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riidge 于 2016-6-9 00:10 编辑

嗯XD 粽子节快乐XD 更一章 233

第12章

“请你好好地对待三笠！”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三笠的宝贝艾伦就这样对着自己弯下了腰，用恳请的姿态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把她怎么了？”阿尼冷冷地回答。

“不、不我并不是指责阿尼的意思……”意识到自己言辞笨拙引来了对方的误解，艾伦有些不知所措地辩解着。

“嗯？”

“三笠她也是很脆弱的……你别看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艾伦像是在说着不成器的家人一般，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嗯。”

“你看她今天笑得多开心啊……自我认识她以来，从没见她这个样子。”

“是吗。”

“因为有阿尼在。我知道的。”

冷清的面庞浮上了一点点红晕，阿尼别开了脸，并不打算回应。

“她是个很好的、很温柔的人，虽然总是没有表情。”

真是烦躁。阿尼不记得印象中的艾伦有这么啰嗦，以前那个热血的笨蛋，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这样的话，多少有点不太协调。

“我也知道阿尼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所以，拜托你了！”又鞠了一躬。

阿尼生涩地应了，生怕他又不停地说着这些毫无逻辑、莫名其妙地嫁闺女一样的话，率先转过了身往大家围坐的火堆边走去。艾伦跟着后面，心里也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他知道阿尼就是这个脾气，但只要她答应了的事，便不必再操心了。

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阿尼立刻就发现三笠远远地就开始锁定自己的目光，将被捉到尾巴一样，赶忙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

“冰山女你看着点路，别踢到赫里斯塔了。”

“尤弥尔！”

瞥了一眼两人，阿尼走到原先的位置坐下。“给。”三笠递过来一小碟水果。

阿尼接过盘子，看了一眼在自己对面坐下的艾伦，转头对三笠问：“你吃了吗？”三笠摇了摇脑袋，道：“我再削。”待她准备伸手再拿一些水果的时候，手腕被阿尼拉住了。甫一回头，三笠看见阿尼拿起了一块苹果，递到自己嘴巴，温和道：“一起吃吧。”

三笠微不可察地脸红了，不动声色地迅速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的样子。她不敢耽搁，微微低头，接下了阿尼的馈赠。阿尼的目光却没有移开，接连喂了她好几样水果。三笠看着瞬间消去了一般的碗碟，有些不好意思，呆呆地问到：“阿尼不吃吗？”语气中还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失落。

“吃。”似乎是比较意外水果的味道，每一次吞咽，阿尼总有一瞬间的满意的表情。

“赫里斯塔，我也要喂。”

……然后阿尼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三笠很利落地接过阿尼手里的东西，一边帮她顺气，一边狠狠地盯着明显是故意捉弄阿尼的尤弥尔。

“三笠你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尤弥尔拜拜手。

“尤弥尔！这样的时候应该跟阿尼道歉！”赫里斯塔紧紧着拽着尤弥尔的衣袖，往阿尼和三笠的方向拉扯，连平时温温和和的语调都带上了一点强硬。

“是是。对不起。”

看着尤弥尔从始至终挂着的无所谓的笑容，三笠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太好。而这样不带任何诚意的道歉，几乎立刻要让三笠跳起来与她对战。尤弥尔那边也紧盯着三笠的动作，目光不再那样地松懈，似乎感应到了三笠蓄势待发的气焰。

其他几人也停止了说笑，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旦三笠和尤弥尔真的打起来，一定要在她们伤到对方前把两人架开。一瞬间，好像所有人都要扑向三笠与尤弥尔之间。

“三笠。”温和的声音让已经绷紧的身躯微微一动，三笠立刻将视线收回，落在身侧那总是惯用冷清的声调的人身上，有些错愕。为阿尼那不太真切的温和语调，更为自己几秒钟前涌上胸膛的强大怒意。

“什么？”出口的语调还带着一点生气的僵硬。

“好甜。家里也可以种一点果树吗？”

三笠显然没料到突如其来的话语是这般平实的请求，却又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温暖弥漫过心头，她毫不犹豫。“当然。”

“嗯。” 在那微微弯起冰蓝色的眼眸中，三笠好似看见了点点星光。阿尼真好看。

确认危机已化解于无形的众人又开始谈天说地，吃吃喝喝。三笠则是不时地起身，走到几步远的地方，和前来汇报的士兵交代着事情。

不多久，聊得也够尽兴的众人也趁着天色不算太晚，收拾收拾各自回家去。

“明天早晨起来准备便当，会简单一些。”三笠简短地交代着内心在意的小事。

“嗯，好。”

“嗯。”

因为阿尼在供应处的工作持续得晚，等待邻居都来领好了晚餐，阿尼回到家也很迟了。因此，虽然很想一饱口福，三笠也不愿阿尼太过辛苦，便包揽了平日的饭食。

“三笠是个很温柔的人。” 阿尼回想起艾伦单独跟自己交代的话，握紧那只大手的力道更紧了一点。真是啰嗦，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自那日与她相拥而眠，自己开始不再排斥她的好，阿尼就算是个神经再粗的人，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三笠那一点一滴地渗透到生活里的温柔。何况她是个那么心细又敏感的人。

虽然三笠的温柔有时带着些蛮横与霸道、有时又那么地笨拙得不会变通，但她都知道的，就像晚上聚会时明明只是一个捉弄人的玩笑，三笠却是真的要大打出手一般，而自己的一声呼唤，竟又让她露出了那副呆愣无害的模样。虽然有点笨，但还是很温暖啊，阿尼的嘴角发自内心地上扬着。

“三笠是很脆弱的……”几乎同时地，阿尼又想起另一句艾伦的话，微微抬起脑袋去看身边的人。三笠极富立体感的五官在月光下打出一些阴影，比平时显得更加地坚毅。

“三笠。”轻轻地拉了拉三笠，阿尼有些别扭地说：“回家去洗澡吗？”

“嗯？”

“回、回家去洗澡吗？！”

三笠有些愣了愣，道：“想洗澡吗？回去就给你烧水。”

“不、不是啦，我、我来帮你……”看着阿尼别扭着不看向自己的样子，三笠扬起了眉毛，一时半刻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喜欢就算了！”似乎是忘记自己提出如此高耻度的事情的初衷一般，阿尼抽回被紧握的手，逃跑般地加快了脚步。

看着都有些要跟自己拉开距离的小人儿，三笠才有些反应过来，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好。”被遗落的大手又重新紧握了柔若无骨的小手。

阿尼的心脏比刚才还激烈地砰砰撞击着，回握着三笠，脸红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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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开始弥散在狭小的木制空间里。三笠褪尽了衣服坐在矮凳上，背对着阿尼。当温热的毛巾贴上健硕的背脊，三笠深吸了一口气、复缓缓呼出，这样的感觉，好得太过于不真切了。

细小的水珠顺着肌肉的线条滑下，伴随着每一次毛巾被投入水中，拧干，阿尼也把那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不深却有着些数量的疤痕收入眼底。微凉的指尖轻抚着新长出的有些细嫩的皮肤，三笠的肌肉有些不太自然地绷起。

呐、也有一道会是为我的吗？

被自己头一次出现地这样占有欲极强的想法吓了一跳的阿尼，赶紧低下头，把毛巾投进了水盆里使劲地搓洗。

突然离去的温度和身后骤起的水声还是引起了三笠的注意。“阿尼……怎么了？”

阿尼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眸子，想着一定不能让三笠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却又突然炸了起来。“你！你没穿衣服啦！快转过去！”

伴随着惊呼的话语，卷起的湿热的毛巾一下子被盖在三笠的脸上。阿尼也使劲地闭上了眼睛，但仅仅是按在三笠脸上的手指，也让她感到了三笠一瞬间因为笑而活动得不太明显的面部肌肉。她更加使劲地按着。

手却被三笠牵引着放下，阿尼仍旧顽强地不肯睁开眼睛。等了一会儿，透过眼睑的光亮一暗，紧抿的嘴唇上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低哑的声线贴着面颊传来，“谢谢。”

阿尼一呆，就听到三笠已经踩着拖鞋走了出去。眼睛条件反射地睁开，阿尼发现两只水桶也被一并拎走了。她盯着半掩的门发呆，赶紧端上木盆也跟了出去。

三笠穿上了单薄的外衣，身形修长纤细。弯腰提水，一系列动作混合了力度与柔性的美。见三笠又要走到木柴堆里抱起柴火，阿尼赶忙三两步跑上前去阻止，“都洗了澡了怎么又来碰这些东西？”一边责备着，一边自己动手抱起了柴火。

“我的小猫还没洗。”宽大的手掌抚上金色的发顶。

“什么你的小！……”炸到一半，阿尼害羞得完全讲不下去，回身急急地走了。

阿尼是不会答应三笠帮忙洗的。这次倒不是害羞或正当防卫。她想要三笠接受她的照顾，不能让三笠又立刻动手还了回来。可坐在她坐过的矮凳上，她终究还是在意着很多的事情。

以前总是自己先洗，三笠后洗，烧水也只烧一次。而今天三笠却不答应，坚持要烧两次。谁会怕冷啊，真是瞧不起人……一边别扭着不愿承认，一边又被热到发烫的水温安抚得服服帖帖。她开始想着些有的没的。

笨蛋三笠，从前你总找我茬，我都那么喜欢你。现在让我知道你这么温柔……不善言辞的人，也真够狡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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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两张床拼在一起却又非要挤在一张床上，说的就三笠与阿尼的日常。

两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少许金色与黑色的发丝混杂在一起。阿尼趴在三笠的肩窝，伸出手臂紧紧地环着三笠。三笠只是偶尔梳理一下阿尼柔软的头发，也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不多久，察觉到阿尼似有困意，三笠亲吻了阿尼的额头，低低地道：“睡吧，阿尼。”

阿尼动了动，三笠以为她睡得不舒服，放开了手臂让她挪动，却不料阿尼只是越发地把自己贴进了她的怀里。

说不满足是不可能的。换做几个月前，三笠都要激动得跳起来跑圈了。虽然多少也知道阿尼温柔的禀性，但这般依赖的姿势，即便是没有发生那些事前，她们之间也是从未有过的。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三笠赶紧制止了自己与面部表情极其不搭的活跃大脑，替阿尼掖好了被角，眯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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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有巨人士兵的家人死了！”

“混账！你怎么不拿着喇叭去街上喊！”

宪兵团里，一个身材发胖的有点军官样子的人对着前来报告的士兵怒斥着。

“十分抱歉！但是……事、事出突然，长官交代过说一定要让他们活着，可是、可是……突然就打起来了……”年轻士兵的脸上，神色异常慌乱。

“死了几个？”

“一、一个。”

“那你小子慌什么慌！”

“可、可很多人都看见了……”

“怎么会很多人都看见！”

“因、因为征兵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引起他们的怀疑了，这次又是去征那个家里的小儿子，那个母亲不让，纠缠了起来，办事的人一着急，就把她推到墙边，结果有柴刀……谁都没反应过来，就那样刺进了她的身体里……”冷汗浸透了士兵的衬衣，抖动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看你那点儿出息！犯事儿的人立刻绑起来，今晚，立刻喊上一同前去的人，一起去道歉！”

“那个小儿子拿着刀都要砍死我们……”

“那也得去！这一轮征兵才刚开始！”

士兵的身体猛地一抖，赶紧弯下腰，急促地说：“是，长官！”

对话中的俩人并没注意到一个黑影闪过，拐入了一间小摊铺。不一会儿，就看到莎夏拎着一袋白薯，带着一副自然而然为了白薯而喜悦的表情离开了那间铺子。

三笠家的木屋里，叙述着这一切事情的莎夏，也没有了心情啃烤白薯，乖乖地放过了最后一只。

“这已经是第四轮征兵了。”三笠没有更多的表情，语气有些深沉。

“是啊。而且我担心，他们送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三笠没有接话，显然也是非常地在意这个问题，目光在纸质的地图上的两点间徘徊。

“我需要再出城一次。”

“可上次他们袭击失败，还被我们反将一军，这时候出城，恐怕城内生变啊。”

“按照我们原先探听的消息，这一轮征兵原本是放在半年后的。这次突然提前，恐怕是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数。我担心他们真的找到了什么。”

“你说阿尼的故乡？”

“……我会尽快安排好城内的事，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留在城内暂时接管我的职权。如有事情突发，我相信，你们也可以应对。”

“你要一个人去？！”

“这样最快。”

“虽然我是没有三笠你厉害……但是，我至少也可以照应你的。”

三笠的目光变得温和，笑了笑，拍了拍莎夏的肩膀，道：“不是说你慢。只是正如你所说，我怕城内有什么变数。我最重要的人，可都交给你了。”

“三笠你……不和阿尼商量一下吗？”

三笠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说：“吃好了走吧，我也该去接她下班了。”

并肩而行的两人在集市口前的岔路道别，三笠放慢了步子，开始思索起此前一次次出去寻找阿尼的故乡的事。并不是阿尼不愿告知，而是故乡早已经换了地方，就连阿尼也无从得知。

此前外出寻找，三笠的心情也很矛盾。到底该不该找到？现在的形势如此不明朗，该说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三笠害怕，万一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那么自己敏锐的直觉就成为了毁灭阿尼的族人的罪魁祸首。所以她一直寻找，却也一直不敢尽力。

她已经不是那样地年轻，知道人纵使再有本事，再小心翼翼，也总得考虑意料之外的后果。

走着走着，食物供给处的小房子已经非常近了。看着别扭地给人派发食物的阿尼，三笠静静地立在远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不知道怎么就排到到阿尼派发的那一队人后面，并且对身边的身做出了“嘘”的动作。

“请问要什么食物？”工作的时候语调还这么懒呢。

“你。”回答干净利落。

抬起的冰蓝眸子里满是惊讶，随即变成了隐隐的杀气。连旁边其他的人也都为这不寻常的互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下一个。”冷冷的语调抛出，阿尼的目光不再看跟前这个人一眼。

谁都没想到的是，身边近处的人们都带着善意地笑了起来。阿尼的面色涨得通红，转身进了屋子里。三笠也终于舍得挪开步子，绕到了供给处的侧门去。

门刷地一下被打开，三笠赶忙停下步子。那死死盯着自己的冰蓝眼眸再也没有压抑怒气，连走过来的步子都是要把自己摔个瘫痪的前奏。

结果只是一记很重的拳头打在三笠的腹肌上，然后就看到略弯腰的三笠被拉着拐进了屋。果然害怕吓到其他的居民吗？理解了阿尼的担忧，三笠按住了那只死死拽着自己的袖子的手，看了看等候在领取处的人们，道：“快去忙吧，我在这边等你。”

等回到了家里，三笠依旧执着地拉着阿尼的手不放。感觉三笠似有什么话要讲，阿尼也转过身迎上她的目光。

“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莎夏或者艾伦。”

“嗯。这样啊。”

“阿尼……我该找到你的族人吗？”犹豫了一下，三笠还是说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话。

如三笠所料，阿尼没有答话。三笠牵着她坐下，从背后拥着她，有些孩子气地把脑袋抵在阿尼的肩上。

“宪兵团又有动作了，我不得不行动了。”

“嗯。”

“可我担心一旦我找到了，那里就再也不是个秘密了……”

阿尼依旧沉默着。自上一次大规模冲突以来，她也与家乡失去了联系。从莱纳那里知道族人搬走的消息，而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到底为什么不与自己联系，父亲又是怎样的态度，阿尼一点都不知道。

“我该怎么做，阿尼？”

半晌，阿尼开口了。“三笠是在为我担心吗？”

“是。”

“他们不会是族人的对手。”

“正面迎击的话，当然不是。”漆黑的眼眸吸进了所有的光。阿尼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你做决定就好。”

“宪兵团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制造巨人兵器，且不说万一成功，我们应对起来到底有多少胜算，在那之前，我怕是自己一个不慎给你的族人带去一场巨大的灾难……”三笠把阿尼抱得更紧了。

“我不觉得父亲会接纳你。你要是找到了，不过是送死罢了。”

“阿尼就不担心他们吗？明明很在意爸爸……”

“……我有可能一起去吗？”犹豫半晌，阿尼终究还是问出这句禁忌的话。女巨人的活动受到限制，一举一动都要受到兵团的监督。出城这样的事，无疑是不被允许的。

“太危险了。这次莎夏都不去。”

阿尼再次沉默了，却不意外。过了半天挤出了一句：“你是说我会拖你的后腿？”

“我是说，又要走关系帮阿尼请假。又要被你骂。”

冰蓝的眼眸一瞬间地睁大，随即领会到什么，弯成了一湖月牙。

感觉到肘击，三笠轻轻地笑了。“还要被欺负。”

“不过为什么是送死？岳父怎么会知道我去提亲？”

“！/////”

以身体撞击地面的钝响来结束这次对话实在是意料之外，三笠的心情却是说不出地好。她的阿尼终于开口问了。

从别扭的姿势怎样熟练地起身，三笠也比一般人学得更快。何况也没有人比她的经验更丰富了吧。“阿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