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806182002 于 2016-1-11 18:21 编辑
久等了,不好意思。
雖然應該不是拖最久的一更,但因為度假時真的很愉快,現在還蠻有罪惡感的。
短短五千字先更了(雖然已經比預期的還長...
Ro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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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
“還有甚麼事嗎?”
“嗯… 只是想說以後如果需要幫忙儘管打電話沒關係,不會麻煩。”
“啊啦,妳這孩子實在是…”
最終回程路上還是超速了一小段。會議前二十分鐘到,不過夏樹只需要十分鐘準備。
* * * * * * *
昨天又燒掉第三顆電池。夏樹手肘撐在會議桌上,不住按揉太陽穴。
面對設計團隊七嘴八舌的討論,只覺得身心俱疲又無助。
這些人在自己的領域個個都實力堅強,可是太陽能蓄電池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專長。
拖了這麼久,仍是失敗連連,夏樹清楚不能怪這些人,問題出在她。
是她把這些人拖下水,給了這樣困難重重的案子,全是她的錯,沒人說她也知道。
“這樣吧,我們先把焦點放在續航力上面,確定有至少五小時,其他的再慢慢來。”
夏樹深吸口氣以防自己忍不住想要嘆氣的衝動,總結今天的會議討論。
回辦公室前,她去洗了把臉提起精神,在看到信箱裡的八十幾封未讀信件時覺得是白工。
夏樹抿唇咬咬牙,拉開椅子認命坐下,先喝口助理送上的咖啡,點開夾帶檔案。
三十幾封處理完,專注力達到極限,她重嘆氣將自己推離辦公桌,摀住臉癱軟在椅子上。
其實這些事沒甚麼,不是第一年工作,也不是第一天坐上總經理的位子。
近乎坐立難安的焦慮情緒全來自於無法控制的思緒。都是靜留。
很想她,太想她了,尤其因為案子的關係,逼著夏樹無法不想到靜留。
迷惘,不知該如何是好,對於設計案,對於靜留,她舉棋不定,猶豫不決。
發現自己似乎養成不時用力深呼吸的習慣,都是因為沉悶的心情越來越令人窒息。
每次下定決心想打電話約靜留出來都在最後一秒鐘打住。這樣不對,總是這麼跟自己說。
夏樹起身繞著辦公桌走,活動筋骨。找回一點幹勁,剛坐回椅子上,有線電話響起。
“玖我夏樹。” 習慣性壓低聲音平板報上姓名。
“總經理,您有一位訪客。”
隨即看一眼牆上時鐘然後才反應過來警衛的說法明顯來者是位沒有預約的人。
“這位小姐說是有跟政府設計案相關的事情想跟您談一談,方便讓她上去嗎?”
小姐? 腦袋斷了線,夏樹也沒多加思考就認定是靜留,她要警衛立刻放行。
莫名激動雀躍,她衝出辦公室要助理快去泡咖啡,一個轉身想起哪裡不對再殺出去改成茶。
不算凌亂的桌面在短時間內被收拾得更加整齊,夏樹就著窗戶的倒影整理儀容。
敲門聲,心提到了喉嚨。做足心理準備,她吸氣回應並的對方打開門時從容轉身。
夏樹的失望恐怕表露無遺,幾乎猙獰的表情無可避免的嚇了進門的人一跳。
女子輕咳,不自在的抿抿唇迴避目光,無奈未沒有預約的來訪道歉。
“啊,無須道歉,不好意思,我在想其他案子心情比較嚴肅一點。”只能謊話以對。
那位當時同樣提出資金資助的經理,半信半疑仍再次道歉後坐上椅子。
助理端著泡好的茶敲門進來,看到沙發上的客人微露困惑不過依舊微笑送上茶水。
“電池還好嗎? 聽說suncharge的年輕設計師一直往這裡跑,把藤乃集團都涼一邊了。”
“還在努力。”夏樹勉強笑笑。
“…抱歉,這次私下來恐怕也沒有好消息。” 經理喝口茶頓了下,肢體語言喊著慚愧。
能怎麼辦? 基本上一看到人夏樹就已經猜得出來不會是好消息,可是也不好明講。
雙手交握,她向後靠入椅背聳聳肩,沉默等著對方繼續把話說完。
“我今天來,是想先讓你知道在下次會議我會提出退出決定,我希望你比任何人先知道。”
“為什麼決定不玩了?”
“太拖時間了,公家的案子通常多少進行的比較緩慢,可是我沒預料到會這麼久。藤乃集團那邊也一副好整以暇,完全不急,玖我經理應該不會感覺不出來吧?”
夏樹不置可否只是沉默觀察著說話的人,想看出對方真正目的的端倪。
那經理疲憊的眼神裡除了困擾更慢是歉意,她也不願意,身不由己別無選擇。
“政府不想出太多錢,藤乃集團又愛玩不玩,這樣對我們這種公司損傷很大,我的老闆提出了質疑,我也不想再繼續辯解所以今天正式決定要抽資。”
“我了解你們的顧慮,可是為什麼決定先告知我?”
那位經理笑笑,又喝了口茶抿抿唇短暫思索如何解釋適合。夏樹也不急,同樣喝起茶來。
“我就不指名道姓。玖我經理曾經跟我的一位親戚合作過,他對您讚美有加,足以讓我對於今天的決定會給您造成的影響感到慚愧,所以才決定私下來提前告知,也可以有個解釋的機會。”
沒預料到會是這種回答,夏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話好,不知不覺就把茶喝完了。
“我希望將來還是有彼此合作的機會。” 客人放下茶杯起身。
“那麼,就不再多打擾了,占了您這麼多時間實在抱歉。” 那人禮貌一鞠躬。
開門準備離開的人似乎想到甚麼而停頓,她重新關上門轉身面對後方的夏樹。
“無理請問一下,玖我經理對藤乃先生了解多少?”
“基本合作關係上的了解。”夏樹挑眉,不動聲色。
“那,繼續保持現狀吧! 相信我,那樣對你是最好的。”
客人走了通常會感到輕鬆一點,可是今天正好相反,心情更加沉重。
不是不懂得感謝對方的用心,只是即使知道,當前的問題依舊在。
不僅依舊在,現在看來可能更加棘手。頭痛,胃也痛,夏樹扶額緩步回到座位。
來的人要是是靜留就好了。為什麼不是? 靜留這個時間會在做甚麼?
好想她,真的很想她。夏樹掏出手機沉默凝視通訊錄上靜留的號碼。就打吧?
一次有甚麼關係? 她終於按下撥號。
當然有關係。看著撥出的符號顯示,立刻後悔,夏樹隨即結束撥話。
緊張得幾乎是用丟的把手機放下,動動滑鼠把電腦從休眠中喚醒。
“工作,工作,工作。” 夏樹抓抓頭髮,驚魂未定自言自語。
沒來得及點選郵件,手機響起,夏樹不由自主渾身一抽,微發抖的拿起電話。
是靜留。打心底發慌卻又不接不行。沒給自己足夠的思考時間手指已經按下。
“… 夏樹? 你打電話給我嗎? 看到未接來電。”
該說甚麼? 不是,是不小心的。那是謊話。是,可是後悔了。這絕對沒好到哪去。
“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還好嗎?”
“… 還可以,對不起,妳很忙吧? 一定打擾到妳了。”
“別擔心。不過稍微休息一下也不錯,要出來喝個下午茶嗎?”
夏樹的停頓與沉默對靜留來說卻不是一點端倪都沒有的反應。
“好,咳!” 夏樹為自己摻著興奮的衝動語氣後悔不已。
“啊啦,那給我四十五分鐘,在水晶咖啡廳見好嗎?” 靜留輕笑出聲。
相約時間後半小時,夏樹的目光從因為不好意思坐太久先點的熱咖啡轉到手機上。
簡短的訊息,靜留臨時有事纏身,離不開公司。仰頭苦笑。
所以嘛,不要打電話的第六感是正確的,下次再不聽看看。完全自找麻煩,活該。
明知道靜留如果不是更忙也與自己不相上下,夏樹雙手摀臉讓自己冷靜。
除了還冒著煙的熱飲改外帶,她追加點了兩杯冰咖啡帶走。
辦公大樓的燈隨著夜幕降臨逐一熄滅,剩下走道的照明從外頭誰也看不清。
“總經理,請不要忘記回家喔。” 助理小姐下班前開門關心仍埋首公事的人。
“呵,知道了,我會至少回去換個衣服。” 夏樹勉強將目光從螢幕上短暫移開。
搞不清楚這玩笑話會不會不小心變事實,助理無奈搖頭笑笑,道別後輕掩上門。
結束一封信,按下送出鍵,辦公室的門又傳來敲門聲。
助理剛離開不久,猜不知道她想起甚麼折回來提醒自己,夏樹不疑有他,勾起嘴角。
“是忘了甚麼… 靜留?!” 進門的人嚇得夏樹猛得從椅子上站起。
看著對方驚呆了的表情,靜留笑靨加深,她偏頭眨了眨眼將身後的門關上。
“妳是怎麼進來的?” 不知所措甚至懷疑自己眼花,夏樹揉揉眼睛皺眉問。
“剛好在大門遇到妳的助理,她讓我進來的。” 套裝小皮包,靜留似乎下班後直接來。
“夏樹還沒吃晚餐吧?”
咬著下唇撇開目光,夏樹幾乎可以肯定靜留已經先從助理那裏打聽過了。
“對,他們替我留了一分在茶水間的冰箱,靜留呢?”
“還沒,一起吃吧?” 把手中的外帶餐點放到茶几上,靜留輕拂沙發椅背要夏樹過去。
低頭嘆口氣,夏樹不會承認下午等了一肚子委屈失落,又誰都怪不了的複雜情緒。
矛盾的心情卻無疑一直影響著她,辦公效率不至於太差全靠那三杯咖啡幫忙。
咖啡防止她精神渙散,卻幫不了調適心情。可是現在看到了靜留,甚麼都好了。
“有茶嗎?” 靜留在夏樹走近時,不急不徐已經把壽司拿出袋子,放好餐具。
“我跟妳一起去。” 夏樹點頭。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連落在地毯上的腳步聲也清晰可聞。
夏樹莫名其妙絆了一下,因為沒在看路,都在看身邊的人。靜留掩嘴笑,輕聲說小心。
“對不起,今天下午…”
“沒有甚麼好道歉的,臨時的邀約變數本來就很大。”
靠著冰箱偏頭看靜留優雅沖泡綠茶,夏樹語調輕鬆,映著茶壺的碧綠眼睛只有體諒。
靜留轉頭對夏樹微笑,夏樹自然回與淺笑。都是笑,都隱含著說不清也說不出的想法。
很久沒有這樣好好吃一餐了,雖然是外帶,雖然是在辦公室裡。
夏樹一放鬆,有了想開瓶酒的衝動,還是靜留提醒兩人都開車這才打消念頭。
沒酒精助長,可是見到靜留後,她以為安全深鎖的慾望卻一點一滴地腐蝕理智打造的鐵牢。
靜留的一個眨眼,一個淺笑都足以讓她看得恍神。夏樹很確定這層樓只剩她們。
意識到自己在想甚麼,夏樹甩頭想搖清思緒,卻又逐漸感到不耐煩也不在乎。
“我去重泡一壺,等我一下。” 茶葉開始釋出淡淡的苦味,靜留起身。
“不必了沒關係。” 夏樹越過茶几先拉住靜留才離開位子繞到對方身邊。
“啊啦,夏樹不是不喜歡這種苦味嗎?”
“嗯,不過不喝了,所以沒關係。” 夏樹心猿意馬,盯著靜留的雙唇,壓著聲音。
陷入沉默,靜留看著夏樹也不再急著去沖茶。說她看不出甚麼來,夏樹當然不買單。
靜留抿起唇,夏樹耐心等著。靜留沒有睜開被抓住的手,那她就沒必要著急。
靜留微顫抖的雙唇緩緩鬆開,那對夏樹是無需言語的認同,夏樹一個跨步縮短距離。
靜留的回吻只讓狀況更加超出掌控。沒了從容,夏樹焦急地渴望得到更多。
想安撫夏樹,靜留任凌亂炙熱的吻落在臉上耳上,頸上,直到她感覺到襯衫被扯開。
“夏樹不行。” 勉強抓住力氣大她許多的手,只能阻止前進卻拉不開。
“不可以,夏樹。不可以,不可以。” 加大手上的力道,靜留溫柔卻態度堅決。
一連三個不可以比直接潑她一桶冷水更容易讓夏樹恢復理智,她眨抽回手。
動作完全出自身體反應,她又花了兩三秒才意識到自己被拒絕。
沒想到會被拒絕,沒想到會被靜留拒絕,夏樹魂被抽去般眼神空洞處在原地。
“… 說了要來找夏樹… 我們不可以這樣。”
同樣不希望如此,但夏樹的表情讓靜留忘了自己,只希望可以好好解釋,安慰對方。
終於發現自己做了甚麼,夏樹羞愧得無地自容,想逃離現場。
原本抓住對方的手,現在被反握。靜留將夏樹拉近並緊緊抱住。
身體不自主顫抖著,夏樹忽然想到現在的自己就跟以前的迪蘭一樣。
過去她要出門上班前總是得這樣抱著心情低落的愛犬好陣子,安撫迪蘭。
當時她可以明顯感受到狗兒顫抖的身體逐漸恢復平靜,然後她就很放心地出門。
現在的她,也是這樣,分毫不差。不一樣的是,她終於了解到平靜不是安心。
平靜,是因為焦燥的心情被無奈掩蓋,是對於事態別無他法的反應。
覺得夏樹緊繃的肩膀放鬆,靜留這才鬆開擁抱把她拉到面前,上下打量。
“啊,還好沒喝酒,妳總是對的。” 夏樹勾起嘴角不好意思笑笑。
“嗯…”
靜留似乎也鬆了口氣,這樣最好,就讓她認為自己沒事最好。
再給靜留添麻煩,夏樹就真的不清楚自己忙碌的目的是甚麼了。
“夏樹。”
“是。”
面對夏樹迅速回到一本正經的應答,靜留莞爾,她拉夏樹一同坐上沙發。
“夏樹關於suncharge的案子…”
“不是說要靜留別操心了嗎?” 夏樹皺眉。
“我知道,原諒我好嗎? 先聽我把話說完吧?”
靜留雙手合十,笑著賠罪卻也明顯一點也不擔心夏樹會不會生氣。
夏樹點頭,還能怎麼辦? 對方是靜留,現在怎麼可能還有時間或體力去生她的氣?
“夏樹只要做對你們公司有利的決定就好了,不需要顧慮到藤乃集團。”
“誒? 甚麼?”
“不要擔心,我已經跟父親說過了,他也會同意夏樹的做法的,不要擔心會讓父親不開心。”
“妳跟妳父親... 甚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 伯父他說了甚麼嗎?”
“全部私下談的,詳細的不重要。答應我會那樣做好嗎?”
夏樹向後坐與靜留拉開距離,雙臂環著自己短暫思考。
這個消息無疑來的時機太好,可是也不完全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靜留當然還是夏樹最優先的考量。
“我若做了甚麼決定他不喜歡,難保他不會一直要妳來說服我改變主意。”
“那是小事,不會有甚麼問題。”
“可是那會讓我覺得又給妳添麻煩。”
“… 往好處想,或許這樣我們見面的機會會增加。好嗎? 拜託了。”
靜留就是知道怎麼說話,而且太清楚怎麼樣可以說服夏樹,當然成功得到點頭同意。
分工很快把茶几清理乾淨,夏樹伸個懶腰走回辦公桌。
“我送妳回家好嗎?” 從洗手間整理完儀容回來的靜留拿起皮包。
“啊? 不用啦,我自己有車…” 有時遲鈍一點,但還是會反應過來。
靜留的目的,是希望夏樹今晚不要再繼續工作,要她回家休息。
“我很快收拾一下,跟妳一起下去吧。” 夏樹輕咳。靜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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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