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缥缈万里月,轻尘千飞雪

作者:ellase
更新时间:2016-05-10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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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ellase 于 2016-5-11 01:07 编辑


轻尘雪不止一次的觉得,喜欢上缥缈月那只爱伸爪子挠人的猫,绝对是她漫长人生中的最大失误。



作为流书天阙文昭苑苑主的轻尘雪不管从哪种方面来说,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不光脾气不好,还甚为挑剔,吃要吃最精细的,穿要穿最好的缎子,住自然也要文昭苑风景最好,环境最怡人的院子。为此流书天阙的儒令隐春秋每次看见她找自己,都头疼的想躲起来,不为别的,这丫头每次过来找自己,多半又是银子不够花了。



她长得美,偏生嘴巴毒的要命,对着办事不利的下属,通常连名字都懒得称呼。



此刻,她对着底下低着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千机百鬼,劈头就是一句,“废物,养你还不如养块叉烧........”不等千机百鬼回话,她又自顾道“叉烧还能吃,还能果腹,你呢,你只会吃,长这幅样貌,看也没办法看,要是想把你卖进勾栏里做兔儿爷赎回一点成本,人家鸭公还不乐意,亏本的卖卖。”



被羞辱的千机百鬼涨红了一张脸,不敢反驳,只磕巴着开口请求责罚“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苑主责罚。”



瞥了他一眼,轻尘雪啧啧两声“罢了,我按照规矩责罚你,受了伤还要浪费文昭苑的医药人力,下去继续你的任务吧!”



等千机百鬼出去,她坐下,头疼的揉眉尖“世间的蠢人千千万,为何偏偏都让我赶上。”



桌面上的信笺提醒着她晚间好友墨残香的邀约,她整理了思绪,起身沐浴更衣,梳洗完毕,手抚上衣物时,想起墨残香每次都嫌弃她穿深色的儒衫,说她穿的深沉老气,逐舍弃了平日里为了庄严而肃穆严谨的穿戴,而从柜间取出她还未成为文昭苑苑主时的寻常衣物。




浅蓝的儒衫长袍,同色的丝绦轻系在不盈一握柳腰上,披散至腰间如绸缎般光滑柔顺的墨色发丝并未做过多打理,只用绣着青竹暗纹的绸带轻束起来,腰间的绦带则悬挂着千鸾百凤玉环,走动间,环佩叮当,流苏摇曳,轻尘雪的面容本就是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婉多情,如今这般打扮之下,更加显得她柔弱温婉,就连眼中平日里带的精光都被遮挡住,反而勾出一股朦胧水雾里的浅默不语,让人看不清,摸不透,更抓不牢。



一切穿戴整齐,她站在镜前细细打量全身,发现并无不妥之处之后,方手执香扇,踏步推门而出。



刚踏入风颂雅轩,便听得墨残香的抱怨之声“好友,你又来迟了。”



轻尘雪心中细数时辰,回道:“非是吾来迟,而是汝先到了。”



黄昏日暮,彤霞映天,那霞光照在墨残香身上,好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浊世佳公子。



羽扇遮面,墨残香轻呵出声“算咯,反正每次都有你的理由。”



执着于小事不放,非是轻尘雪风格,她环顾四周,梨花雪白,开了一树又一树,美轮美奂,风颂雅轩的十里梨花虽美,但她却早已看过数百次,若是邀约,墨残香定然不会只是邀她来此赏花消磨夜色,她不知墨残香有何打算,先开口询问:“好友今次邀约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啊,既无茶茗,也无好酒,更无美色..........“



意思已经问的够明白,墨残香扬唇一笑,故作神秘道:“好友莫急,时辰尚早,等我们用膳过后起身,约莫片刻便有一场琴音盛宴,让我二人大饱耳福。”



墨残香选择不说,轻尘雪自然也选择不问。




两人相携到院内亭中落座,边消遣这十里梨花美景边等着侍女们摆盘上菜。



轻尘雪不食荤腥,不沾油星,故而今日墨残香准备的也是素菜几盘,虽是素菜,但依着轻尘雪刁钻的舌头,一般的素菜也入不得她的口,墨残香也因着她,特意请了法华寺的善信长老过来为他主厨,做这一桌素菜,软嫩滑口透着乳香的小豆腐,包裹着时鲜野菜香气扑面而来的千张卷,热气腾腾正宜春冬时节暖身的粗斋堡。




轻尘雪挑眉,执筷轻夹几口菜到面前的青瓷小碗中,细细品尝。




墨残香看她吃的高兴,心里也很是高兴,笑着拿酒杯为她斟酒,“这还是三年前我们埋在梨林里的‘千日醉’,前日里刚好满一千日,我便刨了出来,酒坛一开,飘香十日,你尝尝........”



筷子置于筷枕上,轻尘雪双手接过酒杯,她摩搓着杯面梅花纹路,转到鼻尖细嗅,这才浅尝几口,甘甜酒香溢满口齿,舒服的喟叹一声放下杯子,不再进食饮酒。目光婉转笑道:“少殷,酒足饭饱,是否该告知等下究竟去向何处?”



墨残香看她只吃了几口菜,饮了一杯酒就放下筷杯,不由问道:“可是吃好了,当初你不是一直囔囔着要喝这‘千日醉’,怎么才饮这一小杯便放下了?”




轻尘雪笑道:“不过是口舌之欲,焉可贪恋,而这‘千日醉’,你不是要带吾去往一场琴音盛宴,饮酒误事,吾酒量浅,若是饮醉,岂不辜负好友美意。”




她总是有千般万般的理由,偏他又拿这个女子无可奈何,墨残香无奈笑道:“也罢,既喜欢,你回流书天阙之时,便带着几坛回去好了。”



轻尘雪向来好酒,有人赠予美酒,哪有拒之门外的理由,“如此,吾便谢好友美意了。”



这边两人论诗文,辩玄经,谈世间百态。



那边在风颂雅轩百里之遥的昙华无盛外,站着经历了双王之祸后听从建议前来请求缥缈月入世的白沙书院院长岱灵思。



夜风徐行,波痕扰星,重门微掩,暗香轻送,月光照映下,岱灵思沿阶而上,缓步踏进。



他行走站定至缥缈月住所外面,行礼道:“岱灵思一怀诚恳,前来拜会前辈。“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出口便是指责:“阻挡了吾之夜风,遮蔽了吾之月华,夺取了吾之清香,你,有何面目与吾一见?!!”



岱灵思不慌不忙,正色道:“一取天下祈祷,可比夜风呢喃,一携天下冀望,可比月华微光,一提天下正气,可比暗欉轻香。“



无聊的说词,缥缈月一边温茶一边朝外翻白眼。“你所言,皆是红尘俗事,怎能与这自然天运的景致相提并论?”



岱灵思解释道:“前辈寄月迎风,未曾察觉这天下自然已生改变。”



抬手掩住呵气,今夜,她还有一场琴音盛会要去参与,不能睡,不过这老头的说辞,还真是催人入眠“吾早已察觉,相似的说辞,也听好友讲过了。而吾的答案自然也是.........不变。”



岱灵思依然试图说服“双王残暴,苍生蒙祸,前辈非是无情,又于心何忍呢?”




天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少了她一个,双王就称霸苦境,灭绝三教不成,况三足天,已有却尘思、鹤白丁入世,何需她再入世,扰她清净“妄自称王者,无吾出手的价值。吾之两位好友皆已入尘海不是吗?”



话语如此,但若有皓足入世帮忙,正道武林便是又得一得力帮手,岱灵思迟疑一会儿,再度开口:“但……”



烦人的老头!她已经没有耐心听他继续说下去了,打断岱灵思的话,下逐客令“不用再说,离开.............现在,吾要去一寻畅然快意之事。你挡到吾之路了。”



岱灵思面带难色“前.........”



“离开吧!”不待他说完,缥缈月就已化光而去。




二人化光而至八狱峰尖,轻尘雪看着这一片荒凉,飞雪曼舞,不由调笑道:“少殷,这漫山飞雪,便是你带吾来观赏的绝景不成?!”



羽扇轻摇,不理轻尘雪话里调笑,墨残香只轻笑摇头“好友莫急,切待片刻便是。”



忽的,一缕琴音入耳,听得琴音妙曼,动人心弦,轻尘雪惊讶不已“这....若是好友说的琴音盛会,那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仙音入凡啊。”



说罢,不待墨残香回应,便化光往琴音处寻去。




冷月映雪,八狱峰尖即将上演一出惊天动地的琴音对决,一紫衣公子抱琴独坐雪地之上,静待这场惊心动魄的琴上生死之争。



七指弦动,只听清朗公子合着琴声沉吟诗号:“指掀涛澜天下惊,抚琴百载,清绝吾命。挑弦一曲与谁听,昂首万里,江山无人。”



倏地,清冷气氛骤变,琴音立断,一红衣女子于飞雪之中缓步走出“愿天下有情人,不得终好。”



听得女子口中所言,轻尘雪勾唇一笑“有意思,天下有情人,不成其好啊。”



站在她身旁的墨残香听了,笑道:“怎么,又有人勾起了你的兴趣了?”



轻摇头,没理会墨残香的问话,‘啧’轻尘雪从刚才起就觉得好似有一道视线在直勾勾盯着自己,她环视周围一片,终于在对面的峰顶上看到了那个粉裳女子“皓月,她如何来了?”转念一想,自己都能在这里,她自然也能在这里,更何况,风月雅事,何时能少了她缥缈月。




墨残香见她怔楞着,顺着她目光看去,望着对面的女子,不自觉的蹙紧眉头,若是他无记错,上次他与轻尘雪争吵便是因对面的那个女子。



“阿浅,你.............”



抬手阻止墨残香接下来的话,轻尘雪压下心底思绪,只轻言道:“琴声奏起了..........”




底下两名琴者,一红一紫,一男一女,一多情一无情,钢指轻拨,柔指狂弹,论输赢,争高下,弦上见分晓,十指蘸雪扬。



琴音铮铮,似凤鸣龙啸,激的尘雪四散,沙石翻滚,而操琴两人一站一坐,十指拨弦不断,面上冷汗不止,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



御清绝与赦天琴箕的琴斗已臻白热状态,而另一处峰尖之上,一道绝逸潇洒的身姿弄风摇雪,浅品香茗,悠闲聆听着这场至美之决。



缥缈月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人影,那无良心的人,十年都未来找自己,自己又为何要在意与她,不管,不问,不闻,亦不见,她专注与杯中茶汤,轻啜一口,茶香划过喉腔,香甜可口,恰底下琴音拨至顶峰,激昂震心,她忍不住赞叹:“好哇!”




墨残香见缥缈月一派潇洒,忍不住冷哼道:“那个人还真是好雅兴!”



轻尘雪听了,无奈摇头,当年几人交好,唯独墨残香跟缥缈月对不上眼,每次见面不冷嘲热讽一番绝不罢休。“汝是艳羡吗?若是,不妨过去讨一杯茶水,都是相识,皓月必愿意的。”




若不是轻尘雪对缥缈月那份不同寻常的好,墨残香何至于跟那只挠人的猫儿作对,明明已经十年未见,开口却又是偏袒那人,他气:“阿浅,你要纵容她到几时?“




轻尘雪皱眉:“这不用你管,也不该由你来问。”



墨残香听了,撇了撇嘴,没趣的打住了嘴,对于轻尘雪的态度,他想不通,为何过了这么多年,轻尘雪在缥缈月这件事上,态度还是如此强硬,还是容不得任何人说一句缥缈月的不好。




再看那头,缥缈月对着他张牙舞爪做鬼脸的样子,墨残香气的吐血,他好恨啊。



轻尘雪自然看见了一切,她只是轻笑出声,近乎宠溺的道一句,“还是如此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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