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世纪末养鸡场主 于 2016-2-24 19:16 编辑

记忆模块　零　　　　记忆序列　0-1　　BGM：《英雄伝説 空の軌跡SC オリジナルサウンドトラック》——夢の続き　　日记的一开始……先写什么比较好呢？我有时候就是这样，总是分不清主次——不如说在我眼里，什么事情都很重要吧。那么，果然作为开端的话，先聊聊和她的相遇吧。我记得，那是我十岁的生日吧……　　　　“父亲大人……有点慢啊。”即使是小时候很温驯的我，这时候也不住地反复看着怀里揣着的怀表。“……明明已经未三つ了。”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想像一只野猫一样在什么地方抓几下来抚平我自己的焦躁，但是一想起父母板起脸的样貌，我就只能把这些荒唐的想法放在心底，在玄关前的空间内踱步着。那一天，母亲和经常来我们家做客的人——因为他们总是戴着斗笠，披着斗篷，风吹进来以后衣服鼓得像乌鸦张开翅膀一样，所以我那时候给他们起了一个“乌鸦”的绰号——谈了几句以后，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对不起啊花阳ちゃん，妈妈今天要和客人们商量一些事，晚上可能回不来了”，就跟“乌鸦”先生们一起走了。——本来就忙的父亲，现在更是没了踪影。这样的话岂不是就剩下我了吗？　　　　“明明母亲大人保证过他今天会回来的……”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我把身子倚在了纸窗边。“…母亲大人也是的，明明今天就是我的生日。”啊啊……看起来父亲大人要爽约了，那时的我这样想——大概父亲经常爽约也是我早熟的一个成因吧。“……吃饭之前，还是再练习一下剑术吧。”正在我思考晚上的米饭要配什么菜才好的时候，玄关的门打开了。　　　　“哟——我回来了。”“父亲大人，欢迎回来！”父亲他擦了擦汗，拿着用一叠毛毯裹着的东西——我想那东西大概有四尺半长吧。“我回来了，花阳。让你久等了吧。有没有在练武回来以后乖乖看家啊，我的好女儿？”“嗯嗯，父亲大人，花阳有在好好看家。父亲那边呢？为什么比以前的时候回家都晚了啊？该不会是您的生意上……”“花阳……你这个小豆丁就别操心我们大人的事啦。你看，爸爸这不是精神很好嘛？”啊——虽说叫一个十岁的孩子小豆丁是没什么，但是我总觉得……哪里被看不起了的样子。　　　　“对了，花阳。其实这次回来的晚了一点，是因为爸爸要给你带一份生日礼物哦。”“诶——礼物？”十岁的孩子对礼物是没有抵抗力的，就算那礼物不是她想要的也一样。“花阳要不要猜猜啊？”“嗯……是米饭吗？还是饭团？还是寿司？”不行了这家伙，赶紧埋了吧。“…我是不是真的教女无道呢？如果看到的话肯定会被阿鹿揪着耳朵骂吧。”现在的我，多少理解了父亲当时的心情……大概吧。　　　　“作为一个女孩子……难道不想要衣服或者珠宝之类的吗，花阳？”

“嗯…但是那些东西，等我能独当一面以后都会深居棺内了吧。比起那些，我还是更喜欢米饭。不可以吗，父亲大人？”……我觉得应该是不可以的。“对了，父亲大人。还没过问一下，你抱着这么大的毯子，里面是什么啊？”“哦——现在才注意到啊，没错，这就是给花阳的生日礼物哦。嗯……”父亲慢慢掀开了裹在那东西“首部”位置上的毛毯。“哎……？”裹在毯子里面的，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却浑身上下带着伤痕，微弱地呼吸着的橙发孩子。　　　　“啊……这……这……”“看，就是这个了，我送给花阳的生日礼物。很俊的小女孩吧？”那原来是女孩啊——等等，这完全不是俊不俊的问题吧！“什——什——什——”“花阳，小点声。要不然你会把她吵醒的哦。”即使父亲这么说了，但是当时的我，还是没法抑制住心里的那份惊愕。　　　　“父亲大人！您在做什么啊！”　　◇　　　　“……睡的好香啊。”在一间一直空给“乌鸦”先生们住的房间里，我将热毛巾敷在了那孩子的额头上。“我已经给她包扎好伤口了，让她好好休息的话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嗯……”注意力不经意之间，转移到了那孩子的头上。“这样橙色的头发……还是第一次见啊。”“确实是很漂亮的橙发啊……嘛，爸爸我是觉得再留长一点更好了。而且眼睛还是琥珀色的哦。”“是呢……”嗯，这孩子确实很漂亮——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是不是应该把事情说清了，父亲大人？”“呃……花阳，什么‘说清’……”“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唔……”“为什么她会受这样程度的伤？”“花阳啊。”“为什么父亲大人您要把她带回家里来？”“先听爸爸说话啊。”“难……难道说父亲大人和别的女人有染？难道说您背叛了母亲大人？”别的暂且不说，母亲那里的一根筋精神，我可是有好好继承的。哎——虽然说那时候我都快哭了，被害妄想这个也是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吗？　　　　“……花阳，你都从哪里学的这一套一套的词的？一定是阿鹿给你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啊……虽说是这样。”“那个不教好东西的女人……”父亲像是发怒一样扶着太阳穴……写到这里突然觉得只能在嘴皮子上发发威的父亲大人也怪可怜的。　　　　“其实爸爸我，也是因为商业往来才被别人托付了这孩子……说起来爸爸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嗯……”“哎！别用这种眼神看爸爸我啊——我说的都是真话。哎你看——”“啊……？”“那孩子，好像醒了。”转过身去，发现躺在榻榻米上，浑身是伤的橙发女孩迷蒙地眨着双眼。　　　　“啊……真的是琥珀色。”“嗯……呃……”女孩想要起身，但是最终因为疼痛作罢。“……这里是……？”“啊，小姑娘，你醒了啊？”父亲大人蹲在我的旁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里是我家，以后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好了。”……还真是够独断的，不过说回来，我又没有阻止的权力和理由，吃饭多一张嘴对我们家来说没什么问题。“……你、你这家伙。”“不要叫‘你这家伙’，叫‘爸爸’或者‘老爹’或者‘父亲大人’都行，以后你就是这家里的孩子了。”“等——”然而在我说话之前，那孩子先张开了嘴巴。　　　　“……凛、凛无法理解。为什么您会这样待凛，凛不明白喵。”りん……这是那孩子的自称吗？还有……喵？那孩子不会是神话里的什么妖怪，被父亲抓起来了吧。不——莫非父亲是一个除鬼师吗？“你说为什么啊……大概只是单纯的同情心泛滥，的意思吧。”“可是……凛明明只能躺在地上等死，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下手？”“嗯……命运？”“什么命运啊喵！唔……”似乎是大喊牵扯到了伤口吧，自称凛的女孩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先不管父亲和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怎么能行？　　　　“嘣”的一声，我把大拇指和中指蜷曲起来，在那孩子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疼——你在做什么喵？”“母亲大人教给我的，对付不听话的孩子，就应该这么做。”“你是……”“花阳——小泉花阳，请多指教。”“啊……请、请多指教喵。”“路上的时候和你说过吧……我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自称凛的女孩脸上现出了“啊，说过这种话吗？”的表情——这孩子，是不是有点脱线啊？　　　　“说起来……你刚才把自己叫做‘凛’对吧？”“嗯，凛一直把自己叫做凛的。”“那，凛，你的姓氏、是什么呢？”“诶……？”那个橙发的女孩将头别了过去，轻轻咬着嘴唇说道。“凛、凛没有姓。”　　　　　“这样啊……”当时的我不知怎的，不由得怜悯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女来。“那么，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姓氏，就让我们来给你想吧。”父亲大人摸了摸她的头，视如己出般慈爱地笑着。“我…知道了……”那时的她把头偏了过去，似乎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皱着眉头。　　　　“等——父亲大人，就算您这么说，给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起名字……”“那，就交给你了，花阳。老爹我还有工作要办，先失陪了。”咔哒——父亲就这么掩上客房的门匆匆离开，只剩下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给女孩子想名字？那本来应该是我十多年以后才该做的事情吧。而且，就现在，让我对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橙发女孩子想名字——花阳，花阳我做不到啊。啊……谁、谁来救救我啊。　　　　“…………”在我一边嘟囔着意味不明的絮语，一边在榻榻米旁踱步时，那个橙发的女孩的眼睛随着我的步伐而转动。——仅仅是那么一刻，我在转身时，与那孩子四目相对。“啊……”在那双眼睛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片海洋。——被琥珀树的枝叶固化后，所遗留下来的，凝固的星海。“……好美。”“喂！你在看什么啊喵？”我不由得停下了急躁的脚步，呆呆地望着她的眼瞳。在恍惚之中，一个名字从我的口中缓缓流淌而出。　　　　“星空……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