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怎么突然找我出来，还就咱们两个人？”

在家里突然收到妮可短信的绘里，被约到私人的咖啡馆，见到等候多时的妮可后询问起来“什么事还有瞒着真姬和海未啊？”

“我有些冒昧，但其实是有件事想问问你。”妮可搅拌着面前的奶茶，她对咖啡并无好感，所以每次去咖啡店都是点奶茶的。她盯着杯中丝滑的奶茶，不敢去看绘里的眼睛。

“其实，我大致可以猜得到。”绘里喝了口面前的咖啡，看着妮可那张和高中时并无诧异的脸。

“…你有希的下落吗？”

果然，妮可犹豫了一下问出了绘里心中所想的答案。

“怎么会问我？”

“废话…你们两个走的最近，不问你问谁？”

“可是我还觉得你们走的很近呢。”

“……那你到底，有没有她的情况啊？”

“她大学期间倒还和我们联系，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是这样。”

“你很担心她？”

绘里挑眉打量起妮可，她微皱着眉，一脸的担忧。嘴唇也紧紧的抿住，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情绪困在身体里。

“同学一场，有点想念。”

妮可察觉到绘里的目光，莞尔一笑，回复的格外自然。

“妮可酱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言不由心了？”

“…绘里。”

“我们，也是同学一场。不是吗？”

妮可望向绘里的脸，她一贯如此成熟稳重。作为同年级的妮可，个性上和她天差地别。

妮可深知自己瞒不过绘里，可也从没打算把真相说出口。

“你不说，我也没打算强迫你妮可。”绘里耸耸肩，舒心的笑了“但我没有希的下落，她一直是一个神秘的人。也许我们只能等她自己想见我们的时候，才能见到她。”

“谢谢你绘里。”

“如果你能坦诚对我，我觉得我会比听你说谢谢更开心。”

从高中她就是这样的人，绘里很清楚。妮可习惯把自己包裹起来，她的生活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就像她突然出现的三个弟弟妹妹，在那之前绘里一直以为妮可是独生子，没人知道她住在哪，和谁，每天过得开心与否。那时绘里只知道，那是高三年级的矢泽妮可，是偶像研究社的社长。也许希了解的会多一些，但她们认识的，都不是真正的妮可。

感谢缪斯，把每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剖开，给每个人看。

造就了她们的默契。

和友谊。

妮可坐在真姬家的窗台上，侧目向楼下看去。直到真姬的红色轿车进入视野稳稳停在车位。妮可拍拍自己的脸蛋，在家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展露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回来了！”

“…久等了。”

真姬抬眼看了看妮可，一脸疲惫，她努力撑起一个笑容，随后将手里的包随意的扔在地上。

“怎么了？你不舒服？”妮可察觉到真姬的不对劲，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关切的看着真姬有些苍白的脸。

“今天…手术失败了。”真姬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抬手用手臂挡住发红的眼睛“那孩子，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还是没下手术台。”

妮可蹲在沙发边擦去真姬脸颊上流下的泪水，温柔的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别哭了真姬…”

妮可从没想过已经做了这么久医生并且已经晋升为院长的真姬还会为一个病人的病逝落泪。

“他才那么小…他那么想活着…他还跟我说同学在班级等他……都是我的问题…”

真姬逻辑混乱的说着，妮可大致了解了她的病人是一个小学生，在生命之花刚刚开放的时候凋谢了。原因却是她手术的失败。也许原因有很多，但看起来，就只是医生的问题。

妮可很理解那种无奈，作为医生的无奈。明明治病救人是天职，那种无可奈何，无力回天，茫然无措，越是资深的医者，越会受到伤害。

真姬咬紧自己嘴唇不想哭出声，但呼吸还是带着明显的抽搐。她哭的像个失去了心爱礼物的孩子，全然失去了她如今那副成熟的模样。

“不哭了，没事了。”

妮可俯下身抱紧啜泣的女孩，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安抚着。她似乎想起了曾经照顾三个弟弟妹妹时，深夜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她总会抱起哭泣的妹妹哼着自己儿时母亲唱起的童谣。

“妮可酱……”

“我在呢小真姬，没事了。都过去了…”

真姬翻了个身，环住妮可纤细的腰。

“要记得niconiconi哦~”

——

只有真姬自己心里清楚，那孩子的情况和妮可的情况大同小异。这次手术的失败，是不是意味着妮可也会有一天不得不面对繁杂的手术，也会被自己亲自送往离世的道路。她将妮可抱的紧一些，再紧一些。不知是对未来的恐惧，还是对妮可的依赖。

生命是无情的。

没人知道自己的时钟会在哪一刻停止。

妮可是个好姑娘，上天你别带走她…

“你在想什么呢真姬，我做晚餐给你好不好？看在你这么难过的份上，给你一次点餐的机会。”

“别离开…”

“哎？”

“别离开。”

“…我知道啦！小真姬抱的这么紧妮可想走也没办法吧…”

是吗？

那就这样永远抱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