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lpl1235 于 2016-1-30 09:10 编辑
LUKA生日快樂!
好久沒更新了,謝謝大家的回覆和喜歡,謝謝大家!我愛你們!(哭
我愛鮪蔥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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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方式
與其站在舞池中央承受掌聲雷動,走過地下情時代的兩雙腿決然站在舞池無光的一角,額頭相抵,翩翩起舞,唇齒悄然吐露僅僅屬於兩人的秘密。
「最近為了演出,妳所有時間都拿去彩排了,很累了吧。」刻意壓低的聲線依舊沉柔磁性,縈繞在對方的耳畔,直到深宵夢裡仍未能消散。
「好累了,今天我想去妳家……回去幫我揉揉吧。」可是,此方應是清澈的嗓音如今卻夾雜了碎石,混合了一絲沙啞,惹得情人一下蹙眉。
「好好休息,要是毀了聲音就回不去了。」剛剛卸下了藍色指甲油的纖長手指撫上對方的喉頭,指尖上的清冷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沉吟。
「別擔心,我狠不得毀了一切,把舞台都獻給妳。」然而,湛藍色眼眸裡的擔憂在她眼中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此話一出,只換來了對方的沉默不語。
「別沉默,ルカ,我不想妳沉默。」白皙的雙手捧起了對方向來蒼白的臉,擋住了重疊的四片嘴唇,阻隔了冰冷刺人的視線,把情感都鎖在只有兩人知道的領域。
「對不起,ミ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能如妳所願。」嘴唇分開以後,ルカ閉上了眼睛,鼻尖抵住了ミク嬌俏的鼻樑,親暱而帶著歉意地磨蹭。
「說什麼呢?妳已經很努力地來到我的旁邊了,已經鼓起了勇氣牽著我的手了,就差那麼一步而已。」雙手滑落到ルカ的頸項上,動作輕柔地環起來,指腹搔著她的後頸。
ルカ睜開了眼睛,發現那雙藍綠色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等待自己回望她一眼。
「我正等待著,妳用那種方式來擊倒我。」ミク說完,又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希望妳能夠在我演出完結之後……拿走屬於初音的所有,把一切都據為己有,包括──」
「──包括妳。」替初音ミク的話語畫上句號的,是出自巡音ルカ口中的三個字。
──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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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向通行
時下的不少女孩子都喜歡穿著迷你裙然後背著背包四處走,可是,這種打扮往往會引起一個讓她們尷尬不已而事前懵然不知的問題。
──前方隔著兩個人的雙馬尾女孩,後面的裙襬夾在背部與背包之間了,僅僅差一厘米而已,她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要裸露在人山人海之中了!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男生,居然一味竊竊私語,絲毫沒有提醒的好意,低劣的笑與那兩張尖嘴猴腮配合得天衣無縫。
ルカ抿抿嘴,知道自己是沒法子出口提點的,也沒有能夠輕拍女孩肩膀的膽量,可是……她想要幫助這個女孩子逃離缺德之人的視野。沒有其他理由,就憑著這個女孩子是她打工的樂器店一個從沒光顧過的客人,她還從女孩同行的友人口中得知她的名字是ミク。
她摘下頭戴式的耳機,一個箭步跑上前,站到ミク的背後,替她擋住了所有。頓時,她清晰無誤地聽見了吵鬧的人群之中傳出好幾聲『嘖』。也是,那種人又何止兩個。
就這樣,她跟著ミク走了一大段路,她自知早已偏離上班的路線,但是她想一直保護這個女孩,直到她發現裙襬上的尷尬為止。
為了擋住途人的視線,她不得不把步速跟ミク調成一致,緊密地跟在她的身後。每當ミク跨出輕盈的一步,藍綠色秀髮上的檸檬味洗髮精香味便成為了ルカ周遭混濁的空氣中的唯一清流,使她著實按捺不住動了動鼻孔,聞著那清新的髮香。
不過,巡音ルカ永遠也不會知道,女孩子的香氣往往是一個誘人而深不見底的陷阱。
前方的女孩一下子收起了步伐,毫不自覺地沉醉在髮香之中的ルカ硬硬地撞上了對方的背,臉都埋在對方一頭柔膩的長髮裡。
真的好香──始終還是對自己掉進了陷阱不自知。
「妳在幹嘛?」傳進ルカ的意識中是不帶分毫驚訝的甜膩嗓音,可是裡頭帶著與之不相襯的強硬凶狠。
ルカ的胸口驀然被自己的心臟刺穿了一般,加速的心跳有種心臟將要破皮而出的感覺,連帶呼吸也變得快要暈厥似的急促。
天藍色的眸子對上了貓眼般銳利的目光,她看見了ミク粉色的嘴唇雖是緊合,但是有意圖下一刻就大喊有變態。
ルカ從沒試過這種突發事故,嘴唇開始發白顫抖,天生容易緊張的性格令她不由自主地舉起了雙手亂揮,雙唇一張一合,乾涸的喉嚨擠出亂七八糟的音節,想要表達自己心裡那混亂得不
成形的意思──她可是由始至終都沒打算跟ミク解釋的。
雙馬尾的女孩眉頭又深了幾度,湖水綠的雙眼裡充斥了困擾和厭惡,同時她也往後退了幾步,遠離眼前這個極具威脅的陌生女子。
ルカ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收在眼底,ミク眼裡的意義她無一不了解,那些意思向來都陪伴她長大,是她成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習慣了這一切,但是她沒法子麻木,因為她有著比誰也要豐富的心靈。
她重新緊閉了嘴巴,喉間回歸死寂。她無力地垂下了雙臂,隨後又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尖,再向ミク揮揮手。
不料,ミク對這套動作更表反感,口氣毫不客氣地說:「妳?我壓根兒不認識妳好嗎?」
ルカ無數次體驗到言語的重要性,她一如以往的聳聳肩,微彎的薄唇透出不明瞭的無奈。她再抬起手,稍微曲著手掌,輕輕地擺了個像是敬禮的動作便快步轉身衝進包圍她們的人群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仍然站在人群中心的ミク莫名其妙地望著巡音ルカ身影逝去的方向,心裡五味雜陳。
直到她正要轉身離去,繼續上學路途之時,緊隨而上的一位陌生太太才告訴她的裙襬夾住了,她才滿臉通紅一邊把裙襬拉回去,一邊拼命逃開讓人覺得羞辱的縱橫交錯視線。
言語成為了巡音ルカ和初音ミク之間的貫天高牆,有著言語障礙的ルカ,她知道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向ミク解釋,再也沒法子跟她的生命交疊。
即使上天送給她一把沉柔溫和的聲音,若是不能吐出成形的字,也只不過是無所用之物。
她在初音ミク眼中,只是那些數不盡的可恨之人其中一個罷了。
過了好幾天,她從貨倉搬出客人預留的擴音機時,她又遇見了穿著短褲的初音ミク。
她一如以往地掛著陽光的笑,走向店裡陳列的鋼琴,彈奏沒能帶回家裡的旋律。
ルカ將擴音機交給伶牙俐齒的同事,退到貨倉門前幽暗的一角,凝視滾瓜爛熟地彈出一個接一個細膩音符的初音ミク。
她們的距離好遙遠,擠滿了胸腔的情感把她的心臟逼迫得怦怦跳動,卻不管如何都找不到出口宣洩。
比只會無可奈何一笑的嘴巴更富感情的藍眼睛,是她唯一能夠向人傳達心情的途徑,但是那仍無法到達ミク的那方。
啊、她摧毀了初音ミク的笑容。
她看到自己了,太陽般熱情的笑剎那間被厚重的烏雲吞噬,連同兩道清秀的柳眉也皺成了毛蟲。
那雙本是清澈的藍綠色眸子懷著憎恨,即使在她轉身離開以後,那個眼神依然刻骨銘心地滯留在ルカ的心間。
ルカ一貫地抿著嘴,按了密碼,回到自己那個整整齊齊卻灰色一片的貨倉。
她知道,自己跟ミク緣盡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也許,只要她是個能夠表達自己的人、擁有拍拍ミク肩膀關心她的能耐的人,她就能跟初音ミク成為好朋友,甚至超越好朋友。
──當然,不論什麼也好,所有事也只能是她的妄想。
因為,她是連自己的名字也無法流暢地說出來的人,一輩子也沒有人想聆聽她說話。
她閉上了眼睛,浮現在漆黑一片之上的,是那抹清新如湖的身影,久久未能散去。
──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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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
八年前,就是ミク剛上高中,開始耍任性拿著父母給的生活費到外面獨居的時候,她在晚上一條只依賴一盞泛黃街燈照耀的昏暗小巷裡撿到一隻被人放在紙箱裡遺棄的小狗。
那時她朝著最陰暗的地方走去,抱著好奇又恐懼的古怪心緒探頭窺視那有微弱動靜的紙箱,在些許金黃燈光的映照下,她隱約看見放在紙箱裡的,是一隻年幼的鬆獅犬。
年僅十六歲的她什麼考慮都沒有,飼養這類狗隻的知識、生活環境條件、每月花費……這些通通不曾在她的腦海出現過。單純雪白而又自以為聰明自我的腦子裡,只有光明磊落把小狗帶回家理由──哈哈,我救了一隻小狗。
當然,她是不會承認她是寂寞了,夜裡被窗外沙沙作響的樹妖精嚇得失眠,需要一個勇敢強壯的伴兒跟她生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她已是個依靠打工勉強維持生活和養活一隻小狗的大學生……至於念大學那種高昂的學費,自然是由父母來支付。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給牠餵食狗糧的她,漸漸地發現了一個異常的問題──怎麼她的小鬆獅愈來愈像一頭熊?
她歪著頭想了一整個下午,才拿起手機上網查了查,驚覺真正的鬆獅犬跟她一直養的壓根兒是兩個回事。
她拿著手機裡的圖片跟她眼前趴在地上打盹的『小狗』比了比,好不容易才嚥下口水──這次糟糕了。
這一糟糕,就是慘絕人寰的糟糕。
現在,二十四歲的初音ミク站在廚房,手裡拿著長長的木筷子,頭抬得高高的看著不知何時跑到廚櫃最頂層的醬油。這種她踮高腳尖也不能觸及的高度,肯定不會是她放上去了。
沒辦法之下,她嘆了一口氣,伸長脖子就往客廳大喊:「ルカ!給我滾進來把醬油拿下來!」
客廳過了幾秒才傳來一聲敷衍了事的回應,又隔了幾分鐘才看見一個魁梧的身影駝著背從窄小的門口硬擠進來。
ミク轉身緊緊盯著這隻身高三米名為ルカ的棕熊,避免她又做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
那雙寬厚的爪子輕而易舉地伸向那瓶醬油,然後醬油就華麗地在廚房地板上散開成黑褐色的花朵,還傳來陣陣鹹鹹的鮮味。
「啊,抱歉。」又圓又小的熊眼睛率真地望著她的主人,蘊藏在裡頭的無盡眼底是毫無悔意。
「……」ミク看著自己被醬油濺到的雙腳,心裡慶幸自己沒被仙女散花的玻璃弄傷。
「沒關係……反正妳只是頭好吃懶做的死棕熊!」語畢,她快狠準地踹了一腳那像柱子般堅硬的熊腿,雖然她下一秒就想滾地喊痛。
像豆子一樣渾圓可愛的熊眼睛依舊誠懇地直視她,只是這次,她能讀出那雙小眼睛裡的意圖。
果不其然,她感到自己腰間有股強而有力,非常實在的力量將她抱起,她的雙腳至少離地一米。
ルカ棕熊就這樣不說話把她抱回睡房,繼而用近乎殺人的力道把她甩到床上。
『嗚嗚嗚嗚不管多少次我還是覺得自己會死……』被拋到床上的ミク揉著自己的腰,被一頭成年棕熊用這種程度的力氣甩到床上要承受的痛可不是開玩笑的。
待痛楚漸漸平息後,她睜開藍綠色的雙眸,覆蓋了她整個視線的褐色身影正步步逼近,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喂喂,妳該不會想就這樣壓上來吧?就算我不被妳壓死,床舖也會被妳壓壞啊!』ミク趕緊用雙臂保護自己的身體,一臉惶恐地瞪著快要爬到床上的巨大棕熊。
然而,棕熊在爬上床的一瞬間變成人型了。
粉色的柔膩長髮披散在潔白的床單上,與棕熊體型大相徑庭的修長纖細身軀輕輕壓在ミク身上,蔚藍得令人沉迷的靈魂之窗看進她的湖水綠,整個世界忽然變了樣。
「那,我就讓妳再度見識我殷勤的一面吧。」相比起熊的咆哮,ルカ此時的聲線溫柔細膩多了,唯一相同的,就是當中猶帶著警告獵物的沙啞磁性。
接下來,眼前只能在ルカ身上找到的野性實在太令人害羞,ミク嘗試從腦海中尋找相似的記憶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唔……有了有了!』
ミク出門之前總會叮囑ルカ留在家裡時要乖乖的,就算不乖搗亂了也要好好收拾,不要讓她回家後看見一片狼藉。
起初還好好的,回家時都看見家裡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唯獨有一次,她回家後發現客廳像是被颱風掠奪過一樣,該粉碎的粉碎,該消失的消失,簡直不堪回想的。
而造成這場慘劇的兇手,還坐在破破爛爛、海棉外露的沙發上看電視裝乖,就差沒有熱情可人地蹭上來說一句歡迎回來而已。看吧,電視機的邊框還缺了一角呢。
當時ミク氣得說不出話了,她才出門一陣子,回來就覺得整個家被毀了!她用像是能發出蔥粒子炮的兇悍目光瞪著ルカ,才逼使她自首。
「剛才有隻麻雀飛進來了,牠很小的一隻很難抓,我跑遍整個客廳才吃掉牠、嗝!」ルカ解釋,還順便吐了一條羽毛出來證明給ミク看她沒有說謊。
「……唉。」看見那沾滿口水黏成一團的羽毛,ミク只好扶著額頭嘆息。
她認命了,打從發現她不是狗,而是一頭棕熊,還是可以變成人類的棕熊的時候,這個世界再也沒什麼事物能讓她驚奇了。
她走到ルカ身前,用力一掌拍打她的頭,氣鼓鼓對自家的棕熊說:「既然妳已經融入人類的社會,就把妳的野性好好收起來!」眼看這頭棕熊還是沒反應地靜靜看著她,她又用盡力氣拍打了下她的頭。
終於,ルカ被她打得用手護頭了。可是當她以為這頭棕熊會好好給她叩頭認錯時,一雙纖瘦但力道十足的雙臂把她環抱在懷裡。
「如果我失去了野性,像隻以討人憐愛為生的垃圾泰迪熊,妳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不會了,我還要依靠妳來保護這個家呢,誰會要一隻會跟壞人跑掉的泰迪熊?」
「所以啊,我是不會變的,一切也是。」
一切也是。
她淺淺地喘息著,看著那收藏在粉唇後的貝齒時而深,時而淺地啃著自己的脖子,找尋那劇烈跳動的脈搏,她開始在想,ルカ那時說的『一切』到底包含了什麼。
對於熊這種本來生於野外的野獸來說,牠們的心裡真的會跟人類一樣,存在戀愛這種心情嗎?還是說,那只是對獵物的一種執著和迷戀而已?她在ルカ的心目中,會不會長得跟一條鮪魚
一樣?
初音ミク不是ルカ,她沒有一顆野獸的心,她想不透。
說到底,她也看不透自己,會以戀愛的心情喜歡上自己的寵物,愛上一頭熊本來就是違反自然的事情。
寵物……嗯,腦海又跳出了一塊記憶碎片。
「那邊好吃懶做的棕熊,妳不覺得自己那健碩的體魄不出外找工作賺錢很浪費的嗎?」
有一天,ミク終於對自己那頭可以變成人類的寵物棕熊爆發不滿了。
明明四肢健全體魄強壯,腦筋還要比很多人聰穎許多,為什麼偏偏要躲在家中當個蛀米大蟲?
聽到ミク這番話,ルカ還故作姿態地抬起自己的手腳審視一番,然後萬般委屈地說:「人家怎麼看也只是個柔弱女子,妳怎麼捨得讓我到外面受苦?」
「本來就是一頭熊哪裡柔弱了!」
「這個世界哪裡有寵物工作賺錢養主人的道理!」
「自認是寵物了?……ルカ!COME!」ルカ真的聽話地跑了過去。
「ルカ!HAND!」ルカ真的聽話地把手放到ミク手心。
「ルカ!LOVE ME!」這次ルカ沒有反應,一貫呆呆地看著ミク。
「……唯獨這個做不到?」
「不,這個我無時無刻都在做……要我去工作沒問題,不過──ミク,MARRY ME。」
「這個世界哪裡有主人嫁給寵物的道理!還是算了。」
在熊的世界中,應該沒有結婚之類的儀式和關係吧?
要是她當時有答應ルカ就好了。不知道,她現在後悔了的話,還來不來得及?
──「妳什麼時候給我生個熊孩子?」
一個唐突的疑問突然刺穿她的耳膜,她偏頭一看,ルカ對她揚起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
有什麼好得意的?ミク渾沌不清的腦袋中滿是這個不解。
「生小孩這個做不到,那我們退一步吧。」ルカ突然挺直身子,站在床沿。
ミク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僅僅皺著眉頭看著思想千奇百怪的ルカ。接著,粉色的身影猛然一變,褐色的龐然大物再現。
在她狹窄的視野裡,只看得見棕熊ルカ難得溫文爾雅地靠近,將她的那顆又圓又大,呈現心形的熊頭枕在ミク胸前。
「妳懂的。」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