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Hack in （一）
和世界上其他主要强国一样，在如今的东瀛，管控总线无处不在，通过网络，这个系统将市民身边几乎一切电子产品连接为一个整体，让信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全平台共享。而使用者需要做的仅仅是通过手边的终端发出几个指令，或者是一句话，甚至是一个手势就可以让系统在任何时间与地点向用户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服务，曾经在科幻电影中才能实现的设想，现在已经成为寻常百姓家中不扩或缺的一部分。
无论功能如何变化与丰富，MCBoPS系统在本质上都是物联网的发展与延伸，或者也可以说是现在这个时代物联网系统的理想形态。管控总线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除了其系统自身不断完善发展的系统程序架构外，同样也离不开其优秀而完备的硬件设施。一个物联网系统之所以能够和用户产生如此多的互动，也正是要归功于此。
传感系统，这是管控总线中最重要的输入设备，通过收发电磁乃至红外信号来实现用户对系统的远程控制，最大限度地扩展了控制距离，同时这也为对其进行维护与管理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当然为了保证不会出现信号混淆的情况，绝大部分公共设施的传感器都被在硬件上限制了信号的传输距离，这在无形间限制了一些移动终端的信号收发。
当然，除非断开与网络的连接，否则没有任何一个系统能在真正意义上做到安全可靠，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一个靠着技术穿梭在信息之海中的群体，在他们面前，没有什么系统是安全的。
墙壁上安装的摄像头随着手指按动键盘的方向键而转动着，谨慎地寻找着自己的目标，虽然整个会所已经停业所以没有了往日来此光顾的客人，但是那些黑帮成员们却是有增无减。可能是因为首领突然身亡，就算是隔着镜头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们身上的煞气和对前途的迷茫。
长冈博文一死，水户会下的长冈组已经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如今还能保持正常运作已经是难得了。面对在东京的其他虎视眈眈的组织，如今的长冈组就像是一只把自己缩进壳内的乌龟，并且对任何人都带着敌意。
由于长冈博文的习惯，长冈组的事务所只是他的办公地点之一，包括这个会所在内，他在东京的几个主要据点同样也是组内若众聚集的主要场所。鳰对此的说法是，入侵事务所的结果并不让她满意，而这个高级会所也是长冈接待来访者的主要地点，或许能在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也说不定。这也是她委托诗绘那的原因之一。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后，诗绘那对鳰的骇客技术已经有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认识，在她看来，大概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程度，像是这种架构特殊的系统，鳰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可能以后也能在必要的时候给自己做个帮手，对诗绘那来说这已经够了。而且两人都不是纯粹的技术人员，论作为暗杀者的能力，鳰还在自己之上，对以后的行动来说，她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助力。而且，从感性角度出发，能有一个“同伴”在身边，其实也在某种意义上让诗绘那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到头来我还是个软弱的家伙啊……
少女叹了口气，切断了无用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工作上。
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是会所内部的图像，装修豪华但显得有些怪异的高级会所内如今冷清了许多，四处走动的也不再是光顾的客人，而是长冈组的成员，自从上次被入侵之后，长冈组在东京的各处据点就进一步加强了戒备。
不过组内成员更多的被派往自家的事务所、公司以及首领的私人宅邸去，长冈组作为水户会麾下的组织，尽管成员并不算少，但如果分摊到长冈博文摆开的这个偌大的摊子中仍然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所以会所内的守卫人数反倒要低于预期。长冈博文，或者说是朴灿宇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尽管他极力在生活习惯等等方面像本国人靠拢，然而，或许在他的意识里，他仍然不信任那些生长在本土的部下。所以在他死后，就算是他的亲信也无法完全知晓他在组内的所有布置。
这也让诗绘那有了可乘之机，这个会所作为长冈苦心经营的据点绝不会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地方架设这样的安全系统，所以相比于其他地点，这个会所兴许是个更好的突破点。而现在，长冈组虽然仍然在表面上维持着组内据点的秩序，但实际上也仅限于此，眼前的人员部署情况就已经说他们仍然处于首领死亡的混乱中，这对诗绘那和鳰来说兴许是最好的时机
这样的入侵理论上只要通过一台外部网络的电脑接入并破解安全系统便可以通过控制场所内的设施来完成，但实际上这样的入侵行动一般都是由一个团队来进行，骇客负责入侵并提供信息，而执行者则亲赴现场应对各类可能出现的情况。而对于剑持诗绘那这种身兼两种身份的人来说，这件事她有必要亲力亲为。
监控摄像头无论怎样安装都会有死角的存在，无法照顾到所有区域，所以安全人员在操作时需要不停切换来查看各个区域的情况，同时各个区域的入口也会根据用户的需要来设置不同的安全等级。为了防止相关权限或者密匙被入侵者拷贝，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交给在场人员保管，而一些高级权限更是如此。
鳰并没有把自己的最高权限交给诗绘那，而在后者看来，现在的行动也没有动用这种道具的必要。在多次寻觅无果之后，诗绘那放弃了远程操作的想法。她将连接的网线从笔记本上拿下来，并将这台终端收好藏在了预先设置的储藏柜中，少女拿起随身的手枪和手机，走出隔间，向着会所的方向走去。
由于会所内的安全系统已经被破解，所以那些原本上锁了的电子门事实上已经形同虚设，诗绘那十分轻易地进入到长冈组的领地内。会所后巷的地面上仍然能看到大片残留的血迹，应该是和之前的入侵者交战留下的，警方对这起基本可以认定是黑吃黑的案件也感到十分棘手，所以暂时只能草草拉起了几条警戒线了事。绕过这些塑料胶条，诗绘那来到会所的紧急出口，可能是因入侵者曾经在这里活动的缘故，尽管后巷并没有看守，但楼梯间内却时常有人巡逻，想要悄无声息潜入进去着实有些难度。
从楼梯间进入会所，在如此封闭的空间想要引开守卫显然是不可能的，好在根据之前的侦查，诗绘那找到了其他的路径。会所内的设施虽然十分现代化，但这栋建筑却是平成时代晚期的手笔，在设计上还保留着很多旧时代的特征，虽然外部楼梯被拆除，而且靠近地面的几格梯子也未能幸免，但对女孩来说这仍然是一条可选的路线。
“……问题应该不大吧。”诗绘那估算了一下距离，自言自语道。
这个社会的信息化程度几乎已经达到了只要是电子产品就能连接网络的程度，哪怕是施工用的升降梯也是如此，登上升降梯，用手机下达指令抬升高度，接着女孩撑起身体攀上梯子，而在二楼的位置上，左面有着一扇敞开的窗子，那也就是诗绘那的目的地。室内没有灯光，通过传感器扫描也没有发现有人守卫的迹象，房门是电子锁，想要打开也很轻松。
可能会所内的人没有到入侵者会从这条看似不可能奏效的路径攻入，所以长冈组的成员们并没有为此再去分散本来就不多的人手，这对诗绘那来说是个好消息，虽然直接从紧急通道进入也并非不可行，但毕竟现在就和守卫遭遇无疑是在大大增加风险。诗绘那所选择的落脚点相比而言则要安全得多，唯一的问题是，这条路线对入侵者的身手是个考验。
诗绘那看了一眼前方差不多有三米远的窗口，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在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不会因为震动而掉落然后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女孩退后几步来到升降梯的另一侧，然后加速向窗口冲了过去。
只见少女踩住升降梯边缘的栏杆，然后奋力一跃奔向窗口，并在她的身体即将坠落时一只手臂抓住了窗户的边框。
“呃！”突然的拉扯让身体的重量一时间成倍地施加在了手臂上，酸麻的感觉让少女发出了细不可闻的呻吟，她立刻抬起另一只手臂抓住边框稳住身体，不过手臂不断传来酸麻感还是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早知道这样……”诗绘那勉力撑起手臂将自己送进窗口，她下意识地伸手按在自己肩膀上得那处伤患上，好在伤处恢复地还算不错，想象中的疼痛或者僵硬并没有出现，不过这样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让她略感不支，回身看了下窗口，女孩心中一阵后怕，伤虽然基本痊愈，但是自己的体能也随之下降了许多。
“当初就应该买下那副纳米手套……”
借助手机上的灯光，诗绘那一边抱怨着一个月前采购计划的疏漏一边避开储物间内随意摆放的杂物走到门口，她再次检查了一下随身的装备后俯下身查看储物间外的摄像头，外面走动的守卫不多，而且只要适当调整摄像头的角度，避开监控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行动在两年来她干的多了。
推开储物间的房门，诗绘那正式进入到会所的主体结构内，面对眼前突然风格突变的场景，女孩不由得撇了撇嘴，室内的装潢豪华而又极具旧时代的古典气息，然而过分的妆点却又显得有些多余做作，给人一种穷奢极欲之感。而眼前的景象对这两年来总是要出入不同场合的诗绘那来说并不算少见，或者应该说，很多她所见过的“上流人士”都有这种奇怪的共同特征。
简单地说，就是一种暴发户的气息。
作为一个成年起就在岛国的灰色地带游走的黑帮人士，长冈博文虽然在他爬到这个位置的过程中逐步蜕变为一个手腕高超的人物，但多年来混迹在黑帮中却并没有让他拥有上位者的涵养。而其极力试图摆脱一个外来者身份并彻底融入这个国家的举动也随之成为一种流于外在的表肤浅的形式，这家看似奢华而极具风味却总给人一种错乱感的高级会所，就是他这种行为的一个典型表现。
朴灿宇没有习得那种涵养与一个真正的本国人的性格，不过他的行事风格却一直都带着强烈的投机主义色彩，而这种注孤注一掷的赌徒心态却意外地与岛国的这个民族的性格很是合拍，只不过他最后也为此丢掉了性命。
之前通过鳰的情报诗绘那已经对会所内部的结构有了详细的了解，她没有做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奔向顶楼，也就是长冈博文的私人领域。会所内的结构布局并不复杂，虽然这让路线变得简单不少，但由于缺少掩护所以在行进中还是需要十分小心。诗绘那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每一步都十分谨慎，并耐心等待时机力图绕开长冈组的守卫，向前推进。
诗绘那并不想过早引起骚动，至少在得手前不能，到现在为止行动可以称得上顺利，长冈组的成员并没有察觉到这里已经被人渗透，距离目的地也只剩下一个楼层，这个楼层主要用于接待VIP顾客，也是之前长冈遇刺的地点，尽管采用了传统的和式设计，但房间的拉门却十分坚固，并非想象中那种脆弱的木料与纸糊结构，隔音效果也相当不错，而可以由电子锁控制房门开关的机制也成为了诗绘那可以利用躲避巡逻人员的一个优势。会所内的人员没有察觉到诗绘那的存在，更不会对眼前这些原本应该已经上了锁的房门起什么疑心。
有惊无险地穿过四楼，诗绘那终于来到了第五层，这里是长冈博文自己的私人空间，一般不会允许他人进入，当然也包括那些在这里工作的艺妓，这也就是为何他经常在四楼活动的原因之一。但尽管如此，第五层仍然在装潢上极尽奢华之事，得益于相对较高的楼层举架，长冈博文在这里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室内庭院，围绕四周的是典型的和式回廊，并且以全木打造，庭院中则以石板铺设起蜿蜒曲折的通路，小路的两边安装着电子打火的古典石质灯饰，楼层中央更是建造了鱼池与假山，并在四周栽培上低矮的灌木与观赏植物，潺潺水声与零星的灯火在封闭的空间中让人产生一种幽静之感，简直与那些户外的和式庭院别无二致。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段，长冈博文却也肯不顾浪费花大功夫为自己打造出这样的景致，这让诗绘那一时间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女孩在心中盘算着这样一番折腾究竟要花费多少，这也就意味着长冈博文在平日里已经控制着数量众多的盈利场所，显然这个男人与他所作用的产业在组织内外都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嫉妒与觊觎的对象，想要对他除之后快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但能让北原红野出手，那么想必不会事情不会简单，这起暗杀事件所牵连的势力很可能会相当广泛。
服务器所在的房间在楼层的最深处，想要抵达需要穿过整个楼层，而且不光要抵达目的地，同时还要在楼层中找拥有进入服务器房间权限的守卫，女孩只希望他不会离房间太远。
楼层内的守卫虽然相比其他楼层有所加强，但由于楼层内的遮挡物众多，反倒让诗绘那有了更好的掩护，女孩一边想着服务器机房前进，一边用手机通过监视器搜索楼层内的组员，通过管控总线扫描来寻找可能拥有权限的人员。根据鳰的情报，机房权限的密匙是单向的，无法远程拷贝，但仍然是连接管控总线的电子产品，在特殊算法的扫描下仍然会有信息回馈，虽然不能直接将权限拷贝下来，但至少能够确定持有权限的人究竟是谁。
“会是谁呢……”诗绘那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扫描结果。不过这时不远处传来的响动让她不得不起身离开，在这里没有一个真正的安全区域，她必须不断转移自己的位置来躲避巡逻的组员。直到绿色的对话框弹出，诗绘那才微微松了口气，显然长冈组的人对这个会所并不重视。恐怕也是因为平日里除了少数干部和维护人员外，很少有人进入到第五层，所以对长冈博文平日在这里的究竟都干些什么都不甚清楚，也很少有人去询问这个生性多疑的组长。所以在找到了他留下的密匙后也只是草草交给一个勉强算得上是中层的干部来守卫了事。毕竟大部分管理层人员还得去应付各方面都的混乱，尽管首领在这里丧命，但至少现在没有谁有心思去重视这个众人都认为只是首领玩乐的场所。
在给持有人进行标注后，诗绘俯身走出藏身处，向目标靠拢，这名干部如今正在百无聊赖地在机房附近闲逛，并时不时向四处看看，第五层的人手虽然多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并且由于组内对这里并不重视，连带着就算是守卫其实也称不上多么称职。在进行了简单布置后，女孩也开始下一步行动。
机房门口除了这名干部外还有一个组员跟随着他，两人相比那些在楼层中巡逻的人还要清闲，守卫工作很无聊，组内虽然对这个会所并不重视，但毕竟是首领被杀的案发现场，上面的人也是严令他们一定要看好这里，不得随意离开。再加上如今首领突然被刺身亡的情况，组内的成员间也都弥漫着焦躁茫然的气息。
“相山哥……”
“嗯？”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
相山是持有密匙的这个干部的名字，至于他身边的这个小弟则是个刚刚加入长冈组的一个年轻人，大概进组不到半年，原本以为跟着长冈组这个在水户会内风生水起的组织混能够有个好前程，结果组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刺杀了，原本还算光明的前景立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一切都让这个刚刚入伙不久的年轻人感到十分不安。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相山瞟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就是……现在长冈大哥不在了，那咱们长冈组以后，会不会……”
“嘁……”听了年轻人的话，相山嘲讽地轻笑一声，伸手在他的头上用力点了两下。
“你少操这些没用的心，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诶诶，好痛的相山哥，可是这样下去，其他组也会打咱们的主意吧。”年轻人捂着头继续说道。
“那么你想干嘛？想要退组吗？跑到别的组去？”相山反问。
“当，当然不是！我只是……”
“所以说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长冈组依然是长冈组，长冈大哥不在了也会有人带领长冈组走下去，懂了吗？”相山说到这里微微提高了些音量，长冈博文虽然为人多疑，但对属下却称得上阔绰，或者也可以认为他恩威并施的手腕玩的很高明，所以愿意投靠他的人一直都不是少数。而作为在组内混迹多年的若众，相山对组织的忠诚心也是这样培养起来的，身边小弟这种没头没脑的发言，他着实很反感。
“是，相山哥说的没错，是我不好。”年轻人连连鞠躬认错，既然相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心中虽然疑问未消，但也不敢继续问下去，而且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现在想下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总是疑神疑鬼想没用的事情，在组内是没有出路的，好好记着吧。”相山恨铁不成钢地继续教训着，不过接下来手机的震动让他停止了对小弟的说教，他拿出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提示让他的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不过话说墙壁上的照明灯这样忽明忽暗也已经快一分钟了，不知道是哪出的毛病。
“喂，小子，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毛病。”相山拿起手机指了指变电室的方向，后者哦了一声后便快步走了过去，这时他将注意力又转回到手机屏幕上。
邮件的发出人是组内的负责人之一，也是他的上司，看上去应该是要他进行例行汇报了，相山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角落里走去，准备回电。而就在这时，小腿部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浑身一激灵并单膝跪了下去，还没有等他喊出声，一记重击便重重打在他的后颈处，随之而来的黑暗便侵袭了他的意识。
看着倒下去的男人，诗绘那立刻收起伸缩棍俯下身解开他的西装摸索起来，在一侧的里怀兜中女孩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密匙，那是一电子卡，原本相山根本不可能会拥有这张卡片，不过现在长冈博文已死，所以这方面的限制也就不存在了。诗绘那迅速打开机房的门，并将陷入昏迷的相山拖进了房间中。
进入到机房后，诗绘那终于常常舒了口气，行动至此已经成功了一半，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寻找有用的情报了。长冈博文生性多疑，但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记录。北原虽然干掉了长冈，但是还没有进一步搜寻他手中掌握的情报，恐怕连他虽然发现了异样，但也因为定式思维的存在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据点吧。
服务器机房对房间的环境与布置有着硬性要求，所以虽然风格上极度不符，但他还没有固执到连这里都要装点一番的程度，机房的服务器占地面积不算大，并且保持着一个较低的恒温温度，旁边的桌子上摆着用于操作的台式电脑，整个房间的布置还称得上标准。诗绘那将相山拖到角落里，用塑料手铐和胶带确保这个男人就算醒了也不会发出什么声响之后，便走向桌前，操作电脑进行破解工作。
“哈，原来是这样吗。”少女伸手扶了扶眼镜的边框，嘴角微微一翘，今晚行动至今，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
很快一份份文字记录和录音便出现在少女的眼前。根据上面显示的内容，尽管和两人的猜想有一些出入，但大体上的情况却有着不少的契合之处，通过这些长冈这一年多来接触的人员来看，这个男人为此已经谋划并且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其涵盖的人员之广，让诗绘那觉得ICN、财阀甚至是政府高层中的变动的一些因果关系也变得明朗起来。
鳰有着自己的情报来源，而且事实也的确证明她的情报是可靠的，这个女孩有着自己的情报网，而且可能不仅限于此，她所掌握的力量很可能继承于至今下落不明的百合目一，至于百合目一理事长究竟在这之前经营了怎样的势力，诗绘那知道在鳰愿意透露给自己之前她是无从得知的，但她知道这不会那么简单。
诗绘那一边翻看着各个条目一边将屏幕上滚动的资料下载到手机上，至此行动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离开这里。通过控制门外的监控摄像头观察楼层内的情况，第五层内的组员似乎已经发现了问题，开始寻找突然失踪的相山，这样下去他们察觉到有人入侵也会是早晚的事。
不过行动已经进行到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谨慎小心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寻找一条能够快速脱身的路线，不过对此，诗绘那在行动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打算，不过有那么点疯狂，而现在，依情况而定，还是有可能实行的。
“嘛，就当是检测下身体的恢复情况吧。”
少女伸出手按扶在胸口上做了一个深呼吸，将一副白色的面具戴在脸上，并从身后拿出了HK45C手枪，拉动套筒，子弹上膛，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希望不要生疏了啊……
双手将手枪举在面前，诗绘那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Hunt begins.”
少女轻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