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葉娀寧和琴婉不打算把戀情瞞著任何人；第二天一早，一起吃早餐的Dreams隊友們看見琴婉和葉娀寧手牽著手走來Common Room，都心中有數。

楚菱走過去，和葉娀寧握手，低聲道喜。葉娀寧臉上一紅，但仍大方接受，和楚菱擁抱了一下。

郭唯拍了拍琴婉的肩。「和Sonia在一起啦？滋味如何？」

琴婉瞄了郭唯一眼：「小唯你怎麼還在這兒？國家隊不是有晨跑嗎？敏思也去了。」

「那不是國家隊搞的晨跑，只是大家聚在一起自主練習吧！阿柔不也沒去？」郭唯道。

事實是上官柔和Anzhela Khordina到早餐時份還沒出現。不過沒有人敢去打擾她們，她們會遲起的原因也是聚所周知的。

「我說婉婉就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看你這副顛倒迷醉的樣子，昨晚一定很銷魂吧？」郭唯壓低聲音，輕笑道。

琴婉捅了郭唯心口一記，笑罵道：「我和娀寧像你和那些鶯鶯燕燕們那樣嗎？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兩情相悅當然是最高享受了！」

郭唯苦笑，伸出右手：「好了，不開你們的玩笑了。恭喜你們了，祝你們一直這麼幸福快樂。」

琴婉也大方伸手，和郭唯相握。「謝謝。那小唯你呢？你的春天甚麼時候降臨呢？」

郭唯的心臟強烈鈍痛了一下，勉強一笑：「我還要品嘗更多美好的滋味呢！光守著一個未必最適合的人，是多麼無趣啊。除非是我心中的女神，不然我不會考慮定下來的。」

琴婉約略猜到郭唯的女神是說誰；但茲事體大，她連深入思考的勇氣也欠奉。「那麼祝小唯好運了！我和娀寧吃完早餐後，也得做正經事。」

「就是你們包下小會議室早上時段的事嗎？」以左手持筷的楊致問道。

葉娀寧點頭。「總得要解決這件事的，從此便不用擔心Carolina再來找上我們。」

蔡堯雲看了看沙發區那邊的乳酪小食。其實Carolina不算討厭，只是無法分辨Sonia對她實在無意吧！若Sonia坦白跟婉婉的戀情，Carolina應該會很爽快地死心的。

「我有些害怕呢！」葉娀寧吞了吞口水。

「就照我們昨天講好的，不用寒暄了，一來便直接拒絕吧？」琴婉鼓勵道。「這樣白痴也大概明白了。」

葉娀寧咬唇點頭。在旅行時狠狠拒絕不認識的人是一回事；但Carolina是舊隊友，又是朋友，這麼直接地開口回絕，雖然理性上知道有此需要，但總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琴婉笑了，摸摸葉娀寧的頭。「是有些殘忍沒錯，但早點讓Carolina死心，也算是幫了她。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怕，娀寧，不用怕。」

葉娀寧抬頭，看著琴婉深邃清澈的眼眸，心情也似乎平靜了下來。「嗯！」

葉娀寧和Carolina Prins約好的時間是在早上九點正。以郭唯為首，隊友們也躍躍欲試，想要偷看得到最新情報；但全被楚菱阻止，並把一眾八卦人士趕回房間去。

Prins遵守禮節，在門口等了五分鐘才按鈴。琴婉和葉娀寧並肩出門，把Prins迎了進來。

整件事情在十分鐘內說完，過程之快，連琴婉也感覺意外。

葉娀寧一見Prins，真的一句寒暄也沒有，直接就把話講了出來：「我和婉婉是一對，已經決定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了，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愛意，十分抱歉！」

琴婉還沒反應過來，葉娀寧已經拉著琴婉的手，向Prins直接鞠躬。「就是這樣，請Carolina體諒。Carolina是很好的人，想必有很多人仰慕。祝你早日快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Prins連寒暄的話也還沒說、連背後藏著的花束也還沒有拿出來，便被直接了當的判了出局。一時，她也呆愕住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場面一時靜了下來。葉娀寧也不好說任何話；還是琴婉歉然上前，與Prins握手。「抱歉，Carolina。」

Prins是有風度之人，一握上琴婉的手，便收起了愕然，微笑著跟琴婉和葉娀寧握手。「Jessica是很好的人呢！恭喜你，Sonia。」

「呀……謝謝。」葉娀寧和Prins握手。

Prins又跟琴婉半開玩笑地道：「Sonia是我重要的朋友，如果你不好好對她，我可會找你算帳的！」

「你放心，我會一直愛護娀寧的。」琴婉全不退縮地與Prins對視，肅容道。

Prins還是把花束給了葉娀寧。「匆忙之間沒有準備禮物，就當是慶賀你們在一起吧？恭喜你們，祝你們永遠幸福。」

琴婉和葉娀寧送走了Prins，關上宿舍大閘和大門，在門後牽手對望，都鬆了一口氣。

「Carolina果然是好人。」葉娀寧笑道。

琴婉不置可否：「希望Carolina早點找到和她兩情相悅的良人吧？好了，不說她了。」

葉娀寧暗笑；畢竟是追求者，雖然是全無機會的傢伙，婉婉還是會吃點醋吧。「好，我們來說我們的。八月還是照原定計劃嗎？」

「我想想看。」琴婉微笑。其實她有別的計劃，也許去紐西蘭滑雪也不錯，順便……不過得徵求娀寧的同意才行。

二人牽了手，對視一笑，也不回Common Room了，直接往樓上，她們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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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Carolina Prins就從Dreams隊友的世界中消失了。留守組的人聽說Prins在第二天便回北京，之後便繼續她北京紅梅、荷蘭國家隊兩邊走的生活。連續兩次飛來神川市的事情，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琴婉和葉娀寧正式成為了情侶。她們在Dreams的BLOG和社交網站中發了簡短的告示，算是昭告天下。她們心中有進一步的計劃，但一切還沒成形，她們便連隊友、教練也瞞著。

六月上旬的瑞士精英賽過去了。2030年度的瑞士精英賽，參加隊伍有中國、巴西、俄羅斯、意大利、塞爾維亞等頂尖球隊，也有南韓、日本、荷蘭等實力較遜一籌，但仍有力一拼的隊伍。十二支勁旅雲集，CVL的國家隊級明星也有不少要去為國效力，有兩圈CVL比賽是沒有這些明星助陣的。

這天Dreams集訓完畢，晚餐是孫媽的全隊愛心餐，甜品由鞠妤操刀。飯後，林素玉和Sadovskaia留宿Dreams宿舍，早早回三樓的屋子休息；琴婉和葉娀寧也手牽著手回屋去。

龍敏思沖泡了伏特加牛奶，大家聚集在Common Room品嘗。碰巧桑碧、崔羽鳶和南曉琳也在，龍敏思也不痛惜Sadovskaia給的正宗俄羅斯產伏特加，一杯一滴，童叟無欺。

桑碧和林素玉年青時是Blue-Moon的一份子，交情深厚。這次難得又有機會見面，便坐在一起聊天。Sadovskaia也拉了Khordina以俄語交談。

「哦哦……伏特加不一樣了，分別就那麼大。」上官柔呷了口伏特加牛奶，讚嘆道。

「當然了，而且牛奶也不一樣，是日本北海道那甚麼小田原牧場原瓶直接空運送來的，可是不簡單啊。」龍敏思道。「聽說這牧場還製作奶粉，供應給日本國家隊呢；去年開始才也供應給中國國家隊。」

「日本國家隊便不知道；但咱們中國的國家隊也使用，那肯定是好東西了。」鞠妤細細呷了一口，笑道。「是絹珊牛牛奶才會有的濃香呢，如果可以的話，用來做布蕾或牛奶布丁，應該會很好吃。」

琴婉和葉娀寧也如常在平時的座位上，喝著伏特加牛奶，與隊友敘話。

「那個六樓的兩位，為甚麼我不覺得有甚麼分別。」曹冬雲忽然道。

「你想有甚麼分別？」龍敏思閒閒地道。「你以為這世上每對也是Anzhela和阿柔嗎？」

忻千雪、秦知華等人看了看Khordina和上官柔那邊，又看看分坐兩個角落各有自己世界的桑碧和舒幸露，紛紛贊同地點頭。

「不過Carolina還真的死心了？她都追到神川市來了，我還以為她怎樣也要多鬧幾回的。」曹冬雲道。

「Carolina不是這種小人。」在國際賽和荷蘭隊交過手的郭唯道。「她在場上可能很狠辣，但性格光明磊落。」

「小唯你對Carolina還真的很了解。」楚菱語帶雙關。

「在國際賽也要對著，回到CVL也對著，不熟悉也打到熟悉了。」郭唯不動聲色地道。

龍敏思感覺到楚菱和郭唯之間那不自然的空氣，想了想，把許蜜緗的話題嚥回肚子裏。

其實Carolina還是與以往有少許分別的，例如在洛桑市的時候，常常約了蜜緗出來說話；Carolina榮膺這次精英賽的最佳發球球員，也把吉祥物布偶送給蜜緗，還約蜜緗外出晚餐。

Carolina這些事情做得實在光明正大，光明磊落到大家也不覺有異。只是Carolina和蜜緗的感情甚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的？難道真的是那次『敘舊』牽的線嗎？

上官柔那麼粗線條，龍敏思是不抱任何期望的了。倒是小唯，龍敏思感覺到她大概察覺到些甚麼，不過事不關己，小唯也不作聲罷了。

只是小唯和Claire現在這緊繃的氛圍……龍敏思吞了吞口水，Claire該不會還認為小唯跟Carolina有甚麼，唔，應該說是小唯對Carolina有甚麼非份之想吧？

無論如何，Carolina寄情於事業和友情之中，把失戀的事情拋諸腦後。這樣不是很好嗎？Sonia和婉婉也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挺好的嗎？

至於小唯和Claire，她們也是成年人，會自己解決問題的，她龍敏思一個小小的隊友就不摻和了，有戲便看、沒戲便就這樣待著吧。

喝完伏特加牛奶，鞠妤牽著南曉琳首先告辭，Sadovskaia也和林素玉互相扶持著上樓去了。桑碧和林素玉好好地聊了一晚上的天，也心滿意足地帶舒幸露回房間。琴婉和葉娀寧也趁機起身，和桑碧舒幸露一起搭乘升降機。

「Sonia小姐、婉小姐，恭喜你們。」桑碧與琴婉、葉娀寧分別握手。

「謝謝。」琴婉坦然與桑碧握手，「碧小姐果然消息靈通。」

「都在社交網站發表過了不是？」桑碧道。「接下來有甚麼打算嗎？」

桑碧是《國際體育在線》的記者，中國國家隊小球項目的御用傳媒人之一。琴婉和葉娀寧不敢大意，琴婉苦笑，小心地道：「碧小姐，這樣算是訪問嗎？」

桑碧笑出聲來：「正式訪問就留給葒為你們做吧？只是因為我和露也辦好了手續，看看你們需不需要作為參考而已。」

琴葉二人知道，桑碧和舒幸露當時是去紐西蘭辦理家庭伴侶手續的。葉娀寧當時還在北京紅梅，琴婉則參加了結婚兼新居入伙派對。葉娀寧笑道：「到時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向碧小姐和幸露取經的。」

琴婉也點頭。她倒是有些想法，只是讓沒跟戀人商量，也怕那些計劃太過猴急，會嚇著娀寧。反正還有一個多月的聯賽要打，接下來也場場硬仗，還是專心應付了，到夏休來臨，她們去登山旅行的時候再提不遲。

葉娀寧和琴婉回到六樓，今天睡在琴婉的屋子。

關上門，她們相對微笑，然後互相擁抱，深深親吻。再牽上對方的手，走到貴妃椅上坐著，雙手緊緊相牽。

「我愛你，娀寧。」琴婉輕吻葉娀寧的額角。

葉娀寧也回吻琴婉的臉頰：「我也愛你。」

「手牽著了，就這樣不放開了，好嗎？」琴婉帶了點暗示，問道。

葉娀寧側了側頭，道：「嗯，不放開，如果婉還想牽著的話，我們就一直不放開。可是這樣……」

「娀寧有這份心意便成，其他事情，我們慢慢計劃，好嗎？」琴婉笑道，把葉娀寧摟入懷裏。

「就像出門旅行之前也要好好規劃那樣嗎？」葉娀寧慧黠一笑。

「正是。」琴婉啄了葉娀寧的唇一口。「上床吧，嗯？」

葉娀寧順從地點頭。她們在下樓喝伏特加牛奶之前已經洗好澡。至於上床，只是純粹地相擁而眠，現在是聯賽前半段最緊張的時刻，除了聯賽，還有盃賽要打，實在不是縱欲的時候。

她們會一直在一起，所以，這種事不急在一時。

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把氣氛弄得浪漫一點，再留下美好的初次的回憶，這樣也不錯。

夏日的夜晚，琴婉體貼地把空調溫度調高了點，為自己和戀人蓋上薄被。「晚安，我的娀寧。」

縮在終於屬於自己的心愛之人的懷抱裏，葉娀寧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在溫暖平靜的氛圍中，與戀人一起沉入夢鄉。

「晚安，我的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