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話 莉莉的魔法初體驗（大失敗篇）

一般路線

三天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不過對於接受訓練的莉莉來說，主觀感受卻一點都不快，反而有種度日如年的錯覺。

原因很簡單，當然是因為訓練的過程嚴苛。不過再怎麼說，把三年以上的過程壓縮到三天的時間，不論如何都太誇張了。所以就和時間壓縮的程度一樣，訓練的內容也可以用誇張來形容。

當然，小夜子也不是個多麼好的優良教師，所以教育方式當然也可以用亂七八糟形容。不過除了教育方式幾近胡來之外，其中還參雜了不少自己的慾望。而最終，得全盤承受這一切的倒楣鬼，自然就是莉莉。

等到三天的訓練全部結束了之後，小夜子便志得意滿的高聲宣佈：「接下來，開始進入實習時間！」

然後，小夜子就帶著莉莉來到了「希斯特之盾」，並且公開了實習的題目。

「很簡單，那就是使用魔法帶我們兩個潛入然後再逃脫就可以了。」

「這、這是違法的吧？很明顯是違法的吧！」

防禦國家邊境最重要的軍事要塞，別說莉莉了，就算是希斯特王國的國王，也不是說進就能夠隨便進去的地方。畢竟在過去兩國交鋒最激烈的時候，潔迪絲王國為了攻破要塞，什麼亂七八糟的手段都使用過了，這也造成了這個要塞留下了神經質的傳統。

「沒關係！這是神的旨意！」

「那……要是潛入失敗被抓住的話，主人也會用神的力量幫助我們脫困嗎？」

「當然不可能啦！我不是說過嗎？這次旅途，就要當一個平凡的旅人才行！這樣才能徹底享受氣氛啊！如果被抓住的話，那我們兩個就等著被拷問吧！放心，我會陪著你的哦！」

「這算是哪門子的安慰啊……」

確實啦！不管莉莉遭逢了什麼災難，小夜子確實從未獨自逃跑，一律奉陪到底。不過這些災難十之八九都是小夜子惹出來的，可憐的莉莉只不過是被拉下水而已。

莉莉所使用的魔法，可以說是小夜子一時興起而發明的獨特流派。要理論沒有理論，要方法沒有方法。真要說的話，這與其說是魔法，還不如說是氣勢。

沒錯，就是氣勢。按照小夜子的說法，就是一切都靠氣勢解決。

舉例來說，當莉莉想要燃起一團火球時，小夜子所指導的方式就是「想像著烈火在手中奔騰吧」之類的東西。結果火是成功產生了，卻因為控制不了火焰結果把自己給燒傷了。除此之外還有「相信自己擁有神速吧」，也害莉莉一頭撞到了墻壁上。

總之，莉莉學會「魔法」實際上只花了一天多一點，剩下的時間全部都在學習如何控制以避免傷到自己。

而一想到現在就要拿著這幾乎可以說是在胡搞的魔法來潛入守備森嚴的軍事要塞，莉莉已經開始想像被衛兵四處追殺的未來了。

「首先，我們先想辦法隱形吧！」

想要混入有許多人看守的要塞，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人看不見。而想要讓人看不見，方法有幾個：讓人不會注意到自己的「視而不見」；或是讓用於觀測的資訊穿過或繞過自己以達成「光學迷彩」之類的效果。

考慮到實際執行的難度，大部分的魔法師會選擇前者。不過完全是依靠「氣勢」在發動魔法的莉莉，對她來說後者反而比較簡單。

首先，要發動魔法，就要「詠唱」。

「吶……主人，其實詠唱是多餘的對吧？是多餘的吧？真的要詠唱嗎？」

「不，詠唱是很重要的哦！魔法的氣勢和帥氣，全部都體現在了詠上面。如果沒詠唱，那魔法師根本就不是魔法師啊！」

不不不！這是什麼奇怪的理論啊？聽都沒有聽說過啊！

不過，主人的命令就是命令，莉莉再怎麼不願意，還是要乖乖照做，免得她有更多機會可以欺負自己。

「啊啊！深邃無邊的虛空啊！棲於無形之界的幽幻之靈啊！以夜之女神的名義降臨於此地，為破邪之人帶來虛無的祝福吧！」

當然，這個咒文每一個字都是小夜子編寫的，莉莉根本就沒有修改的權利。而在小夜子的威逼之下，莉莉還必須要高聲詠唱。

但正如小夜子所說的，莉莉真的很有魔法的天賦。就算她實際上非常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但是魔法也確實的產生了效果。雙手緊握的兩人，外形逐漸變透明，幾秒鐘之後，她們便完全從視野中消失。

「莉莉，務必記住，這個魔法不能掩蓋聲音，而且必須要保持和我的接觸才能讓我一起隱身。因此記得要保持安靜哦！」

「沒、沒有問題的！」

希斯特之盾，從建立至今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它曾經經歷過無數次的戰火，在希斯特王國和潔迪絲王國的反復爭霸之中，幫助王國抵禦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為了拿下兩國北方戰線上最重要的要塞，潔迪絲王國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要塞也經歷了好幾次陷落危機，但是最終還是挺立至今。

為了拿下這個要塞，派遣間諜潛入這個要塞就成了最常見的手段。當然，為了抵禦這一手段，要塞的巡視也非常嚴密，甚至可以說達到了一隻老鼠也別想溜進去的地步。

不過就在這麼嚴密的防衛之中，小夜子和莉莉，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從無數衛兵來回巡邏的要塞正門，直接走了進去。

「莉莉，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大膽哦！我還以為你會沿路腳軟呢！」

等到進入了要塞，周圍的巡邏的士兵稍微少一些之後，小夜子帶著戲謔的表情稱讚著莉莉。

「嗯……因為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別、別這樣看我啊！我的意思不是說我以前潛入過這裡！我以前是公主啊！所以曾經拜訪過這裡啊！」

「說得也是哦！那，就請公主大人幫忙帶路吧！第一個目標！去要塞指揮官的辦公室刺探軍情！」

「等……等一下！不是潛入就好了嗎？」

「哎呀！好不容易做了一回間諜，當然要做得徹底啦！哪有間諜只追求『進來就好』的啊？不去翻翻重要軍情，怎麼能夠算是間諜呢？走吧走吧！你認識路的對吧！」

我不是間諜啊！這種吶喊，最終也只能讓莉莉默默的吞下去。沒辦法，誰叫莉莉自己「神」不淑，選了小夜子當主人呢？

兩人一路上算是順利，雖然隱身魔法沒有消去聲音，也不能防備魔法探測。但是多虧兩人一直都有注意音量，要塞也沒有魔法師駐守，因此她們一直沒有引起衛兵的注意，非常順利的朝著目標前進。

直到走到一扇門前面為止。

「這後面就是要塞的作戰指揮室，基本上要塞的重要軍情都會在這裡找到……不過……」

不過門現在是鎖住的。

畢竟現在不是戰爭時期，指揮室也不會每時每刻都有人在裡面。

「怎、怎麼辦？」

「嗯……這下麻煩了……」

看著眼前緊閉的門，小夜子也開始頭疼了起來。雖然說她們可以用暴力強行破門，但是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鐵定會被人發現的。

「莉莉，這個房間有窗戶嗎？」

「不，出於防禦上的需要，所以這個房間只有幾個狹小到不可能讓人進出的通風口，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出入口了。」

「啊啊……那就麻煩了。對了！莉莉！用開鎖了魔法！」

「我不會那種東西啊！」

「很簡單，我現在就教你。想像著門鎖被鑰匙開啟的感覺，然後大聲詠唱……」

「等一下！大聲詠唱就會被發現吧？有沒有什麼能夠連聲音都消除的魔法啊？」

「當然有啦！只要想像著鴉雀無聲的場面，然後大聲詠唱……」

「就說了不能詠唱啊！」

莉莉真的搞不懂，小夜子到底是真的沒有想到還是單純的想要愚弄她。

「這樣嗎？那沒辦法了！」

太好了，原來主人還是懂的放棄的嘛！莉莉看著身旁的小夜子，開始覺得她居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真是太好了。

「既然無法偷偷摸摸的進行，那我就教你造成各種幻想和點火的魔法，造成巨大的混亂之後再強行闖進去好了。」

「這不是更糟糕嗎？」

莉莉突然覺得剛才的自己根本就是個大笨蛋。

「趁亂偷竊情資也是間諜常用的手法不是嗎？」

「這不是趁亂，這是製造混亂……啊啊！潛入要塞就已經是重罪了，還造成混亂，又偷竊重要軍情，這根本就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啊！」

「反正你的家族是王室，我根本連個家族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怕的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好，好！你不想要用這些也不是沒有辦法。這個，拿去吧！」

小夜子用空著的那隻手，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樣東西，拿到了莉莉的眼前。

「這個是？」

眼前莉莉能夠看見的，是一組長條形的金屬物品。莉莉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不過她隱隱約約的大概能夠感覺到這是拿來做什麼的了。

「這就是神域特製的『史萊姆第一次就能撬鎖成功』的工具哦！只要使用它，就算是毫無經驗也能夠順利開鎖！」

「真的嗎？」

「當然啦！這可是我第一次嘗試製作的自信之作呢！」

第一次？

雖然混在話語裡面的某個單詞讓人不安，不過莉莉還是忽略了這一點，接過了小夜子手中這一組「自信之作」，然後一左一右的拿著工具，朝著門鎖伸了過去……

理所當然的，雙手拿著工具開鎖，就意味著她放開了原本握著的小夜子的手。

「啊……」

「糟了……」

「……」

在周圍的衛兵們將視線集中過來的時候，莉莉才頓時領悟，自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大笨蛋這件事。不過，似乎是為時已晚了。

接著，就是一場你追我逃的激烈追逐戰，在希斯特之盾要塞中展開了。

史蒂芬非常頭痛。要說為什麼的話，原因就是眼前這一個聳立的巨大要塞造成的。

高達十多公尺的三層城墻，一層高過一層，除此之外，已有一個二十公尺以上的巨大主堡。左右都是峻峭的山壁，想要通過唯有經過要塞的重重防禦。

史蒂芬雖然接下了前來打聽訊息的任務，但是她現在完全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個打聽。在這個馬基特子爵領，不認識她的人可不多，而這次又是不能公開的秘密行動，想要不動聲色的打聽出情報，對史蒂芬來說可不簡單。

直接找衛兵搭話顯然不是好主意。衛兵認得史蒂芬的機會很高，加上這條路平時也不會有馬基特子爵軍以外的人通過，隨便靠近一定會引人懷疑。

因為遲遲想不到方法，所以史蒂芬便在通往要塞的道路旁，煩惱的原地踏步。

「潛入？不不不！這顯然不可能，我根本就不會啊！還是要爬到山壁上觀察？這更不可能啊！我又不是猴子！啊……這下麻煩了，到底要怎麼調查啊！」

如果是其他三人的話，或許多少有辦法吧！但是身為女性的她，實在是太顯眼了，根本就不可能不動聲色的打聽出情報。

「這裡這裡！這裡有樹叢！」

突然間，從要塞的方向，傳來了人的聲音，還有淩亂的步伐聲。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兩個穿著連身裙的女孩，手拉著手，從要塞的方向朝著史蒂芬這裡跑了過來。兩個女孩的服裝看起來一黑一白，但款式相同，顯得非常搶眼。

兩人跑到了史蒂芬面前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她們是史蒂芬前幾天有見過幾次的小夜子和小夜子的女奴。

兩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從要塞的方向驚慌失措的跑過來。她們看了史蒂芬一眼，也沒有打招呼，而是直接跳入了道路旁邊的樹叢中躲了起來。

正當史蒂芬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史蒂芬又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也從要塞的方向跑了過來。他們幾個繞過了史蒂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接著就快步跑走了。

「那個……士兵離開了哦？」

「啊啊！終於甩掉他們啦！」

從草叢中鑽出來的，果然就是小夜子和莉莉兩人。她們拍了拍衣服，然後才向史蒂芬打招呼：「史蒂芬，又見面了哦！」

「啊……嗯……你們是被剛剛的士兵追嗎？」

雖然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確認的，不過史蒂芬還是保險起見問了一句。

「嗯，沒錯。因為我們潛入要塞的途中被發現了，所以被追著到處亂跑呢！」

「潛入要塞？你們怎麼……啊！算了算了。」

雖然史蒂芬一直覺得小夜子很與眾不同，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做出如此目無法紀的荒唐行為。

「嗯？對了，既然你們有潛入要塞，那有看見什麼異常的嗎？」

反正不論是希斯特之盾也好，還是馬基特子爵領的規矩也好，史蒂芬都沒有義務插手。反倒是要塞的訊息，對她來說是萬分寶貴。

「異常？嗯……我也是第一次進入，也不知道怎麼樣算是異常耶！」

「就是……嗯，要塞中有沒有大量的臨時營房之類的？」

根據史蒂芬所知，要塞平日的建設規模，大約能夠容納兩千人的軍隊，而平日常駐兵力則是一千多人。而馬基特子爵領在要塞以外的常備軍隊，大概又有兩千多人左右。這個規模的常備兵力，以一個子爵來說已經是破格程度的多了。不過這也是因為子爵領的領地龐大，物產豐富，貿易發達，所以才養得起那麼龐大的常備軍。

也就是說，如果馬基特子爵把大量的部隊往要塞集中的話，那要塞的居住區一定會不夠住，那臨時的營房就必定會存在。

「不，沒有哦！我們所看見的所有空地，都沒有搭建帳篷或木屋之類的東西。」

「是……是嗎？這些訊息，真是謝謝你們。」

這樣的話，就能夠代表馬基特子爵領下落不明的大軍，並沒有往希斯特之盾集中。

「對了，為什麼王國四騎士的史蒂芬會在這裡調查這個呢？」

「唔……這個……」

雖然史蒂芬不認為小夜子或是她的奴隸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這畢竟是王國的機密，她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回答。

「總之，就是王國的重要事情就是了……就、就這樣，我有必要先回去了。」

「嗯！那就再見吧！希望事情順利哦！」

「嗯，有緣再見。願夜之女神保佑你的安寧。」

在慣例性的問候後，史蒂芬連忙轉頭朝著王都的方向前進，很快的就離開了她們兩人的視野。

「主人……史蒂芬小姐是在準備著什麼事情的對吧？」

「沒錯哦！不過不用管這個，我們只是快樂的旅行者對吧？」

一點也不對！哪有旅行者會這樣四處亂搞的啊！

「在那邊！她們在那邊！」

然而，兩人還沒有離開，從遠處又傳來一陣衛兵的吶喊。

「哎呀……糟了！他們好像又追來了。莉莉！我們快跑！」

「啊啊！主人！難道這種使用就沒有能夠用的魔法嗎？」

「因為詠唱都很長，來不及啊！」

「那就不要詠唱啊！又不是不詠唱就不能用！」

「不詠唱就不是魔法師啦！總之！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