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umashiro 于 2015-11-12 13:22 编辑
写在前面:
剁手节的虐狗作。
总之是我的一个梦,醒来以后总觉得代入のぞえり非常合适。
有设定更改,会在文中体现,这里就不赘述了。
以上。
————————
处理完老家的东西后,我并没有直接回东京,而是留在了青森。
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不想抬起头时只看见狭窄的一道天空而已。
大学毕业后找了份不好不坏的工作,我性格比较要强,所以干得还不错,几年下来有了些积蓄,足够我在老家悠闲地过段日子。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开了暖炉也觉得冷。除了出门购买小件必需品和扔垃圾,我基本不怎么出门。
这样寒冷的冬天,却从进入十二月以来一场雪都没有下。
“今天是阴天啊……”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我自言自语。
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没有放音乐也没有开电视,安静得让我有种“只要再努力一些就可以听到茶杯里冒出热气的声音”的错觉。
如果真有那种声音的话,应该是“呼——呼——”的声音吧?
电话铃响起打破了寂静。
说实在的,我很讨厌电话铃声。
因为电话在楼下,要下楼接电话就不得不从正对着暖炉的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地跑到玄关,再哆哆嗦嗦地接了电话。稍微说得久一点,回来的时候被窝就已经凉飕飕了。
而且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喂?”尽管如此,叮铃铃地响着的电话更加让人心烦,还是接掉比较好。
“这个电话应该没错吧……啊,接通了,是絵里ち吗?”
“是。”电话那一端的声音让我有些疑惑,但听到这个独特的称呼,我明白了。
“你知道吗?今年的最后一天是世界末日。”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唔,多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点。”当然是不着边的娱乐节目。
电话那边的是东条希,我的高中同学。
嘛,与其说是同学,不如说是“同级生”更为准确。
毕竟我们从未同班过。
上高中时因为外貌比较显眼,所以很受关注。要不是我个子高,又强势,成绩也还说得过去(实际上即使我说“成绩很好”也没有不符合事实),大概会被欺负。东条和我不同,她性格温和,人缘很好。
细细算起来,我们在高中并没有什么交集。
反倒是在上了大学以后,我和她同在东京,大二那一年的夏天在街上偶遇了。
我说过的吧,她人缘很好。
一方面是性格温和为人着想,另一方面是她肯主动和人搭话。
她叫住了我。
“……绚濑同学吗?”她轻轻握着我的手臂,“果然是绚濑同学。”
“东条同学?”我记得她。
“呀,你记得我。”她笑了,握着我手臂的那只手没有松开。我胳膊上黏腻的汗水接触到了她微凉的手,很舒服。
但她的手是干爽的,这样不会很难受吗?
“一个人?接下来有事做吗?”她终于松开了手。我偷偷瞟了一眼,她并没拿出手帕擦手。
“嗯,出来买点东西,已经买到了。”
“一起去喝杯冰咖啡吧?”她发出了邀请,“你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之后就莫名其妙留了联系方式,总是她单方面联系我,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一直到工作之后也断断续续联系着,不过我回老家这件事并没有跟她讲过。她也不问,只是突然打电话过来跟我讲了“世界末日”这样不明所以的话题。
“……絵里ち,你在听吗?”电波里,她的声音有些陌生。
“在听。”我撒了谎。
“嗯,那就这样。”她在说“嗯”的时候一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的。
“好的。”虽然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哪样。
大约一周后,我就知道了“这样”是哪样。
东条希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打扰了——!”她进门的时候很有精神地打了招呼,身上有风冻住的味道。
“欸?”我帮着她把箱子提进来,从鞋柜里找出棉拖鞋。
“车站的投币电话亭坏掉了,我拉着箱子走了一个多小时。”她扯开围巾说。接着就坐下来,把棉靴踢掉,穿上了拖鞋。
“这样啊……”看来上次的电话是在跟我说要来的事情。我有点佩服自己,竟然很快就接受了眼前这个近乎无解的事。
“午饭吃什么?”她仰起头看我。
“昨晚剩的咖喱。”好像并不够的样子,我又补充,“还要炸可乐饼。”
吃过午饭,我们很友好地一起洗了碗,又很友好地搬出了放在爷爷奶奶那屋壁柜里的被炉,坐在我的房间里看电视吃蜜柑。
“像正月一样。”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靠着床沿,眯着眼睛把一瓣蜜柑放进嘴里。我坐在四方形被炉的另一边,她的右手边。
刚好可以看到她看电视时的侧脸。
她的嘴唇也像蜜柑一样,唇纹清晰,唇色水润。
会是蜜柑的味道吗?
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回过头:“絵里ち在看我吗?”
“我在看电视。”
“嘿嘿,骗人。”她猛地靠过来,我没来得及躲,蜜柑一样的嘴唇就在离我不到十公分的位置,“絵里ち脸红了。”
“の、のぞみ!!”我慌乱中咬了舌头,“那是热的,被炉好热。”
也不知道我装模作样的扇风有没有骗过她,我想大概是没有的。
还是老老实实承认比较好,不然会被调戏得更惨。
“……好吧,我是在看你。”直接这么承认实在太丢脸了,“のぞみ太过分了,蜜柑放那么远,只有你在吃,我根本够不到。”
我伸直了胳膊,指尖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放蜜柑的竹筐。
急中生智的我简直是太聪明了。
“啊啦,对不起。”她慌忙把竹筐往我这边推了推,之后又把手中一瓣已经剥好的蜜柑塞进我嘴里,“絵里ち也是,想吃的话直说嘛。”
蜜柑的汁水在齿间溢出,酸甜可口。
“唔……是蜜柑的味道啊。”我眨眨眼睛,看着希上扬的嘴角。
“絵里ち,发烧了么?”她的手探上我的额头,“怎么说胡话?蜜柑还能有别的味道吗?”
……
我不跟你计较。
我转过头去看电视。
她的视线反而停留在我身上了,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我站起来。
“絵里ち?”
“我去便利店。”我手忙脚乱地翻出了牛仔裤和厚厚的棉衣,“买菜。”
“那我也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我是为了躲开你,你跟着算是怎么回事?
“那我在家等你。”喂,不要这么轻易就接受啊!
“晚上想吃什么?”
“烤肉。”秒答。
“太贵了,晚上吃豆腐锅。”
“絵里ち小气。”
“那就奶汁烤菜。”想也不用想,我现在一定一脸坏笑。
“……还是豆腐锅吧。”她果然让步了。
然后我就自己蹬着自行车顶着冷风去拎了两大袋各种蔬菜回来了。
热乎乎的豆腐锅很适合冬天吃,我们两个人甚至连之后的汤汁煮的粥都吃得一干二净。
“哎呀呀,要胖了呢。”她又靠在了床沿上。
“洗碗可以减肥。”我拉着她站起来,
“一亚达,不要嘛!”她两手拽着我撒娇。在一开始,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种语气了,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招没用。
“洗过碗之后可以吃冰激凌。”
于是我们又“友好”地一起洗了碗和锅子。
她赖在我家好几天了,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决定稍微提醒她一下。
“快到年末了呢。”
“是呢呀。”她用怪异的关西腔懒洋洋地回答。
“过年会有很多上京的同学回乡吧。”
“是呢呀。”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上并不好笑的搞笑艺人。
“大家都会和父母一起过年吧。”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直直看着我,表情严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下头捧起茶杯缓缓吹着热气,小口小口地喝茶。
“絵里ち知道吗?今年的最后一天是世界末日。”她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还是顺着她的话题接了下去:“知道。”
“絵里ち觉得世界末日会是什么样子呢?”
既然开始了这个话题,我也就很认真地去想了。
“会下雪吧。”我说,“很大很大的雪,完全没有要停的样子,下很久。天是黑的,雪慢慢堆积,比房子还高。”
“然后呢?”她托着腮很认真地听。
“然后,水管被冻住了,电力系统也瘫痪了。人们只能手工铲开家门口的雪去找吃的和捡柴烧。”
“哇,回到过去了呢。”
“是的。然后,渐渐地,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人们就死掉了。”
“有点地味的世界末日呢。”她低着头小声地笑。
“あぁ,我这个地味的世界末日还真是对不住你了呢。”
“没有。”她又抬头,直视我的眼睛,“絵里ち,我们去看雪吧。”
说起来,青森从进入十二月以来,还没有下过雪。
“今天会下雪哦。”她说。
“你真的会占卜?”我有点惊讶。要知道,希虽然总拿着塔罗牌装模作样,可我从来不相信那种东西。
“是天气预报啦。”她无奈地摇摇头,“絵里ち变笨了。”
我才没有变笨!!
我撅着嘴无声地抗议,但她似乎没看见。
我们两个人裹得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出了门。
阴沉沉的天在路灯亮起来以后变得好看了许多,怎么形容呢?是那种会发亮的暗红色。
我们走在街上,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顶上,这里视野开阔,夏天有祭典的时候常常会有人到这里提前占位子,可以看到很漂亮的烟花。
即使是冬天,这里的夜景也很好看。
“我觉得呢。”希开口讲了出门后的第一句话,“世界末日会变成漆黑一片。”
“嗯。”
“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光都好像被吸走了一样。”她慢慢讲,呼出的白气在围巾上结了一层霜。
“嗯。”
“这个时候。”她有些兴奋地小小一跳。
“这个时候?”
“我看见了一道金色的光!”她更兴奋了,看着我的眼睛好像也在闪闪发亮。
“哦?”
“是絵里ち的头发!”她双手展开,大大画了个圆。
“……你在耍我吗?”
“没有啦。”她捂着肚子笑了好久才缓过来,“给你打电话前一天我做了这样的梦。”
“这还真是多谢了。”
“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
随心所欲也要有个限度啊!
“我问了好多人才拿到你的联络方式的。”她语气里有些埋怨,“絵里ち真是的,离开东京也不跟我讲一声。”
“抱歉。”这时候还是道歉比较好吧?
“态度很诚恳。”她一副上目线的样子点点头,“接受你的道歉。”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沉默地看着小镇的夜景。
“不过,我还是找到你了。”她笑嘻嘻地说。
因为做了个梦就费这么大劲来找我吗?怪人。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我是想,世界末日的话,果然还是和絵里ち在一起度过比较好吧,所以才来的。”
“末日过去了就走吗?”
“さぁ……”她没有回答我的疑问,“看,下雪了。”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我握住她冰凉的右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兜里:“哦,末日要开始了。”
她很惊讶地看我一眼,手指自然地插进我的指缝,和我十指相扣:“嗯,末日来了。”
————END————
PS. 1999年的世界末日预言居然是夏天!不能用!【忿恨
总之这是个手机还没普及的时候的世界末日。【喂!不要瞎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