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标题

作者:流影
更新时间:2016-01-12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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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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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十八)再见


长剑逝川,据说曾是巴哈姆特仲裁正义和邪恶之神所用,一直归于巴哈姆特保管。通体白色,单手双手都可,在灌输魔力催发剑气时会一点点亮起蓝色纹路,魔纹遍布全剑,最后整把剑会变成银蓝两色。


---------《兵甲记录薄》






“真姬。”拂过耳边的呼唤犹如叹息。


“海未?”紫眸的恶魔于黑暗中疑惑四顾,随即可笑自己居然因为疲累产生了幻听,但是心中总有一些不安,她抚摸了一下漆黑的长剑,感受着剑身平稳且冰冷的凉意,才安定了下来“一定没问题的,园田海未是龙族,并且有逝川,绚濑绘里也不是什么好惹的精灵。”


但是那声呼唤到底算是什么?很快被心累身体更累的好友“啊呜”一声压过来的西木野真姬忙于在背着穗乃果的期间推开魔法师,很快将一闪而过的思绪抛之脑后。




而在另外一边的绚濑绘里早已溺在悲痛的海洋里手脚麻木,她甚至想掀开地面整块的大理石寻找海未留下的一点痕迹——即使她知道,刚才合拢的其实是空间的缝隙。


“Ten littleboys went out to dine;One choked his little self,and then there were nine.


Ninelittle boys sat up very late;Oneoverslept himself,and then there were eight~“而在她所不知道的神殿外面,一处斜立在云上的洁白大理石柱顶端,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黑色为底红色为边的精致裙子,撑着浅蓝色的伞,光着脚悠闲地坐着唱起古老的童谣。


“Eight little boys travelling in Devon;One said he'd stay there,andthen there were seven——”歌声却仿佛被打断般戛然而止,小女孩朝着神殿的方向歪了歪头,有些无聊地揉乱了自己齐肩的黑色短发,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脸上更是露出了带着半分苦恼的神情,“哎呀那只精灵要疯了。”


她抬起了手,在空中缓缓画出了一个横着的“8”形状,切开的空间切口平整圆滑,随即迅速合拢,小女孩晃了晃腿,眯起了猩红色的眸子:“麻烦啊,不想啊真的不想,最讨厌了啊你身体里那让我恶心的血液,但是,被泼了水就这么轻松了事果然还是不太好呢~”


“刚才唱到哪里了?”很快,她重新握住伞柄,低下头继续回想歌词去了。




“站起来,绘里!”而在大殿内,绚濑绘里突然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提亚马斯…你又想愚弄我吗!”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她分不清,只能捡起落在不远处的雪白色长剑,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快点,离开这里!”那里站着一个“新的”父亲,没有被切断脖颈的伤痕,白衣也未曾染上血迹,极为痛苦地抱着头冲着她吼道,“把装着血的瓶子砸碎在大门上,然后魔法阵会很快启动,你就立刻推门离开,别回头!!”


“你…”她看见了肉眼可见的红**法流,狂暴地流窜在精灵王的每一寸肌肤上,将皮肤下的血管顶得凸起,极为可怖,金发的男子每说一个字都有细微的血流从他的周身爆出来,落在地上,绽放出一片血色之花。


“快滚啊!”血色之花正在开放,更多的血红气流犹如风暴将整个神殿内部包裹,绚濑绘里第一次听见自己父亲如此焦躁到说出脏话,她咬牙驻剑撑着受伤的身体,转过身努力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颇为艰难。


怀中的血瓶依旧温热,她将其伸手握紧,仿佛那就是她的动力源泉。


“就差…一点了。”以轻灵见长的精灵在风暴中脆弱犹如一片落叶,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却画上了好几分钟,而绚濑绘里最终举起了瓶子准备砸向门的时候风暴陡然而止,神殿寂静了下来。


“那是…我的责任…和使命。”身后父亲的清朗的声音变得沙哑,呼吸也变得粗重浑浊。


“…..”绚濑绘里转过身,将持瓶之手背向身后,她的弓早已在之前碎裂,此刻仅仅能够依靠逝川支撑着自己而已。


“绘里….”半边身子犹如被醋浸泡多年,瘫软如泥,还在咕嘟咕嘟朝外冒着泡,而另外半张脸依旧俊美如昔,恐怖而诡异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精灵王朝着女儿的方向伸出手,仿佛在祈求拯救。


“父——”有气泡炸裂将肉泥送到脚边,金发少女朝前颤抖着迈了一步,随后被肉泥化为的长刺贯穿了肩膀整个人朝后重重摔去,连同血瓶一起砸在了门上。


魔法阵开始有光芒流转,缓慢启动,绚濑绘里手心被石渣炸的血肉模糊,她勉强用逝川斩断了肉刺,再次落地,在逐渐摇颤的神殿中大口喘息,企图缓解痛意。


她抬头望向正在缓缓离开阵眼的狩风,柔和的魔法光芒依旧在召唤着她。


“一条擅入者的性命….一道符咒…”说是迈步还不如说是蠕动,被肉泥拖曳着,精灵王缓缓朝她毕竟,所到之处连鲜艳的画作都发黑剥落仿佛失去了生命里,他低沉地诉说着什么。


狩风距离地面越来越近,而现在这个并不能够称作精灵王的怪物也是,金发的少女却无法下定最后的决心,她实在太累了。


“一次轮回…一次重生….”更近了,握住狩风或许能够结束这一切,也或许自己会被撕碎,机会只有一瞬间。


“守护好提亚马斯的封印….”肉泥贪婪着似乎想要脱离主体,扑向那条鲜活的生命,而这时精灵王的话,却让绚濑绘里在一怔之后将视线重新放回自己父亲身上。


“守护好我的族人….”半边正常而俊美的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苍蓝色的眸子呆呆地对上了那只仅剩的蓝眸,何其相似。


原来时光真的可以重叠到许多年前的过往,那时的金发男子将小女孩抱上自己的膝头,教她学会第一句话。


“守护好我的族人….”哽咽到难以自制,金发少女却一跃而起,孤注一掷扑向了那把即将接近地面的武器,而那把从失去了园田海未后就变得死气沉沉的长剑也第一次配合她挥劈出了最后的剑气,将呼啸而来的肉刺牢笼击碎。


“和女儿/父亲,妻子/母亲,一起好好的活下去!”那是精灵王最后的执念,是绚濑绘里最初的理想。




“父亲啊!!”手握狩风落于精灵王身后不远,绚濑绘里转过身笑得悲伤而洒脱,她看向缓缓转过身的怪物,义无反顾地拉动狩风的弓弦。


她并不知道怎么使用狩风,身体里被疯狂抽取的斗气甚至不足以凝聚出一枚小小的箭头,但是她还是用力地,毅然决然地拼命张开了狩风。


“无法全部开满也无所谓!只要!只要能够让我射出这支箭就好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么吼出声来,她看向精灵王,最终还是泪流满面。


“我绝不会忘记你们,只是一个短暂的告别而已,请在接下来的漫长时光里,以我的思念为舟,陪伴我走下去。”魔法阵终于全然开启,她感觉到天地元素重新被引动而产生暴动,前仆后继朝着狩风汇聚而去。


“那么,再见吧,我的父亲。”弓如满月,箭若流星。


最后涅灭的时候,她看见金发男子似乎朝她点了点头,露出了她第一次拉开弓时自豪而开心的笑容。




“Two little boyssitting in the sun;One got frizzled up,and then there was one.


One little boy living all alone:”而在神殿彻底崩塌,魔法阵光芒一闪而逝将金发精灵传送离开的时候,小女孩看向大门的遗迹,天真地笑了起来,小虎牙分外可爱,“He went and hanged himself,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西木野很身累,也很心累,在她之前的魔生里从来都没被这么折腾过,怎么形容她为什么这么累呢,魔族大陆上有首歌唱得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着个胖娃娃~”


咳咳,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姿势吧,紫发魔法师死死拖着自己的右臂,用恨不得扯掉的力度,整个人左旋右转般地漂移被拖行中,背后的高坂穗乃果似乎还在昏睡之中没有醒来迹象,是不是砸吧砸吧嘴,睡得香甜。


“…”就这么在山洞里艰难行进了几个弯道口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西木野真姬狠狠地捏了背上的橙发剑士一把。


“呀!”高分贝的尖叫在耳边炸响,接下来背上就一轻,橙发剑士用比逃跑都要快的速度滚了下去,滚得更远了一些,在指向之火的照耀下,满脸惊恐看着西木野真姬,“真真真姬…刚才有人耍流氓!”


“….”西木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原本帮忙托着背后这人的手顺手捏了哪里,她面不改色道:“你睡多了。”


“可是——”高坂穗乃果依旧满脸惊恐。


“没有可是,除非你觉得阿希在睡梦里捏了你一把。”毫不犹豫地把锅砸在了好友头上,红发剑士表情如常,冷静将长枪扬手扔给对方:“你也差不多休息够了,走前面看路,按照现在行走的时间,我们应该早就走出去了,除非我们一直在绕奇怪的圈子。”


“哦。”莫名觉得红发剑士有点海未附身的教官命令架势,高坂穗乃果下意识立正。


“那个地方,再过三个转弯口”原本应该昏昏沉沉地紫发魔法师突然抬起手,语速飞快而清晰,“有人踏破空间而来,然后接下来右转走,好像有个很大的结界。”


“什么?”另外两人异口同声问了过去。


然而紫发魔法师又睡过去了,西木野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精神尚好的高坂穗乃果把紫发魔法师推走,如果真的是踏破空间而来的话,不管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还是被传送,是友还好,是敌的话,橙发剑士完全排不上用场。


“真姬?”橙发剑士背起了紫发魔法师,等待红发剑士决断。


“少说话,跟着我。”自从园田海未离开后就没反应的黑色长剑将铮鸣直接送入了脑海,虽然是很轻微的一声,却让红发剑士之前遗忘的不安再次丝丝缕缕渗了出来。


而距离东条希所说的转角越来越近,精灵熟悉的气息逐渐清晰了起来,西木野真姬心头一紧,她率先示意高坂穗乃果可以不必那么紧张握着武器了,一边大踏步迈过转角,看见了那个用雪白长剑支撑自己的同伴。


绚濑绘里浑身都是血,肩膀处炸开的伤口深而恐怖,她努力想要站起,却一次次失败,直到模糊的视线对上了那头在昏暗指向之火下依旧鲜艳的红发,她努力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穗乃果,别碰绘里!”高坂吃惊于好友的伤势严重,她扔掉长枪,也忘掉背上背着东条希就朝着绘里跑去,却被真姬严厉的喝令强行停止了步伐,“在伤势不明的情况下碰她,你是希望她死掉吗?”


只有园田海未的长剑没有园田海未,而绚濑绘里还背着一把造型精美的长弓,西木野的心里乱糟糟的,但是还是优先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她不会光明系法术,穗乃果也不会,“希,醒醒!穗乃果在不要碰绘里的前提下跟她说话让她保持清醒!把希放下来!”


“唔…”魔法师在第三声催促下才迟迟醒来,然后看见眼前的场景难以置信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连衣服都顾不得拍就走近蹲了下来:“绘里?”


“….”金发精灵已经虚弱到说不出来话了,但是还是勉强动了动头证明自己清醒着。


“按住她,有点疼。”东条希也顾不得多说话,伸手在袖子里掏摸了起来,很快拿出了一个不大的瓷瓶,天知道她袖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清澈透亮的液体浇到绚濑绘里伤口上,发出了灼烧一般的呲呲声,金发精灵即使意识微弱也忍不住抽搐挣扎了起来,不过很快被穗乃果和西木野真姬小心按住。


肉芽很快生长了出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而空掉的瓶子被东条希随意扔在了一边,趁着绚濑绘里还有一点意识,西木野真姬在她勉强蹲下,冷静且残忍的发问道:“绘里,海未呢?”


“对啊绘里,海未呢!”刚才的情况刻不容缓让穗乃果顾不上发问,她看了眼旁边那把熟悉的长剑,同样蹲下,有些颤抖地发问道。


“…..”而金发精灵的回答让他们如坠谷底,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彻底昏迷了过去。


“她的意思是没在一起是吗哈哈哈我就知道。”片刻之后,高坂穗乃果强颜欢笑地打破了沉寂。


“穗乃果。”东条希的声音难得如此沉静,她看着自欺欺人的橙发剑士,同时更担心自家好友一直低头不语的行为。


“骗人的吧…肯定是…那家伙…怎么….”太过年轻的高坂完全无法接受现实,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哭得难以自制。


“哭出来,总会好点。”紫发魔法师也想拉拉帽檐遮一下自己的脸,居然被高坂带得有些想哭的确是丢脸的事情,然而才想起帽子已经被劈成了两半落在之前狂战士的半截尸体旁边。


“不会死的。”红发剑士突然开口,毫不犹豫。


“真姬?”东条希有些诧异看向好友起身拿起了园田海未的长剑,示意自己搭把手先把伤口已经愈合可以移动的精灵架起来。


“我说过我相信她,园田海未那种人,不会轻易辜负别人信任的。”紫眸深沉看不出波动和感情,西木野的回答掷地有声,随即她转向抽噎的橙发伙伴,“穗乃果,你对同伴的信任度那么低?”


“不,不是!”高坂穗乃果努力止住抽噎,眼眶发红嗫嚅道。


“那就麻烦你过来帮忙。”面对如今的情况,真姬是真的有些头大了,她和希都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也同样一个都做不到——是朋友啊,不管怎么说,是朋友。


看着高坂穗乃果和东条希先带着精灵向导慢慢朝前挪去,走向之前东条希说的方向,红发剑士才松开一直握着逝川的手,摊开看掌中被剑气割出的伤口,然后将自己的黑色长剑收回了空间之中。


“呵。”而她再次毫不犹豫握住了逝川的剑柄,无视逝川轻微的鸣动,冷笑着将它重重插入地面,入岩过半。


“未曾坚定正义,汝是一把废剑,而未曾护持有者,汝现在,不配为剑。”






Ps:文中英文歌略有改动,原歌出自《鹅妈妈童谣集》十个小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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