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evan 于 2016-2-26 02:56 编辑
第十二章
因幡饶有兴致地翻看手里的情报。
手指愉悦地敲打着桌面,电脑屏幕里放映着四年前的监控。
蓝染......果然还是太骄傲了。
毫不掩饰的恶人,也就意味着想要找到破绽,会更加容易。即便是做事滴水不漏的蓝染,也总会有疏忽。
比如,四年前遇害的志波组的前代当家。
志波海燕。
“辛苦你了,草冠律师。”
“没有的事,志波小姐。”
暴雨来临前的潮湿和闷热笼罩着和式庭院。
草冠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不耐地扶了下眼镜。
“真是个坏天气。”
顺着草冠的视线,空鹤也看着厚重压抑的乌云,附和了一句。
“啊,的确,不是个好天气呢。”香烟燃烧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表情。
简直就跟那天没什么两样。
大哥被害的那天。
“说起来,过几天就是二代目的忌日了呢。”
草冠貌似无意地感慨着。
“嗯......”
“二代目,究竟是怎么遇害的?”草冠好奇地问着。
“你想知道?”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哼。”
摁灭烟头,空鹤看着被屋檐遮住不少的天空。
志波组不允许在他们的地盘上贩售毒品,想要在这里做生意,就要明白这一点。这不仅仅是志波组的规则,也是和四课协商过的“规则”。
但是毒品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总是有人经不起诱惑的。但是有胆量这么做,就要有胆量承担这么做的后果。
不是所有铤而走险的人都能够接受这份后果。
所以,在一次交易结束后,海燕在回来的路上被刺杀。
“原来您知道的版本是这样啊。”
“草冠......你这话什么意思。”空鹤不悦地看着草冠。
“我之前在蓝染先生那里听到的版本,和这个稍微有一点出入呢。”
“出入?”
“听说那些人是用二代目的妻子来威胁二代目的。”
空鹤皱眉,这些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年的刺杀者也没有一个活下来。“蓝染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草冠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的草冠也让人觉得烦躁,空鹤发出逐客令。
“那我先告辞了,志波小姐。”
“啊,走吧走吧,我就不送了。”
淅沥的雨点敲打在屋瓦上,清脆的声音让空鹤更加烦躁。
“银彦。”
空鹤身后的推拉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银彦恭敬地跪坐在门外。
“有些事情要你调查。”
相似的天气总是容易让人回忆起往事。
分明已经从那片荒原回来很久了,但是勇音时常会半夜惊醒。细小的雨声穿过墙壁的阻隔,传到勇音的脑海,仍然无法驱散回荡在脑海中的炮火声。白发被冷汗染湿,顺着发丝低落在被子上,浅蓝色随即被深蓝晕染。
城市的灯火穿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里划出一道线。勇音怔坐在那里,出神地注视着那道光,细小的尘埃缓缓舞动在光束中。
我已经回来了。
沉闷的雷声翻滚在云层中,闪电也无法穿透厚重的乌云。搭在被子上的手用力攥住被单,想借此确认现实的存在。从来到空座分部后,已经很久没有再次梦到那片荒原,上田被劫持的时候,那份熟悉的恐惧再度降临。
“哈......”勇音深呼吸,试图平复那份恐惧。
看样子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身体脱力地微微颤抖,勇音苦笑地在心里自嘲。动作迟缓地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打开后翻看里面的短信列表,文字快速滚动,勇音的指尖在看到卯之花的名字时停了下来。
那个人总有让人安心的魔力。
无意识地点开,勇音细细地读着每一个字,心中的阴霾逐渐散去。卯之花的短信字里行间透露着独属于她的气息,勇音眼神柔和地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了温柔的弧度。
尽管彼此都忙于工作,已经有些日子没聚过了,但是短信交流没有一天断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期待着她的短信,然后演变成期待着再次和她见面。勇音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是无法见面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落寞。
“唉......总感觉好像变得有点奇怪了。”
返回到列表界面,勇音想起自己的目的。三年前去看过的心理医生的电话,不久前勇音又找老师要了一次。这样一想,也真的很久没看过心理医生了,会发生这种情况也不奇怪。
除了伤痛,还有对于伤痛的记忆。
自己还没有从战争的阴影里完全走出来,勇音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本来有些好转的情况再次变坏,再这样下去会很糟糕。
抄完电话号码,勇音把便利贴贴在床头柜上,要找时间去好好看看才行。想着接下来几天的排的满满的行程,勇音有些头痛。算了,到时候再想吧,说不定过完这阵子能清闲呢。勇音无奈地安慰着自己,继续被打断的睡眠。
虽然现实总是不如人愿。
木质桌面被愤怒地砸烂。不理会手上的血和伤口里的木屑,空鹤死死地盯着电脑上的监控录像,连带的情报文件被刚才的动作扫到地上。
银彦的效率很快,只是他带来的情报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让情势猛然恶化的“意料之外”。在志波海燕遇害的地方附近,银彦找到了四年前的录像。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还有错误的人。
蓝染当时在现场。
“可恶!”空鹤咬牙低吼,鲜血滴在凌乱地铺在地上的纸张上。“这一切你都能保证吗,银彦。”空鹤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敢作声的银彦,眼中布满血丝。
“这一切都是属下亲自调查出来的。”银彦低头,不敢直视空鹤的眼睛。
银彦不会骗自己,清楚这一点的空鹤更加绝望。廉价的信任......真是可笑。
空鹤沉默地站在桌子前,看着屏幕上反复循环的录像。
一切都是这么地讽刺。
屋子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空鹤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一言不发地看着烟盒上的图案。低头咬住其中一根的烟嘴,然后随意的把烟盒扔到桌子上。
银彦看到后立刻帮空鹤把烟点上。
“谢了。”银彦听到后微微鞠躬,恭敬地站回到办公桌前。
“那么,稍后还要赴约吗?”银彦恭敬的问道。
“......去,当然要去。志波家的人从来不会失信。”还有,一定要亲自质问蓝染。如果没有他本人的亲口回答,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让大家都带好家伙......”空鹤指了下地上的文件“顺带把这堆东西整理一下带上,然后你也去准备吧。”
“是。”
得到回复后空鹤头也没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眼神复杂地看着桌子上的相片,一家人的合影中的海燕笑的十分阳光。突然觉得那样的笑容很刺眼,空鹤顺势扣下相框,走到刀架前。
拇指顶着刀谭,推刀出鞘。凌冽的刀身反射着刺眼的灯光。
“......”默默地收刀,放回刀架。
起身后空鹤仔细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良久的看着扣在桌子上的相片,空鹤最后还是把相框扶正,随后毫不留恋的走出房间。
“组长。”银彦鞠躬,然后跟在空鹤身后。
深夜的志波宅分外安静,昏暗的庭院被石笼里的灯勉强照亮。雨点顺着风飘落在长廊的木质地板上。没有理会被打湿的裤脚,空鹤大步走在潮湿的长廊里。主宅前的空地上整齐地停着几辆黑色轿车,近光灯照亮车前的空地。志波组的人们安静地站在雨中,等候着空鹤和银彦。
拒绝了想要为自己打伞的手下,空鹤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出发!”
没有说别的话,就像以往一样。
刺耳的刹车声再次在深夜的码头响起,空鹤皱眉看着打着伞站在对面车灯前的蓝染。
“晚上好,空鹤。”
让手下留下,空鹤拿过银彦递上的文件。
“啊,晚上好。”
穿过纷乱的雨,空鹤走到蓝染旁边。蓝染礼貌地后退,好让雨伞能够遮住空鹤。
“关于这次......”“这次是我的人先到你们地盘里的,我知道。”打断了蓝染的话,空鹤抬头看着蓝染。“别说那么多废话,既然是我这边先出的问题,那我认了。”
“但是主要的责任还是出在我这边,我代表梫木组向志波组致歉。”蓝染的语气十分诚恳。
“这不重要。”空鹤拿起文件袋砸在蓝染胸前,蓝染意外地接住文件袋。等翻开文件后,蓝染沉默。
“四年前我大哥遇害的时候,你在哪!”空鹤扯着蓝染的领子,愤怒地大喊。蓝染的伞被空鹤的动作弄掉在地上,两个人就这样暴露在逐渐变大的雨中。梫木组的人看到这一幕,想要上前制止空鹤,被蓝染用抬手制止。
“告诉我......蓝染。”雨水顺着空鹤的头发滴落在她的脸上,从眼角滑落。
“......”暴雨打乱了蓝染整齐地拢向后方的头发。沉默地看着愤怒的空鹤,虽然想要挣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蓝染还是任凭空鹤扯着自己。
“我很抱歉。”良久,蓝染说出了空鹤最不想听到的话。
最后的希望也被无情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