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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序列 0-3

BGM：《英雄伝説 空の轨迹 the 3rd オリジナルサウンドトラック》——煉獄への階段“——希。”一个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屋子的廊台边上坐着一位身形很精悍的青年。“今天送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先过来一下。”一个小小的孩子穿过了我的身体，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地向青年那边跑去。——那是个，有着紫色的头发与绿色眼睛的，非常活泼的女孩子。　　“爸爸，这是什么？”少女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打开，把玩着里面钢制的护腕。“这是‘刺客’的证明，小心保存好，可别弄丢了。”一听到“刺客”这两个字，小孩子立马摆出了一副严肃而又好奇的表情。……那个一直只存在在父亲口中，神圣而又神秘的名词。　　“因为希也是我们的家人，以后有圣殿骑士到我们家的话，要用那个来保护妈妈哦。”父亲指向了母亲的房间，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虽然那很难被称为摸，只是把手没入头发以后不懂收劲地摩擦着而已。“用这个、来保护？”“没错，这个东西叫做‘袖剑’，是能够守护大家的重要物品。”青年把送给小女孩的护腕戴在了他的手上，向小女孩演示了一下以后又递了回去。　　“不但能保护爸爸妈妈，而且就算爸爸妈妈不在的话，有袖剑就没问题的。袖剑啊，可是刺客的证据哦。”……当时还只有八岁的小孩子，到底把父亲那晦涩难懂的话语理解了多少呢？但孩子还是紧紧地握住了那个袖剑，抬头说道。“咱知道了，爸爸。咱会保护这个家的。”“是吗……小希真是了不起啊。”　　……没错，对咱来说，那个冰冷而尖锐的袖剑，是用来保护家族的东西。……是用来解决世上的坏人，伸张正义的家族证明。……是咱最珍惜的，如同宝物一样的东西。……而那份憧憬，即使在袖剑上已经沾上别人的鲜血后，也丝毫没有改变。……只是因为执行身为刺客的责任，就杀掉了一个还有妻儿的青年男人。……那时，咱12岁。　　“呜嗯……”少女等待着目标的同伴全部因为醉酒而四散着摇摇晃晃地走去，而目标则拿着一瓶烧酒，眼神迷蒙地扫视着周围。其他人有的倚在墙边呕吐，有的步伐凌乱地回家，而目标则靠在一辆稻草车的旁边，用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霎时间——从稻草车中伸出两只手臂捂住目标的口鼻，径直把他拽进了稻草堆中。——而他的伙伴，只以为他是醉酒以后一头栽进草车中而已。　　——在咱的眼中，做什么事情都是很讲天分的。——有的人天生就能成为凛然的武者，有的人天生就能成为出色的裁缝，而有的人天生就擅长领导他人。——这一点在刺杀上也是一样的。——不过在刚刚从动乱中平静下来的明治时代里，杀一个人其实很简单。——趁别人不注意拿起一把刀砍下去就行，小孩子都能做到的程度。——杀人难的地方是那“一线”，有的人与别人有血海深仇却迟迟无法跨越那“一线”，有的人跨越那“一线”后精神失常以至于自杀。　　“————”男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结果却被稻草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唔、唔唔唔唔唔——”被吓得酒醒了一大半以后，男子想要说“我给你钱，请你饶了我”——但就连这样悲哀的请求都无法发出。铿——在下一瞬间，少女直将利刃刺穿他的喉咙，随后用力割断了他的颈动脉。“嘎……啊……”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男子本能而徒劳地抓住脖子，想要抑制泼到干草上的鲜血——但徒劳只是徒劳而已。　　“Om pramardane svāhā”而看着男子断气的女孩，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丧礼上的佛号，为他阖上了眼睛。——从她的眼中，完全看不到应有的恐惧。这女孩，在她的父亲的指导下，已经不知不觉地跨过那“一线”了。但她浑然不觉，只觉得像是在看一幕活剧中已经“死掉”的角色一样为那个男子惋惜着。随后，她跳出稻草车，像是在深夜中迷路的小孩一样离开了那辆染血的草车。　　——咱早就知道了……“鹰之道”并不是一条充满光辉与赞誉的道路。——如若是那样的话，父亲他也不用顶着教书先生的虚名支撑这个家到现在……这是条荆棘丛生的路。——但是，若杀死一个人，能够拯救万千条生命的话。那么这条“鹰之道”便有走下去的价值。——即使为那些没有能力、资源、或知识的常人服务，却仍被他们所恐惧，即便如此仍旧无畏地前行。——父亲在教书时所描绘的那个人人自由的理想乡，那便是刺客们世世相传的夙愿吧。——当时稚嫩的少女，决定要为这个理想乡而践行这条“鹰之道”，直面并克服自己的恐惧。　　　“什么？”时光流转，当年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您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之前完全没见过的人，向少女宣布着冰冷的事实。“同时，您的父亲在执行任务时违反了我们的信条，并造成了整村百姓的死亡。”“什——”少女实在无法将那个平时以导师自居的中年教书人，和毁掉了整个村子的纵火者想象到一起。但那个陌生人所说的话语，无疑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东条希，你与你的家族在兄弟会的权力已经被剥夺。原本的身份与称号也与你毫无关系，大阪兄弟会特此宣告——东条家已被驱逐。”“您……您不是认真的吧。”被兄弟会驱逐——这对于少女来说恐怕是比死亡更加严酷的刑罚。“很遗憾，这是诸位刺客大师投票做出的抉择。”说罢，那个刺客礼节性地向少女鞠了个躬，转头离开已经人去楼空的东条宅。　　……咱在之后才调查清楚，父亲他是在一个连地图上都没标记出来的小渔村里被圣殿骑士所追击。……本来在开采名为“伊甸碎片”的遗物的父亲受到了圣殿骑士的伏击，最后只有父亲一人杀出重围，流落到了那个渔村之中。……然后，圣殿骑士的追兵闻风而来，包围了还在村中疗伤的父亲，父亲迫不得已启用了那块“碎片”。……其结果就是，父亲立刻被火焰包裹起来，村庄也陷入一片火海，圣殿骑士和村民无一活口，全部被烧成了焦土，碎片也无迹可寻。……严重失责的父亲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然而为了以儆效尤，大阪兄弟会就决定将东条家彻底剥夺刺客家族的身份，咱想父债女还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同时听到被兄弟会驱逐与父亲的死讯，咱那时在想——大概再也不会体会比那还要痛苦的时刻了吧。……但是，东条希在那时候，完全无法流出眼泪。　　“我可以提拔你重回兄弟会……”然后在少女放下手里的袖剑，开始为家计而四处奔波时——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将少女拉到了小巷里面。“咱为什么要相信你？”“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看着他宛如小人得志一样令人作呕的表情——少女意识到，并不是所有刺客都仍然坚持着千年以来的戒律。他已经被权力腐化，而忘记了那条布满荆棘的道路。　　但是，就如同“作弊不被发现就不算作弊”一样，只要没有人发现他违背了戒律，他就没有违背。“说吧，你要咱做什么？”那个晚上非常的冷，刚刚帮富人家洗完衣服的少女，双手冻得发冷。“去东京。”少女抬头向夜空望去——漆黑的天空理所当然地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好吧，咱答应你。”　　就这样，少女背井离乡。少女一开始还囿于母亲是否需要自己的照顾，但在她的婉拒之下，少女独自一个人收拾行囊登上了去往东京的客船。即使是与那种蛆虫做了交易，只要能回到兄弟会，重新为了父亲的理想前行的话。那么少女所受的屈辱和不公，曾经剥夺过的生命，就不至于完全没有意义。——总是像个少年一样为理想和信条奋斗的父亲。虽然有时候很不理解，不过少女一直羡慕那样的他。所以少女，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变得和他一样。　　………………　　“嗯……”因为船舱的颠簸，咱在不觉之间醒了过来。“梦、吗？”做了个相当怀念、相当久远的梦了啊。——月光射进了黑暗的船舱里。现在大概是丑时吧。　　“…………”同父亲去世时一样，虽然内心泛起了巨大的悲伤——但是还是无法哭泣。咔、咔——检查了一下右手腕上戴的袖剑仍然正常以后，我打开船舱的门径直走到甲板上。月光真美啊……“‘相乐总三的遗产’……”那个刺客给咱的任务——就是前去东京寻找赤报队的遗孤，并且从那里窃取相乐总三的信件。被打上伪官军的烙印的相乐总三所撰写的信件，想想也知道那个人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和平才想要取得那份信件。……但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到兄弟会，只能默默履行与那个人的约定。沐浴在月光中——咱将手上的袖剑摘了下来，对着它起誓道。　　“父亲，东条希一定会完成您未竟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