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la·空 于 2015-11-4 13:12 编辑

12月24日 22：30

“Eternity being so sans until twice i have lived forever in a smile.”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Myka凝视着HG的眼睛，几乎在那黑色的眼眸中看见了她自己，“在威斯康辛，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回仓库？不要说因为你爱Nate，你跟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HG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笑了一下。Myka已经证明过很多次，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但是仍然，每当类似的事情发生时，她还是会禁不住感到一点点惊讶和不可思议。

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

然后，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开始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我吓坏了。”

“你指什么？”这个答案远在Myka的预料之外。

“Adelaide。”HG用双手撩起自己的头发，让发尾从她的指缝间滑过，“Briggs带走Adelaide后我非常慌乱，不只是因为我恐怕Nate会失去他的女儿，更因为那让我想起了Christina。我救不了我女儿，我无法想象我能接受我也救不了Adelaide的事实。等到Adelaide终于安全了，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必须要待在她身边，不能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你是对的，Myka，我的确把Adelaide当成了Christina的替代品。”

“对不起，Helena，我……那个时候我不应该那么说。”

“不，你没有说错。这对Adelaide和Christina都很不公平，当我最终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决定离开那里。所有那些都不是关于Nate的，从来不是。”

Myka暗自地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管她有多么坚信她的想法和感觉，在听到HG亲口说出来之前，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百分之百地说服自己。

“你知道，你可以告诉我。”

“我想，我自己都没有真正明白。或者……”HG沉默了一下，她的左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知道，但是有一部分的我不想承认。因为那意味着对Christina的贬低和背叛，像是在说她可以被人替代。”

忽然，HG的眼睛幽暗起来，深沉得几乎看不见光，她的脸上写满怒气，那是她对自己的怨恨。

“你是一个好妈妈，Helena。”

“你不了解那些。”

她的口气听上去很冷酷，还有点自我嘲讽。她从来不相信这一点。她救不了Christina，也无法将她带回来，她甚至企图让别的小女孩儿代替她的位置，她凭什么相信她是一个好妈妈？

不，连称职都算不上。

“我了解，因为我了解你。”Myka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胸前的挂坠，如阳光般和煦的眼神和轻柔的语调中不可思议地透出一种确信无疑，“我也很肯定Christina会赞同我的想法。”

HG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又看着她的手，仿佛看到了Christina正微笑着对她点着头。怒火渐渐熄灭了，消失在了她最爱的两个人的目光中，将她从自责的泥沼中拉了出来。

“我想要相信你是对的。”

“那么相信我，因为我相信你，而我一直都是对的！”

这句话是那么熟悉，它驱散了最后那片遮蔽着HG心灵的阴翳，“Righty-ho, then！我会牢牢记住这一点。”

Myka知道她说服了那位固执的英国女士，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没有关系。她会不断地这样告诉HG，直到她永远不再怀疑。

“第二问题……在……”她犹豫了一下，随后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像是要把那个问题从空气中抹掉，“忘了它。我的第二个问题是……”

“是什么？”HG打断了她。

“没什么，不用管它。”

“Myka，无论那是什么，你知道你都可以问。”

她微微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后颈，一番挣扎过后发出了一声妥协的叹息。

“黄石公园之前的一切，我是说，你和我之间的事……都是假的吗？”在HG说话之前，她忐忑地匆忙解释说，“我知道，那只是……恩……只是一些玩笑，或者是某种19世纪英国人的说话方式，我真的不应该当真，更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

“绝对不是每一个英国人都能像我一样说话，我是H.G.Wells，记得吗？”HG骄傲地说，“我很高兴听到你把那些都当真了，因为每一字我都是认真的。尽管……我确实非常努力地想让自己相信我只是在开玩笑。”

“我不明白。”

“我在计划毁灭世界，Myka，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碰到一个能阻止我的人，而你在那儿，我清楚地感觉到我不应该靠近你，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我告诉自己，那只是在打发时间，是‘赢取仓库每一个人的信任’的一部分。我想，我完全觉察到自己失败了，这就是为什么去黄石公园之前我选择给Pete打电话。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你，不，我永远不可能准备好面对我唯一在乎的人。”

一个甜甜的微笑占据了Myka的脸庞，“也就说，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很在乎我了？”

“这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吗？”

“不是。”

“那么请原谅，我暂时不能回答。”

“Helena！”Myka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招。

“‘Helena’我也没用，Darling！规则就是规则。”

这无疑抓住了Myka的软肋，她真的不是一个愿意破坏规则的人，除了迫不得已的时候。

“好吧！”停顿了一下，Myka轻轻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Helena，你快乐吗？”

HG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

“是的。”

“你认为如果在其他的时候问我，我不会诚实地回答你？”

“不，我没那么想。”

“那为什么……”

“只……只要回答，Helena……”Myka因急切而略微提高的声音缓和下来，变成了轻语，“Please。”

原本深深靠在椅子里的HG换了一下坐姿，她把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的指尖沿着棋盘的边缘一点一点地慢慢滑过。

“我快乐过。曾经我认为快乐是稀少的，这使它珍贵。我拥有过那种时刻，虽然转瞬即逝，但我确实感到快乐。然后我失去了它……长久得甚至忘记了它存在过，直到我遇到了你，我们在一起的每一秒钟我都感到快乐，真正的快乐。哪怕你不在我身边，只要想到你，就会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很快乐，Myka，”那只在棋盘上游走的手停下了它漫无目的地动作，“有时候，这让我充满了愧疚。”

“你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你有所有权利去感到快乐。”

HG看着她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你也不应该觉得你不够好。”

被发现了！

Myka在心里懊恼地感叹了一声。却并没有对HG看穿她的心思真的感到意外。她躲开HG的目光看向别处，无力地解释说：“我……我没有……”

一双温暖的手在言语之前先行抵达，轻轻地将Myka的手握在其中，传达出它们所能给予的慰藉和坚定。

“Myka，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当然，我会做任何事情来确保它不会发生，有一些事你必须永远记住：Myka Bering，你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漂亮、独立、强大，在任何人任何事面前，你都远远足够好。你很完美！”

“我知道……”

她的确知道，从很小的时候起，每一天她都向别人和自己证明着这一点。但是知道和相信是两码事，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从来没有人无条件地认同过Myka Bering的一切，甚至是她的父母。

HG紧紧地捏了捏她的手，神情比刚才还要严肃，“勇敢起来，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知道，这看上去真的有点荒唐，”Myka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不断地告诉对方不应该错误地看待自己，却无法真正的自己相信自己。我们像两个傻瓜。”

“因此让我们成为绝佳的一对！”

Myka傻傻地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声，“是的，Helene，所以让我们都勇敢一点，我也需要你的力量。”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指引。”HG点头致意。

12月24日 23：03

"You have witchcraft in your lips."

“Knight到c6。”

“Bishop到b5。”

“Pawn到a6。”

……

“Checkmate。”

像第一局结束时一样，HG慢慢靠回了自己的椅子。Myka则专注地盯着棋盘看了一会，然后皱起了眉头。

“所以刚才那一局你确实让了我！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她忍不住有点愤愤不平，不仅因为她不喜欢被人故意让，还因为这一局她毫无疑问的已经输了。

“我不会这么说，我只是单纯地想确保你对国际象棋的兴趣。当Christina开始学习国际象棋时我也是这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当成一个小女孩儿？”

“不，我是说Christina是我的little girl，而你是我的little Myka，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享受国际象棋的乐趣。”

Myka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点什么，却无法抵抗“little Myka”的魔力，这两个字像一道万无一失的咒语，总是会让她的心融化在宠爱又甜蜜的感觉里，所以最后她只是冲着HG皱了皱鼻子，不甘心地做了一个鬼脸。

“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对吗？”HG愉快地问道。

“是的，你问吧。”

Myka坐直了身体，拿出一副已经准备好回答任何问题的架势。可是，她清楚地看到HG的嘴角划出了一道邪恶的弧线，然后，甚至在她有时间去考虑是不是应该对此感到不安之前，HG就稍稍抬起下巴，向她示意了一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近乎死一般的沉默在棋盘两端的人之间流动了一会儿。如果有可能，HG一定能够听到Myka的眼睛和嘴巴由于惊讶而慢慢张大时所发出的细微声音。

“哇……哇哦……你……什……什么……”她尝试了好几次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真的知道怎么玩这个游戏，对吗？Helena。”

“我是一个侦探，我知道问什么问题才能听到我最感兴趣的东西。”

“我开始觉得我好像掉进了某种陷阱。”

“我想这么说不公平，你才是那个提出赢的人可以问三个问题的人，”HG巧妙地回避了Myka的话，“我在等你的答案，Darling~！”

“现在我不回答。”

HG的眉梢瞬间高高扬起了，她也许有着无与伦比的想象力，设想过最为天马行空和不着边际的事物，但是眼前这一幕绝对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都同意要诚实地回答问题。”

“是的！”Myka毫不犹豫地附和着，“但是我们没有说必须要什么时候回答，所以我说我现在不回答，没有破坏任何规则。”

“的确！不过我得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Myka Bering，会用这张牌。”

“就……就这一次。”Myka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感到现在不是回答它的“对的时间”。

HG宠溺地笑了，“仅仅因为我爱你。”

不过H.G.Wells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招架的，她没有给Myka真正松一口气的机会就侧了一下头，问出了第二问题。

“那天晚上，在Nate家门口，你对我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争取他。当我说你对自己不诚实的时候是我错了。也许，我只是害怕失去一个朋友，但是照顾别人，你显然非常擅长。所以，把这里……把这里变成你的家……

她们毫不躲避地看着对方，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此刻正在她们脑海中重演的记忆。

威斯康辛的Boone市，这个在地图上仅仅只是一个点的城市在那天晚上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模糊又强烈的音符，根植在她们的内心深处，以不同的频率颤动着。那时的短暂交谈，现在回忆起来，每一个字都仍然是如此清晰，仿佛发生在昨天。同样记忆犹新的，还有那种无法呼吸的尖锐痛感。

Helena Wells和Myka Bering一起经历过很多生死离别，她们说过不止一次再见，有好几次，她们甚至以为她们之中的一个真的会死去，但是没有哪一次像那晚一样，在她们的相互目送和挥手告别中，她们模糊地察觉到，某种存在于她们之间的深刻联系断裂了，她们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失落，一种真正的永远的再也不见。

“是的。”

这次的回答出其不意地坦率而又干脆，反而使HG一时有点茫然无措，“哦……”

Myka淡淡地笑了，这个反应是她可以预见的。“你说你想要普通的生活，Helena，如果Nate和Adelaide能给你一种不同的生活，一个远离仓库的生活，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真的认为你应该留在那里，把那里变成你的家。我希望你感到幸福，因为你比任何人都值得得到幸福。”

HG似乎想要说点什么，Myka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然后，不，我不是真心的。在那个房子里，你不是你。你不能告诉别人你是H.G.Wells，你不能让人知道是你写了那些伟大的小说，你不能得意地宣布是你发明了时间机器，你也无法分享你那些不可思议的奇迹和冒险，他们永远无法真正认识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有多棒，所有那些我喜欢你的地方，那些你最骄傲的事，你都不能告诉他们。还有就是，你告诉我，一百年之后，在那个地方你有了归属感。就算没有我……”Myka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视线离开HG游移到了棋盘上，声音柔和犹如低语，“你不……你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没有那么重要。我要怎么去接受这一点？在我心里，我……我不认为我能做到……”

Myka完全可以想象她的话会带给HG什么样的感受。但她们说好的，要绝对诚实。就算不是这样，她也不想对她爱的人说谎。

HG的身体慢慢坐直了，她无法不咬紧牙关在心里诅咒着自己，因为Myka那满脸的失落和悲伤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Myka，我真的非常抱……”

“不，你不需要道歉。”Myka打断了她，眼中的阴霾在重新看着她的同时已经消失了，那淡绿色的瞳孔重又闪动着明亮的光彩，“因为现在，你和我，我们在这里。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都把我们引向了这一刻。”

“Myka Bering……为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选择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我？”这个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它困扰了她很久，总是让她感到即庆幸又愧疚。

Myka稍稍偏了一下头，笑容温暖，语调轻柔，“因为我爱你？这个理由足够吗？”

“Well，我喜欢这个理由！它远远超过‘足够’。不过如果还有其他原因存在的可能，我或许想要知道。”

Myka沉默了一会儿，有许多回忆的片段在她的头脑中一一闪过。

“你还记得我们在找约书亚的号角时，你对丹尼尔说过的话吗？”

HG摇了摇头，“我很遗憾我不是那个有照片式记忆的人。”

“你告诉丹尼尔，因为愤怒和痛苦，你差一点伤害了很多人。但是你忘了一个人，你自己。”

下意识地，HG双手交叉抱在了胸前，Myka不确定她是想保护自己，还是倔强地不想和自己和解。

“我知道，你从来不认为你是受伤最深的人，你把那些都看做是你应该接受的惩罚。但是Helena，你遭受了很多，你所经历的和失去的，任何人都不会比你面对得更好。我也无法想象和自己的思想困在一起一百多年是什么感觉，我尝试过，可我不认为我接近过那种感觉。然而，甚至是在你最迷失的时候，在你最黑暗的时候，你也有明亮的心。我仍然相信，去黄石公园之前你之所以会打电话是想让我们阻止你，不管你怎么说。所以如果你固执地不愿意放下你背负的十字架，那么我想待在你身边，帮你放下它们。”

“所以，你怜悯我？”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却还是无法掩饰她语气中的受伤。

Myka露出了更为温柔的笑容，“叶芝说，难以言表的怜悯，隐藏在爱情的中心。I love you，Helena，我很抱歉如果这意味着其中包含着一点点的怜悯，但是它无法阻止我继续爱你。”

通常，Helena Wells的骄傲，或者按照别人的说法，傲慢和自负，不会允许和接受任何人丝毫的怜悯，但是当它遇上Myka Bering，感受到来自这个女人的爱，它发现其实它很乐意消失不见，“你这么说的话，我肯定一点小小的怜悯不会伤害到任何事情。”

Myka Bering爽朗地笑出了声。

“你还想玩一局吗？我差点忘记我有多喜欢玩这个，我确实想念跑马车的时光。”

“只要你答应不再让我。”

看着Myka认真中透出的一点孩子气，HG觉得她不可能不答应，虽然不是说她真的想要反对。她很高兴可以再问三个问题，对此她很有信心。

“你有我的保证。”

于是两个人一起动手把棋子第三次摆上方格棋盘。可是刚摆到一半，Myka拿着白皇后的手就悬停在了棋盘的上方。她似乎注意到什么。接着，她把棋子随意地往棋盘上一放，走到HG面前轻轻拉着她站起来，拥抱住了她。

“My……”

“嘘——”

在一片毫无头绪中HG没有再说话。尽管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并不妨碍她很享受地紧紧抱住了Myka，略显紧绷的身体和皱着的眉头也一起舒缓开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着，世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只有她们彼此和缓的呼吸声，平静的心跳声和熟悉的甜美气息交缠在一起，萦绕在她们周围，让人觉得安全、温暖和满足。

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秒针滑过那个最大的数字，分针终于跨过最后一点距离指向了12点。

“圣诞快乐，Helena！”Myka放开HG，给了她一个轻轻的吻。

“圣诞快乐，Darling！这算是你们美国人的圣诞节传统？”HG还是有点困惑。

Myka害羞地笑了，“不。这只是……这只是……我想要这么做。我觉得这是度过这段时间的最好方式。”

“我同意！很美妙！我想这可以成为我们每年圣诞节传统的第一个开始。”

“给，你的圣诞礼物。”

Myka像变魔术似的从她身后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红色的包装，绿色的缎带，正式又很有节日气氛。

HG有点意外地接过礼物，“我能现在打开吗？”

“当然！”

她细心地拆掉了包装纸，白色的灯光便落在了一个由黑色皮革包裹着的长方形盒子上，使它呈现出黯哑温润的色泽，显得朴素而沉稳。她轻轻深呼吸，拨开金属搭扣，打开了盒盖。

一道古铜色的光从HG的眼前一晃而过，为主角的最终登场做了一个小小的预告——一块表壳上点缀着螺旋形花纹的猎用式怀表，以时间本身那种波澜不惊的气质严丝合缝地躺在盒子内的凹槽里。

“我希望你不会介意，这只怀表并不是新的……”

Myka做了一个手势，于是HG拿起怀表把它翻到了反面。

1866

靠近怀表背面正下方的位置上，清楚地刻着这几个数字。

“这块怀表是1866年在英国制作的，你出生的那一年。我想，这算是很有纪念意义。”在一点点莫名的紧张中，Myka的双手交握在了一起，“我和Claudia有同样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拥有一些和你的过去有关的东西，让你感觉到所有那些都真实存在过，都是你的一部分。”

HG让自己的手指慢慢抚过那几个数字，像是触摸着模糊易碎的记忆。

“你怎么找到它的？”她抬起头看着Myka，眼神中流动着复杂的情绪。

“我是在书店长大的，过去我偶尔也会帮我爸爸找一些珍本书，所以认识几位古董商，他们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知道这块怀表看上去有一点……有一点老旧，但是它保养得很好，我找人检查过，所有的齿轮和零件都能完好地运作，我……”

不管她还想说什么，都被HG的吻剥夺了机会。

“它很完美。”HG真诚地说，“它很漂亮，我很喜欢它，谢谢你，Myka。”

“还有一件事……”

说着，她绕过桌子跑进了卧室。HG则小心翼翼地把怀表放回了盒子里。等到Myka走出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心地大声笑了出来。

“你已经有三个泰迪熊了，Myka，而且跟它们比这个也太大了。不过我喜欢看着你抱着它们的样子，都很可爱！”

“不，”Myka把她抱着的一个半人高的大泰迪熊玩偶递给HG说，“这一个是给你的。”

“我？！”HG无法不感到惊讶。

“这是谢谢你送给我那条漂亮的裙子。”

“你不需要这么做。另外，我150岁了，我不得不说，泰迪熊会是我需要的最后一件东西。”

“你会需要的。”Myka把泰迪熊轻轻推到了HG的怀里。

虽然HG心里并不这么想，但她还是接过泰迪熊，抱在了手上。

“我之前告诉过你，圣诞节假期结束之后，很快我可能就要调入保护总统的行动组，这就意味着我会有更多的时间不能在家里。那个时候，我希望这个泰迪熊能够代替我陪你。”

“Mr.Bard已经是一个很好的陪伴了。我们有很多愉快的时光。”

“我打赌是的！”之前的那一幕在Myka眼前重演了一遍，她摇了摇头依然觉得有点难以相信，“但是我希望你不会独自一个人，我是说……尤其是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希望……我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和你在一起……”

HG不会再在凌晨三点醒来了。她们解决了那个问题，Myka和Claudia，她们找到了詹姆斯•布雷德医生的单边眼镜，那是他为病人实行催眠术时经常戴的，因此有了消除任何睡眠问题的能力。

当然，它有副作用，它会勾起使用者潜意识深处最负面的情绪：忧郁、恐惧、狂乱、悲痛，失落……把它们融合成最可怕的噩梦。Claudia不知道副作用会持续多久，她唯一确定的是它只会偶尔出现，并且不会永远存在。

HG接受了这个提议，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轻描淡写地笑着对她们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会做噩梦的。”

可是，那完全不同。她第一次从梦中惊醒时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和艺术品编织的噩梦相比，那些平常做的噩梦空洞得连张白纸都算不上。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Myka仍然能看到她脸上的悲伤和惊恐，在急速的呼吸和身体轻微的颤抖中笼罩盘旋，使她看上去很弱小，很无助。Myka紧紧抱着她，轻轻地上下抚摸着她的后背，一边在她耳旁低语一边等着噩梦的阴影离她远去。

“只是一个噩梦，Helena，只是一个噩梦，我在这儿……”

第二天以及之后，她们都没有特别谈起过这件事。Myka完全能够想象在HG的梦里会发生些什么，她不想让那黑夜的暗影有机会侵蚀白天的明媚。她也很明白，那只是一个开始，而结束的日期尚属未知。她只希望时间终会抹去纠缠在HG心里的一切以及那该死的副作用，让她得到真正的平静。

除此之外，Myka感觉最糟糕的就是，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至少会有那么一次，当HG需要她时，她无法陪在她身边。

“我希望你可以抱着它，如果你感到需要的话。”Myka说完了她最后一句话。

HG微微抿着嘴唇，使她的嘴角上翘出一个可爱的弧度。她的下巴轻抵着泰迪熊的头，抱着它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收紧了一点，像是害怕她那颗被感动融化的心会从她的胸口奔涌出来。她想要说谢谢，她知道她已经对Myka说过太多的谢谢，却仍然感到永远都说不够。

她把泰迪熊面对着自己举起来，认真地看了它一会儿，露出了微笑，“我答应你，你不在的时候，Ophelia和我会照顾好彼此。”

她知道，Myka总是担心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这样的承诺或许会比单纯的谢谢更能让Myka觉得安心。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不过……Ophelia？”

“她的名字。”HG把泰迪熊的脸转向Myka，做着正式的介绍，“她叫Ophelia，就是Myka Ophelia Bering的Ophelia。”

Myka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她挥了挥手，“选另外一个名字。”

“不。”

“Helena！”

HG笑着把泰迪熊抱回了怀里，“是你说要让它代替你。你是Myka，所以她是Ophelia。”

Myka皱着眉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缴械投降。

“你想知道Ophelia刚才说了什么吗？”HG一本正经地问她。

Myka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这场小游戏是由她开始的，她觉得自己有责任继续玩下去，“不，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她说，你应该和我一起出去散散步。”

“现在？”

“是的，现在。世界正在沉睡……”HG把泰迪熊安安稳稳在沙发上放好，径直走到公寓门口，从衣帽架上拿下Myka的围巾和外套后，转过身，“散步的完美时间。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圣诞节的午夜12点去街上散步？为什么不呢？只要是和Helena一起，做什么又有什么重要，这听上去也没有那么疯狂。

“我很乐意。”她笑着回答。

临出门前，HG对着沙发上的泰迪熊热情又殷切地说：“Ophelia，别担心，Dear！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做个好女孩！”

Myka Bering突然觉得，这可能会是她这辈子送过的最后悔的圣诞礼物。

12月25日 00：34

“What’s past is prologue, what to come in yours and my discharge.”

12月的雪还在静静地下着，轻盈的雪花从无边无尽的黑色丝绒中飘飘扬扬地落下，一点点浸湿了这个万阒俱寂的夜晚。

轻松欢快的圣诞歌曲隐隐约约又断断续续地从某扇敞开着的窗户中传出来，那里也许正延续着圣诞夜的狂欢，也许早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五彩斑斓的圣诞装饰灯在几家商店门前兀自闪烁着，默默点缀着自己，照亮了它们周围的那一小块区域。偶尔，有汽车缓慢驶过，湿滑的路面在轮胎的碾压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随后，整个世界像是按下了静音键，重又变得静谧安宁。

Myka和HG沿着人行道漫步着，寒冷的空气中充盈着凛冽的清新，她们没有说话，一种轻松自在的沉默代替了语言，使她们沉浸在这难得可贵的氛围中，尽情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渐渐地，某种忧虑在Myka平静的内心泛起了涟漪，“Helena，我又有了那种感觉。”她轻轻地说。

HG侧过头，看见一丝不安混杂在Myka唇边那抹淡淡的微笑中。她轻轻握住了Myka的手，温暖的触感从指尖直抵内心。

“被青铜化后，”HG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街道，任由她的视线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在飞扬的雪花中逐渐迷蒙，“我每天都在设想着醒来以后的计划，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头脑里预演，寻找所有的瑕疵和漏洞，让它变得完美。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觉得我的计划不会有任何问题时，我把它放到了一边。我感到我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来帮我度过那些醒着的时刻，我开始用思维写下一个又一个故事，一个又一个冒险，演绎一场又一场梦。我迷失其中，忘记了现实，忘记了时间……”

Myka握紧了HG的手，静静地听着。

“离开青铜区的第一天，我以为所发生的事情只是我的另一个故事。我花了好几天才真正清醒地意识到，所有的虚构都结束了，我又回到了现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总会令我感到惶恐。我了解你的感受，Myka，有时候我也会有同样的想法，会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真实的，我还在青铜区里。但是我知道我是如此的幸运，这不是梦，我们在现实里。尽管我仍然没有想出，我做了什么还能得到这些。”

“我希望我知道怎么把一部分的我给你，Helena，这样一部分的你就能得到平息。（I wish I knew how to give you a part of me, so a part of you would get some rest.）”

“哦~但是，My dearest Myka，你已经给了我所有一切。你见过最疯狂的我，一团糟的我，你非常清楚地知道我能毁灭什么，甚至亲眼看着我差一点就做到了，却依然愿意选择留下，爱我。现在，是时候允许我给你一些东西了……”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嗯?”

Myka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她们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街角。路灯昏暗的光线下，她辨认不出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能告诉她她们到底在哪儿，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离她的公寓大概有三个街区。

“到了哪儿？”

“这儿。”

“怎么回事？”

HG没有回答，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像是汽车电子钥匙的小东西，在Myka疑惑的目光中，一个狡黠神秘的微笑牵动了她的嘴角。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她转身面向马路对面，按了一下那个小装置上的按钮。接着，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划破空气，哗得一声落下。

深沉的黑暗被悠忽亮起的灯光驱散了，从一个不大的点开始，逐渐铺陈开来，照亮了整个地方。在渐次亮起的灯光中，无法抑制地眼泪在Myka的眼眶里慢慢凝聚，掉落，等到最后那盏灯也神奇地点亮了它自己时，她眼前的一切彻底模糊了，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巴。

Bering&The book fool Bookstore

这几个字，在圣诞节的雪夜里散发出氤氲的光，不仅耀眼夺目，而且美轮美奂得失却了真实。

“希望你喜欢你的圣诞礼物，My love。”

“什么？！”

Myka那难以置信的样子只是让HG露出了更加温柔迷人的笑容。

“我可以带你看看吗？”

Myka擦掉眼泪，在大脑一片空白中本能地点了点头。于是HG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过了那条不算宽阔的马路，站在了“Bering&The book fool Bookstore”的前面。

这间书店位于一幢长方形三层建筑的一楼，两扇玻璃窗从一楼顶部一直延伸到离地半米高的地方，玻璃窗的下方是用深棕色的松木搭成的长花架，架子上放着耐寒的绿色植物。Myka已经能够想象到在春夏季节，这块地方被盛开的各种鲜花簇拥装点的样子。

门前的地上有一块深蓝色的布，似乎就是刚才掉落的东西。她猜想，这大概是用来遮住书店招牌的。大门的正中间也是玻璃的，被同样深棕色的木质棱条隔成大小相同的长方形。古铜色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金属牌子，上面写着——

“Open sesame？（芝麻开门）真的？”

Myka从来没有想过HG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过，也许她不应该现在还对此感到意外，毕竟她已经充分了解了HG是怎么和Bard以及泰迪熊相处的。

“用阿拉伯语说一次。”

“说什么？”

“Open sesame。”

“你是说，”Myka搜索着那句话，不确定地说到，“Iftah ya simsim？”

咔擦。

书店的门自动打开了，就像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一样，咒语打开了藏有宝藏的大门。Myka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了起来，小小的尖叫中充满了惊奇！

“在这扇门后藏着无尽的宝藏，（Behind this door lies boundless treasure）书绝对是其中之一。”看到Myka询问的眼神，HG兴致勃勃地解释说，“语音识别系统，真是一个有趣又令人着迷的发明。不过当然，你还是可以用普通的钥匙打开门。”

“你是怎么……”

她想起来了，有一天HG问过她还记不记得在她那本初版本的《天方夜谭》里，“Open sesame”是怎么说的。她当时以为HG只是一时忘记了，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敞开的大门犹如一个无声的邀请，Myka不知不觉就走了进去。然后，一个熟悉的气味飘荡进了她的鼻翼中。

“我闻到了……”

“苹果的清香。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发现自己确实很想念这个味道。”

“不，我非常喜欢。”

书店内，所有的空书架都已经摆放好了。靠墙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中间的书架则是几乎一伸手就能够到最上层的高度。书架与书架之间空出的距离刚刚好，走道既宽敞又没有浪费任何的空间。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修长的手指拂过每一个书架。HG安静地走在她身后，留意着她的神情。走过工作台时，Myka看到工作台正对着的那面墙上，挂着唯一一张装饰画，她清楚地记得以前在《愚人船》里见过它的印刷品。

“那难道是……但是它不可能……我是说，你怎么……”Myka指着那张装饰画，不确定哪个问题才是她想最先知道答案的。

HG得意地笑了起来，“是的，那就是丢勒的版画‘The book fool’。我想，没有哪张画会比它更适合挂在这里。不，它不是真的，那张原版画现在应该在14号仓库。至于我怎么得到它的，很简单，我从私人藏家手里买下来的。”

“Ok，”Myka有点沮丧地坐在了她身边的工作台上，“我知道这让我听上去很傻，因为今天我似乎已经问过很过次这个问题了。”她看着HG，“Helena，这是怎么回事？”

HG走到Myka面前，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问题会让我的little Myka听上去很傻。”看到Myka笑了，HG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关于这幅画，我在12号仓库工作之前它就已经在仓库里了。Caturanga告诉我，丢勒16世纪创作了这幅版画之后，被很多喜爱书的人收藏。他们对书的迷恋，逐渐使这张版画变成了艺术品。从一八三0年犯下八宗谋杀案的唐•文森特开始，很多人都受到它的影响，因为书杀人或者死亡。当我听说它会在伦敦拍卖时，我散播出可靠的消息说它是假的，让它最终流拍。因此，它的上一个主人很高兴能把它低价卖给我，尤其是在我给他找到了另一件价值不菲的收藏品之后。当然，”HG换了一个愉快的口气继续说，“还有很多其他更简单的方法可以让我得到它，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喜欢的。”

“我以为你一直在西班牙。”

“我确实在那里，只不过是顺路去了伦敦。还有，你之前的问题，这是最后一件我趁你不在家时做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

“我不会反对这个说法。”HG不客气地笑着说。

Myka没有再说话，她环顾着整间书店，目光逐一掠过左侧的书架，从同一边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街道，在那里，飞落而下的小雪在灯光的映射中清晰可见。然后，她的视线回到书店内，沿着另一边一直看向她身旁的HG。

“你送给我一间书店。”Myka低声说。

HG随意地耸了耸肩，“你总是说我们的小公寓迟早有一天会放不下我们两个人的书，我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方。”

“你送给我一间书店。”Myka像是没有听到HG的话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你再想起一间叫Bering的书店时，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这间书店。”

而不是Bering&Sons。

这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回荡在她们心里，掀起意味不同的波澜。

在科罗拉多和Myka再遇见的那天，HG体会到了那个家庭的氛围，但是她明白，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问题，直到她知道Myka并没有任何兄弟，才第一次真正感到生气。Bering&Sons，她觉得那个名字充满了恼人的嘲讽的恶意，她希望能为Myka做点什么，抚平她在那种恶意下长大的苦涩。

忘了它，总有一天，我会忘了它。在年幼的Myka第一次懂得了那个名字的含义时，她站在它面前，倔强地看着它，对自己许下这个承诺。可是，随着她长大，她渐渐明白她永远不可能摆脱它的阴影，不管它意味着什么，都已经是她的一部分。

现在她有了这间书店，一间叫Bering&The book fool的书店，她开始觉得也许她不再需要去刻意忘记什么，会有更美好的东西来占据那个位置，而这都是因为Helena Wells，一个她爱着也爱着她的人。

现在，或者永远也不。

“是在我家的书店。”她紧张地笑了，突然有点不敢看HG，只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Mrs. Frederic 带你来Bering&Sons的那个晚上，见到你，起初我很生气，我不停地想着，这个女人一直在骗我，她背叛了我的信任，企图伤害我在乎的人，毁灭世界。可是……当我发现你并不是真的在我面前，当我伸出手想要碰触你，却径直从你的全息影像中穿过时，我被慌乱击中了，几乎有点语无伦次，而你还在无所谓地开着玩笑。我突然有了一个强烈的想法，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紧紧抱着你。然后……你……你的影像猝不及防地破裂了，你和你看着我的眼神，像被风吹散的碎片一样消失得毫无痕迹。那一刻，我惊慌得屏住了呼吸，全身感到一阵冰凉。”

Myka紧绷的肩膀耷拉下来，像是终于抖落了一直压在那里的沉重记忆。

“从我们在伦敦第一次遇见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你把我扔到了天花板，你抱着我飞上玛佩斯大学校园小道的天空，你救了Claudia的命，你告诉我你被青铜化的原因，你用你的时间机器让我们回到过去，你在美杜莎的灵魂测试中崩溃哭泣，你大喊着扔掉手枪和三叉戟——所有这些事情都让我一点一点地喜欢上了你，甚过我喜欢过的任何人。”她抬起头凝视着那漆黑的眼睛，“然而，是在那一瞬间，我彻底意识到我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Helena Wells。然后我想，我太迟了……”

“结果证明，从来没有‘太迟了’。”HG抹去了在Myka眼眶内威胁着要掉落的眼泪，双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而这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答案。”

“我喜欢这间书店，Helena，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但是你确实知道，你也给我定下了高得吓人的圣诞礼物标准，对吗？”

“别担心，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没有什么能和它相比。”

“我猜，你不可能指的是Ophelia。所以是什么？”Myka真诚地问道。

“Ophelia当然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把她排除在外。”她 温柔地笑了起来，“还有你，在发生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你依然在这里，给了我一个家。而拥有了你和家，一百多年后，我终于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HG的眼睛闪动着明媚灿烂的光，她倾身向前吻在了Myka的嘴唇上，然后轻抵着她的额头说出了最后那句话，“一个充满了奇迹的平凡生活。”

绚烂的笑容在Myka的脸上扩大蔓延，浸透着无限的温情和幸福，几乎让她的脸部肌肉感到有一点痛。她说不清楚她和HG到底谁带给谁的东西更多一点，又或者谁是那个更幸运的人。她只是相信，只要HG一直和她在一起，只要她们一样勇敢，一样坦诚，她们之间就能成，她们就一定可以一起走下去。

Bering and Wells。

“我喜欢这里的一切，不过……我可以做一点小小的改动吗？”

HG一边的眉梢微微挑起，这个问题绝对在她的意料之外。

“当然，它属于你，Myka，如果你喜欢，可以改变任何东西。你想改什么？”

“名字。”

“我以为不会再有更完美的名字了。”

“我有一个更好的。”

“是什么？”

“Bering&Wells&The book fool，它属于我们。”

“哦！我不认为我能拒绝这个可爱的要求，不过如果是Wells&Bering……”

“不……Helena，我们没有时间去争论这个。”

HG还没说完，Myka就否定了她的提议，但她也真的不打算抱怨什么，因为Myka那带着温热气息的低沉耳语让她轻易地就放弃了想要抗议的企图。

“因为我现在就要带你回家……给你一些真正的奖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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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那句：I wish I knew how to give you a part of me, so a part of you would get some rest.来自一篇Fanficion，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句话，所以用在了自己的文章里，算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www

到这里故事就真的全部讲完了。非常谢谢捧场！任何不好的，有遗漏的，让人不满意的地方都是我的问题，大概是我能力不够，所以再说一声：不好意思！希望至少能有一两个还不错的地方让人觉得不至于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最后，真的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