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下可头疼了。”
洛天依挂上电话，一脸忧郁的躺倒，然而她却没有看见应该看见的屋顶。
“怎么了？”
看见心爱之人的脸庞，或许心情会稍微放松一些。
“阿绫。言和在哪里？”
“言和的话，刚回来我让她去做NAV系统维护了，”乐正绫伸手摸着洛天依的脸颊，“不过你……”
洛天依叹口气，摆了摆手。显然乐正绫已经明白这意思了。
“就是这样，我想我也是时候出场了。”
“你不能去！”
乐正绫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为什么？”
“你没有搭载N装置，又不能亚种化，面对那种敌人你要怎么办？”
看着乐正绫的焦躁，洛天依反而平静了下来。
“可是我有天钿，还有你的释天。”
“你的意思是，”乐正绫坐直身子，“你要当着剩下两家V的面使用释天和天钿？是，我承认你不用N装置就可以召唤这两件武器，但是遇上GAKUPO那两把剑怎么办？遇上带人的绷带怎么办？就算是你面对LUKA，万一她在异能化的瞬间吞噬掉这两把武器怎么办？”
洛天依也坐起身子，平视着乐正绫。
“我会回来的。别怕。”
乐正绫张了张口，又合上。“你知道你还有多少寿命吗？”
“我知道使用释天和天钿会损耗自己的寿命，但也正因此只有我才能用，”洛天依伸出右手，“带人叫我去，说明他已经预料到会有紧急事态的发生。我身为三家V创始者之一，不能老以带病之躯就不上前线。VENTRICLE不仅仅只是一个保守观察组织。世界需要我。”
“你……”
乐正绫不知道该说什么。
“把钥匙给我吧。”
“我……我……”乐正绫看着洛天依伸出的右手，支吾着，甚至都快流出眼泪，“天依。你心里——”
洛天依伸出的右手突然一把搂过乐正绫，狠狠地吻了上去。
“我爱你。但是我是唯一一个可以抵抗V病毒的存在，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洛天依摇了摇头。
“VENTRICLE不能两个人都离开。”
乐正绫叹口气，站起身来，离开了洛天依所在的地方。
“我去叫言和。”
洛天依闻言，回过头看着回廊，不语。
风铃作响。
LUKA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
刚才能量对调完成瞬间移动之后，自己和MIKU居然进入了学校的电梯里面。要是进来也就罢了，不给按键机会自顾自上行的电梯还是第一次听说，再加上四周堵塞的能量团块，LUKA完全有理由相信她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难道还有亚种吗？
这不可能。LUKA迅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首先自己就不记得有过接受V病毒的记忆；另一方面，要是真的是MIKU产生的亚种，那么自己离得这么近——
等一下，除了MIKU以外，是否还存在着可以亚种化的人物？
LUKA一边看着头顶显示楼层的红字，明明学校最高就五层它居然显示到三十几层还在上行，一边思考着人选。冰山？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始音先生？不可能，他也不会对我出手；神威？更不可能，自己知道它的能量属性，同理MEIKO也排除了可能；至于连和铃根本就不可能亚种化。于是剩下的，就只有两个人了。
LILY和GUMI。
但是GUMI已经死了。
那么，是LILY吗？
LUKA想起了那天见到的那个全身缠绕着水流的蓝色亚种，那绝对的力量面前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难道说，LILY又一次被卷进病毒风波中来了吗？
“唔！”
LUKA突然觉得自己的记忆少了一块，就在那个名叫碧卡的亚种之后，自己是怎么平安无事的？
不记得，看起来记忆消失了，是因为亚种吗？
说起来，之前似乎也有过失去记忆的经历。那个时候把LILY忘得一干二净，LILY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自己却想不起来任何有关的亚种——
——等一下，在京都修学旅行的时候，MIKU快被人**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杀了人？
好像是的，自己在三秒钟之内跑过了上千米的距离，据LILY的描述——“四周的水泥柱上沾满了血液，地上也未能幸免。前方躺着两具尸体，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一具的四肢已被掰断，七零八落的模糊在一片血迹之中；另一具在一个人脚下，脸被活活地撕烂，露出下面可怖的血管静脉；肚子也被划开，五脏六腑通通被抛之体外。”
确实，那个时候有V病毒的感觉。
但是LUKA完全想不起来准确的感觉。
“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电梯在13层停下了。
真是不祥的数字。
LUKA抱着MIKU，使MIKU的身体靠在电梯侧门上，自己也后仰身体，隐藏在门旁。
——虽然对付亚种的话，这并没有什么用。
但是常年身体所形成的习惯还是难以舍弃。LUKA操纵着NAV系统对这整层进行了能量探测。
结果很不幸，正对电梯门外侧有一个难量密度大到惊人的家伙。
但幸运的是，周围的能力很充足。
LUKA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究为什么五层楼高的学校会有如此的能量，反正和亚种战斗的时候不能用常识去思考。LUKA抱着MIKU，寻找了一处很远的地方，能量交换，瞬间移动。
“骗人的吧……”
这里是教学主楼三楼，刚才离开的地方。
“音留！音留！”
LUKA呼喊着亚种的名字，试图寻找到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但除了面前被杂音破坏的一堆废墟外什么都没有。
抬起头，只剩一轮月亮高悬。
借着月光，LUKA看到了适才音留应该在的地方，但是那里只剩下了一大滩血迹，以及用锐器战斗的痕迹，还有寒气。
冰？
雪音……在这里吗？
可我没有感觉啊？
与此同时，NAV系统提醒着LUKA，刚才电梯门外那一个能量密度极大的亚种正在接近。
“可恶！”
LUKA回到MIKU身边，闭上眼睛，开始控制自己的能量。如果使大面积能量的瞬间收缩的话，传导到MIKU身上，就可以叫出雪音了——
“咕唔！”
MIKU痛苦的扭转了身体！
“MIKU！”
LUKA赶忙停下了V病毒的引导，因为MIKU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多的能量，也就是说，“亚种化是有一定极限的……”
下一秒，一阵划破寂静的噪音直接穿过了LUKA的腹部！
“呃！”
LUKA只感到一阵剧痛，木讷的低下头看去，自己的腹部出现了一大片的伤口！
“什么……”
视线前方，一枚齿轮样的镖消失在空气中。
怎么可能！！能量告诉我亚种明明不在那边！！
LUKA忍着痛苦，变换出了铃的反物质等离子炮，朝向镖飞来的地方开了一炮！
强大的粒子光束在黑暗中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烧毁了一切阻碍的物质。
但是还是和以前一样，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异的能量存在。
然而，LUKA的反物质等离子炮还没有撤销，一根长长的锯条就迎面直飞了过来，直接刺穿了LUKA的右胸！
“噗！”
LUKA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到了MIKU身上，昏迷中的MIKU皱了皱眉头。
……谁？
拔出体内的锯条，锯条也很快的消失。LUKA尝试着用能量恢复伤口，但是被戳穿的地方就好像本来就不存在一样，更别提什么修复不修复了。
“啊啊啊啊！”
LUKA唤出了PIKO的粒子光束，向感测到的亚种方向发射出去！
如果，自己的判断正确的话——
果然，光束消失之后，自己的后背方向飞来了一把电锯！
“起！”
LUKA握紧双手，像乐正绫一样开启了金黄的能量罩。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电锯在接触到能量罩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的影响，就这样直接命中了LUKA的腹部！
之后，四面八方接替射来无数枚锯镖，每一枚都击穿了LUKA的身体。
感觉到有粘稠的液体滴在自己身上，MIKU迷蒙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
“LU……”
MIKU正被LUKA抱在怀里，蜷缩在一辆越野车的后座之上。车内微弱的光芒，让她看清了现状——
“转移到这里的话，他也要找上一段时间的吧。”
LUKA的全身上下都是渗人的伤口，有些地方血液已经结痂，有些地方还在不住的流出。
“LUKA……你怎么了？”MIKU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怎么刚才还在教室里，现在就一副濒死的样子了？！
“听着，MIKU，”LUKA的声音细若游丝，“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
——“我爱你，MIKU！”
“你这算什么，临终宣言吗？”
MIKU眼泪止不住的掉了出来，“我还没有回应你的告白呐，你不能离开我。”
“MIKU，我现在——”
“这是命令！你不准死！”
看着MIKU坚定的眼神，LUKA勉强笑了一下。
“那——”
“别动！”
LUKA左手压下MIKU的脑袋，右手拿起铁锹击飞了锯镖。
这里也被发现了吗？
LUKA拉着MIKU，再一次进行了瞬间移动！
13层。
电梯门口。
深红色的眼睛。
银色的长发下，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病态笑意。
明明已经身处黑夜，却依旧能感觉到她被浓浓的黑暗所笼罩。
“GUMI？”
LUKA出声询问，因为面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像GUMI了。
“哈。”
对面传来一阵冷笑，她的身后无数枚锯镖开始旋转，随后向着LUKA袭来！
LUKA对调能量瞬间移动，躲到了电梯里面。
电梯下行。
“LUKA，刚才那个是亚种吗？”
LUKA没有说话，她在思考这些事情的可能性。能量罩挡不住的锯镖毫无疑问就是物理攻击，所以只要有物理性的防御就能挡住。但是之前的锯条却轻而易举的承受住了反物质炮，看起来不得不假设对方可以随意操纵锯镖的攻击模式。另外，这个亚种是GUMI所变的可能性有多大？
“LUKA？”
“MIKU，我答应你，我不会松开手的。”
LUKA对着MIKU勉强一笑，握紧了左手。
“……嗯。”
好了，先不说送MIKU出去的事了，因为看样子送不出去了。对方击中我的伤口处无法愈合，那么这个亚种一定拥有能量操纵的力量。
换言之，她也会瞬间移动，甚至我的瞬间移动都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必须得做点什么，在自己这生命的最后！LUKA咬了咬牙，这些消息，一定要传出去。但是传给谁，怎么传，用什么东西？
LUKA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如果是LILY的话，说不定能注意到这个！
此时，电梯后面的墙壁像门一样的被打开了，然而LUKA和MIKU却谁也没有注意到。
“MI……”
从后方突然射来的锯子，再一次命中了LUKA的身体。
LUKA依然紧紧地握着MIKU。不过，她的左手却和身体分开了，被刚才飞来的锯子砍断了。
同时，LUKA所没有注意到的是，另一把锯子从后方戳穿了MIKU的心脏。
MIKU倒下的时候，一脸震惊的看着LUKA。
“LUKA……”
“啊！！！！！！！！！”
LUKA彻底疯了，挣扎着，强烈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她的脑神经，但最不能让她容忍的，还是失去MIKU的痛苦。
“MIKU！！！！！！！！MIKU！！！！！！！！！！”
那个亚种走上前来，当着LUKA的面，拿起一把电锯直接切断了MIKU的脑袋。
“……”
LUKA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能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正超越痛苦占领自己所有的神经。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LUKA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像头野兽一样疯了一般的向那该死的亚种冲了过去！
她的身体开始发出光芒，和面前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但是，四周飞来的锯镖还是剥夺了LUKA所有的行动力。
LUKA最终还是倒下了。
她的双眼看着MIKU的尸体，但很快，视野就被人提了起来。
门卫觉得很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了东楼整个倒塌了下来，但现在却完好无损地矗立在那里。
保安们嘲笑他：“大叔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不，我没有！我向神起誓刚才的的确确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然后倒塌了！”
门卫大叔信誓旦旦地说着，同时还十分生动形象地描绘着炫大的场景。
保安队长摆摆手：“好了，反正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幸亏还没有向上级报告，不然估计我们几个全部都要被开除了。”
门卫大叔见保安们不相信，便又想解释一遍。
四五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松知私立女子音乐大学国中部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了许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看见黑色的车，门卫和保安就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现在这个学校已经——”
没等他们说话，黑衣人们就用子弹闭了他们的嘴。
“你们去收拾尸体，二三小队跟我上去。”
剩余的黑衣人上到了教学主楼三楼，电梯门开之后，地上是两具尸体。
“你们到了吗？”
从无线电中传出的声音，显然就是神威GAKUPO。
“是，一切和计划一致。”
“嗯，带走巡音LUKA就好。其他的就消失吧。”
“是。”将对讲机放下，立刻安排起下人，“你们几个，去装炸弹；三小队将这层楼倒满汽油，准备火焰。”
几个人拿出一个黑色的裹尸袋，将巡音LUKA的尸体放入袋中，随后迅速的离开了现场。
没过多久，松知私立女子音乐大学国中部随着几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被埋葬于一片火海。
带人赶到地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怎么了？”……
“妈的，晚了。”
带人用绷带扇开火焰，闯进了已经是废墟的楼层。
……“什么都没有吗？”……
“那也不见得。”带人用绷带拿起了几撮头发，葱绿色的，上面还有血迹。带人解下右眼的眼罩，金黄色的瞳仁发出光线照在了头发上。
……“开玩笑呢吧。”……
带人闭起右眼，将头发包入绷带之中，“不会的，这个不是真正的初音MIKU。就算初音MIKU真的死掉了，茄子那里一定也有克隆体。看来原本是为了钓病毒上钩的饵被LUKA咬住了。”
……“那LUKA现在何方？”……
带人张开右眼光芒在这片废墟之中与火焰相互映照，像探测灯一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V病毒追踪的能力还真是方便。”……
“但说到底也只是追踪V病毒，如果不是亚种相关的话就一筹莫展了。”带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伸出右手操纵绷带卷了起来，是一台破损的监视器。他用绷带将监视器包裹起来，片刻之后再打开，监视器恢复了正常的状况。
“能找到的就是这个。反应非常激烈，恐怕这里面拍到的东西就是我们想要的。”
……“你觉得LUKA有可能被茄子带走吗？”……
“哈，一定是的！这么拙劣的掩盖手法一定是他们组织VENGEANCE的下层特工干的，茄子应该也是没有别的方法了吧，不然不可能连亚种——”
带人突然意识到了身边有个身影在悄悄的接近。
“谁！”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从火焰另一端浮现出来的是，一身土气的西装，和带人相似的右眼的眼罩，黑色的指甲，棕色的长发，红得发暗的眼珠。
“初音病毒。”
“哟，晚上好啊，带人少爷！”病毒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放在身前，向带人鞠了一个躬。“初次见面，呀，不过也不算第一次了呢，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我就是初音病毒。”
带人用右眼观察，那里果然是病毒聚集的地方。
“还真是堂堂正正的出场呢。”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不然，现在正虚弱的那个家伙很可能就被少爷你杀掉了呢，”病毒左右晃着，像是喝醉了一样，“但是要是被少爷杀了可就不好玩了。所以病毒是出来挡刀子的，啊，毕竟，游戏还是公平一些比较好，不然的话碧卡公主可就要恨死我了呢，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公主？”带人悄悄地打开了监视器，“你什么意思？”
病毒沉默了一会，然后很难听的笑了出来：“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病毒不属于任何一方，为了公平期间我只能说这么多。不过，杀死LUKA的就是这个亚种哦。”
……“她说杀死LUKA的是亚种？就是她所谓‘挡刀’的那个吗？”……
“BINGO！KAITO也是好聪明好聪明，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病毒收起了笑容，“说了这么多，那，病毒也该退场了。有缘再见咯，少爷。”
“站住！”
带人射出的绷带希望抓住病毒，却全部落空。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让她跑了吗？”……
“反正也不是能抓得住的对手，”带人收回绷带，“不过至少可以得到几个消息：1，LUKA确实死亡了，而且是被亚种杀得；2，这个亚种现在很虚弱，而且和碧卡有关；3，她称呼碧卡为公主，说明碧卡也不是我们人工引出的亚种；4，她还在这里，说明目前没有00号的威胁。”
……“这下棘手了，LUKA的尸体在哪里？”……
带人摇摇头。
……“要被洛老板骂了啊。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