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更的某人你赢了，我来更新了。
这下子是真的没有任何存稿了，下次更新将是永远（。
_(:зゝ∠)_我已经是个烂菜了。
但是讲道理……FF14有毒。
09. 列车与情歌
已经不是第一次利用课余时间在大学校园里闲逛了，但南條还是觉得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有这种时间还不如回宿舍玩游戏，虽然抱着这种想法，但她仍然在只有寥寥几人的绿化带中散着步。
这倒像是新田会做的事情。她想。
漫无目的地走着，南條将双手插在裤兜里，比起大学生，倒更像是一名中学生，而且还是男孩子。离开家乡之前，她便把头发剪短了，在人声嘈杂的列车站，新田还曾揉着她短短的头发笑着说这样就不担心有人拐跑她了。
南條坐在了还留有余温的长椅上，目送那个刚刚还坐在这里看书的女生离开，她染了栗色的头发，散开着垂到肩膀处的长度令南條多注目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自己不大礼貌的目光。
她早已不记得新田手掌的触感，却仍然记得那温度。她记得她拒绝了其他人提出的帮助，却唯独在新田的要求下败下阵来，将自己沉重的行李递给了她。她记得新田提着属于她的行李，并把它放到行李架上，转身离开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明明她们的关系可以有更亲密的动作，她却只是这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那时她还没有习惯戴有框眼镜，所以新田是直接注视着她，像是望进了她的心里。
她记得新田无声地说了些什么，但是眼前有些模糊的她没能看懂她的意思，而下一秒她便转身下了车，透着干净的玻璃朝她挥着手，和其他所有来车站送行的人站在一起，时不时有人从她身前经过，遮挡住南條的视线。
那一刻，她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冲下车，告诉新田她不想走，又或者询问她可不可以和她一起走。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也扬起与她相似的笑容，朝着她招手。
列车发动的瞬间却立刻扭过头去不再看向窗外，缩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让窗外的人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然后抬起手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角。
其实南條很少给新田打电话，倒是年上的对方比较容易打来电话问候，也更懂得如何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想念。碰到那样的恋人，南條在欣喜之余就只剩下羞耻，虽然她也明白在电话对面无法看到表情，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心情的唯一方法便是言语，却还是不太愿意主动开口述说自己的心情。
她坐在书桌前按下烂熟于心的号码后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正在拨出的提示发着呆，直到对方接起都还没能真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喂喂，这里是南條的えみつん，请问你是哪位？”
南條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到了体内。
“你自己一个人？”第一反应便是理性的推测。
“……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对方叹了口气。“是啦，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南條把温度过高的脸埋进了双臂之间，闷闷地回答道：“才不要呢。”
新田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就沉默着等待南條先开口。一般她主动打电话的时候，都是有一些话想说，所以她也会安静地等待。这也算是她们之间的默契之一了。
“今天遇到了背影很像你的人，我盯着她看了好久。”
“是吗？”
“嗯。不过其实也不是特别像，你的头发颜色更深一点。穿着也不像，你的搭配总是很随意……她也没有那么多耳洞。”
“哦。”
“所以其实一点也不像。”
沉默再次蔓延在两人之间，扬声器中只剩下有规律的呼吸声。与新田聊天，就算是无话可说也不会觉得尴尬，大概是因为只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也觉得十分开心吧。
“我知道啦。”新田突然笑出声来。
“什么？”
“我也想你。”
于是新田就听到了对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南條暴躁的声音，不停地咬舌头，以至于最后新田也没听懂她想要表达什么，不过她也明白，对方想说的其实就只有两个字，害羞。
偷笑着问她难道没有想念自己吗，结果得到了坚决否定的答案，新田觉得以后听南條说话或许要全都反过来理解了，这个人到大城市里去上学为什么突然就变成傲娇了呢？以前南條还小的时候却总是自己被调戏得面红耳赤口胡不停，她想这大概就叫做天道轮回。
聊了许久才挂断电话，南條看了一眼手表，发现自己在过去的一个半小时里一直都坐在书桌前，她心想除了游戏和物理以外，和新田煲电话粥大概是最能让她拥有定力的事情了。
“哟，南條。”室友推开门走进来，顺便向南條打了声招呼。刚刚还在跟女朋友打电话调情的南條有点微妙的感觉，脸颊上还带着热度，她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像往常一样冷静地回应着，对方却突然坐在床上说起了今天自己一天的行程表。
无非是关于从乡下来看望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南條一边与她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一边分神想着原本安排好今晚要做的事情恐怕是都要泡汤了，还好那个作业的时限很长。
“想念这种情绪，果然还是要亲口说出来啊。”室友叹了口气，仰头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南條说。
“说起来南條你明年就会搬出宿舍自己住了吧？”
南條点头。在外面自己租一个小房间要比住在宿舍便宜多了，如果不是大学第一年必须住在宿舍她肯定连这一年都不会待在这里。
“还有三年，加油吧！”对方做出鼓励的手势，然后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拿出一本两人共享的漫画看了起来，不时还探过头来问南條喜欢哪个角色更多一点，而南條则目不斜视地淡定回应说自己喜欢吊眼角的角色。
这就是令她们至今还能和平共处的原因吗？二次元真是美好。南條想。
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最开始所做的事情上，眼看着时间快到12点了，她才慢慢悠悠地开始洗漱更衣，至于桌子上乱糟糟的文件和资料……以后再收拾吧。
穿着睡衣缩在被子里，啪的一声，室友把灯关掉了，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互道了晚安，南條闭上了眼睛，却久久无法入眠。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是新田低着头看题的侧脸，她一手拿着学生在教师节送给她的笔，一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当时正在等待新田解答她不懂的问题的南條觉得这一幕很好看于是就拍了下来。在离开之后着了魔似的设置成了背景图，反正新田也不会知道。
南條很想听一会儿歌，却又懒得下床去拿自己心爱的CD机。她无聊地按着键盘，在短信中输入各种乱码，很快就超过了可以发送的字数。收件人是新田恵海。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明天还要上班的那个人一定早就已经睡下了吧。
记得她有睡前关机的习惯，所以就算她现在打电话过去也没关系吧。
只是想要听一下她自己设置的语音信箱，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忘了告诉她。只是这样而已。
南條按下了通话键。
她没想到电话会被拨通，就像她没想到对方会在三秒之内迅速地把电话接起来一样。
令人安心的呼吸声。
她沉默着不说话，气息却有点紊乱，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仿佛铁锤砸在钢板上似的，南條都害怕这声音会吵到新田。
“大丈夫だよ。”她却这样说道。
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酸楚的感觉令眼角发烫。南條说不出话来。
“即使是成为了大学生的南條さん，也还是会在睡不着的时候想要听一首歌吗？”轻笑声从扬声器传进南條的耳中。
“嗯。”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无论是声音还是光芒都被遮盖住了。
“还记得你小时候参加英语夏令营的时候，我唱给你的那首歌吗？”
“……嗯。”南條思考了一会儿，回溯自己儿时的记忆，“记得曲调，不记得歌词。”
“你那时根本也听不懂吧。”新田毫不留情地吐槽，然后又压低了嗓音，认真地说道：“现在的话，一定可以传达到了。”
她们相隔着数千里的距离，在人们都已经陷入沉睡的深夜，她安静地听着那十年来也未曾改变的温柔歌声，以及年少时曾无法理解的言语和与情感。
南條终于忍不住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她说。
用力地点着头，南條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打湿了枕头。直到新田有点担心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才想起来她看不见自己点头的样子。
哽咽地说着抱歉，南條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在新田面前又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小孩子。
“没关系，我会一直等着你。”新田宠溺地笑着说。
南條止住了哭泣，为刚才的自己感到一阵脸红，“你、你究竟是怎么说出这么羞耻的话的……”
“这条线路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啊。”新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所以只要说自己想说的话，不就好了吗？”
南條愣了愣，想起了室友对自己说过的话。
在无法紧紧拥抱对方时，言语就变成了比任何都强烈的东西。她想。
“呐，我也有话想要对你说。”她不再犹豫地开口，还带着哭过后软绵绵的鼻音。
“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
“还有……我爱你。”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发出了带着哭腔的笑声。
新田说，她也是。
于是南條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