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fgh0731 于 2016-3-9 20:39 编辑

9

清晨的機場人滿為患，在小鳥要離開日本的那天。

就算當事人說了不要大費周章，九個人還是簇擁在一起聊個不停，這畫面倒有點像一起準備飛向紐約的那天──只不過畫面變成容易操心的人一再叮嚀，感情豐富的後輩與青梅竹馬不小心沒忍住幾滴淚水，除了某個彆扭的傢伙沒說話就只是盯著，轉過頭和待在後方的繪里對上視線。

「繪里。」真姬抱著雙手，一臉拿這些孩子沒辦法的表情，儘管裡頭大部分都是比她來得大的前輩。「雖然不用我說，但心情都整理好了？」

「什麼？喔，對於小鳥能出去看看，我很開心…」

「不是這個，是說談遠距離戀愛還是蠻辛苦的吧。」

「咦！？」嚇得頓時失去形象，一臉驚慌。「啊、啊…嗯。」

被當做魔鬼了嗎…這害怕的眼神真令人不悅。真姬翻了下眼，沒好氣地抓下繪里滑稽地舉著的手。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不，我不認為妳們會知道…至少那邊的某些人看起來不像。」

「原來我被算在那些人裡頭。」

繪里感到汗如雨下，隨著年紀漸長，她愈是拿真姬沒辦法。

「不，至少妳跟希應該都不是…」

「那就對了。不曉得其他人怎麼想，但是妳們的事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說完捲捲頭髮，又是一臉不置可否。

「我覺得…妳們會繼續下去的，對吧？」

繪里愣了會兒，自然溫煦的微笑才逐漸綻開。

「嗯，謝謝妳，真姬。我想沒問題的。」

「唔哇…果然陷入熱戀的人笑容都變得怪怪的了。」

她看向小鳥談笑的側臉。

- - - - -

「這樣的我們，可以嗎？」

當時的表情令人心疼。

她們又怎會不懂所謂的交往，但游走在邊緣的時光太長，沒人打算跨越那道又輕又薄的分界。繪里逐漸陷入一種懊悔，因為到底是意識到的時間太晚，或根本上就選擇了忽略？

嚴肅的臉龐終於在思考過後鬆懈下來，伴隨深吸一口氣，泛起的苦笑裡都是寵溺──我不是說妳在胡思亂想唷，繪里摸摸對方的頭。

「小鳥說的那些，我都有想過。」

幸好所謂的聰明腦袋沒在這時暫停運轉。

「首先，那些問題放到我身上，真的不需要擔心害怕。」

「繪…」

「簡單來說，不論小鳥有沒有陪在我身邊。」

不自覺揪緊了繪里的衣角。

「都想和妳在一起。」

也許是一直壓在胸口的窒悶獲得釋放，小鳥在忘了呼吸之後大大地喘了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所謂頓時卸下所有負擔，會是連身邊的空氣都能變得輕盈，身體卻脫了力，她摀著口久久不能說話。

還在努力壓抑眼眶裡的滿溢，怕一潰堤就止不住淚水。

「所以呀，小鳥現在就不需要想那些事。」

身子傾向前，抵上了繪里的肩，揪著衣角的雙手微微顫抖。

「而是該怎麼珍惜現在這段時間。」

繪里將身前那人輕擁入懷，沒有說話就任憑彼此的淚水不聽使喚，再一邊無聲地嘲笑自己為什麼能如此脆弱。

但她就是止不住掉淚，真是沒用吶。

「…嗯。」

緊緊相擁與分不開的吻再也不足夠，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所有名為克制的障礙都被拋到腦後，恨不得能將身體的每處都融在一起。

視野逐漸向後傾斜，環在繪里後頸的雙手成了最甜蜜的索求，於是針織毛衣沒能受到多溫柔的對待，衣襬逐漸向上褪到了內衣下緣──淡淡的粉色布料若隱若現。

「繪、哈啊…唔。」

「嗯…」

好不容易分開的唇，在白皙的鎖骨上落了些嫣紅隱隱約約，原本將纖細的上臂都要捏出印子的手掌，貼上側腹之後滾燙地往上撫去，最後伸進了毛衣之下還覆著的美好起伏，手中的柔軟令人陷入迷醉。

偷偷睜開眼，她見到小鳥用手背抵住了唇。

接下來也不記得是怎麼跌跌撞撞去房裡的了，印象剩下柔軟床鋪在前後倒下時的輕晃，小鳥充滿情欲的神情，升騰的躁動不安讓她們閉上眼後吻得又快又急。

冬夜裡分不開的體溫。

肯定是終於意識到時間流逝太快，讓人害怕來不及珍惜，繪里想著。

 

10

眼前兩位青梅竹馬的日常攻防又在上演，小鳥掩起嘴笑個不停。

機場的廣播偶爾響起，笑得微彎的眼角瞥見站在一些距離外的繪里，正在和真姬說話。那個晚上的回憶還很鮮明，她忍不住盯著繪里的側臉，一下子移不開視線。

就像那晚隔日的清晨偏低的氣溫，天還微亮，她們一起縮在棉被裡。小鳥先醒了過來，仔細欣賞身邊那人的睡顏，伸出手指沿著臉頰往下劃至下顎，心想這人的臉蛋怎麼這樣好看。

噗嗤笑了聲，再悄悄踏下床，拖鞋沙沙地一路走向陽台。

打開落地窗的動作盡量輕巧，為的是別吵醒了還在床上睡著的女友──想到這小鳥頓了頓。雖然不是第一次陷入這種莫名羞澀，但這回麻癢的感覺卻特別往心裡鑽。

陽台上，小盆栽的葉片正精神抖擻地挺直腰，充滿活力的模樣讓人想立刻再給它添些獎勵的水喝，於是拿起小小的灑水器，並再度完成了今天的任務。被水滋潤的深色土壤、露水凝結在為數不多的葉片上，小鳥相信這個冬天過後又會朝氣蓬勃地長滿茂密的葉，也說不定在春天就要迎來期待已久的花朵，儘管那個時候她不在這裡。

──請繪里拍張照片好了。

想著做早餐還太早，又是個美好的週六早晨，她搓搓雙臂走回房間，站在床邊盯了幾秒之後，就決定再鑽回溫暖的被窩懶散一下。

被擾動的繪里稍微動了下身子，眼也沒睜地把嚇得僵住的小鳥給擁入懷裡。

- - - - -

在那之後她們沒放過任何相處的機會。

忙碌的工作持續進行，而在下班後不論是在車站等待的身影，或另一人正做菜的背影，幾乎都忍不住緊緊擁抱。

若是回到家裡，房門一旦關上，相擁之後經常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吻。晚些再一同窩在沙發上，肩靠著肩欣賞電視上重播不知多少次的老電影，拿起桌上的小藍莓沾上鮮奶油，貼上繪里鮮艷欲滴的唇，再吻住與舔舐令人迷醉的甜蜜。

儘管如此，最後一夜依舊激烈，伴隨抑止不住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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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海未提醒該出發了，才驚醒一般看了看手表。

站在出境查驗前，繪里這才趨向前給予擁抱，對於一向給人輕柔動作的小鳥來說，這個擁抱的力道確實稍微重些。

東西都收拾好了，心情也整理好了，但或許是一想到要這麼長一段時間才能再見面，果然還是一陣鼻酸，特別是在瞥見那些夥伴們也在強忍著不捨。但她們的道別一如往常，擁抱的時候在耳邊輕聲說著「到了記得說一聲」這樣無謂的叮嚀，再退後到人群中。

小鳥拖著行李，遠遠回過頭揮手的身影好小好小。

 

11

「小繪里！」

「咦？」

不敢相信又到了每年的這個節日，隔壁的同事碰地一聲站起來，卻見到繪里不疾不徐地收拾著下班前的工作。

「啊…沒事，我以為妳要偷溜。」

「什麼呀…才沒有。」將處理完的檔案存好，她支著下顎抬起臉來挑挑眉。「倒是妳再慢點的話，大家就不等妳啦。」

簡直摸不清這人在想什麼！

前年的這段時間說著沒有戀人，卻又不參加活動，後來好一陣子明顯是心情愉悅，下班總來去如風。但一年過去了，又回到原本那個平靜無波的絢瀨繪里，加班再度變成家常便飯，這回更破天荒答應了聚會的邀約。

「我是真的很想再問妳一次…」

「妳再不收好，我就先走囉。」

「咦！？等等啦！」

急忙把亂七八糟的桌子稍作整理，還來不及穿好外套就趕忙跟著走向門口。

「噗呼呼…誰叫妳光顧著八卦。」

繪里笑了聲，同時按開手機的螢幕亮起。

「妳這人有時候真的很壞心…說！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點開寫著有新訊息的位置，她回過頭看了眼慌亂的同事。

「還要我說這麼清楚，戀人呀！戀人！」

真是，還對這件事這麼好奇？

繪里看向自己剛才報備要和同事們吃飯的內容，竟然已經有了回應，畢竟那裏還是凌晨。她盯了一會兒，猛然停下腳步差點讓後面那人撞上。

「有呀。」還來不及一陣責備，繪里握緊手中的手機，回過頭來的笑容特別甜。「我有一個很棒的戀人，她要回國了。」

沒等那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又愉悅地哼著歌走去。

『明天見‧8‧』

來自小鳥的訊息停在一個可愛的表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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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清晨，繪里獨自一人站在機場的大廳裡──畢竟這次大家都說了有事沒辦法來，只好在心底感謝她們體貼的心意。

見到遠方拖著行李，停下腳步的亞麻色長髮女子。

緩緩走向前去，擁抱的動作毫不生疏。

「歡迎回來，小鳥。」

我們都想要變得更好，而且為的再也不只是自己一人。

= = = = =

終於完結啦！自己灑花！

作為生日禮物好長喔，又是個沒有好好控制住的狀態，不過能夠把這個想法完成很開心。

關於「認識了很久的朋友終於在一起，還來不及享受熱戀期就硬生生被分開」的糟糕故事，為什麼聽起來這麼惡趣味？但重點還是加入了，小鳥本身想要前進與改變的意念，不論在工作上或戀情上都是；而另外一位早就把自己陷進去，卻沒有正面面對導致有點大夢初醒，一旦碰觸問題會遇到的害怕掙扎，卻也能很帥氣快速解決的聰明可愛KKE。還沒在一起就能透露出戀人的甜蜜感，誰叫他們是清爽的香草配上濃濃的巧克力咧？(語無倫次)

前面留言的朋友很感謝，畢竟可以知道看了之後的感覺，比如說喜歡氛圍或畫面感，那樣真是太好了www雖然不算劇情向，但還是試著表達了前面所說的主題，所以關於小鳥的離開...我想她們要是熬過了這麼多年只當朋友，那麼分開兩年應該不會有所打擊吧！(雖然我知道現實上的例子太少，但她們是聰明的繪鳥，沒問題的！) 所以身處異地還是很好地追求所需，並且對彼此的關係是穩定而成熟的處理，就是種很棒的一起成長。

總之謝謝看到這裡的人，更感謝留言或加分的朋友~

還有希望小清和事事順心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