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111vv11 于 2016-4-10 22:50 编辑
4. 没有你在的大海
「你不要小看我」瑞鹤说了这样的话后的第二天，偷看着镇守府内某个谈话室的加贺，看到了瑞鹤在和她的亲友川内非常开心地聊天，一副开心到不行的玩闹样子映入了眼帘。
关系真是好啊。胸口隐隐作痛。嫉妒……自己有那样的资格吗。
加贺走向了凤翔的房间。她是这个镇守府资历很深的舰娘，加贺将她视作姐姐敬仰着。凤翔招呼加贺进屋后，沏上了茶。
「凤翔さん，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
「诶，我倒是没做过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
「嗯…这么突然是怎么了？」
加贺认真地正视着凤翔。
「……我，已经没事了」
「是吗？」凤翔对加贺露出了微笑。
「……不，可能还不是完全没事了，但是想要做出决断了……不能止步不前」
坐在小桌对面，正对着加贺的凤翔，移动到加贺的身边。用自己的手将膝上加贺的双手包裹。
「那个……可以拥抱您一会儿吗」
凤翔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啊，嗯，当然了」俯下身子的加贺，紧紧抱住了凤翔。
「想哭就哭吧」
「……现在还不想哭」
「是吗。要是每次都这样相拥而抱就好了。总是踌躇着犹豫不前。觉得不管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我，真是个笨蛋」
「不只是我。那个人对凤翔さん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同伴吧」
「是啊。不只是我，大家都最喜欢她了」
「是。说起来，我，现在长胖了哦。比起那个时候」
「诶？」
抱住加贺的手臂轻轻放开了，凤翔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凤翔さん的错」加贺笑了。
「做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是为了让我振作起来吧？」
「哈哈。那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嗯。也必须向大家道谢才行」
几天后，瑞鹤出击了，加贺一个人在宿舍的房间里读着书。然后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有什么事？」
「什么事？不对吧。就是这事，这个。在我不在的时候，北上さん说收到了加贺さん给我的礼物。我倒是生日的时候都什么都没有收到过」大井抱着用礼盒包装好的小包站在门口。
「电也收到了哦」
「榛名也是」
大井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
「受你们照顾的谢礼」加贺对三人说道。
「哈？谢礼？」大井很不开心地追问。
「大井さん，对，做了很辛辣的土豆牛肉，电さん是番茄炖牛肉，榛名さん给我做了好多次咖喱味的炖肉。是这个的谢礼」加贺静静地回答。
「那，那是北上さん喜欢的料理，所以顺便，只是顺便而已」
「电也是，这个，那个，给大家做的分量太多了」
「榛名也，那—个，对、对了，比、比叡姐买了咖喱材料的时候，要在她做咖喱之前做成炖肉，金刚姐这样说了。就、就是这么回事」
「大家，至今为止真的非常感谢」加贺再次道谢。
「等等加贺さん，你这样很恶心啊。这么郑重地送礼，就像是最后的道别一样」
「最后……」榛名不安地轻轻低语。
「呜哇」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好好道谢一次」
「没有什么更深的用意？」大井确认着。
「约定好了，和那个人。不管那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绝对不能让自己沉掉。要尽全力的活下来」
「诶？是这样的话你早说啊。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不。什么也没有」
「那个，这样的话榛名也会帮忙的！为了能守护那个约定，为了加贺さん绝不会被轰沉！」
「电也是！」
「哼，保护北上さん的时候，我也顺便把鱼雷砸向瞄准加贺さん的敌人吧」
「谢谢」加贺向三人露出了微笑。
「加贺さん，笑了」电开心地欢呼着。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大井这样说后，挥了挥手走掉了。
「哈哈，刚才，大井さん也笑了呢」
榛名这样说后，和电一起离开了。
目送大家走远后，加贺回到了房间，看向东侧的窗户。打开窗户，眺望着天空。想在心中做出决断。真的能够放下吗。我绝不会忘记那个人。不想忘记。那么索性……现在还，不能得出答案。
大井她们离开后，紧接着金刚就来拜访加贺了。
「从榛名那里听说了呢—。和赤城的约定。加贺，就算你在战场上乱来，我也绝不会让YOU沉掉。赤城也是我重要的Friend呢。我没能保护好她，但一定会保护好你」
那天，赤城作为第一舰队的旗舰出击了。提督说这是自己的责任，向大家谢罪了。作为第二舰队旗舰一起出击的金刚也说这是自己的错。
「金刚さん，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这不是你的错。在那种情况下……」
「但是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那么请你，首先金刚さん你自己，请你更加珍视自己」
「我知道的。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如果有事也没办法保护YOU了。你也要好好珍视这里！」金刚将手放到了加贺的胸前。
「听懂了吗—、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哦。Bye！」
金刚是责任感比谁都强的人，赤城这样说过。是战场上很值得信赖的存在，平时总是带来一种快活氛围的金刚的身影，有些地方总是和赤城很相似。非常担心自己，为了支持自己而来过好多次。很长的一段时间，做了很多很多与内心相违背的事。但是，正是因为被大家的温柔所支撑着，自己才能走到今天，加贺这样想着。
◇
「我想让你稍微陪我一下，可以吗」
加贺有想去的地方，邀请了瑞鹤。两天，提督给了加贺和瑞鹤休假的时间。
第一天。去的是到镇守府两个车站距离的某个赏樱的好地方。在有观景台的公园内，有上千棵满开的樱花树。从车站延续到公园的直道上有各种普通的商店街，开放着不少小商店和饮食店。加贺带瑞鹤去的是其中的一间甜品店。
「欢迎光临」用精神的声音迎接两人的是一位中年的女性，看到加贺后非常开心的样子。
「久疏问候」
「加贺さん，好久不见。我说，你啊，叫你呢」
女性叫唤的是似乎是店主的男性，从店内的厨房露出了脸。这家店是夫妻两人一起经营的。
「哎呀，加、加、加、加贺さん吗」
「你啊，能不能淡定点。加贺さん，难得过来一次啊。快来快来，这边请」
两人相对坐着，加贺点了奶油蜜馅，瑞鹤是糯米粥。
「以前经常过来」加贺说了这样一句话。
「呜哇，看上去好好吃。加贺さん的看上去也好好吃的样子。好、我开动—了」
加贺看了一会儿眼前的蜜馅后，也勺了一口运向嘴里。
『好好吃！再点一份吧』
『赤城さん，没有吃过头吧，之前还吃坏肚子了』
『哈哈，是啊。今天就到这里了吧』
自己说了多余的话……。要是让你随心所欲地继续吃下去就好了。将蜜馅运向嘴边的手停下了动作，加贺低着头。
「啊，我先去下洗手间」注意到加贺的样子后，瑞鹤离席了。
眼泪滴落到了桌上。店主的妻子坐在了瑞鹤的座位上。
加贺急忙用手边的湿巾抹去眼泪。加贺和赤城经常到这家店来。知道两人是舰娘的夫妇俩，担心着不再出现的加贺和赤城，向海军询问了。几个月后，收到了一封告知事由的信，是加贺寄来的。
「怎么样？」
「很好吃」
「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吃饭就是为了活着呢。我家那位，虽然很不会说话，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呐，加贺さん。今年夏天也有期间限定的冰淇淋出售哦。要再来啊」
女性笑着拉过加贺的手，在手中放入了什么。
加贺打开手掌，那里放着一张小纸片。纸片上写着「招待券」的文字和店名。怎么看都像是刚写上去的文字。加贺珍视地将纸片放入自己的手提袋中。
走出店后两人向樱花绽放的眺望台方向前进。
在公园碰到了赏花的客人，在樱花树下喝着酒吃着便当。
加贺走向了公园一角的小丘。瑞鹤跟在加贺的后面。小丘上有一颗巨大的樱花树，粉红的花瓣尽情地绽放着。但是，这里的地面多是岩石，行走很不方便，特地到小丘上来的人也很少。加贺看起来很熟悉这里的样子，继续向樱花树下前进，在岩石之间，刚好能够容下两人的地方停下后回过了头。瑞鹤没有来到加贺的身边，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站立着。在樱花树下加贺正对面的地方伫立着，抬头看着樱花。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已经这个时间了？真想一直这样赏花啊。和加贺さん一起。虽然和加贺さん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会很开心。不过还是最喜欢这里的樱花了』
『我也是。和赤城さん一起，樱花都变得格外好看了。但是明天还要早起，还是快回去吧。明年两人再一起来吧』
『明年啊』
『后年也是……一直一直，两人一起』
『一直一直！这好像求婚的台词一样啊』
『诶？那、那个……』
『哈哈，下次再一起来吧』
下次，已经没有了。要是陪你到满足为止一直观赏就好了。要是知道那次就是最后了……。
加贺背对着瑞鹤。看着樱花回忆着。绝不会忘记。不只是樱花，看到任何东西都能回想起来。各种各样的回忆，各种各样的后悔。眼泪快要溢出了。但是，没有哭泣。瑞鹤来到了加贺的身边，不去看加贺的表情。肯定加贺不希望被看见吧，她这样想着。瑞鹤靠到加贺的背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加贺的心在回忆中旅行着。或许这次的旅行就是一种和自己告别的仪式吧？是加贺再次确认对赤城的思念的旅行，旅途的最后或许会有离别在等待着吧。感受到加贺的温暖，瑞鹤考虑着这样的事情。
第二天。像瑞鹤预想的一样，加贺带着她出海了。
从母港出发后大概两个小时。加贺在海上停下了。在加贺身后航行的瑞鹤也逐渐放慢了航速，准备来到加贺的身边。
「在那里停下」背对着瑞鹤，加贺这样说了。瑞鹤在距加贺大约两米的地方停下了。
现在，加贺站立的地方是赤城沉没的地方。今天是赤城的忌日。虽然预防万一，两人都着上了舰装，但那天之后这片海域就没有过深海栖舰出没的报告了。
短暂的时间，两人听着平静的波浪声。春天的阳光十分温暖，完全感觉不到，这里曾经是惨烈的战场。瑞鹤沉默着注视着加贺的背影，看到加贺从道服的怀里取出了什么。
加贺的右手握着刀刃类的东西。难道……瑞鹤的脑中，一瞬考虑着加贺是不是要自尽了。瑞鹤停止呼吸的瞬间，加贺抓起绑在左侧的头发，将它剪断了。右手握住的是巨大的剪刀。弯下身子的加贺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头发。
瑞鹤松了一口气。
加贺站直了背，看着脚下的大海。
「赤城さん……」
加贺叫出赤城这个名字，是三年来的第一次。那天之后，加贺只会用「那个人」来称呼赤城，这件事镇守府的大家都注意到了。当然瑞鹤也是。
加贺回过头来。她的脸颊上沾满了泪水。
「赤城さん，没有你在的大海，对我来说太过广阔了。没有你在的大海，没有你在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广阔了，一个人太过寂寞了。如果你还活着，其他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是约定好了。我要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的你，和你的约定我绝不会打破。但是，被没有你在的孤独折磨着，想要有谁能在身边，想要被谁握住双手」
加贺看向了瑞鹤。
「瑞鹤，注视着你的睡脸的时候，会感受到看着那个人的睡脸时，那种幸福的心情。虽然也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我知道这种感受。因为有人教会了我，那是爱着别人的感受。想要触碰你的同时，又害怕会忘掉那个人的感触，想要爱你，这样想又像是在背叛那个人一样，好痛苦。因为，那个人的一生之中，仅仅一人，只爱着我而逝去了。我不知道要怎样妥协这份心情。但是，我不希望是其他任何人，我只希望是你能留在这里。瑞鹤，我爱你」
加贺的嘴唇颤抖着。瑞鹤将加贺的话语一字一句都紧紧咬住，仔细地听着。
啊啊，是啊加贺さん一直都很痛苦。珍视着赤城さん，也珍视着我。痛苦着，挣扎着，即使如此也希望我待在她的身边，告诉我可以待在她的身边。
「这个样子真的是爱着你的吗，你要是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待在你的身边，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至今为止也只是单方面的从你这里索取。或许我真的很自私。即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能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加贺不再说话了。瑞鹤靠近了哭得不成样子的加贺。双手贴上低下头的加贺的脸颊。
「让我看看，终于肯让我看见的加贺さん的内心。终于肯让我知晓的加贺さん的想法」
加贺渐渐地抬起脸来。
在这里的，果然，还是那个加贺さん。骄傲的一航战，我最喜欢最憧憬的，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感情的加贺さん。想要我留在身边，只是这样就已经充分过头了。即使如此还说了她爱我……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话。
「真的可以是我吗？」
「只要你愿意。不，不是你就不行。」
要是说出口了加贺さん绝对会生气的，但我现在真的觉得，死而无憾了。不，不对。我绝不会死，绝对不能死。
「好，加贺さん。我，瑞鹤绝对不会留下加贺さん一个人。绝不会比加贺さん先一步死去。做好觉悟吧。就算你再嫌我烦再嫌我吵，我也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的」
听到瑞鹤的话语，加贺笑了。
「呐，加贺さん。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吗？只要看到加贺さん的笑容就足够幸福了」
听到这句话后的加贺，一瞬，愣住了，然后又笑了。
瑞鹤紧紧地抱住了加贺。
——赤城さん，我有遵守好和你的约定吗？
『呐，加贺さん。你的笑容能够让我这样的幸福啊，肯定也能让不是我的谁，也能感受到幸福的。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忘记这份笑容。不要忘记，努力活下去，请和我做这样的约定』
（没有你在的大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