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美焰觉得这个叫佐仓杏子的护士简直是她的命中克星。
其实用灾星来形容是更好的,但是灾星是只有你遇上它才会倒霉,所以这个词并没有什么强迫性。意思就是虽然晓美焰一被名为佐仓杏子的灾星摊上就会出大事,
那这样只要想方设法躲开灾星就行了,打不过总跑得过。但是不定义为灾星的原因就是因为晓美焰怎么都躲不掉这个已经是工作年龄了却和自己同龄人一样长着一
张年轻脸蛋的犬系护士。
在焰十五岁这一年的假期,在她又再一次因为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准备休学治疗的时候,她和佐仓杏子的孽缘开始了。
看起来一点不像干护士这一行的。
这是焰对杏子的第一印象,谁叫焰第一眼见到杏子的时候这货就在护士站坐着吃东西,嗯金枪鱼饭团。而且焰进入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还一不小心目睹了杏子打开护
士站台下面的抽屉,在零食的万军丛中拿出一盒草莓pocky的全过程。一眼瞟过去估计那一柜子都是零食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文件什么的,这些零食全部摆出来
都可以辟邪驱魔了。还有那是什么?很火的辣条?那个不是味道很刺激而且很不健康吗,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后台才让这红毛浪成这样都不被撵走的。
本来焰以为只要在看一眼这样画风不合的极品自己这次会毕竟漫长的入院经历就已经够传奇了。结果杏子居然是医院给自己安排的特殊护理护士......
焰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期待她的亲属能有闲心在医院照看她,这样就不用医院特殊照顾了。
真的是大失策,而且专业护理还是这么朵怎么看都不正常的奇葩。
晓美焰觉得杏子是她逃不掉是灾星是因为她发现杏子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会从她这里夺走什么。
比如说刚入院的时候杏子就来扒走了她的衣服。
“等...佐仓小姐你干嘛!”
“啊?帮你换上病服啊。”杏子一路逼着焰直到到焰无路可退摔坐到了床上,在这个狭小的护士间里。
“我、我自己可以的!诶等等!”不等焰慌慌张张地阻止杏子的“暴行”,杏子就已经脱下了焰校服的外套。
晓美焰这时候根本就无力反抗,她已经忍受心脏阵痛几个小时了,她躺在急救车里来,被护士用轮椅推着做各种检查,好不容易波折到确定手术日期可以开始进行
一些术前治疗了,她的精力早就在这一路上磕磕碰碰被痛楚掠夺走了。本来她以为换好了病服就终于可以躺下了,结果带她进护士间的杏子不但没有关门离开倒还
走过来对她下手了。
简直是白衣恶魔!
“你现在肯定很虚弱,脸都白得跟年糕一样了。”
诶等等怎么用吃的形容啊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代入感啊。
“你就稍微安静一小下等我帮你换衣服就是了。”
这番话一出虽然焰还是极度地不适但还是稍微安静了一下,乖乖地坐好在了床上,不去看杏子的脸。
但是脱到只剩内衣的时候焰还是有些忍不住害羞了,刚想反抗之际杏子就已经将她的文胸脱了下来,并认真地盯着她的胸部。
不对,为什么连文胸都要脱,手术不是一两天后吗,难道她搞混了?
“唔......”晓美焰现在特别想把这个变态护士踹开,哪有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少女胸部看的!“呀!”刚准备用手挡住胸部的焰一下子就叫了出来,因为杏子的手已
经摸了上来一一有些细茧的手指触上了焰白皙胸部格格不入的粉嫩一一胸部正中间一条细长长的缝合疤。
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疤是很敏感的,不仅是心里的疤痕,还是身体上的。
焰注意到杏子那酒红色的眼瞳好像有些失神,但也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
同情?怜悯?总不会是心痛吧。
“以前也做过心脏的手术?”
“诶!啊、那个、快、快把手拿开你这变态!”
“哎呀真是一点不可爱,不就问问嘛,”被焰一脸害羞地用手推开,杏子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都是年轻老病号了,又不是没光着给谁看过。”
“你、你不要把这让人害羞的话说出来啊!而且明明后天才动手术哪里需要把这个也脱下来!”
“呀被你发现了,看来不能连哄带骗让你把内裤也脱下来了呢。”
“啊我受不了啦!!!”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想让焰不嫌弃佐仓杏子都难。
当然被红毛恶魔夺走的不只是衣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还有其他很多东西。
术后六个小时,佐仓杏子每半个小时二十分钟就要摇醒焰一次,为了不让她睡觉。嘛虽然不是第一次做手术的焰也理解,毕竟因为是全麻手术而且还配了镇痛药的
缘故,如果睡着之后忘记呼吸一睡不醒就麻烦了。但是不允许睡觉什么的简直太痛苦了,本来头脑就昏昏沉沉的,躺在床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感觉这脆
弱的生命就靠着许多橡胶管和机器连接在一起一样。
那几个小时焰觉得简直跟灵魂已经半边离开本体了一样。倒是杏子一直坐在旁边跟她说话,说的什么焰也记不太清了。
术后一天,氧气管被杏子取走了。有杏子全程兼顾着,脉氧没有低于过90,这大概就是告知手术的成功了。虽然已经一天过去可以喝水了是一个好事,但是少了一
根氧气管也不见得焰身上插的管子会少一点。光输液管就有三根,左手右手,还有一根在腰间,髋骨旁。从口腔插入胃里的胃管,营养液都直接从胃管里面注射入
体内;动脉检测管;深静脉管;还有从开刀口插入的引流管;还有尿管......数来数去心脏病病人术后身上没有七八跟管子才真的奇怪了。
“真辛苦啊,你们这些病号。”
杏子托着脸盯着焰白纸一样脸嘟囔,用沾湿水的棉签轻轻涂抹焰干燥的嘴唇。
术后两天的镇痛泵。这几乎是术后最难熬的日子了,焰认为。镇痛泵不能使用超过48个小时,虽然杏子有意提前取走了,但是焰还是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已经僵得抬
不起来了。
没有了镇痛泵之后伤口会疼痛难忍,更何况刀口处还有一根深入大概十几厘米的引流管。
“翻个身都跟要了命一样,还怎么下床走路。”杏子一边抱怨吐槽,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到焰的身体。
“嘶...慢慢慢点...”似乎扯到了伤口,焰颤颤巍巍地说。
“你这身体僵得都跟石膏一样了,今天必须下床走动,不然肌肉都萎缩了。”
“......我才走不动呢。”
“不行,医生已经命令了,今天必须下床走动,不然他进来弄哭你!”
“......好好......”
然后杏子就花了十五分钟好不容易帮焰挪下了床,然后就在一边一手扶着焰,一手提着各种瓶瓶袋袋。
结果就是慢慢悠悠几分钟才憋出一步的十步之后,杏子光看着她没觉得提东西累死自己都快被急死了。结果连病房都没出得了焰就狂冒虚汗体力费尽了。
“我还想带你好歹走完一圈走廊呢,没有五个人简直扶不动你!你这倒是把吃奶的力气给使出来啊!”相当于拖着一个人又拿着一堆东西的杏子简直比焰还累,而
且这小病号肉没长多少头发倒是挺长,简直神烦。
“我...我妈妈说我小时候连吃奶都没力气呢......”焰弱弱地说道,苦笑得满脸都是汗。
话说这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吧!杏子对着焰翻白眼。
其实还有战一会儿就容易贫血,小跑一会儿就胸口疼这些日常。
“哎哟喂真的是太辛苦了你们这些从小就有心脏病的人。”杏子发出了她干护士这一行来第一声哀嚎。
然后喜闻乐见地两人在门口休息半个小时再几分钟憋出一步地走回病床。这酸爽简直跟负重骑登山自行车一样,还是上坡的。
“嘛怎么说还算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嘛,我以前有看过有很多做阑尾炎微创手术的病人在下床走动的时候都说伤口特别疼,边走边哭呢。我们焰酱这么大一刀都没
叫过痛呢。”杏子对着躺在床上一脸“得救了”的焰傻笑着说她干护士这一行的各种奇遇,笑的时候两颗虎牙活跃地抢着风头。
不是不痛,是叫了痛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焰呆呆地盯着杏子,习惯性地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还不容易躺回了床上,焰觉得自己累得随时都可能睡着。
她闭上眼睛,脑细胞的活跃让她回想到了几年前,另一个医院的消毒水味,只有她一个人空荡荡的病服,以及她自己的哭声。
温热的毛巾打断了她的回想,焰睁眼一看,几乎寸步不离的红毛护士正在用高温消毒过的毛巾替她擦汗。
虽然佐仓杏子还是一脸孩子气的傻笑,却让焰在这傻笑和温热中安下心来。
“休息几个小时之后再下床走走哦。”
你饶了我吧,白衣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