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clipsewolf 于 2015-11-25 18:33 编辑
說的明明是週更,怎麼小狼又來更新了wwwwww
隨便吧wwwwww
那麼、以下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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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C:Crystal Letter
— 我們都明白,同樣心知肚明,只是不願面對罷了。
「宣 — 趙國特使藺相如 —」
一人接一人的傳喻,儐相九人依次的接引終遞至藺相如耳邊。
整了整衣裳,藺相如深呼吸了下,接著拿起一旁空空如也的絹盒,跟上引路者的步伐。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九死一生 — 甚至是死路一條。
然而她還是沒有逃跑。
不只因這樣做有失趙國的面子。
也由於,她無法就這樣……拋下那個人,一走了之。
若是亡於那個人手上的話,「藺相如」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高高在上的仍舊是秦王,一切看似沒有改變,卻又感覺經已截然不同。
秦王的臉色蒼白了點,然卻無損那份美麗;棕色中夾雜著燦金的瞳在捕捉到藺相如的身影時明顯蒙上了些許陰影,亦教藺相如的心不由自主地一揪。
商秧站在一旁,背著手,神色儼然就是把自己當成了秦王的保護者般,朝藺相如投來挑釁的視線。
無視眼前所見的這些,藺相如自顧自地跪下了。
「趙國特使藺相如,參見大王。」
秦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似堅決,卻又混雜著些許複雜和 — 猶豫?只見她雙唇微啟:「按照特使所言,寡人經已齋戒五天,也安排了九儐大禮……那麼是時候,將和氏璧獻予寡人了吧?」
藺相如感覺到,周圍的侍從悄地關上了殿門,也有兩名站到了她身後不遠處。
是為了防止自己逃跑嗎,還真是那位雷厲風行的宰相大人的作風。
也不想想,現在的藺相如就只區區一介書生,試問又怎能從往常的天羅地網中逃脫?
就別太高估在下了……這不值得。
一點也不值得。
嘴裡傳來一陣腥味,藺相如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咬破了口腔內側。
低頭看向放在自己腳邊的絹盒,她牽起一個無人得見的苦笑,以較往日偏沉的嗓子回道。
「很遺憾 — 大王的要求,恕在下無法答應。」
話語敲響空氣的一瞬間,大殿中泛起了淡淡的殺意,卻在秦王的一個手勢間煙消雲散。
「……為什麼?」
沒有回答的意欲,藺相如直接打開絹盒。
響起了驚呼聲共感嘆聲,就如和氏璧第一次現於塵世般 — 才怪。
怔了怔,盯著盒裡的空無一物,商秧在短短的錯愕後立刻清醒過來:「來人 — 」
「不用追,也不用搜了。」現在這個時候,K碳應該正在趙國愜意地曬著太陽吧。「— 來不及了。」
又是寂靜無聲。
良久良久,只見秦王自皇座上站了起來。
仰望著那個在四周的宏偉間顯得更為嬌小的身影,一剎那,藺相如竟有了種彷彿她在下一秒便會飄零於光中、消失於自己眼前的錯覺。
凝視著那雙曾經有那麼一瞬間教自己移不開視線的黑瞳,由香里的嘴邊也傳來了一絲血腥味。
不在意地舔了舔傷口 — 反正,沒有人看見 — 秦王輕啟雙唇。
「— 為什麼?」
像是承受不了般,藺相如把視線自上方移開,鎖死在前方的奢華地氈之上。
「……秦國自開國以來的二十餘位君主,從沒有一位是能切實遵守承諾的。」開了個頭,當初想來困難至極的言辭便如止不住的水流,自口裡傾吐而出:「在下 — 在下實在害怕被大王以花言巧語蒙騙,白白交出璧玉,以致對不起趙王的託付,所以遣人先行攜璧回趙了。」
K碳偶爾也表現得頗人性化的 — 這不是重點好嗎。
事情的關鍵是,據派出的「耳目」回報,那天秦王在章台上劃出的十五城邑,沒有一座是真正割讓給了趙國的。
是商秧從中作梗了吧,只是藺相如已經不在意了。
不願進一步明白,不願再一次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所以像這樣對立,也許,對雙方都好。
到了後段,話語中已悄然混入了一道無人覺察的自暴自棄:「況且,趙弱而秦強,只需秦國派一位使臣,趙國便會馬上把璧送來 — 以秦國之強,先把十五城邑割讓予趙,難道趙國會敢扣留寶璧而難為大王嗎?是秦不守約在先,在下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
最後一句話輕得近若無聲,置於膝上的雙拳則握緊了。
又是一陣近乎難堪的沉默。
衣裳翻飛,只見一國之君緩緩踏下台階,然後,在一步之外停下了。
明明只需要一步。
明明是那麼的伸手可及 — 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即使如此,藺相如仍是垂著頭,然後頭頂傳來了那道依舊清脆悅耳的嗓子。
「在特使的心裡……寡人就是這樣一個不守信用,不值得信任的人?」
聞言,藺相如單薄的身影震了一震。
眼裡有什麼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只見她緊抿著唇,粗重的數下呼吸過後,跟往日截然不同的嘶啞嗓音這才迥響於大殿間。
「……在下知道,欺君之罪罪當致死,所以……在下願受湯鑊之刑,唯望大王從長計議此事。」
顫抖的原因不是貪生怕死。
為什麼又再一次,狠狠地傷害了這個人呢。
明明只想為友人盡到義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那具,已經傷透了心卻仍堅持站立著的脆弱身軀,為什麼,心會痛得不能言語。
為什麼。
— 吶,在下一死的話,能不能補償上呢……?
奈奈痛苦地閉上眼睛。
失去掙扎意欲的軀體被兩旁的侍從粗暴地押起,就要把她帶往刑場時,秦王再一次開口了。
「……且慢。先把藺……這個人關在天牢吧,再之後 — 待寡人再行定奪。」
聽見她這樣說,藺相如虛弱地掙開了瞳。
「……大王。」
「既然你這樣說的話 — 寡人會『從長計議』的。」
大王,您明知在下的意思不是這樣的。
瞥著那個轉過身去的背影,藺相如無聲地說道。
無力地閃爍了數下,那雙彷若夜空的瞳仁,最終還是乏力地隱在了黑暗之中。
冷掉的飯菜放在一旁,奈奈把頭埋在雙膝之間,如若要把自己這一存在碾碎般蜷縮起身子。
臉頰碰觸到的牆壁很冷。
身下的禾桿草無法留住任何一絲暖意,露出的冰冷石地版更是加速了熱度的流逝。
好冷。
呢喃著這句說話,女子的眼神中早就沒有了焦點。
好冷。
靈魂之窗失卻了原有的光輝,燃燒殆盡後餘下的僅僅一具行屍走肉。
好冷。
感到無比寒冷的是心,是肉體,亦或 — 兩者皆是?
不吃不喝,就連呼吸也是若有似無,身陷囹圄的這段時日,名為「藺相如」的個體彷彿自世上消失了般,剝去層層外殻後剩下的,只有不再銳利的「奈奈」。
不願深究的痛楚,無從理解起的感情。
然而越是阻止便越是鮮明,記憶中的一顰一笑,此刻都彷彿成為了包裹著糖衣的毒藥,明知如此,卻又甘之如飴。
趕到天牢的由香里看見的,便是這樣的一幅,由絕望共死心渲染而成的灰色畫作。
「……你說什麼?」
即使眼前的君主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商秧仍然貫徹著一直以來的面不改容,冷靜地回道。
「本相的意思是,本相在稍前制止了那十五座城池的轉讓。」
「這……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事情本應如此。請大王記得,」商秧凝視著那雙琥珀色的瞳,一字一句說道:「本國、秦國是將要成就霸業的大國。」
「秦,是強奪,是不勞而獲,是強盛之徵 — 遵守跟一個小國之間的承諾,只會被秦人所不齒。 趙惠文王本就應乖乖奉上和氏璧,不過是那個藺相如太過狂妄自大而已。」
默默地回望自己的得力助手的,那雙清碧瞳眸,但見秦王嘆了口氣。
「話是這樣說,然而我們的主力還在跟楚人糾纏吧?」步至釘在牆上的地圖旁,小巧的指尖捏住了秦楚之間的一枚赤旗:「而且,你也別忘了,商秧 — 趙國那邊,可是還有著『悍將』廉頗在的。」
轉過身,纖細的身軀不知何時泛起了一股皇者之氣,只見一國之君如此說道。
「以力量凌駕天下間,教眾生俯首稱臣。這就是我們的霸業,但耀武揚威的時刻,還未到來。」
明明身高上有著優勢,可在一剎那間被震懾到的商秧卻感覺自己在那傲然挺立的身影前渺小了起來,不由得雙膝下跪了。
然而與此同時,她的嘴角止不住的揚了起來。
這個樣子,才是商秧願意捨棄一切追隨,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 — 「王」啊。
睨了跪在地上的宰相一眼,秦王將目光放回七國之上:「如今殺了藺 — 趙國派來的特使,不但和氏璧永不能入手,更會破壞兩國之間的友好關係。很遺憾,現在開啟戰爭的話,對以一人之力對抗六國的秦而言,只會是百害而無一利。」頓了一頓:「既然如此,倒不如借此好好款待……藺相如,放其回趙。寡人就不相信,區區一個趙國會為了一塊璧玉跟秦國對著抗。」
話語在空中遺下了鏗鏘有力的迥響,當其告一段落,商秧輕輕笑了起來。
「— 也容本相回敬大王一句:『話是這樣說』,可大王只是不想殺掉藺相如而已吧?」
「那又如何。」
意料之外地,由香里立刻作出了回應。
清澈的瞳仁洗去了這些日子的迷惘,但見簇新的意志在眼裡閃爍生輝。
屈下身,把臉湊近商秧那雙益發困惑的臉,秦王如此說道。
「這是你說過的,商秧 —」露出了小惡魔式的笑容,由香里伸手捏住自家宰相的下巴,強逼她對上自己的眼睛:「只要是由香里所希冀的,你全~部都會替由香里取到手,對吧?」
有那麼一瞬間,商秧覺得那雙黑色的兔子耳朵好像興奮地豎起來了。
當大魔王認真起來時,按往例,總會出現一個或以上的受害者 — 往日深受其害的由衣逃了,意思就是……收拾殘局的工作,就落在苦命的宰相大人上了。
眨了眨眼睛,商秧的臉上浮現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總覺得本相被坑了……」
「哼!就讓由香里來展示一下何謂『守信』吧!」
「是是是 — 大王。」算了,您高興就好。
旁觀著作起「事前準備」的由香里,商秧在心裡為自己和藺相如默哀三分鐘。
「……藺相如?」
打開鎖,把手中的布包放在門邊,秦王一邊朝蜷縮在角落的人影步去,一邊小心翼翼地呼喚了她的名字。
沒有回應。看向放在一旁,經已蒙上薄薄一層灰塵的飯菜,秦王的眉益發扭緊了。
說起來,基於不浪費的原則,商秧好像曾經下令,若是沒有清掉上一頓的話,即使是犯人,也不會有新的一份送來……
這個程度的話,應該放上一天有多了吧。
也就是說,在自己跟商秧商討、處理其他事務 — 好吧,其中也有一點讓這個傢伙吃點苦頭的小心思在 — 的期間,她根本滴米未進……更甚者,連水也沒有喝過?
秦王被以上的結論嚇了一跳,趕緊往眼前的人兒探出手,卻被其臉頰的冰涼所退。
— 不會是……死了吧?
想到這,由香里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抓住那不算寬厚的雙肩,隨即搖晃起來。
「別、別玩了,快給由香里起來啊,藺相如……笨蛋!……」
就在由香里幾乎要哭出來時,那雙教她著迷的純黑眼瞳總算是緩緩掙開了。
「…………大王?」
花了好一會才成功聚焦,只見藺相如在短短的停滯後喚了她一聲。
「嗯……?!」
反射性地回應,話語卻被身前看起來軟弱不堪的人的下一步動作給打斷了。
但見奈奈以雙手握住她的手,額頭抵在其上 — 冰得彷彿沒有溫度,可由香里不願抽回 — 斷斷續續的言語,
自唇邊漏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明明姣好的面容上一滴眼淚也沒有,由香里卻如若看到了一只頂著哭泣的臉,因為極端內疚而不斷向主人道歉的狗狗,叫她的心不自抽痛了起來。
輕撫上那頭黑色中同樣泛著一抹深藍的髮絲,由香里被扣著的手往下移,額頭碰上對方的額頭。
「沒關係。」放慢也放柔了聲調,由香里凝視著那雙無比清澈,卻如玻璃般失真的瞳:「沒關係了。」
真的沒關係。
所以,不要再道歉了 —
奈奈單薄的身軀聞言哆嗦了下,頭撞進由香里懷裡。
「好冷……」
順利成章地掙脫出來,由香里重獲自由的雙手環抱住不住顫抖的人兒,盼能盡量予其溫暖,即使只是一分也好。
兩人默默抱在一起,對方的心跳聲就迥響於自己耳邊,然而沒有一人能夠鼓起勇氣。
過了不知多久 — 如曇花般短暫,卻又如滄海般長遠 — 奈奈挺直身軀,背脊碰上堅硬的牆壁,這才看清自己在神智不清的期間下意識地擁住的人。
「…………大王?!」
似曾相識的話語,教由香里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哦。」
「……」想要從這面對面的極近距離中解放出來,然而由香里的手像是未卜先知般按在了奈奈兩側,而她也沒那個膽子扳開對方。
生平第一次被壁咚,奈奈只覺得很無奈。非常無奈。
嘴角揚起一絲勝利的微笑,由香里攜點居高臨下的意味審視著懷裡的那人:「這樣、還真不錯呢。對吧?藺相如。」一只手撫上那變得微紅的面額,指尖享受著那美好的觸感 — 卻被一只帶著繭的手抓住了。
適時阻止了那柔荑的肆意妄為,奈奈瞥著意得意滿的她,臉上浮現了同樣的微笑。
手被擒制著,害由香里可愛的臉容僵硬了一下下,而奈奈接下來的話更是叫她心頭一驚。
「很遺憾,在下不這樣認為 — 呢。」
話音未落,只見奈奈往後一頂,左手同時一個施力,兩人的位置隨即逆轉。
滿意地睨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由香里,奈奈一腿卡在女子兩膝之間,撥開額上的碎髮,惡作劇地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勾起一道帥氣十足的笑容,奈奈的黑瞳間,星空燦爛無比:「果然,還是比較喜歡這樣。」
「………………」有那麼一瞬間,由香里看見了一只興奮地撲倒主人後高興地甩著尾巴,只差一聲「汪汪」就完美了的大犬。
然而她也不是不喜歡現在的情況。
雙手攬上狗狗的頸項,呼出的熱氣吐在對方的耳邊,響起的嗓子不知為何誘惑力十足。
「恭喜捕獲由香里 —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藺 · 相 · 如。」
宛若情人之間的纏綿耳語,聽在藺相如耳內,卻成了當頭的一記悶棍。
按在秦王的頭旁的手幾不可見地震了一震。
但見夜空雙瞳洗去了先前的迷離,明明只要伸出雙手便能把佳人抱個滿懷,然而冷靜下來的思考列車終在墜崖前的一剎那停住了。
「……怎麼了?」見上方的人久久沒有動作,由香里的雙手不解地緊了緊 — 卻被藺相如溫柔但疏離地扯開了。
跌坐於地,藺相如向秦王伸出手,一縷髮絲擋住了那瞳,教由香里看不透其中的含義。
「……抱歉。是在下失禮了,請大王賜罪。」
然而當這句話迥響於天牢間時,即使再不願意,即使只想沉溺在這個一戳便碎的泡泡夢裡,由香里也只能竭力忍住哭出來的衝動,回歸現實。
沒有一個人喜歡的現實,卻又花上一切去維繫,去守護。
倔強地拒絕那只向自己伸出的手,秦王一個咬牙,自行從冰冷的地面上撐起身子,跟對面的藺相如形成某種意義上的對峙狀態。
執執地凝視著那雙黑瞳,由香里的嗓音是那麼的乾澀:「……為什麼?」
「…………對不起,大王。」
「你也知道由香里要聽的不是這些吧!」激動地抓住眼前人的領子,一串晶瑩終究還是自眼角淌落:「就因為……就因為,你是由衣的人?」
藺相如的身軀聞言震了一震。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大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 幸好,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 拭去臉上的水滴,藺相如的聲調中是不見底的苦澀:「在下只是……像在下這樣的人,真的沒有資格站在大王身旁。」
是說謊了,但對像是眼前的那個她,還是自己的心?
「……」默默抓住藺相如的寬袖,秦王低下了頭。
很難受。然而就在奈心如刀割得快崩潰時,一道帶點狡黠的的嗓子響起了。
「欺君之罪、教寡人落淚之罪 — 這樣就罪加一等了喔,藺相如。」
…………咦?
僵硬地抬起頭,只見那張猶帶著淚花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燦爛得教奈奈想要拔腿就逃的笑容。
等等、這是什麼狀況、也轉得太快了吧跟不上啊啊啊 —
不待奈奈平息混亂的思維風暴,但見由香里狀甚親密地抱住了她的手臂,再一次在她耳邊吐著氣說道。
「那麼,該 — 怎麼治這罪好呢?」
「……臣請就湯穫。」
耳朵變紅了耶,好可愛:「不~行~」
「…………」奈奈有點想哭,怎麼自己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啊……
手指點了點唇瓣,由香里身後,小惡魔的尾巴正歡快地晃動著。
然而又一次藏身在了「魔王」之內的那道身影,臉上那強顏歡笑的表情,又有誰知道呢。
「大王。」
「嗯。」
「您為什麼要那麼執著呢……這樣下去的話,先受傷的一定是您啊。」
「……」
「……大王?」
「由香里知道……由香里全都知道。」
「那 —」
「可是啊,商秧……由香里已經,逃不出去了。」
笑容滿面地拍了下手,「那麼,懲罰就是這個了~」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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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妳啊……(已無力吐嘈)
是說有沒有人注意到章節結語的隱藏(完整?)意思(出處)?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