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llase 于 2016-4-26 01:42 编辑
这不是什么难度很高的手术,只需要两个多小时,但在外面等的人依然内心如焚。
手术室的门打开,是山田医生,她勾下口罩带子,疲惫的道:“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依然还要观察,希望不会有并发症出现。”
村川夫妇上前躬身行礼道谢:“谢谢山田医生,您真是辛苦了。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我女儿?”
手指捋了捋发,消除一些疲惫后,山田才回道:“不用谢,这是我们医生的指责,病人现在在麻醉恢复室,等她醒了之后,我们会送她去心内无菌ICU观察12个小时,情况稳定之后再转去普通的加护病房,至于会客,还是等她转去普通病房吧,她现在身体十分衰弱要好好休息,如果一定要看的话,倒是可以隔着玻璃跟她说几句。”
“那她什么时候醒?”佐仓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有事你们可以去我办公室找我。”在确认没有其他事情后,山田医生就跟他们道别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梨衣熊睡得不太安稳,更算不上踏实,她断断续续地,反复醒转,手术过后的倦怠袭扫着她,让她提不起任何力气。多数时候费力抬眼看向玻璃外的家人朋友,目光空洞,无所表达,有时候则望着天花板,似乎那里正映着无边幻影。
虽然如此,但他们的心都安下来了,手术很顺利,只要不出意外,梨衣熊又能回到之前那个能蹦能跳,整天好动不已的她。
今天的内田不对劲,这一点不光三森看出来,就连跟内田不太熟的洲崎绫都看的出来。
一直挂心着梨衣熊身体的内田,在听到梨衣熊手术成功的时候,都呆愣的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的奇怪谁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寻找了八年的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但现实也很残酷,站在她前面的稚名千夏衣料下小腹处的弧度,在提醒着内田面前的这个人是身怀六甲的孕妇。
内田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稚名千夏面前,跟她笑着打了招呼“好久不见,稚名さん。”
稚名千夏看见面前的内田,在惊吓过后,扯动嘴角勾出笑意,“好久不见,あや。”
与往昔没有差别的亲蜜称呼,还带着那份独属于她的温柔,可时过境迁,她们都不再是最初的彼此了。
内田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突然离去,就像她想不通这个人又为什么的突然出现,她的离去出现都来的这般突兀不讲道理,离去八年的人,面对自己,还是跟当年一样游刃有余,而自己呢,心慌意乱,心里憋着千万句话要问,却一句都问不出口,她的不甘委屈涌上心头,心酸到能立马在这个人的面前哭出声来,她只能控制情绪,竭尽全力的平和问一句:“这些年,你去了哪儿?”
稚名千夏摸了摸内田的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前的这个人,是当年她喜欢过的人,可是在她答应交往的第二天,她便背信离去,她知道内田有很多话想问,她同样有很多话想说,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撕下塞内田手心。“明天,或者以后的任何一天,你想知道什么,或者想问什么就来找我。”
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内田转身拽住了稚名千夏的手腕,盯着她问道:“ちなつ,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三森从医院大门进来,就看着内田跟一个不认识的孕妇交谈,她蹙眉上前:“あやさん,这是?”
听见三森的问话,内田一征,手连忙放开,她低下头“没什么,走吧,りえしょん手术时间快到了。”
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稚名千夏,三森便快步赶上内田牵着她的手走。
从医院回来,还没有放下包,三森便开口“早上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内田将手里钥匙扔在桌子上,故作不懂道:“谁?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穿着浅蓝色裙子的孕妇。”三森没有给内田逃避的机会。
内田避无可避,既然三森问的那么清楚,她也不想骗她“稚名ちなつ,我找了八年的人。”
竟然是稚名千夏,那个让内田念念不忘八年的稚名千夏,三森笑了笑“然后呢?”
内田不明白“什么然后?”
“你预备怎么样?あや。”对于内田跟稚名千夏的感情,三森认为除了不甘心跟内田的骄傲,没有其他成分。
她要怎么样,她想怎么样,为什么谁都要问她这样的话,她现在只想冷静冷静,谁都不理会,不管是稚名千夏,还是三森すずこ 。“我不想怎么样!”
内田站起身,往房内走,关上房门,她靠在房门上,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抱膝将身体团成一团,她心慌意乱,什么思绪都没有,不管是对于稚名千夏将要给她的答案,还是她给三森的交代,她都不愿去想,去考虑。
一直坐到全身发麻,外面也从天光大亮到圆月初升,内田才从房里走出来。
三森在厨房里做晚上要吃的料理,看到她出来,两个人沉默着,三森轻叹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刀子,张开双臂。
上前靠在三森怀里,感受着彼此相贴的体温,内田轻声道“我想去见她,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内田的心情,三森了解,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会胡乱吃醋的人,用下巴蹭了蹭内田的头顶,她笑着道:“好,我等你。”
比起一直持有执念,三森反而希望内田能够稚名千夏做一个了结,那么多年的执念存在着,即便是交往了,她也不可能不去介怀内田那份强烈到让她无法忽视的执着,如果能够一次说清,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约在了大学时期她们常去的咖啡店,那个时候,稚名千夏经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翻看资料,而内田就喜欢趴在桌上笑着看她,往往两个人相看一眼,便各自吃吃的笑起来。
是三森送内田过来的,看着恋人走进去跟稚名千夏相拥,她喃喃道:“果然,我还是有点吃醋啊。”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果然还是以前的样子,真怀念啊,看着对面的人,内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稚名千夏也一样看着内田没有说话,直到咖啡送上来,她才笑着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的喜欢爱尔兰咖啡啊。”
不好意思的吐舌,内田搅动咖啡笑道:“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喜欢带着酒味的爱尔兰咖啡。”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呢,真好,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趴在桌子上睡觉了,而且还就是你现在的这个位置。”
内田抬眼看了周围,感概道:“是啊,还跟以前一样。”可是我们却不一样了,当初那么好,如今却到了没话找话说的地步。
她盯着稚名千夏微微鼓起的腹部,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带着幸福的笑意,稚名千夏低头抚摸着腹部“我很好,我丈夫对我也很好,他人很好。”
隐下苦涩的笑,她反问内田“你呢?你过的好吗?”迟疑了下,她接着道:“她对你好吗?”昨天在医院里牵住她手的女人,应该是她现在的恋人。
内田笑笑“她对我很好。”
她内心多年的无法解开的心结终于问了出来:“当年,为什么突然什么消息都没有就走了?”
稚名千夏苦笑:“あや,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我求你,别问。”
“可是........”内田不解,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至于这么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但对方既然表明了不愿说,她也就作罢“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看天色渐晚,这才分道扬镳。
只是内田一直到坐在家里的餐桌上,还依然皱着眉,一副思虑的样子,她是作家,对于环境跟人物的观察,本就是作家必修的一门课,跟稚名千夏分开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一件事,稚名千夏隐藏在衣袖里的青紫跟走路时的些微不自然,让她不得不在意。
三森看她发呆,敲了敲碗“あや,回神。”
“啊,怎么了。”内田一脸奇怪。
“你才是怎么了,回来之后,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是不是要跟旧情人旧情复燃,不好意思跟我提。”
内田皱眉,正色道:“这个笑话不好笑,すず 你知道吗,今天跟ちなつ分开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手臂上有伤痕,而且她走路姿势也不自然。”伤痕,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回想起昨天,千夏好像也是一个人去产检的,一般来说,不该是丈夫陪着吗,她越想越觉得奇怪。
三森听了没往心里去,“你想多了吧,说不定只是不小心受伤了而已。”
听了三森的话,内田点点头,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