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日和,天朗气清。这样,音乃木坂学院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校园祭高涨的热情与女孩子们欢乐的气氛环绕着这所充满活力的校园。除了……
园田海未开始她这天中第三次奔跑,身后是猛追不放的人潮。
话说现在这个活动是要怎样?平时那些年下们羞涩地递情书的时候,考虑别人的感受和礼节的周到,自己都要支吾好久才拒绝得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自己死党穗乃果倒腾出来的校园祭活动里,居然掺杂了“抢到自己心仪的人的领结,就可以获得一天约会资格”这样的游戏。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奈何人气太旺。即使是武士海未,也被一天的疯狂追赶折磨得气喘吁吁。
“啊拉,太受欢迎还真是辛苦呢,海未。”倚墙而靠的家伙正一脸幸灾乐祸地嚼着新出的巧克力。嚼着嚼着。
是那个人。海未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肯服输:“绚濑老师不是也一样?”海未指了指绘里身后的人潮。
她听到一声轻笑,随后手被执起,脚步被那个人带了起来。掉转方向,开始了新一轮的奔跑。“诶,诶,等等,等等…..”
海未呆愣地看着眼前跃动的金色马尾,那个人晃动的背影令她莫名悸动。
“pony。这个词译作矮种马。是老师非常喜欢的动物哦。比起学校那两只往人家脸上喷东西的吉祥物要可爱多了。”绘里上课时幽默的言语浮现在海未脑海中。一起浮现的当然还有亚麻色长发友人噘嘴的反驳“怎么这样?羊驼们明明最可爱了。”
“绚濑老师,门上的锁应该表示这是禁入地区。还是不要……”海未刚摆出劝谏的姿态,绘里已经用钥匙开锁进门:“啊拉啊拉,身为老师这点儿特权都没有怎么行?”
天台上的清风微拂,温柔地舔舐过海未的脸颊,绘里刚好解下发圈转过身来,璀璨的金发散在初春薄凉的空气里。那一瞬,画面美而不可思议。
“没有别人的时候,姓氏禁止,老师禁止。嗯,我想想。”绘里点着嘴唇,摇头晃脑一会儿,说:“就叫我绘里吧。”
“那,那怎么行,太失礼了。”海未结结巴巴,面上已经有了温度。
“这么说太失礼了吧,我也才十九岁而已啊,年轻人好歹考虑一下前辈的感受嘛。”
“是。”海未感觉面上温度又升高几度:“绘绘绘,绘里。”
“哟西。好孩子哦。”绘里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来摸摸海未的头。
“请不要这样。”海未红着脸难为情的说。
绘里把这个天台当作秘密花园,工作之余老是偷溜过来睡午觉,看书听音乐。从来没有邀请过其他人来。除了园田海未。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那孩子,究竟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呢?大和抚子一样的人,严谨又上进,总是一副可靠严厉的样子。但那深蓝的长发和琥珀瞳孔,白皙面庞,无一不诉说着,少女的美好。正是这样,才那么受欢迎吧。与内与外,都是美好的孩子哦。
这样子的一个人,让人忍不住想接近,想恶作剧啊。
少女年方十七,美好而不自知。
在她们享受清寂与安闲的无言并肩中,绘里开始哼一支不知名的英文歌。
海未想,她总是这样,旁若无人,让人永远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那么,我就收下了哦。”海未还没从那苍凉温煦的歌声中回过神来,只觉脖颈一凉。
蓦然抬首,自己深红的领结,正不紧不慢地缠绕在那人修长的指尖上,随风轻轻晃动,好像真的是一只蝴蝶在颤动双翅一样。
那人眯起蓝眸,诱人的嘴唇吐出后半句:“海未的一天。”
在心中的蝴蝶翩翩起舞之前。海未,十七岁,体温过高,心跳过快,卒。
嗯,海未又害羞到自爆了。
“时间差不多了哦。我们该回去活动现场了。”绘里牵着后面那只石化掉的兔子,一面踱回活动现场,一面毫无顾忌地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海未,可爱到让人想欺负呢。”
“太,太太太,太过分了。”耳根子红到滴出血来的海未左手紧紧护住失去领结固定的领口,生怕面前那人再占她一分便宜。绘里转头看见这幅场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松开手,悉悉索索地在自己胸前做着什么。
皮肤接触到与空气截然不同的温度。是绘里的手指,灵巧地穿过海未洁白的,毫无褶皱的,弥散着洗衣皂香味的衬衫衣领。
她将自己橄榄绿的细领带绕在海未的脖子上,打了个半温莎结:“很适合啊,禁、欲、系的海未。”
在海未再次自爆之前,被温柔地摸了摸头。她莫名地安下心来。
总是这样呢,游刃有余,以挑逗自己为乐。自我的任性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绘里。
海未偷瞄着绘里的侧脸,由于有斯拉夫血统的缘故,她的轮廓被上帝雕琢得更加错落有致,像西洋人偶。她不禁想起儿时亚麻色长发好友家那个俄罗斯套娃,脸颊也微微染上笑意。
这一切落在绘里眼底,让她的嘴角泛起层层涟漪。
活动现场的穗乃果:“嗷,海未你终于回来了,到底跑哪里去躲了。你追求者的眼泪都要把我淹死了!”
“海未,好狡猾。扔小鸟一个人被围攻。今年你的领结又没有被抢走?太不公平了。”亚麻色头发的友人不甘地咬着下唇。
海未双手合十:“抱歉。稍微有点……”
而在场的人看见那一头金灿灿头发时都惊呆了:“说错了哦,海未的领结,可是被好好地保管了哦。”绘里指了指自己的领口。赫然在目的,是万千少女垂涎已久的,深红领结。再转头去看深蓝色头发的园田海未的领口,是金发少女价值不菲的,细长领带。还被系成了闷骚的半温莎结!
诶!!!!!!!!!惊叫声快震穿学校的地板了。
“啊,的确,如果是绚濑老师的话,赢不了呢。”人群中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等等你们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海未OS。
“话说,两个人交换领带的话,是不是有两日约会了呢?”绘里无辜地挠着头。
得寸进尺啊,这家伙得寸进尺啊。
海未的友人们,像她抛去一个“好样的真看不出来海未这么有一套”的鼓励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顺便还冲头壳已经冒烟,嘴里喃喃着“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简直是,破廉耻,破廉耻”的友人,竖起了大拇指。
“哈啦休。”绘里转身拉过海未的手,丢下石化的众人。以及,两人可怜的,仰慕者们。
“我和海未两情相悦的话,学校里该会是哀鸿遍野吧。”在被那双在国际芭蕾舞比赛上挥舞过的,天鹅脖颈一般的修长手臂收入怀抱的前一秒,浮光掠影地出现在海未头脑中的,是这句话。
奇怪,是梦里面听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