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la·空 于 2016-4-4 14:21 编辑

设定在2x10之后。现在回头写第二季大概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我也自认为我真的没有写出什么新意。不过，有了这个想法又忘不掉，就还是决定写下来了。

这篇故事有两个结局，最后面我解释了一下原因，还请随便看上一眼。两个结局中有相同的部分，浪费了阅读时间，先提前说声抱歉。

一如既往的，有任何的瑕疵、问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也希望能留言告诉我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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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rcle

You’re the greatest risk I’ve ever taken. And the greatest reward.

Myka Bering从黑色的睡眠中慢慢脱离。有一会儿，她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中试图重新入睡，意识却兀自缓缓上浮。

最终，她有点挫败地翻过身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晦暗的天花板失神。

她通常都会睡得很沉，几乎不会无缘无故地在半夜醒来。她想，这一次或许与Rebecca的事情还盘绕在她心里有关。

毫无疑问地，Rebecca实现了她最后的心愿，她回到过去见到了Jack。这很美好，却无法彻底驱散这个结局中难以平复的悲伤。毕竟，Rebecca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一声轻轻地叹息，Myka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不再有半点睡意。于是，她掀开被单，离开温热的床，打开房间的门走下了楼。

似乎每个人都睡着了，整个B&B陷入了沉寂，仿佛就连它自身也进入了梦乡。太安静了，使得尽力放轻的脚步声，听上去依然像是回荡在空谷间的巨大回音。她忍不住畏缩地皱了皱眉头。

走进厨房后，Myka终于松了一口气。倒上一杯清水，她一边喝着一边半放空地穿过起居室向B&B的花园走去，直到她略微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位深夜的拜访者。她疑惑着，会是谁这么晚了还醒着。

然后，即便是只有清冷氤氲的月光挥洒在花园内，她还是立刻认出了那个轮廓，那个身影，那个人。

“Helena？”

Helena Wells迅速而优雅地转过身，一丝来不及掩藏的受惊，在她意识到发出声音的人是谁后融化成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晚上好，Darling。”

HG向Myka走近了两步，整个人依旧遮蔽在大片的夜色之中。Myka不确定是什么让HG的肌肤看上去近乎不可能地白得有点透明。也许是月光，也许是环抱着她们的黑暗，她真的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那，连同萦绕在HG嘴角若有似无的浅笑扼住了她的呼吸，加速了她的心跳。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

Meet in her aspect and her eyes.

拜伦的诗句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疑惑着，HG是不是也读到过。不过她没有去询问，她太忙于挣扎着想要找到自己的声音，以至于遗憾地错失了那个瞬间。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想一些事情。”

她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Helena，你还好吗？”

轻柔的暖意拂过HG的心，只有Myka Bering能用一句这么简单的问候就带给她这种感受。

“我很好。”

Myka沉默着注视着她。然后，她将手里的水杯放到餐桌上，走到了HG的面前。现在，她看得更清楚了，HG仍然穿着白天时穿的衣服——深棕色皮靴，黑色紧身长裤，黑色西服，纯白色衬衣——她根本还没有去睡过。

“你知道，如果你想找人聊聊，我在这儿。”

“什么让你认为我需要聊聊？”

她立刻认出了那种语气。每当H.G.Wells想要避开一些话题时，她就会流露出那种傲慢的甚至是有点咄咄逼人的语气。

“因为，自从那天我们用你的时间机器回到过去之后，你就有点不一样了。”Myka试着随意一点，她不想让HG感到被冒犯，“你变得安静了。有时候就算你和我们在一起，你也好像不在那儿。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Pete和我醒来的时候，你们确实全都看起来吓坏了，但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还没有人认真谈论过前几天发生的事情。Claudia只是躲躲闪闪地说，她认为真的不应该由她来提起这件事。而Artie则用他一贯的暴躁脾气打发了Myka的追问。

“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

HG考虑了一下，“Artie用电脉冲冲击了时间机器，烧坏了线路。我们差一点失去了你们，你和Pete差一点就死了。”

“哦……”

Myka简单短促的回应反而让HG的浅笑扩大了一点。

“后悔问了？”

“不，”Myka笑了笑，“正好和我想的一样糟糕。不过，Artie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以为我要杀了你们。他用特斯拉枪指着我，让我把双手放在头上，像个令人厌恶的俘虏。”

她发出一声轻笑，笑声中蕴藏的黑暗让Myka觉得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度。

“Helena……”

“我请求他让我救你们，”她没有给Myka把话说完的机会，“他警告我，不，我相信应该说威胁我，‘如果他们死了，我不会那么麻烦去青铜化你。’”

Myka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她当然明白Artie是出于关心她和Pete，想要保护他们，但是威胁要杀死Helena？这不可能不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我很抱歉，Helena。我想Artie只是……”

“好像，”HG一字一顿地说着，刀锋般的冷酷让每一个字都缓缓划过Myka的心间，“我，会，在，乎。”

危险，是她会用来形容HG眼中那道光的词语，紧随其后的是不屑和嘲笑。它们稍纵即逝，悄无声息地迅速熄灭在了深沉黯淡的黑色瞳孔之后，却犹如一双冷冰冰的手扶过了Myka的整个背脊。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然后HG笑了出来，声音也随之变得轻快。

“不需要这副紧张的样子，Myka。你们应该谢谢他，事实上，也许整个世界都应该谢谢他。”

“为什么？”Myka畏怯而不解地问，她有种感觉，她不会喜欢那个答案。

HG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不语地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朝着花园走了几步，

“Myka，如果没有什么不便，能麻烦你开车和我一起去仓库吗？”

“现在？”

“是的，否则我恐怕我再也不会有这个勇气。”

她原本想问那是什么意思，但突然意识到，在HG身上发生了一些事，如果她想搞清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到这位伟大的小说家愿意告诉她的那一刻。

“当然。”

25分钟后，H.G.Wells和Myka Bering已经在去仓库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没有人试图说话。时不时地，Myka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身边的人。那位维多利亚女士始终倚靠着车窗玻璃，像是看着窗外掠过的模糊风景，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的右手紧紧握着她最心爱的项链，不曾放开。

很快，她们到达了仓库。黑色的SUV刚刚停稳，HG就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径直走进办公室，走下金属楼梯，向仓库的深处走去。她甚至没有劳烦回头看一眼。她知道，Myka就在她身后。

终于，她来到了青铜区。一刹那的踌躇后，她走到青铜机器的控制台前，按了几个虚拟按键。在一阵沉重缓慢的响动中，青铜机器的门打开了。

随后，她走回到Myka面前，这时才真正注意到，Myka穿着她的及膝长靴和紧身牛仔裤，黑色的短袖T恤塞在牛仔裤里，卷曲的深褐色长发编成了一个马尾辫。她给了自己一点点时间从容地欣赏着，将每一个细节深深印刻在记忆里。然后，她从她的斜挎包里拿出两幅紫色手套，递给了Myka一幅。

“把它们戴上。”

Myka接过手套，迟疑了一下，照她的话做了。

“你看上去似乎很担心。”

“不，我只是有点困惑。”

正是这回答中的诚恳坦率，反而在HG心里激起了一丝带着讽刺意味的苦涩，她忍不住又一次轻笑起来。

Myka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一直很喜欢HG的轻笑，甚至是在她被抛到天花板上，看着HG晃动着手里的手铐得意地说着“谢天谢地，这东西没有改变太多”时，她就喜欢上了那种笑声。它们听上去总像是春天的微风，轻盈，快乐，无拘无束，吹拂着Myka的心如秋千般微微摆动。但是今晚，它们失去了魔力，只让她感到惴惴不安。

“你应该担心，Darling！因为，”她注视着Myka的眼睛，傲慢又不以为意地说，“我正计划着毁灭世界。”

Myka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一点，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她也说不清楚在HG打算毁灭世界的事实和她说到这件事时那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之间，哪一个更让她感到不愿面对。

“你是开玩笑的，对吗？”她勉强发出的笑声和她的嘴唇一样干涩，“别这样，Helena，这一点也不有趣。”

“不，Myka，我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Myka Bering的身体姿态本能地改变了。她的双手放在腰间，严肃和警惕逐渐掩盖了原本写满困惑的脸。对此，HG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从哪儿开始？”她在挎包里翻找着，很快就像发现了宝藏的孩子一样雀跃起来，“哈！Lizzie Andrew Borden的镜盒！不错的选择。”

有那么一瞬间，Myka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回到了她的床上，而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一场荒诞诡异的梦，因为所有的事都让她觉得没有任何道理。

“你曾经问过我从埃舍尔宝库里拿走了什么，我没有告诉你的是，还有这个镜盒。遗憾地是，我一直没有想好要怎么使用它。因为，你知道，在仓库里要找到一对爱人有多难。不过为了安全，还是让我们把它中和了，好吗？”

说着，她让镜盒滑进中和袋里，一阵吱吱作响的火花迸发过后，她把袋子封好，交给了Myka。

Myka看了看手里的中和袋，神情逐渐变得冷峻。一股怒火从她的心底窜出，渐渐燃烧。HG没有错过这些微小的变化，却表现得好像满不在乎。

“你通常的耐心去哪儿了，Myka？我们才刚刚开始。”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玻璃瓶，或者瓶子里装的东西是深棕色的，Myka不确定，“这是从特立尼达沥青湖中提炼的原始焦油，它看上去也许没有镜盒危险，不过我强烈建议你们不要不小心把它和水融合在了一起。”

她把玻璃瓶同样放入中和袋中，封好口后把中和袋放在了地上。

“你和Pete还应该去劳德代尔堡看看，我相信如果科西嘉兄弟的背心回到13号仓库，Artie肯定会非常高兴。”

接着，她开始从头讲述她的整个计划：她如何在一百年的黑暗独处中有了这个想法；她如何在James MacPherson的帮助下进入埃舍尔宝库拿到她需要的东西；她如何在最后一刻决定杀了他防止他泄露她的秘密；她如何费尽心思想要回到13号仓库，希望能借机找到2号仓库的所在地；她如何准备雇佣几个大学生帮她拿到米诺斯之戟的另一半；她如何确定黄石公园作为最佳地点来开启另一个冰河世纪。

她的声音始终沉稳冷静，透着一种不协调的轻快，像是在讲一个虚构的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作者和主人翁都是她自己——H.G.Wells。只有在提到她把另一半米诺斯之戟藏在Christina的棺木上时，她那近乎完美的语调才出现了一丝破碎的痕迹。转瞬即逝。

Myka沉默地听着。在内心深处，她不得不承认，她对HG毫无瑕疵的计划感到钦佩。她思忖着，如果不是HG现在说出来，她和Pete还有Artie是不是有可能赶在最后一刻之前发现并阻止这一切。然而更多的，是痛苦和受伤，以及凌驾于所有这些之上的被背叛的愤怒。那怒火炙烤着她，以至于她都没有觉察到她的牙齿已经不能咬得更紧。

“你看，这就是我的全部计划。”HG给她的故事画下了句点。

“所以你骗了我。”想要克制自己的企图被击溃了，Myka向着HG跨出一步，厉声质问，“你对我说的所有事情，你失去你的朋友、家人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你属于仓库，想回到这里工作，你要我不要对你有成见，所有这些你告诉我的都是谎话！该死！你甚至在我面前说你能够被信任！”

HG没有说话，她不认为Myka期待着她的任何回应。虽然并不是说，她真的知道她能说些什么。

“几天前，我还因为Artie不信任你和他争执。我毫不怀疑地告诉他，你证明了你能和我并肩作战！结果证明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笨蛋。一个，被你愚弄的傻瓜！”

“不，这是我……”

“省省吧（save it）。还有，你为什么要毁灭世界？为什么要让那么多无辜的人……”

“无辜？”HG难以置信地喊到，“睁开眼睛看看，Myka！你看过你生活的这个世界吗？”

“所以，就因为你失去了你的女儿，因为你愤怒……”

“不！你怎么敢！这也许是从Christina的事情开始的，但跟那无关。我天真地以为穿越了时间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乌托邦就会出现。可是你看，一世纪之后事情反而更糟了！贫富之间差距悬殊，饥荒、战争、暴力和仇恨全都肆无忌惮，失去控制。确实，人们找到了许多新方法来互相残杀，那在我的时代甚至连小说家都无法想象！”

“那又怎么样！整个地球就都由你说了算？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战争和死亡吗，Helena？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是对的，每个人都认为可以为了自己的正义牺牲别人的生命。我们不是上帝，Helena，就算我们是，也轮不到我们来决定这个世界的存亡，因为这里确实有无辜的人！想想那些会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就像你失去Christina，这是对的吗？”

“这不再是一个适合孩子的世界。”

“我不相信你是这么想的。”

“我是！”

“也许这就是你应该被青铜化的原因！”

话一出口，Myka就猛地闭上了眼睛。她无法相信她竟然那么说了，她绝对不应该那么说，尤其是对一个已经被青铜化过100年的人，尤其是在她知道了青铜化真正意味着什么之后。她蓦地意识到，她让愤怒完全掌控了自己，蒙蔽了她的理智和最佳判断。

“是的，”HG的声音缓和下来，重又流露出那种恼人的轻快，“这就是我带你来这里，告诉你一切的原因，Agent Bering。”

“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就在这儿，青铜化我。我保证，我不会有一点反抗。”

Myka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刚才还躁动不安的狂怒冷却下来，让沸腾的身体细胞得以喘息。即使是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青铜化Helena”这个想法也没有真正占据过她的大脑。

“要求被青铜化，像上次一样。这是什么，某种自我惩罚？还是你又失去了理智？(wasn’t in a right mind.)”不顾她内心还在燃烧的那部分怒火，Myka几乎是本能地厌恶这个提议以及它背后所暗示的一切。

“不，我很理智。相信我，我也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但是显然，我也不想杀了我自己。所以我愿意再被青铜化……”她这么说着，身体却因为“青铜化”三个字而微微发抖，“这么说吧，”她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让我们希望我再醒来的时候，会真的看到一个乌托邦的世界。不过我一点也不意外，如果你希望我永远不会再走出青铜区。”

在HG心里，她早就不再相信乌托邦的幻梦。至少，她不认为她能看到它的实现。这只是一个理由，一个很好的借口，让她不必去解释那些她无法说出口的话。

那真的会是我希望的吗？

Myka暗自问着自己，毫不惊讶地发现她想要给出的答案和她应该给出的答案截然相反，这让她感到愧疚。她决定避开这个问题，这不难做到，毕竟她还有那么多疑问急待得到回答。

“为什么是我？”

“你支持我回到仓库，我知道你有多喜爱这份工作。你青铜化我，这个理由足够让执法者们允许你继续留在这里。”

“你连这个世界都不在乎，却在乎我的工作？”

“我利用了你，”HG回避了Myka语带讽刺的质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除了对我的善意和信任。你不该因此失去这份工作，你是个优秀的仓库探员。”

“我做错了所有事情！是我给了你机会接近仓库！”

“你不能为此责怪你自己，我可能选择任何人。”

“但是你选择了我！因为我，你才会回到仓库；是我，让整个世界置于危险之中！”

“不再是了，这个让人失望的世界现在安全了。至少，它不会毁灭在我手里。”

鄙夷乘着遗憾飘入Myka的耳蜗，然而她非常确信她分明听到了隐藏在深处的一丝解脱。于是，那最后一个，或许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什么让你突然放弃？”

没有回答，Helena Wells咬紧牙关选择了沉默。

“怎么？伟大的H.G.Wells可以计划毁灭世界，谈论这件事就像谈论毁掉一件玩具，却不敢回答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

她非常清楚Myka在做什么——故意激怒她，所以她只是迅速地瞥了Myka一眼就踱着步走开了。

可是，Agent Bering已经下定了决定，她想要答案，她需要知道一切。这与她总是寻求所有事物真相的性格无关，也不是出于一位训练有素的特勤局探员的职业本能，仅仅只是她不能让这件事里有任何悬而未决和模糊不清的地方。否则，她会永远无法再相信她自己。

“我信任过你！每一个人都有疑虑时我没有，就因为我以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我应该得到答案！这是你欠我的！”

她是对的。

HG被Myka话里的某种东西击中了，如果有谁是唯一一个值得知道全部事实的人，那一定是Myka Bering。而且，没有人比她更懂得那种不断追问自己却没有答案的感觉，犹如一场无休止的疯狂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不能丢下我的工作？为什么我要送Christina一个人去巴黎？为什么我不在那儿？为什么我没有陪在我女儿的身边？为什么我救不了她？为什么我无法把她带回来？为什么我不能改变这一切？为什么我……

一遍一遍又一遍。

她想起了她独自度过的那一百年时间。在她走进那个冰冷的机器里之前，她以为那会是一切的终结，却没有料想到那是一场噩梦的开始。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在这些无尽的自我责问中不断碰撞，最终湮灭成愤怒，如癌细胞般在她的身体里爆发蔓延，吞噬她的灵魂，引领她走到今天这一刻。

她不能这么对Myka，不能让她有一点机会陷入到这种可怕的境地中。她已经做错了太多的事，以至于深深伤害了Myka，她不能再让她遭受更多。如果Myka想要答案，她就应该得到答案。

更何况，那个理由，那个让她放弃毁灭世界，自愿将自己重新放逐到无声无息的黑暗中的理由，天知道，她有多想说给Myka听。

“听起来很公平。”

HG笑了一下，不见了所有的轻慢，是走进仓库后第一个真诚的微笑。她的双手习惯性拂过她漆黑的长发。然后她抬起头，凝视着仓库那似乎望不到头的天顶深吸了一口气。

“Artie的威胁，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我被青铜化过，死，感觉是一种仁慈。我一直以为，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在乎。但是……当我们以为会失去你们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说话的方式意外地，完全不符合她性格地变得有点犹疑闪烁，“Artie的话的确吓到了我，不是他说要杀了我，而是他说‘如果他们死了’。我意识到，那会是最后一件我允许它发生的事情。我请求他让我救你们，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做我能做的一切。我很高兴，你们安全回来了。”

“我不明白，你……你的意思是……”Myka的脚不安地左右交替移动了几下，仍旧严肃的声音里透出一半困惑一半不敢相信，“你是说，因为我你放弃了你的计划？”

HG局促地随意耸了耸肩，代替了她的回答。

“但是……为什么……”

轻轻的叹息融入到空气中。她终于可以说出最想说的话，却遗憾地发现是在最糟糕的时刻。

“因为我爱上了你（fall in love）。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许是我们第一次在伦敦遇见，也许是在华盛顿的墓园之后……”

HG从没有想过会在墓园这样的地方留下温暖的记忆。当她随手在一个信封上快速写下她的电话号码递给Myka时，她不确定是什么让她做出了那个举动。只是在看到Myka那美丽的绿色眼睛由于怅然若失而蒙上了一层阴影后，她不知不觉然而又自然而然地轻轻拥抱住了她。

在她们短暂的相处中，那是第一次，她们靠得如此近。即使是在塔玛佩斯大学飞上天空的那次也无法与之相比。墓园里庄严的气氛，静止了风，令所有的事物都屏住了呼吸。唯一鲜活的，是她们身上散发出的独有气息，以及紧贴着各自胸腔之上另一个人心脏跳动的频率。

在上下睫毛轻触的一秒里，一切都感觉是对的，一切都很完美。直到Myka在HG的拥抱里彻底放松下来，将凝滞在她身体里的重压慢慢吐出后，HG才忽然想到，她完全不知道她的举动在这个新世界里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更不用说，她和这位13号仓库的探员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于是，她立刻放开了Myka，不顾心里掠过的遗憾和不舍，唐突地站了起来，匆匆说完“你朋友的事我很抱歉”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错过了Myka向她露出的那个带着感谢和快乐的浅笑。她只知道，她的这段记忆因此有了温度，那个数字和某个人身体的温度精确一致——Myka Bering。

此刻，她突然很想在青铜化之前再拥抱Myka一次，最后一次。但她很清楚，就算她曾经有过，现在也早就失去了那个资格。

“……也许是我们相处以来的某个瞬间。我爱上了你，Myka Bering。毁灭世界，意味着也会毁灭你，这个世界里我唯一在乎和爱着的人，它听上去就不再那么吸引我了。”

HG又叹了一口气，感到一阵强烈的疲倦。她记起来，已经很晚了，而她差不多快有20个小时没有睡过觉。她真的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不管会是在哪儿。

“现在，Agent Bering，我的要求，你介意给我这个帮助吗？我会很感激。”

Myka什么也没有说，她楞在那里，大脑里一片空白的同时又在飞速运转。

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听到她说的了。

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

因为H.G..Wells说，Helena说，她爱上了我。

为什么这会是一个问题？

因为，因为……这怎么可能？！

像我说的，你听到她说的了。

可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她刚刚告诉我她要毁灭世界！而我是一个仓库探员！

问问你的心，Myka，问问你的心。

Myka闭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试着让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思绪和所有的情感都沉静下来。这很可能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之一，在她犯下任何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她感到她必须想清楚。

HG站在那儿，等待着，几乎有点失去耐心。她不知道Myka为什么还不行动，她真的只想让这一切马上结束。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万年，直到Myka向HG投去了一道坚毅的目光。然后，她紧抿着嘴唇从HG身旁走过，把中和带放在青铜机器的控制台边，脱掉紫色手套，开始操作着面板上的虚拟按键。

淡淡的释然的微笑爬上了HG的嘴角。

是时候了，Helena。

她朝着青铜机器走去，却困惑地看到青铜机器的门缓缓关上了，而在她有机会去考虑这意味着什么之前，Myka Bering已经回到她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轻柔地吻在了她的嘴唇上。等到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轻轻推开Myka时，只在那个美国探员的脸上发现了坦诚害羞的笑容。

“你在干什么？”

“我看起来像在干什么？”Myka侧了一下头，像是在说她不敢相信Helena Wells居然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我告诉你我要毁灭世界，而你做的第一件事是吻我？”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想？”

HG摇了摇头，“说真的，Myka。”

“好吧。”Myka重拾严肃认真的神情，她稍稍往后退开了一点，注视着HG的眼睛，确保她在以后的任何时间里都不会对她将要说的话产生一丝怀疑，“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怒，我也知道它们会如何驱使你去做那些你知道你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无论你打算做什么，你都没有去做。你选择了坦白，告诉我一切。因为……你为了我放弃了你的计划，Helena，你说……我是你唯一在乎和爱着的人……”

Myka停顿了一下，她仍然觉得这不可思议，即使是她大声地把它们说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Myka向HG靠近，再一次让她们的嘴唇轻柔地触碰到了一起，“我也爱上了你，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你……相信我？在我告诉你所有事情之后？”

“你说谎了吗？”

“不！”HG的声音不可能更坚定，“我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永远不会。以Christina之名。”

这个回答超过了Myka的想象。她从来没有设想过HG会在任何事情上使用Christina的名义，因为她知道HG在乎她的女儿胜过这个世界的一切。现在，就算Myka的心里真的存在任何一点疑虑，也完全消失了

“那么，是的，”Myka笑了，声音柔和却同样坚定，“Helena，我相信你。”

“你知道你有多么不可思议吗，Myka Bering？”

HG看着她，不知不觉地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使得一个小小的微笑浮现在了Myka脸上。

在她的生活中，HG一直相信任何事都可能发生。说到底，她在一个有着无尽奇迹的地方工作，见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艺术品，写了那些充满无限想象力的小说。她在真实的世界里活了一百多年，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她甚至亲手发明出时间机器穿越时空。

然而，即使等到她真正老去回首过往的那一天，她也不认为她会完全明白，为什么Myka，在她今晚的供认之后，仍然能够并且愿意相信她。

这比单纯的爱更难，也意味着更多。因为你可能会继续爱着一个欺骗过背叛过你的人，却很可能永远不会再有勇气相信她。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这件事看上去就和说出它一样简单。

潮湿的雾气在HG的眼眶内涌起，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过Myka的脸。

“我确实有过很多爱人，男人，女人……”Myka那几乎是立刻高高扬起的眉梢，在HG的唇边牵扯出一个不以为意的得意微笑，“但没有一个人像你……”

吻。

“你很珍贵。”

吻。

“你很特别。”

吻。

“你如此非凡。”

吻。

“你是一个奇迹。”

如果可以，Myka或许已经完全融化了，然而她却听到自己轻轻地说：“不……”这带给她自己的惊讶甚至远胜过HG。不过现在真的不是最好的时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需要HG知道。于是她闭上眼睛，做了一次缓慢的深呼吸，试着让她那颗早就跳起了圆舞曲的心安静下来，等到她继续说下去时，她很高兴她的声音听上去已经足够冷静，“我……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真的，真的很开心。可是这不意味着我不再生气了。我还是很生你的气，Helena，非常非常生气。你对我说谎了，几乎毁了我对你的信任，事实上，几乎是一切。”

“明白。”HG歉疚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不想你被青铜化，我非常非常抱歉我刚才那么说了。你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对待，从来不应该。你还没有真正开始去做什么，一切都不算太迟。所以我想……”她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试图去掩饰，她想让HG知道这一点，“我想继续相信你，我想冒一次险，为你。”

是在这一刻，Helena Wells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在这个新世界里遇见了什么，又是多么接近于亲手毁了它。她在想，或许最应该感谢Artie的人，是她自己。

“我会死（I shall die），my wonderful Myka，如果我再让你的信任变成失望。”

“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让你死，Helena。我只想……只要你再也不要对我说谎。”

“你有我的保证。”

“Good！”

开心的愉快的笑声从Myka的喉咙里爆发出来，终于释放出她所有的紧张、不安、惊惧、甜蜜和快乐。

那笑声——关于Myka Bering的很多事情中，她的最爱之一——所具有的强大感染力，让HG由衷地觉得，仅仅像这样就足以让这个世界值得存在下去。任何会让这个笑声消失的事情，她永远不会去做。

“你打算……”当她们站在B&B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时，HG突然问道，“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吗？”

Myka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你确定？”

她又想了一下，“是的。我不认为现在是告诉他们的好时机，我们会等到合适的时候。”注意到HG流露出的一点忐忑不安，Myka继续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在Arite大呼小叫前睡上一觉。我真的困了，Helena，你看上去也需要好好休息。”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Agent Bering！”

“为什么你总能让它听上去像那样？”Myka向右侧了一下头，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HG一边的眉梢微微挑起，嘴角划出隐隐的微笑，“我很抱歉，Darling，像什么？”

“你知道的，那样。有一点……一点与众不同。”

“哦！我相信那一定是因为我的魅力和迷人的口音。”

像往常那样，HG毫不掩饰她那在别人眼中有点无法忍受的自负，Myka为此傻傻地笑了起来，她其实很喜欢她这一点。

魅力和迷人的口音，那就是了。

这个秘密，如果它被看做是一个秘密的话，并没有机会困扰她们很久。

那天，就在HG漫不经心地说着“我的很多爱人都是男人”，以至于让Claudia和Pete惊讶得目瞪口呆，而Myka仅仅只是露出了心领神会又意味深长的微笑时，Mrs.Frederic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告诉他们有几位考古学家发现了2号仓库的位置，并在无意中唤醒了它，触发了保护机制。

作为13号仓库最优秀的探员，Myka、HG和Pete飞去埃及和Benedict Valda会合，在紧迫和未知中，坦然而不安地进入了2号仓库。

体魄、灵魂、头脑。古老的2号仓库为所有闯入者设下了三个谜题。他们惊险地通过了第一关，却在通往第二关的路上失去了Benedict Valda。

在灵魂测试中，HG几乎崩溃。她最心爱的Christina回来了，她又看到了那张纯真的笑脸，她又听到了她叫她妈妈，她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猝不及防地，Christina像一个悬浮在阳光下的肥皂泡泡一样突然消失了，留下HG一个人站在幽暗的2号仓库里。

那种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以至于比她第一次经历时还要残忍无数倍。她的心犹如引爆了一个玻璃炸弹，不仅再一次破裂得粉碎，那痛彻心扉的悲伤更是尖锐到无法言说。她只能呆坐在地上，彷徨无助地啜泣。

有那么一刻，所有的愤怒和悔恨重又回到了她的血液里，咆哮着，撕扯着，让她再一次想要彻底毁灭一切，只有这样她的痛苦才会跟着一起永远消失。

幸好Myka在那儿，就在她身边。她抓住直直坠向黑暗的HG，带她逃离了无法挽回的分崩离析。

出人意料地，是Pete解开了第三个谜题。他恼人的炫耀毫无疑问地让Myka和HG都感到无法忍受。不过最重要的是，2号仓库终于被成功关闭了。

当他们三个人完好无损地回到B&B，Mrs. Frederic表达了她个人以及执法者们的称赞和感谢后，HG说出了她已经对Myka坦白过的一切。所有人都因此陷入到了手足无措的震惊中。

最先恢复冷静的是Mrs.Frederic。她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客气地建议HG应该和她一起离开，她和执法者需要和她谈一谈。

HG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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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一

“Helena！”Myka追到HG的身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你的家人，Myka，我知道你爱他们每一个人，你不应该对他们隐瞒任何秘密，就算是为了我。”

“可是……Helena……”Myka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她很清楚她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无法抑制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别哭，Myka。我不会离开你。”

“保证？”

HG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她用手温柔地擦去Myka脸上的泪痕，轻轻地吻在了Myka的嘴角上。然后她和Mrs.Frederic一起，消失在了B&B的大门外。

——

Myka Bering从黑色的睡眠中慢慢脱离。有一会儿，她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中试图重新入睡，意识却兀自缓缓上浮。

最终，她有点挫败地翻过身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晦暗的天花板失神。

……

一声轻轻地叹息，Myka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不再有半点睡意。于是，她掀开被单，离开温热的床，打开房间的门走下了楼。

……

走进厨房后，Myka终于松了一口气。倒上一杯清水，她一边喝着一边半放空地穿过起居室向B&B的花园走去，直到她略微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位深夜的拜访者。她疑惑着，会是谁这么晚了还醒着。

然后，即便是只有清冷氤氲的月光挥洒在花园内，她还是立刻认出了那个轮廓，那个身影，那个人。

“Helena？”

Helena Wells迅速而优雅地转过身，一丝来不及掩藏的受惊，在她意识到发出声音的人是谁后融化成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晚上好，Darling。”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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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二

“Helena！”Myka追到HG的身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你的家人，Myka，我知道你爱他们每一个人，你不应该对他们隐瞒任何秘密，就算是为了我。”

“可是……Helena……”Myka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她很清楚她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无法抑制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别哭，Myka。我不会离开你。”

“保证？”

HG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她用手温柔地擦去Myka脸上的泪痕，轻轻地吻在了Myka的嘴角上。然后她和Mrs.Frederic一起，消失在了B&B的大门外。

执法者的询问，Artie的斥责，暂时的停职，之后是在仓库整理艺术品，为其他人查找提供资料。如此过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后，Myka Bering的生活才似乎慢慢回到了正轨。

她依然和Pete搭档，到世界各地追寻艺术品，继续努力做一个优秀的仓库探员。她没有过多地去想她生活中那份最大的遗失，因为，就像她在C.S.Lewis那本为他逝去的妻子所写的书里读到过的——

Her absence is like the sky, spread over everything.（她的缺席就像天空，蔓延过所有一切。）

一个人要怎么去抵挡、漠视或忘却天空的存在？她不认为她能做到，所以她没有费力去挣扎，只是由着它肆意伸展，让她心上的那个空洞不断扩大。

这天清晨Myka很早就醒了，一种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清醒，仿佛有什么更值得的事情已经在等她。

在模糊的直觉中，她戴上眼镜，离开房间，慢慢走下楼梯，一步一步向花园走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就站在了那里，一如不久之前或很久之前那个宁静的晚上。

“Helena？”

HG转过身，熹微的晨光随着她漆黑的头发一起飞扬，迷人、狡黠而又温柔的微笑挂在她的脸上。

“早上好！Myka Darling。”HG微微侧了一下头，停顿了一下，“我喜欢你戴眼镜的样子，很可爱。”

泪水顷刻间盈满了Myka的眼眶，让她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让HG看上去就像是雨水中闪耀的阳光，又像是落在阳光上的细雨。晶莹的眼泪模糊着她的视线，她却只是不顾一切地跑过去紧紧抱住了HG，

“你回来了。”

“像我告诉你的，我不会离开你。难道我没有保证过不会再对你说谎？”

“你还会离开吗？”

HG握住了Myka的手，“永远不。无论是人，上帝还是命运，都不能再把我从你身边带走。”她看着Myka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即使是藏在镜片之后也依然清澈明亮的绿色瞳孔，“你，my love，是唯一能决定的人。”

久违的愉悦轻笑萦绕在Myka耳边，从未如此美妙。它激发出一个绝妙的想法，无法回避，不可等待。

“Helena！和我一起跳舞！”

“什么？”HG难以置信地微微摇了一下头。

“跳舞！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跳舞。为什么不呢？你就在这儿，Helena，这让我快乐得想要跳舞。”

没等HG回答，Myka就跑回自己的房间，拿上手机，又跑回了花园。

至少这一次，Myka Bering不在乎会吵醒其他人，不在乎她要做的事可能会让Pete调侃她一辈子，她甚至不在乎她选的那首歌会不会让HG觉得很幼稚可笑，她只想在最像她心情的音乐里跳一次舞，和HG一起。

音乐声流淌出来——

You are my sunshin, my only sunshine。

“所以你怎么说？”Myka伸出右手，带着明知故问的灿烂笑容。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ey.

HG像一位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一样优雅地弯腰低头致意，然后握住Myka的手把她拉向了自己。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她们跳着，笑着，忘记了一切，唤醒了整个花园。

So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

那个清晨过后，Myka Bering的生活真正回到了正轨。她和Helena Wells追回了很多艺术品，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她们一起粉碎了Walter Sykes和Paracelsus的阴谋，避免了历史的破坏和扭曲，让仓库得以继续存在下去。她们成为了仓库有史以来最棒的探员和搭档。

Bering and Wells

这是她们被困在位于香港的执法者密室时无意间说到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棒，尤其是她们自己。虽然最初的那段时间，HG很认真地抗议过为什么Wells要放在Bering的后面。

时光荏苒的十几年里，她们看着Artie退休，看到Leena、Pete和Steve找到各自的所属，她们失去过一两个同事，也迎来了几位新人的加入。

一次空前的巨大危机过后，13号仓库不得不被迫转移。Mrs. Frederic消失了，Claudia成为了14号仓库新的看管者，她们也最终离开了居住生活了很久的B&B。

她们做的第一次事是去旅行。在世界的不同角落里，每一次看到迷人的风景，HG都会为她当初没有毁灭这个世界而感到高兴。这个世界确实有它美好的一面，而有Myka Bering在这里，和她一起欣赏着这些，她几乎会隐隐觉得有点感激。

然后，她们回到了Myka出生的小镇，卡罗拉多斯普林斯市，继承了那间质朴温馨的小书店。她们一致决定应该保留一些传统，因此并没有改变很多东西。最大的变化，是她们给书店换了一个新名字。

Bering&Wells&Sons

当然，这当然给她们带来了一些麻烦，不过也带来了不少的乐趣。除此之外，HG发明的各种小玩意摆放在书店里，吸引了世界各地不少蒸汽朋克迷来到这儿。对于他们的惊叹和赞赏，她觉得既骄傲又开心，尽管她总是有点困惑于一些人奇怪的装扮。

再然后，她们的生活渐渐安定了下来。至少，Myka Bering是这么觉得的。对Helena Wells来说，她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安定下来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一天结束书店关门之后，当Myka深陷在那个老旧却舒适的大沙发椅里，在暖黄的灯光陪伴下，一页一页翻阅着她喜欢的书，手边的茶杯冒出袅袅的热气，淡淡的清香四溢弥漫时——是的，她现在很少喝咖啡了。如果你身边有一个人能泡出一杯完美的茶，你大概很难拒绝——总会有“嘭”的一声爆炸声将她从全神贯注之中惊醒。

每当这时，Myka都会幽幽地叹上一口气，轻轻合上手里的书，循着某种金属物品烧毁后的焦糊味来到HG的工作间，倚着门框，看着她用一种心虚的狡黠笑容无辜地望着自己，就好像她和她一样，对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只有那映照着灯光的眼睛犹如缀满繁星的夜空，闪闪发亮。Myka总是无法立刻决定，是应该先责备她，先安抚她的失败，还是应该先问问她又在发明什么东西。

不过通常，Myka只会走到HG面前，关上她桌上的台灯，握着她的手一边拉着她离开一边说：“来吧，Helena，现在太晚了，那个可以等到明天。”

因为，当她们两人在床上躺下后，不需要Myka特意去询问，HG就会忍不住兴致勃勃地给Myka讲她在摆弄的新玩意：是什么启发了这个想法，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为什么会失败，她遇到了什么难题，打算怎么解决，还有多久会成功……一直讲到她睡意朦胧得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会靠近Myka，紧紧地拥抱着她，把自己的脸埋在Myka的胸前，深呼吸，喃喃地说：“晚安，My love，I love you。”

是的，甚至到了Myka Bering快50岁，Helena Wells快166岁的时候，她仍然用“My love”来称呼Myka。

是的，甚至到了Myka Bering快50岁，Helena Wells快166岁的时候，“My love”仍然是Myka最喜欢的称呼之一，让她感到从未褪色的温暖和甜蜜。

所以，她会将HG更紧地拥入怀中，轻轻地吻一下HG的头顶，在她闭上眼睛之前，微笑着低声回答：“I love you too，Helena，晚安。”

——

Myka Bering从黑色的睡眠中慢慢脱离。有一会儿，她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中试图重新入睡，意识却兀自缓缓上浮。

最终，她有点挫败地翻过身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晦暗的天花板失神。

……

一声轻轻地叹息，Myka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不再有半点睡意。于是，她掀开被单，离开温热的床，打开房间的门走下了楼。

……

走进厨房后，Myka终于松了一口气。倒上一杯清水，她一边喝着一边半放空地穿过起居室向B&B的花园走去，直到她略微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位深夜的拜访者。她疑惑着，会是谁这么晚了还醒着。

然后，即便是只有清冷氤氲的月光挥洒在花园内，她还是立刻认出了那个轮廓，那个身影，那个人。

“Helena？”

Helena Wells迅速而优雅地转过身，一丝来不及掩藏的受惊，在她意识到发出声音的人是谁后融化成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晚上好，Darling。”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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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故事的开头和结尾雷同，那么这个故事就可能没完没了的继续下去，循环不已，周而复始，也就成为了一个“无限回转”的故事。这就是这篇叫做Circle（圆，圆环）的原因。当然，这个想法不是我的，是我在博尔赫斯写的“小径分岔的花园”里读到的，觉得有点意思，所以拿来班门弄斧了。

2.我其实很喜欢第一个结局，开放式的结局多多少少留下了想象的空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这个结局暗示BE的意味要多于HE，而我不希望自己写的Bering and Wells的故事里有任何阴影，尤其是在这个故事里，因为，如果真的能够把它看做是无限回转的话，那我希望不管过程如何，Myka和HG会永远走向HE，因此写了第二版结局。

3.墓园拥抱的梗出自这里：http://weibo.com/1682335362/Dj0h ... t#_rnd1459688791606

4.这个结局，有一部分还要谢谢@尘染裳 ，她之前跟我说过的话，我真的觉得非常喜欢，所以写了下来。

那么，我说过会一定会有的第二短篇就是这样了，另外再附送一个迷你文在楼下。之后的话，就只能看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