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插曲

接过希格拉姆从高架上取下的书，はゃて略微有些失神。

“怎么了，主人？是我拿错了吗？”

“不，就是这本，多谢你了，希格拉姆！”はゃて回过神来，脸上挂上往日的笑容。

“这种小事… …”话刚出口，希格拉姆敏锐地感觉到了はゃて的神色有变，自知失言，“不，对不起，主人！我的意思是… …”一时之间，身为守护骑士之首的希格拉姆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说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么，岂不是在贬低连“小事”都无法做到的主人吗？如果就此接受了主人的道谢，作为属下的自己就… …

“哈哈，不必介意了啦！”熟知自家骑士的死脑筋的はゃて安慰道，“希格拉姆就是太过固执了啊！”

“主人！”希格拉姆沉默片晌，走到はゃて的面前蹲下，直视着自己主人的眼睛，“快了，再稍稍等一等，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希格拉姆，我说过的吧，我不希望你们去收集什么书页，就这样保持现状就好！”はゃて皱了皱眉头。

自相遇的第一天便从眼前这人的口中得知，自家无法站立行走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疾病，而是由于魔法的反噬，自然也是很清楚地了解了解决目前这种状况的方法。只是，牺牲别人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之类的做法，是はゃて极度反感的。

“主人… …”

“希格拉姆，你们该不会瞒着我在收集书页吧？”

被自家主人明锐的直觉言中了的希格拉姆身体微微一震，低下了头。

“希格拉姆，回答我！”

“对不起，主人… …”

“希格拉姆！”

气急的はゃて顾不上此刻正身处在图书馆，大叫了出来。

“主人，我们虽然瞒着你收集书页，可是，并没有袭击任何人！”在管理员赶来之前，希格拉姆起身推着はゃて一边向出口方向走去，一边小声地解释。

“那… …”

“大家都遵循着您的命令！只是，大家都希望可以看到主人再次站起来的那一天。因此，才会决定前往更加遥远的管理外世界，从一些拥有魔法资质的魔兽身上收集。为了避免对其造成伤害，每次的收集量也是有所控制，把控在允许范围之内。因此，收集的速度极为缓慢。”

冷静下了的はゃて仍由希格拉姆推着，办完借书手续，返回家中。

一路无言。

傍晚时分，八神家的氛围不似往日般的轻松欢乐。

饭桌前，面对着丰盛诱人的晚餐，却没有一个人拿起筷子，全都端正地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地望着面色凌重的はゃて。

“はゃて… …”

维塔小心翼翼地试探。

はゃて只是低着头抚摸着端放在双腿上的魔导书，双眸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已经听希格拉姆说了，你们瞒着我收集书页的事情… …”

维塔伸出的手僵直在半空，愣了半晌，在夏马尔的拉扯下，在はゃて的面前跪了下来。

“はゃてちゃん，我们并非… …”

はゃて抬手打断了夏马尔的解释。

“我知道的，我也很感激大家。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大家忘记收集书页这件事吧！现如今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改变现状呢？虽然我跟大家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久，但是，在我心里，早已将大家当做我的家人看待了。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包括暗之书！”

“我们知道错了，はゃて，别生气好吗？”维塔凑到はゃて的身边，撒娇似的在自家主人的怀里蹭着。

“我没有生气哦！”はゃて抬手摸了摸维塔的脑袋。

“骗人！你明明就是在生气！”

“没有生气哦！”

“就是在生气！”

“真的没有… …”

“那はゃて就笑一个看看！”

“… …”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不愉快！”败下阵来的はゃて再度抚摸着暗之书，有些闷闷地承认，“虽然明白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 …我不想为了恢复自己的健康，而去伤害任何人或者是让你们身处于危险之中。”

“はゃて… …”

“吾主，我以骑士之名向你起誓，从今往后，我们绝不会再违背您的意愿，不会再去收集书页！”单膝下跪的希格拉姆行了个骑士礼，低头起誓。

“谨遵吾主之命！”

“我们会好好听话的！”

“暗之书也会答应我的，对吗？”はゃて低头望向手中的暗之书。

厚重的书本微微一颤，飞离はゃて的双腿，悬浮于半空。微微向前倾了倾，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那么！”はゃて拍了拍手，换上了愉快的笑容，“开饭吧！”

被はゃて突然转变的情绪愣住了的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茫然。

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

“大家都愣着做什么？快来吃饭啊，再不吃可就冷了哦！”

“来了！”

八神家的晚餐时间，再度恢复成往日那般的轻松愉快，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般。

然而，在众人的心中，似乎并不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