。

两天后，当时在场的许多人得到确实的消息，那件藏品被人以远远低于竞拍底价的价格买走了。

12月24日　22:26

“Let's just start and see what happens.”

“Checkmate。”

HG盯着纵横交错的方格棋盘看了一会儿，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慢慢靠回自己的椅子，一抬头，看见Myka双手交叉伏在桌子上，下巴轻轻抵着她的手腕，神情中充满了按捺不住的期待和小小的得意。

HG意识到，在她专心地看着棋盘时，Myka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这让她脸上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恣意蔓延。

“印象深刻！”

“这么说，你认输了？”Myka坐直了身体，前一秒还努力抑制着的兴奋从她的声音中释放出来。

“是的，你赢了。”HG向右侧低了一下头，展现出诚恳的风度，“我必须承认，当你提议和我玩国际象棋的时候，我很惊讶。我以为，这会是你这辈子最后一个想要见到的东西。”

Myka开心地笑了起来，“坦率地说，我以前甚至算不上是一个爱好者。不过，在经历了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局国际象棋后，我开始有点喜欢上了它，非常迷人。”

一道明亮的光从HG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你是指下棋的人？”

“不，我指国际象棋。”尽管今天是圣诞节前夜，但一想到HG昨天给她惹的小麻烦，Myka便不想轻易就范。

HG没有反驳，只是眉毛稍稍挑起，不置可否地看了Myka一眼。她的样子，让Myka想起了在执法者的密室里，她第一次说到“Bering and Wells”时HG脸上的神情，现在和那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国际象棋之夜。

这个想法，勾起了那间充满尸骨和血腥的密室给她留下的全部记忆，使她突然感到背脊有点发凉。

“在B&B，有时候Leena或是Claudia会和我玩这个。它会让我想起你，”Myka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就算被Sykes控制，你依然救了我的命，而我还没有机会为此对你说谢谢。”

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混乱而匆忙——仓库爆炸，改变过去，星盘，HG的消失，Arite的恶魔，威斯康辛的艺术品——时间似乎永远都不对。等到她们终于能够单独交谈时，说的，却是又一次的再见。

“在你的信任之下。”HG轻轻地回答，“有那么一瞬间，我非常慌乱，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但是你告诉我，你不会死，因为我会救你的命。当你的生命取决于我的决定时，你相信我胜过我相信自己，如果不是这样……”

HG伸手撩起了她的头发。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让Myka知道一丝不安正困扰着HG的内心。她不禁感到一点歉疚，她没有任何打算要让HG陷入到这样一种情绪中，这绝对不是她提起这件事的本意。

“那么，我赢得了三个问题，对吗？”

“当然！问你想问的任何问题。”

棋局开始之前，Myka提议应该增加一点奖励，赢了的人可以问任意三个问题，而输的人必须绝对诚实地回答。HG连想都没有想就愉快地答应了，她看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Myka没有立刻发问，而是不慌不忙地把棋子一个个按照正确的位置重新摆上了棋盘。坐在她对面的HG则安静耐心地等待着。

棋子全部摆好后，Myka也像是终于想好了她的问题。她看着HG，淡绿色的瞳孔映照在HG黑色的眼睛中。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

12月24日 20:11

“Then I open my eyes, and all I see reality shows I’m alone. But I know someday that you’ll be by my side, cause I know god is just waiting till the time is right.”

Myka Bering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剩余的金汤尼酒，然后从单人沙发里站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顺手把空酒杯放到侍者手上的托盘后准备离开。

经过舞会厅里的落地窗时，她无意中瞥见了自己的身影——带着一点顽强自然卷的深棕色长发精致地挽起，深绿色罗马式单肩礼裙，裙摆不是传统的及脚踝长度，而是在膝盖之上的短裙式样，配上裸色高跟鞋，显得她的腿更加修长——她不知不觉地停下来，朝着落地窗一点点走近，那影子也随之扩大，逐渐变得清晰，使裙子的每一个细节都落在了她眼里。

那条罗马式礼裙是HG为了今晚的舞会特意送给她的。昨天早上，它躺在一个几乎有一米长的白色礼盒中被送到了特勤局。于是一整天的时间里，所有人议论的焦点只有一个，Myka Bering。

而这场舞会，这场无聊的圣诞舞会她原本是不打算参加的。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属于她和HG两个人的圣诞节，她只想和她一起待在家里，或者随便干点什么，只要HG在这儿。因此当她接到同学的电话，被告知他们要在华盛顿搞个圣诞舞会——“嘿！说到底，没有人应该在圣诞节前夜这天一个人坐在家里一边吃着冰淇淋爆米花一边哭，对吗？所以如果你有兴趣或者一个人的话，来找点乐子！”——的时候，她虽然出于礼貌没有一口回绝，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邀请。她甚至提前打电话回家告诉Jeannie，因为工作的关系，她无法回去过圣诞节。对此她心里有些愧疚，但并不感到遗憾。

然而，她的期盼落空了。HG接了份工作去了西班牙。她告诉Myka她很抱歉，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在24号这天赶回华盛顿。随后，那条礼裙就作为她的“道歉”以最引人注目的方式送到了Myka面前。

对于这个结果，Myka只能沮丧又无奈地接受。尽管她不认为她真的会一边吃着冰淇淋爆米花一边哭，但如果没有HG，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没有多大意义。

这就是她在这儿的原因。可是现在，她想回家了，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轻叹过一口气，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嘿！Myka！Myka Bering，对吗？”

Myka看着眼前这个冷不防冒出来跟她打招呼的人，很快就想起了他的名字。

“是的。你是……Carl Gabers？”

“是的！你记得我？”

“Yeah……”Myka不自然地笑了笑，“我猜，你很难忘记一个每天都叫你书呆子的人。”

嘲笑。她的心带着一点刺痛固执地纠正着她自己。

Carl Gabers 显然没有把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不无殷勤地说：“你看上去真漂亮！我能给你拿杯饮料或是酒什么的吗？”

“事实上……Carl，我正打算离开。”

“哦！别这样，Myka！别这么扫兴。我很想跟你聊聊，Mage没说过你要来。”

“我是……我是最后才决定的。不过抱歉，Carl，我真的得……”

Myka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被Carl Gabers挡住视线的大门，清楚地表明着她的意图，但Carl Gabers仍旧毫不理会地自顾自说着。

“你知道吗？上次同学会之后，Kurt提起过你，说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根本不相信他！现在我相信了！我绝对没有想到当时那个戴着眼镜，满头卷发的书呆子Myka Bering会变得……”

“比朱诺的眼脸，或是西塞利娅的气息更为甜美……”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从Carl Gabers背后传来，他吃惊地转过身，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红色的丝质围巾裹在白色的衬衫内，却又恰到好处地在解开了三颗扣子的领口若隐若现。一袭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傲慢的神情中透出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

Carl Gabers立刻忘记了Myka的存在，兴高采烈地冲着她打起了招呼：“哦！嗨！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HG沉默着径直绕过Gabers，任由他的热情冻结在还萦绕在她周围的12月的寒冷空气中。然而，那恋恋不舍的冰冷在看到Myka的一瞬间就散开了，只在这闷热的舞会厅中留下清冽的气息。HG微笑着走到Myk身边，从容而认真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发出某种赞叹的轻吟。接着，她看着Gabers，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种戏谑中夹杂着恼怒的口吻说：“你听到这位女士的话了，她说她想要离开。我强烈建议你不要违背一位女士的心愿，那只会令你招人厌烦。”

HG的话并没有马上打消Carl Gabers搭讪的念头，因为从高中时起，他就是一个有钱的万人迷。像他这样的人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他们总是愚蠢地认为能让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为他们神魂颠倒。所以，他满怀信心地相信这一次也会同样轻而易举。

“Hello！我是Carl Gabers。我认识你吗？你是我们其中一位同学？”

HG冷淡地瞟了一眼那只伸到她面前假装礼貌的右手，随即连一秒钟都不愿过多停留地看向了别处。她既没有回答Gabers的问题也丝毫没有流露出会把自己的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的意图。

“Helena！你怎么会在这儿？”Myka从她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她一直以为她今天不可能见到HG了。

“Helena？”还没等HG说什么，Gabers就粗鲁地插了进来，“我们以前有个同学叫Helena吗？”

“不，”为了避免气氛变得更尴尬，Myka做了介绍，“这是Helena Wells，我的……我的一位好朋友……”

“Wow！Myka Bering，我绝对想不到你的朋友会是这么的……光彩照人！”

“我也没有想到男人们还是如此的自以为是和自命不凡。这种事情，顺便说一句，我还以为现在已经改变了。（something, by the way, I thought would have changed by now.）”

Myka抿着嘴唇低下头笑了，她以为这下Gabers会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她远远低估了男人们脸皮的厚度。

一阵局促干瘪的笑声过后，Gabers自嘲地说：“我同意！但是你得原谅我们，当男人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时，我们很难不想方设法地表现自己，这是一种对美的天性！那么，我有这个荣幸能在今晚剩下的时间里做你的舞伴（partner）吗？你是一个人来的，对吧，”他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语调，“Hele……na。”

Myka皱了皱眉头，她感到有某种灼热的东西在胸腔里跳动，但青少年时期的那种羞怯即使是在她长大之后也会偶尔影响着她，使她不自觉地隐藏起自己真正的情绪，“不，Carl，我们真的要走了。”

“哦对！你刚才说你要走了，”Gabers恍然大悟，像是突然意识到Myka也在这里，并且刚刚才听见她说的话一样。他用拿着酒杯的那只手随便向Myka示意了一下，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HG，“没关系，你自便，我保证会把Helena安全送回家。相信我，Helena，我们一定会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够了！

仅仅只是一瞬间，Myka Bering的怒火像TNT炸药一样点燃爆炸了。她跨出一步，挡在HG和Gabers之间，好让Gabers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这里来。

“OK，听着！Carl！第一，不要叫她Helena！你没有资格叫她Helena！第二，她不是一个人，她不需要你送她回家！她和我在一起，像是在一起的在一起！”

Gabers困惑地摊开了手，不管是Myka忽然转变的态度还是她的话都让Gabers 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Myka侧过身，一只手抚摸着HG的脸，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倾身向前，毫不迟疑地吻在了HG柔软的嘴唇上。

这绝对算是一次冲动的行为，Myka在心里对自己承认着这一点。可是，当她感觉到HG嘴角的笑意以及放在她腰间双手的温度时，她由衷地觉得那不重要了。

事实上，除了她吻着的Helena Wells，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带着留恋，Myka慢慢结束了这个吻。她对着HG甜蜜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过头看着已经彻底呆住了的Gabers，嘴唇微微撅起，神气地继续说到：“这个。她和我一起！明白了吗？”

“很抱歉，Mr. Gabers，就像你看到的，我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伴侣（Partner）。你的邀请什么都不是，更不要说与之相比。”

今晚第一次，HG的语气中满是真诚的愉快，几乎还有一丝同情，那种对蠢货的怜悯之情。

“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Helena和我要走了。”

用不着等Gabers回答，Myka已经挽着HG的手臂向门口走去。经过Gabers身边时，HG对他稍稍点了一下头，这与其说是出于一种礼貌，倒不说是她天性中自然流露出的轻慢。

“Myka，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但是你确定这样没问题？”此刻，HG和Myka两个人正站在酒店大堂，等着侍者把Myka的外套和皮包拿过来，“你不担心……”

谣言。

关于这一点，即使是在传统的维多利亚时代，H.G.Wells也从来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她更倾向于随心所欲地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但Myka和她不同，她几乎可以肯定Carl Gabers会把刚才发生的事以最肮脏下流的方式宣扬出去。很快，每一个认识Myka Bering的人都有可能会知道。麻烦的是，Myka在特勤局工作，一个男人居多的地方。这就意味着，或多或少的，那里一定会有大男子主义偏见。

Myka知道HG在问什么，所以她很认真地思考一下才郑重地说：“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紧张，那是谎话。但这是我的生活，而你，Helena，是其中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当然，我没有向别人展示我生活全部细节的打算，可我也不想因为别人的看法而隐瞒任何事情，尤其是你，你是发生在我生命中最美妙的事情，我想和你分享我生活中的一切，让每一个人都认识你，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是的，我承认刚才绝对不是我想象中介绍你的场合和方式，不过那感觉棒极了！”

“我会说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方式。甜美的吻，就算多发生几次，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HG轻佻的玩笑中那不易察觉地如释重负没能逃过Myka的耳朵，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用眼角斜睨着HG，眼中满是笑意地说：“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你会这么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儿？我以为你……”

“很幸运，我及时解决了谜题。说到底，我怎么可以让我的公主殿下在圣诞节这天失望呢？”

“我不是……”Myka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了一点，但随即又低了下去，“公主……”那是一个她永远不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份，一次也没有，“从来都不是……”

原本带着一点玩笑的神情被严肃赶走了，HG走近一步，抓住Myka手臂的同时稍稍踮起脚尖，在靠近她嘴角的地方留下一个轻吻，“I love you, Myka。你很美丽，无论是内在还是外表。而且我尊重你，敬慕（adore）你，珍视你，我想保护你，让你任何时候都觉得安心。这些都让你成为一位公主，我的公主。Myka Ophelia Bering，永远不要有第二种想法。”

Myka轻轻咬着嘴唇有点害羞地笑了。如果需要做出选择，她会更愿意做一个骑士，一个战士，成为那些为自己的信仰和所爱去战斗的人，而不是童话故事中只会等着被拯救的公主们。但是，在这之外，做HG一个人的公主听上去让她感到心动，她不认为她有拒绝的可能。

“所以，你是我的骑士？”

HG露出一个骄傲又谦逊的微笑，“如果你想，是的，我是。”

“I love you too。我高贵迷人的骑士。”

尽管HG还有话想说，但酒店的侍者向她们走了过来，于是她退后了两步，并趁着侍者帮Myka穿上外套的间隙，站在一旁以探究地目光注视着她。

那条有Christina照片的项链被Myka当做手链临时戴在了手腕上，时不时折射出炫目的淡金色。在她们头顶上，水晶吊灯的灯光静静地流泻下来，一部分映照在了Myka淡绿色的瞳孔里，将她清澈的眼眸点缀得流光溢彩，明媚动人；另一部分则洒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使她光滑的肌肤呈现出醉人的淡白色，犹如温润皎洁的月光。

HG的心跳加快了，呼吸突然变得有点急促，以至于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来进行小小的调整。她沉吟了一下，得意和赞美之情溢于言表，“嗯……今晚，你美得令人窒息，Myka。我确实有着绝佳的品味。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它把你的眼睛衬托得更绿。”

“这就是H.G.Wells称赞别人的方式？”Myka故作惊讶地说。尽管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她知道她的脸一定红了。

果然，HG发出了轻笑：“我喜欢你脸红的样子，非常可爱！”

Myka的脸颊立刻灼烧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另外，真的有必要那么高调吗？你知道，你可以把它寄去家里。”

“为了表达我深深的歉意，绝对有必要。”

HG回答得即诚恳又笃定，Myka几乎就要相信她了。不过她很清楚，那其中毫无疑问得有着HG小小的恶作剧，却不知怎么的真的不能说她觉得讨厌。

“谢谢，Helena，这条裙子真的很漂亮。”

“我很高兴你喜欢它，Darling！”

12月24日 21:20

“Sometimes, the smallest things take up the most room in your heart.”

在公寓大门前，HG放下她的旅行包，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在钥匙即将插入锁孔之前，她和Myka从冰岛回到华盛顿那天的记忆闯入了她的脑海。

那一天，她也是这样站在公寓前，一个人，漫不经心地将钥匙插入锁孔。在听到锁舌回弹发出“咔哒”声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激起了一道火花，她猛地意识到她真的属于某个地方了，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她与这个世界联系在了一起。她终于不用再辗转于不同的旅馆酒店房间，居无定所，也不需要寄住在别人家里，生活在另一种身份之下。在以后的所有时间里，当她身处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时，在华盛顿都会有一间温馨的小公寓静静等候着她，Helena.G.Wells，随时回去。那里还有她的爱人。

正是在那个时候，Myka停好车上楼来，走到HG身边时发现她似乎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对劲吗？

HG回过神，一边将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一边看着Myka，“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知道吗，Helena？你在笑。”

“这样？”HG坦率地说，“我想那是因为我很开心。”

“因为什么？”

“回到了家。”

Myka的脸上浮现出了和HG一样的笑容。家，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字眼在她们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名词或是一间住人的房子。家，意味着彼此，意味着“我们”。

“是的，回到了我们的家。”Myka轻柔地说。

现在，现在的情景和那天几乎一模一样，她也是从一个遥远的国家刚刚回到华盛顿，手里拿着钥匙站在公寓的门前，她甚至有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她马上就会听到——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对劲吗？”在她身后，把自己紧紧裹在大衣里的Myka问到。

HG默默地笑了，她觉得这是她想要永远铭记的一个时刻。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发明一个什么东西，把这一刻永久地凝固下来。

“不，所有的事情都很完美。”她回过头看了Myka一眼，接着就迅速地打开门，侧过身让Myka先走进去。

Myka看到了HG那一闪而过的神情，那是一种少见的，发自内心的快乐。她原本想问HG是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话说出口之前又改变了主意。其实原因并不重要，只要那种神情能经常出现在HG的脸上。至少今晚，她不想去探究。

关好门后，HG径直走向了她之前住过的那间客房。那里现在是她的工作间以及她和Myka的书房了。

看着她的背影，Myka悄悄松了一口气。尽管她知道HG总是会先到工作间放下她那些工作中的小玩意才会去卧室，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不由地紧张了一下。她真的没想到HG今天会回来，所以卧室里随意地放着她不想让她现在就看到的东西。

就在她准备偷偷溜进去把东西藏好时，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住了。

“Bard在哪儿？”

书柜上，银色的金属笼子没有移动过的痕迹，但笼子上的门敞开着，居住在里面的那只雪白色的小生物不见了踪迹。Myka把她的包顺手扔到沙发上，在客厅里盲目地四下搜寻着Bard的身影。

HG从工作间里快步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笼子，又看了一眼公寓的窗户，似乎立刻就有了明确的想法。

“别担心，Myka，我相信Mr.Bard就在附近。”

Myka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就看到HG用拇指和食指搭成一个圆形放在了唇齿之间。

一声短促而清晰又隐约有着某种调子的哨响过后，时间冻结了一秒钟。接着，Bard像一道小小的闪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冲破凝固的时间，驾轻就熟地沿着书桌的边缘跑回了笼子里。它安然趴在那儿的样子就像它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Myka Bering呆在了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她的视线顺着她的手势落在了笼子上。

“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Uh……”无论是她的迟疑还是她无辜的眼神，都无法阻止那恶作剧般的得意笑容从她的心里浮现在她脸上，“它只是需要被告知玩乐的时间结束了。”

“你……你训练了我的雪貂？”Myka的语气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纯粹的不敢相信。

“很难这么说。这只是无聊时，Mr.Bard和我玩的一个小游戏。”

“什么时候？”

“你不在家，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

“我不在家时，你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Helena？”

HG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还在头脑里盘算着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门外突然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她和Myka困惑地看了对方一眼，都想不到有谁会在这个时间到访。

HG适时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我……我去开门。你可以先去换衣服。”

还没说完，她就已经向门口走去。等到她确定Myka看不见她的表情时，她忍不住心虚地撇了一下嘴角。

“特别快递！”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圣诞小精灵”，她那俏皮快活的模样充满了难以抵抗的感染力。

“Claudia！”

任何时候见到这位年轻的仓库看管者，HG都觉得是个巨大的惊喜。因为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而那又会是在多久以后。

Claudia雀跃地往前跳出一步，一只手紧紧搂住HG，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圣诞快乐，HG！”

“圣诞快乐，Claudia！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Claudia放开她，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东西举到胸前晃了晃，“我来送礼物。”

“哦！多可爱！但是为什么你没有……”

HG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后，Claudia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点着头快速地说道：“Myka说，如果我敢突然出现在她的公寓里，她会杀了我。再说……”她停顿了一下，换上一个暧昧的坏笑，“我不想撞见或是打断什么事情……”

HG一边的眉梢高高挑起，但随即她便更加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Claudia，我的建议是，你应该知道以及尝试所有的事情……”

Claudia的眼睛睁大了，嘴巴变成了O字型，“谢谢！我……Um……我会把这个建议记在脑子里……”

“谁在那儿？“

Myka的脚步声紧随着她的询问声从房间里传来。她的头发已经完全放下来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更舒适暖和的薄针织毛衣和牛仔裤。她低着头，正试着把淡金色的项链重新戴好。HG侧身站到一边，等着让她自己发现答案。

“Claudia！”

“Myka！”Claudia把礼物递给HG，跑过去抱住了她，“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尽管Claudia戴着圣诞帽，Myka还是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Claudia挣脱Myka的怀抱，还没开口，HG就替她回答了。

“她来送圣诞礼物。”

“准确地说这份礼物是给你的，HG。”

HG和Myka疑惑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她。

“给我的？”

“是的！打开看看！”Claudia的语气变得有点兴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HG拆开礼物后的样子。

于是，在一种有点奇怪的氛围中，HG把礼物放到茶几上，微微皱着眉头拆开了精美的正方形包装纸。

“这是？”

她看着手里的东西，第一个划过她脑海的想法是“这不可能”，但是她看着那些陈旧的细微痕迹越久就越肯定她没有弄错。要知道，曾经有好几年的时间，她几乎每天都会和它一起待上一两个小时。

“国际象棋？”

“Myka，”HG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Claudia，“这是Caturanga的国际象棋。”

“是的！希望你喜欢，HG！”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Claudia？”Myka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份礼物的意义。

Claudia 收敛起她的稚气，拿出了仓库看管者的样子，“因为你们两个，14号仓库才能回收特斯拉的振荡器。作为看管者，我很想为此感谢你们。我知道，HG你把特斯拉的怀表送给了特斯拉博物馆，那是少数几个和你的过去有关的东西，所以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弥补这一点，最后我选了它。”

“你确定吗？Claudia。我是说，Caturanga的物品有可能会是艺术品，还有……”

“执法者。”HG紧接着提出了第二个问题，“执法者知道吗？”

“是的，他们都知道。就算我再怎么想，也不能从前仓库探员的房间里随便拿走一样东西，”Claudia看向Myka继续说到，“不是，Caturanga的物品不是艺术品，至少这件不是。我已经做过了所有的测试，我很肯定它绝对只是一个普通的国际象棋。”

听到她这么说，HG和Myka才终于放心下来。

“谢谢你，Dear。这份礼物很珍贵，你想象不到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Claudia毫不掩饰她的开心，“不过，我很抱歉，Myka，我本来想从仓库的图书馆里也给你带份礼物，但是执法者说我只能从仓库拿走一样东西，所以……”

“没关系，Claudia。”Myka碰了碰她的手臂，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接着她看向HG，看到那位英国女士把棋盘放回到茶几上，正在将棋子一个一个地摆上棋盘，仿佛正重温着往日的时光，“你已经给了我一份很棒的礼物。”

“真的？怎么会？”

话刚一出口，Claudia的心里就有了答案——对Myka来说，这一刻萦绕在HG唇边的那抹梦幻笑容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我懂了。”她对着Myka眨了一下眼睛，“你不用谢！”

一时之间，公寓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沉浸在各自的满足中。等到Myka想起来的时候，Claudia早就完全不出人意料地消失了。

“好吧！”

HG从她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她看了一下周围，笑着说：“公平地说，你的确只说过不允许她随意出现在这里。”

Myka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显然不满足于她的说法，“下次我会告诉她，也不允许一声不响地消失。”

“她还只是一位年轻的女士，Myka，别对她太严厉了。”HG低下头重新看着面前的棋盘，“现在，我应该把它放在哪儿？”

她并不是真的在问这个问题，只是这个保存了一个世纪的礼物不仅珍贵，还有着许多特别的意义，似乎无论把它在哪里都无法让她感到真正的安心。

毫无来由的，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想法像小灯泡一样在Myka的头脑中亮了起来，于是她顺手拿起一个白色的兵放在了E6位置上。

“在你有了最满意的答案之前，也许……我们可以先玩上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