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頌幸福的足跡───章五十二

『『啊…這樣看星星好享受。』』

幾個人一字排開躺著草皮欣賞夏季獨特的夜空景色

奈葉聆聽平淡愉快地感想，非常高興兒時的自己能找到這樣美好的觀星地點

「哎，疾風既然喜歡看星星幹嘛不去學？」有關疾風活動必定到場的好友靈機一動詢問。

「故事書上面說，過世的人會化為繁星繼續守護在世的親友，雖然有點童話，但也讓心靈有個寄託。」

氣氛霎那間變得沉重，不識趣的汐佳被左右兩邊奉上白眼。

「疾風很喜歡看書，家裡甚至有讀書室，裡面滿滿的書，各式各樣的書都有，聽疾風說故事很有趣唷～」裏頭只有小廚師開心面對話題。

「奈葉以為自己幾歲了？還聽睡前故事咧…」

「呵呵呵，之前我也在讀書館遇見疾風幾次過。」鈴鹿悠悠跟上話題。

「嘛，現在比較少看書了。」

「八成是某個傢伙害的。」

「嗚…愛麗莎醬……」

「事實當然敢說。」

哈哈哈哈哈──

「不過疾風醬真有耐心，能這樣陪奈葉。」競賽副主廚穿透笑聲發表感想。「奈葉是只能看一件東西的人，以我們這年紀來說很少人撐得住。」

「還陪著奈葉跟進跟出，奈葉家也是餐飲業，疾風可真把整個人獻出去啦。」永遠喜歡勾起某些不合宜的空手道社員。

「哈哈哈，幸福的傢伙。」正太跟著接道。

「而且飲食歸疾風管，想也擠不出時間看書。」

「嗚…」被眾人調侃得無言以對，小廚師默默垂下視線不語。

「犧牲真大。」真弓最後一句無疑判某廚師死刑。

奈葉犧牲確實很大。

單方面調侃會議中響起一道救援之聲

「哎？」小廚師不可思議注視身旁緊望高空的戀人。

「不是嗎？」緩緩朝夜空伸出手，攤開五指輕柔幫腔：「抵抗力不好，奈葉每天清晨要抓我去跑步，翠屋休假沒辦法在家睡飽，明明知道不能喝酒還硬要喝，害奈葉回家被夏瑪爾唸個半死，第一次來我家拜訪還被維塔潑水趕客、沒經過同意把妳的肖像公諸於世，還因為我的關係找別人打架，下班回家還要陪我煮全家人的餐點，這樣算下來犧牲真的很大，就連現在也是呢～」

「我、我不覺得哪裡犧牲了…」

「妳只是想這麼做對嗎？」得到點頭答覆，疾風笑了。「我也是。」

…………為什麼不管說啥，這兩隻都有辦法變成這樣？

噓，再說下去又沒完沒了了。

啊啊，我也要女朋友

你慢慢等吧！

枝見就是這個性才交不到男朋友。

老娘忙得很，不需要。

「妳們兩個會不會十幾年後也一樣甜膩膩……？」汐佳額頭黑沉，想像還得看這對蠢情侶散發甜膩到反胃的戲碼。「好可怕…」

「我們甜膩？」奈葉眨眨眼，抓起衣領聞了半天，仍是茫然。

「奈葉醬聞衣服幹嘛？」

「汐佳醬說我們很甜呀，可是我聞不到。」

「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抓不到重點，奈葉抓不到汐佳重點，疾風率先哈哈大笑。

直到小廚師煩惱說…「大概是都在廚房吧，鼻子習慣了才聞不到…」

原來如此───。

是了解疾風笑什麼了，原來如此。

無話可說的汐佳連觀賞星星的興致也沒了，身旁的枝見拍拍手臂，轉頭直撞妳辛苦了的憐憫

十幾年後一定也是這樣，只要奈葉沒開竅。

有些答案不需言語

有些感覺不能言語……

「奈葉醬不上車嗎？」明早大夥們都還有課，奈葉又需要早起，景色再美也到了必須散席的時間。

「沒關係，麻煩鈴鹿醬送大家回家，晴花也麻煩了。」

「妳明天還要早起，座車比較快，上車啦！囉哩囉嗦的。」

「對喔…」車內的未來忽然爬到車窗邊。「奈葉，明天時間我已經改成九點了，妳別太早來唷～沒人幫妳開門。」

「哎？那、那實習室鑰匙給我。」

「真不巧呢～」未來狡猾挑眉：「我沒帶。」

「哪有這樣的……老師也沒這麼早到呀。」

瞇眼展現得逞微笑：「乖乖睡覺囉～」

「話說，為什麼身為指導長的奈葉沒有鑰匙？」

「當然是因為這個不怕死的傢伙拿了鑰匙就不離開廚房了。」真弓依舊不留情面當眾揭開小廚師令人頭疼的壞習慣。

「說的也是。」

「嘛。」疾風湊近車身半步。「我跟奈葉散步回家就好，大家先回去。」再這樣聊下去又不知道幾點了。

「奈葉，這麼晚了，我會擔心的，上車好嗎？」當好友準備放棄離去時，晴花也探出頭勸阻道。

「不會啦，從這回家也才二十分鐘，晴花趕快幫忙送大家回家，路上小心唷～」

「但是……」

「哈哈哈，晴花別管這隻固執廚師了，阿聰，開車吧。」

「是。」

「那、那到家傳個訊息給我。」

「好好，路上小心。」

「奈葉醬，也記得傳訊息給我。」鈴鹿也從旁叮嚀道。

「我會的。」

「才怪。」愛麗莎翻個白眼補充：「到最後八成是疾風傳訊息。」

「愛麗莎醬……」

「隨便她啦，我們先送大家回去。」

「麻煩妳們了。」

目送黑色頭車塵封僕僕離去，小廚師意味深長嘆了口氣。

我有這麼不得信任嗎？不過是回家而已……

「奈葉真受歡迎了，晴花性格比較害羞，居然會對奈葉說這些。」哎？等呆愣表情望來，疾風笑了笑：「奈葉是晴花的英雄嘛～」

「我、我才不是什麼英雄，保護朋友不是該做的嗎？她是疾風的朋友呀。」

這下子疾風笑得更驕傲了。「奈葉不管對方是誰，只要需要幫助都會伸出手。」

「嗚…」小廚師不好意思垂下眼簾解釋「我也受到很多人的幫助。」

「我們回家吧。」牽起粗糙手掌，仰頭凝望夜空：「好久沒這樣子散步了。」

捕捉充滿愉悅的眼眸，小廚師羞澀低問：「疾風開心嗎？今、今天。」

「嗯。」平淡到幾乎沒有語調的嗓音

聽在奈葉耳底是最值得驕傲的回應。

疾風每碰這類題目，她以往的高亢情緒與頑皮瞬間消失。

也不確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這個習慣，無法直接明白坦率的話語總是被她牢牢鎖綁心底。

說回來……她們沒有當過朋友，剛認識或許算得上，卻也只歸類新朋友，走進翠屋是屬於好夥伴…是的，不像愛麗莎醬跟鈴鹿醬，也不屬同班同學，忽然領悟自己究竟跨越多少關係。

奈葉啊……妳還真把人生賭在我身上了。

是明白當初話語中的涵義了。

可是，就是喜歡她，假若時間回去年聖誕節前，她還是會這麼做選擇，或許最初只有好感，不能算上喜歡，所以並不在意人家口中的佔有欲，是用信任模糊掉了吧…

漸漸地，過去身體虛弱的事實以及兒時經歷的心境有了改變，跟最初一樣，欽佩她的堅強與忍耐，同時為這兩者感到心疼，時間走遠的現在，她做的很多以前不可能或不會做的事，許多心境也伴隨時間與距離逐步加深，想珍惜她的心意越來越強烈，想保護她，想陪伴她，想給她幸福

啊啊，才聽得進去啊，原來是這樣子…

颼──…

夏季夜風拍響葉子，也吹起了幸福之風。

視線捕捉到想清楚後的笑容，提起嘴角問「奈葉想到什麼？很開心呢～」

「是唷～」翠屋繼承者握牢彼此，敞開充滿精神的笑容：「我最喜歡疾風了。」

「咦？」呆滯注視清澄眼眸。

「好開心呢～開心到想唱歌。」

「為…為什麼會忽然……」奈葉對感情確實屬激烈派，直接坦率、毫無保留，現在卻……為什麼有種清澈到能洗淨一切汙穢的感覺。

「嘿。」小廚師興奮跳前一步，牽起另外一只手，將彼此溫柔包覆。想告訴她、想將當下的感受與她分享。「我喜歡疾風唷，不是那種喜歡到會覺得沉重痛苦的感覺，單純地喜歡妳。」原來對自己誠實是如此值得高興的一件事。「真的，好喜歡妳。」

小畫家相較害羞，當下只想知道小廚師腦袋究竟轉了些什麼。

「謝謝妳，沒有疾風的話，我想這輩子都不會產生這種感覺，幸福得想傳遞給每個人，想讓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幸福，即使只有一秒鐘都非常值得。」

「奈、奈葉怎麼忽然…」

「我呢～」小廚師鬆開手別在背後，臉頰不自覺微微泛紅。「我一直覺得料理是帶給人們幸福的東西，可是…我對幸福這個詞彙相當迷惘，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麼，我卻想給身邊的人們幸福，這是不對的。」小廚師遙著頭，彷彿正在修正過去的思考。「我的想法沒有錯，只是一個連什麼是幸福都不知道的人怎麼可能給任何人這種感覺？跟疾風再一起我很幸福很開心，跟家人也是，那麼又有甚麼不同？頂多只能說是知足吧，用腦袋去感謝，現在不一樣了，我很幸福唷～非常幸福，是疾風給我的呢～」

小助手乾眨眼睛，奈葉還是沒給答案…

「我知道唷，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曾真正去面對。」奈葉攤開雙臂想擁抱什麼般地說：「疾風給予的愛非常深，其實疾風是個不會輕易喜歡人的性格對吧。」

「蛤──？」

「疾風知道放得越深，失去也摔得越重，即使在怎麼珍惜，這世間還是存在太多不確定的意外，因此疾風擅長與每個人建立友善關係，友善不等於拉近距離，妳總是跟許多人保持距離又不讓人輕易察覺，疾風是開放的，任何人都能輕易進入妳的空間，這也是妳不在乎那些擁有，畢竟真正想守護的東西已經離開很久了，可是人生不是一條直線，後來有了維塔醬，妳珍惜大家卻不懂得表達想法，對疾風來說珍惜不是束縛，這樣謎題就解開了，為什麼疾風有時候會讓我覺得好遠，但剛剛我問開心嗎，妳只是簡單給了個回應，我卻覺得很踏實，相較妳在朋友面前興奮說很開心的時候，平淡回答才是最貼近真心的答覆，哈哈哈哈哈～～～」小廚師開開心心原地打轉幾圈，放下雙臂堅定傳達：「不用擔心害怕呀，我不會疾風發脾氣或莫名其妙而離開，人與人之間就像橡皮筋，有拉扯有合好才走得長久，不知道怎麼辦就問、擔心就說、開心就笑，沒關係的～我是認真要一輩子只牽疾風的手。」上前拉出一直躲在衣底下的銀戒。「拿出來有什麼關係，這不是隨便想的禮物，還是疾風想永遠藏起來？」

「……我…」低頭凝視被拉出衣領下的禮物，深吸口氣「不是的…」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忽然，嘴唇襲來柔軟觸感，抬眼時柔軟已經離開了，只剩清澈能包容所有的蒼紫。

「高町奈葉很怕穩定。」咦？眼看小畫家瞬間甩去猶豫直愣愣盯瞧自己，稍稍闔眼解釋：「我以為很穩定的時候，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半字不留離開身邊，我穿越大街小巷、尋片曾經去過的每個地方仍一無所獲，當眼睛睜開時，迎接我是白茫茫的天花板與照顧我倒趴床邊的姊姊，我沒有被責備，姊姊看到我邊喊著なのは邊緊緊擁抱，才曉得我失蹤了三天，倒在路邊被好心人送進醫院，也才回憶自己那三天沒吃一頓飯，沒喝一滴水，愛麗莎醬和鈴鹿醬還看望時，邊罵我邊哭，真讓大家擔心了。」

「……嗯…」

「從此，穩定詞彙失去了定義，不懂怎麼樣才算穩定，然後……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做錯就只是想離開了，單純一個選擇、一個事件，但反過來想，倘若如此，人們為了什麼相遇？又為了什麼分離？最可怕是失去時連解答都沒有…對方就像解答消失無蹤，留下讓人挫手不及、難以承擔的過往回憶。」伸起苦澀微笑，彷彿將重石暫時放下般鬆口氣。「我記憶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怎麼相遇到相識，中間有些什麼挫折只要想回憶，腦袋就像播放器一一回放，有段時間壓得我喘不過氣，然後我逃走了，她逃離翠屋，而我逃進料理世界。」

「這樣聽下來，她也是個廚師呢，妳們以前常泡翠屋廚房對嗎？」

「嗯，我也只會這個。」

「我想問……妳們最常共同研究的料理是哪方面？例如西點或日式甜點之類的大方向。」

「巧克力與糖藝。」小廚師毫無防備丟出答案。

「是嗎。」沒有追問、沒有質問，小助手坦然接受答案，問的目的也只是尋求一個解答，奈葉給予正面回應便足夠了。

小廚師又陷入另一段思考，這時電話響了

來電者：戶次晴花

接起電話接收關心，簡短解釋幾句話掛斷電話

疾風上前輕勾手臂輕語

我們回家吧～

朋友們～前三天精靈腰閃到了？！

這可被同事笑翻啦～

年輕人閃到腰？

拜託，閃到腰又不是老人家的專利

因此各位搬東西要小心唷～

PS 閃到腰真的很疼啊！！！{:2_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