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标题

作者:blue_II
更新时间:2015-11-07 17:21
点击:463
章节字数:3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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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曲】







站在熟悉的門前,美穗子捏捏因天氣而有些冰冷的臉頰,手腳難得感到些許寒意,她已經站在門前五分鐘了。


不敢進去。


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會讓裡面那個人擔心,但一直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胸前起伏隨著深度呼吸漲大、縮小,練習數次直到低落心緒逐漸平穩。


下定決心,壓下木製門把。


一進門就看到對方靠著牆,雙腿屈起坐在床上,將折疊的報紙壓在腿上,左手拿著鉛筆,似乎正在挑戰報紙的填字遊戲。


非慣用的左手已經可以靈活使用,美穗子很佩服對方異於常人的適應性。


「怎麼了?」


她抬起頭,大概是注意到美穗子的臉色,問著。


「沒有、沒什麼。」


美穗子搖搖手,轉身關起門,才剛關上門就有一雙溫暖的手碰上臉頰。


「好冰啊,福路。」


「啊!」


「妳怎麼叫的那麼大聲?」


上埜笑了,將對方拉近自己。


「因、因為妳突然靠近……」


「真是的,妳打算在外面待多久呢?」


「咦……」


上埜的話讓美穗子發現對方早就知道自己一直站在門外。


「好了好了,快進去,妳的身體好冷。」


上埜拉著美穗子,將她推進被窩。


「啊……」


厚棉被瞬間往美穗子身上蓋,拿著鉛筆和報紙的上埜也擠進來,兩人肩靠著肩。


「在我解完之前妳都不能出去,知道嗎?」


霸道語氣和勾起弧度的嘴角,上埜看了美穗子一眼後,將注意力集中在小小格子上。


「我、我知道了。」


美穗子點點頭,乖乖抱住雙腿,將頭靠在膝蓋,從下方角度看著上埜的側面。



上埜喜歡看書、報紙,這是美穗子難得知道上埜的喜好,美穗子自己不太看報紙,但因為上埜喜歡看報紙,美穗子每天都會去管理室拿舍監定的報紙。


當美穗子練習時,上埜就在旁邊看書或玩填字遊戲,距離聖誕節越近,練習時間也隨之拉長,但上埜從不抱怨,也絲毫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看著自己。


但是──好不容易將曲目練熟,今天卻突然接到通知,原本要演奏的曲目已經確定由另外一位同學演奏,美穗子只剩下不到二十天時間練習另外一首,而且還是以鋼琴練習曲著名的蕭邦作品。


被稱為鋼琴詩人的蕭邦,探索在鋼琴技巧和發展上幾乎無人可以比擬,美穗子雖然很喜歡蕭邦的作品,不過卻沒有自信去演繹樂曲的精神。


如果上埜解不出來就好了……


「煩惱?」


「咦?」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美穗子一時反應不過,她張大眼看著對方。


「我說,妳在煩惱什麼?」


上埜手拿著筆,撐著頭,臉上掛有笑容,揚起眉毛帶著好奇。


「我……」


「讓我猜看看……是不是家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每天吃自己的、穿自己的,卻什麼表示也沒有,還不要臉的說要跟自己過聖誕節……」


「不是、不是的!」


美穗子趕緊撐起身體,卻被上埜壓在牆邊起不了身。


「不是的話,那也要告訴我為什麼?」


上埜以右手輕撫美穗子臉頰,彷彿羽毛輕輕刷過。


「但是……」


「福路,我說過,我能幫妳的只有這裡。」


上埜指著耳朵,笑了笑。


「其他我都幫不了妳,可是我可以聽,告訴我,好嗎?」


她低著頭,輕聲說著。


「請不要這麼說,妳幫了我很多……」


輕嘆口氣,美穗子看著上埜,那雙藏在日光燈照射而成的陰影,雙眼卻依舊明亮。


「學校有個傳統,開學時會在附近廢棄劇場舉辦公演,挑出幾位學生演奏,我的曲目就是之前一直練習的貝多芬的作品《悲愴》,可是老師說那個曲目因為太多人選……」


「要選另外一首?」


美穗子點點頭。


「現在再練另外一首,很難嗎?」


「時間很可能會來不及……」


「如果搬到琴房,除了睡眠以外的時間都在練習,這樣來得及嗎?」


「可是,這不可能。」


美穗子被上埜的說法逗笑,她搖搖頭。


確實,如果拉長練習時間,的確有可能在期限內練好曲子,但背後要考慮的因素太多,而且也不能讓上埜獨自在房間,雖然看不出來,但她還是個病患。


「不,怎麼會不可能。」


上埜笑了,輕摸著美穗子的頭髮。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睡在琴房。」



上埜說到做到,她們兩人把棉被和樂譜都搬到樓上琴房,除了吃飯時間會回房間,其他時間都在琴房度過。


美穗子的手指幾乎沒有離開琴鍵,吃的東西都由上埜料理,雖然不過是把從賣場買來的料理包加熱水煮過的現成料理。


為了不讓美穗子的手指因為過度練習而染上肌腱炎,在休息時間上埜幫美穗子的手指熱敷、按摩。


對美穗子來說,上埜全心全意支持她的行為,讓她堅定不只要將曲目練熟,更要好好表達樂曲的含意。



搬到琴房後第二天,美穗子從夢中醒來,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鋼琴琴面,映出銀色光輝,迷糊目光左右張望,想找尋那個熟悉的人影,卻突然發現對方不在房內,美穗子從溫暖被窩中爬起,想看看對方是不是在死角,因為躺著看不到,但直到美穗子站起身,繞了房間一圈後才發現上埜真的不在房內,她有點緊張,連外套都沒穿,正打算打開門時,門把卻先一步被按下。


「啊啦,妳醒了?」


「上、上埜……」


「怎麼了?」


「我……妳去哪裡了……」


「出去走走,今天的星空很漂亮呢。」


上埜笑了,注意到美穗子連外套都沒穿。


「倒是妳,穿這麼少,不怕冷嗎?」


「嗯……」


美穗子低著頭,雙手緊緊握著睡衣裙襬。


「……還睡得著嗎?」


「咦?」


「去散步吧。」


上埜伸出手,吐出的白氣在美穗子面前慢慢散開。


美穗子握上那雙有些冰涼的手。



異常明亮的月光照亮黑夜小徑,身旁人的輪廓在月光下有些模糊不清,但緊握著雙手和交錯體溫確實存在。


在春夏兩季可見走道兩旁的樹木枝幹形成綠色隧道,現在則是樹枝交錯,影子落在雪堆上,雪堆反映著月光,月光和白雪讓原本漆黑的夜晚呈現一片白,帶著日光無比比擬的神秘感,虛幻而美麗。


美穗子是第一次在這種時間出遊,地上的雪似乎吸收所有聲音,就連腳步聲聽來都不太一樣,照理說應該是已經司空見慣的景像,但在不同光線下,原本沒有新鮮感的事物看來完全不同。


「福路,那是妳們演奏的地方嗎?」


上埜指著前方舞台,上頭鋪著一片白色大理石。


「嗯……聽說這個劇場是六百年前的古蹟,當時的人們利用石頭來傳音,就算不用麥克風和音響也能讓全場的人都聽到。」


「真厲害呢。」


上埜笑了,緊緊握住那有些發抖的手。


「走吧。」


「咦?」


「我想看妳站在舞台上。」


「我……」


「我陪妳,走吧。」


上埜不顧美穗子的遲疑,拉著她從舞台左側走上。


踏上舞台的那一刻,美穗子感覺從腳底湧起的寒氣慢慢擴展全身,她不安看著上埜的背影。


上埜轉過頭,臉上掛著笑容,那雙眼睛正說著什麼。


「福路,別緊張,我在這裡。」


上埜伸出手,似乎看穿美穗子的不安,緊緊握著美穗子的手。


「妳看,沒什麼,不是嗎?這裡,什麼都沒有。」


上埜指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觀眾席,只有月光、薄雲和滿地白雪。


被黑色石塊吸收的光線映著淡淡餘光,黑色部位卻有不同的溫度。


「……不是的。」


「嗯?」


突然聽到美穗子的聲音,上埜轉過頭看著對方。


「上埜,妳在這裡。不是什麼都沒有。」


美穗子感覺到那股寒氣已經消失,從被上埜緊握住的手傳來陣陣暖意。


「……說的也是呢,我在這裡。」


上埜輕聲低喃,隨後將美穗子擁入懷中。


「我在這裡,福路也在這裡。」


「上、上埜?」


突然被抱住的美穗子有點驚訝,但她沒有掙開,只是滯空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福路,謝謝妳。」


「是……是的。」


美穗子小心回抱,厚重外套下隱藏著兩人心跳,運送著活力和生命跡象,重要的器官。





張開眼睛,映入眼中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咖啡底色和發出柔和光線的燈泡。


她聽到細微紙頁翻動聲,緩緩轉動頸部,看著聲音來源,熟悉的人影,臉上戴著無框眼鏡,靠近肩部的頭髮有些捲曲,盯著書的臉似乎成熟了點。


眼鏡,很適合她。


「眼鏡……」


美穗子低喃,對方抬起頭,不帶任何情感的目光注視著美穗子。


「什麼時候戴起眼鏡了呢……」


對方不發一語,美穗子感到有些疑惑,隨即注意到對方右手拿著筆。


「右手,恢復了呢,太好了。」


美穗子露出笑容。


「福路小姐……」


「不是的,妳……」


她試圖坐起身,看著對方站起身靠近自己,想觸碰那人的手。


「我們,見過面嗎?」


這句話,讓美穗子停下伸出的手。


「上埜……又在開玩笑嗎?」


「聽妳的說法,我們好像見過面。」


對方搖搖頭,笑容帶著陌生的溫柔,但那種溫柔和之前完全不同,美穗子知道這兩者有多大差異。


「上埜?」


「……我們,認識嗎?」


美穗子突然覺得那熟悉的身影變了樣,眼前的人扭曲成自己不認識的模樣,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眼眶中的淚水掉下,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先兆。



久並不是沒看過人在自己面前哭泣,老實說,因為從事這種工作,她想她看別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機會並不少,但是,這個女孩卻不太一樣,同樣的眼淚,卻造成不同效果,至少,胸口因為對方的眼淚而疼痛。


她抑制上前安慰對方的衝動,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按下快速鍵。


「由美,暫停,別錄了,我有事情想確認。」


將手機放回口袋,久把椅子拉近,一手輕觸對方肩膀。


「福路小姐……」


美穗子將身體深埋在棉被中,捲曲的身體彷彿受傷的動物,反射性保護自己。


「福路小姐……能聽我說嗎?」


久的話美穗子完全沒有聽進去,她緊緊抱著自己,拒絕外界資訊。


「福路小姐?」




沙啞嗓音、柔順旋律、一九二零年的流行音樂充斥在昏暗環境。


夾在手指間的細長燃燒物,裊裊縈繞白煙緩慢上升,穿過人與人之間的空隙,繞過掛在空中的玻璃杯,最後隱藏於天花板。


焦黃杯墊上空無一物,站在吧檯內的酒保剛在冰塊上倒入金黃色液體,玻璃杯剛放上杯墊後一秒就被對面的人拿走。


細長指尖輕觸著冰涼杯壁,凝結在上頭的水珠沾在指腹上,杯緣鹽巴和液體一起滑落喉底,冰冷液體瞬間轉成火熱。


「妳果然在這。」


熟悉嗓音從左方出現,久轉向對方,舉起杯子當作招呼。


「晚安。」


「柏木先生,麻煩也來一杯。」


由美坐在久的身旁,對酒保豎起手指。


「勸妳不要,小桃會找我麻煩。」


久笑了笑,對酒保搖搖頭。


酒保點頭,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話表達同意。


「妳覺得怎樣?」


「什麼?」


「今天……」


「除了時間,其他都說對了。」


「那段時間,妳在醫院裡昏迷了一個月,記錄上是這樣,我也記得。」


「嗯……但她沒有說謊的必要,我也不覺得她在說謊。」


「久……」


「她沒有說謊,但我也沒印象,問題出在哪?」


久露出笑容,將杯底液體一飲而盡。


「眼鏡、頭髮、時間,一切都是三年前。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記得,那次工作--失敗了。」













===



嗨,我是消失很久的blue。

很高興這帖子這麼久沒更新還點進來看的你。


如果能喜歡這篇文那就太好了~

因為看了最後一篇留言跟更新時間才發現……

慶幸沒有造成一年一更w{:4_347:} (真敢說啊)


那就~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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