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思婷一路拽著回了辦公室，把早上在廁所光榮陣亡的筆電插上電源，洛昭言心不在焉的盯著電腦螢幕。

手指時不時敲敲桌面，摳摳滑鼠的滾輪，怎麼也靜不下心，隨手抽出筆筒裡在北海道小樽硝子店買的玻璃鋼珠筆，看著玻璃透明筆管裡紅色的墨水上飄著一艘小船，往左划，往右划，來來回回幾十趟，明綉那鄙視的眼神也在洛昭言腦裡來來回回放送了幾十遍。

『變態的董事長小姐!』

洛昭言又想起了第二次在會議室外見到明綉時，對方這句讓她幾天睡不著的恐怖咒語，耳旁彷彿又響起了剛剛明綉出廁所時喉裡發出的一聲不屑的『哼』……

都說衝動會壞事，特別是自己，一衝動就犯蠢，洛昭言想起早上幹的那蠢事，一激動，就把手上的玻璃剛珠筆給折了，玻璃筆管碎成幾塊，裡頭的紅墨水噴了洛昭言一臉。

陸思婷這時正好進來，看洛昭言一臉血，著實愣了一下。

「幹嘛呢你……自覺太丟臉了，撞豆腐自殺了?」

洛昭言沒有回話，眼神空洞的看著陸思婷，手上還握著兩截斷了的玻璃筆管。陸思婷怕洛昭言這樣魂不守舍的捏著碎玻璃，等會兒真的會被割傷，嘆了口氣，拿過洛昭言手上的筆管用衛生紙包起來丟到垃圾桶，又把桌上的玻璃渣清了才開口說到

「我就領了你一份特助薪水，還要兼職做奶媽照顧你，多大人了，就這點小事也要鬧脾氣?你要這麼在意，一開始就聽我們的話不就好了?非要這麼鬧……」

「誰要聽你倆的話…讓我去騙財騙色……能混社交圈的哪個不精明，要是知道我為了錢當感情的騙子，還不會報復我?更何況…你們就不怕我沒騙到人，反而被人玩弄的身……身心俱疲嗎……」洛昭言越說越覺得委屈，聲音都開始顫。

「誰讓你一心想找那些狗屁親戚借錢，我們只是叫你慎選合作的對象，騙財騙色什麼的又不是真要你這麼做，只是個建議OK?告訴你一種可以有目的性的接近財主的方法，當然，邀請人投資這種事，還是你做主，該如何談，怎麼談，都是看你好嗎。別說瘋子是你雙胞胎親哥，我好歹也跟你二十多年孽緣，你還真以為我們倆為了錢就要把你賣了。」

「那你們一開始幹嘛不講清楚!那個說法誰都會誤會好嗎!」

「得了吧你…動腦想想不就知道了?你連正經戀愛都沒談過，這麼單蠢，我們又不笨，怎麼可能讓你去騙財騙色?」

陸思婷從洛昭言的化妝包裡拿了幾塊化妝棉幫她把一臉的紅墨水擦了擦，又繼續說道

「下星期景安金控的千金裘恬芯過生日，在KU飯店開趴呢，那些個水產千金、生技千金和航空女董事什麼的都會去，是個好機會，怎麼樣?只要你肯去，我讓瘋子幫你把今天這些破事都收拾了。」

「都弄成這樣了，還怎麼收拾…………」

「當你特助這些年，你交代過的事，我可有辦砸過?」

洛昭言思考了一下，確實，以自家親哥那個兇殘的黑科技和陸特助辦事的實力，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他們，一咬牙，答應了下周出席金控千金的生日派對。

陸思婷拿出手機給洛埋名發了幾條訊息，忽然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又拿了幾分文件讓洛昭言簽名，事情都辦完了，這才回自己辦公室去。

出門前，陸思婷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臉

「忘了跟你說，你那一臉血，是油性的，擦不掉，你自己想辦法下星期前弄乾淨了嘿，不然我怕你嚇跑了姑娘們。」

洛昭言一聽趕忙抽出化妝包裡的鏡子，這一看差點昏倒……

像是被人用磚拍過頭一樣的滿臉血，都快可以去演咒怨了。從包裡翻出了濕紙巾，洛昭言忍著痛，擦到臉都快脫一層皮，總算是讓顏色稍微淡了那麼一點點。

為了補上下午落下的工作，洛昭言一路加班到了晚上十點多，辦公大樓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洛昭言收拾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還頂著滿臉的紅墨水，可今天自己偏偏沒帶太陽眼鏡和口罩，連帽子都沒有……陸思婷已經回家了，這麼晚，也不好叫人送來，反正這大樓走的都沒人了，就把頭髮往前撥，稍微遮一下，應該就可以了。

洛昭言把長髮往前撥了撥，提著包就進了電梯。

「洛董，今天又加班到這麼晚啊?」

管理室裡值班的保全看到洛昭言，習慣性的打了聲招呼，洛昭言轉過頭正準備回應，卻看見保全瞪大雙眼一臉驚恐，啊了一聲，就暈倒了……

「………」

洛昭言默默決定，把臉上的『血』洗掉之前絕對不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