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作者:Eclipsewolf
更新时间:2016-06-26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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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Eclipsewolf 于 2016-6-26 00:32 编辑


作者的話在後頭,這裡先來個這章的人物介紹吧。

如果看官們能留點分留點言的話小狼會很感激的。嗯真的。


01 藺相如(趙國右大夫)

小名奈奈,黑髮黑瞳,一般自稱為「在下」

人物對應:近藤七郎(防人語參考自風鳴翼)


02 趙惠文王(趙國君主)

小名由衣,深棕髮海藍瞳,一般自稱為「寡人」

人物對應:堀江由衣(瞳色參考自龍公主)


03 廉頗(趙國左將軍)

小名南,紅髮紅瞳,一般自稱為「本將」(在大王面前:「末將」)

人物對應:高山南(天羽奏)


04 繆賢(所屬趙王的宦官之首)

小名彩陽,銀髮紫瞳,一般自稱為「我」(在大王面前:「小人」)

人物對應:高坦彩陽(雪音克麗絲)


05 廉頗副手暨徒兒(趙國左副將軍)

小名碧,黃髮橙瞳,一般自稱……啥的懶得設定啦,有一個小名裕香的青梅竹馬(也就是老婆)

人物對應:悠木碧(立花響)


注:當劇中人物真情流露/過於激動……還有喝醉時自稱通通會變回「我」


所以咱為什麼要弄那麼多設定(爆炸)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入正章吧。

——————————

Scene P:PHANTOM MINDS


— 為什麼,我們非得撕下彼此的面具,如同野獸一般醜陋地廝咬?


「嗨,奈奈。」

即使身陷囹圄,紅髮女子身上的光芒仍然沒有黯淡絲毫,而本人也像是對自身處境毫不在乎般向她打了招呼。

「……南。」

語調中隱隱夾雜著痛苦,只見奈奈向一旁的守衛示意了下,後者便會意地打開了橫亙在她和她之間的柵欄,及後不發一言地離去。

遲疑了那麼一下,奈奈這才伸手推開牢門,移動至靠在牆上的廉頗身前。

對方抬起頭,紅玉一般的眸子對上她瞳裡的星空,接著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怎麼了?」

還問怎麼了……由衣……大王她可是……

艱難地把話語嚥回肚子裡去,奈奈在南面前坐下,深吸一口氣後問出了此行的目的。

「告訴在下 — 事情是怎麼樣的?」


聽取通訊兵那慌張且雜亂的回報時她曾經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那天的那段對話,還有之後的數次出遊仍然歷歷在目,是的,奈奈對此深信不疑。

深信不疑 — 廉頗,不,南她會一直伴在趙國君主身旁,為她掃除障礙,即使是在「藺相如」捨棄一切離去之後。

所以才放心地跟副手等的人開始交代接棒之事,暗暗地準備起了離開,不是麼?

然而現實沒有那麼美好,也沒有如奈奈所想的那樣天真。

三人成虎,第一個她尚且能一笑置之,可當第二則第三則,更準確更詳細的訊息抵達趙國王宮,原本站在廉頗一邊的她也不得不皺起眉,咬緊了失去血色的唇。

再加上當事人對此直認不諱。

於是趙王一個拍板,事件塵埃落定,身為主事者的廉大將軍則順利成章地淪為了階下囚。

旁觀著這一切突如其來地發生,奈奈知道自己是應以那三寸不爛之舌為對方辯護的,然而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街頭上演的戲曲般,顯得滑稽和失真,然後就這樣,在她面前突如其來地落下了帷幕。

良久良久,奈奈才反應過來。

沒有多想什麼,她直接省略掉跟君主報告的程序,獨個兒來到了天牢。

順利成章地見到了那如烈火般張狂的人,但是為什麼,她要這樣對自己說呢。


— 我不後悔。


「真的,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本將還是會作出同樣的選擇的。」

如此說著,現於那人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堪比陽光的燦爛。

卻照不到奈奈心底。

「就因為這樣 — 為了『她』,你就甘心賠上趙國上萬的士兵……還有你自己?」

「沒辦法啊。」

雖然不喜歡那個稱呼,但那可是「廉頗」唯一的「徒兒」。

同樣在亂世中失去摯親,然後被南在戰場上所救。

不一樣的是,南由此至終都在尋找屠殺自家村民的那支軍隊,而那個擁有一頭金黃頭髮的人……碧她,不過是想幫上更多的人罷了。

無論是誰都想要去拯救,即使機會渺茫,仍然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嘗試去抓住那根本看不見的曙光。

何況是,那麼重要的人。

所以自己也想要扶她一把的這個想法,如此一來也不是那麼過份了吧。

就像那個晚上 —

「你要自己去?」

「師……南姐,對不起。裕香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沒辦法……放著她不……」即使那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陷阱。

「放心,本將沒打算阻止你。」

「……咦?」

「本將的意思是 —『我』跟你一起去,碧。」

「可是……!」

「奇蹟這種東西,一雙手抓不住的話,兩雙手總可以了吧?」

「—」

「好了,別反駁,也別想著偷跑了。等本將的指示吧。」

「……師父。」

突然想到了點好笑的事。「話說回來,她真的『只是』你的青梅竹馬?」

「……」

「嗯 —?」

「………裕香她,是我的向陽處。我最喜歡她了。」

「哦 — 果然是這樣啊(笑)」

「……」

「那這次英雄救美後趕緊把人娶了吧。時間不等人噢。」說不定那天出現一只跟藺相如差不多的牛郎就把人拐掉了。

「……南姐你也是吧!明明就對奈奈姐很有好感不是嗎!」而且文官首席跟武官首席什麼的很般配啊。

「好感又不是愛。」

一句把黃髮少女堵了回去,廉頗在稍作思量過後發表了公告,不意外地得到了軍隊的支持。

畢竟那是他們的大將和副將啊。

當然是無條件地信任了 — 即使廉頗欺騙了他們。

再之後的事,也都包括在那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傳訊中了 — 損失三成兵力後仍然硬著頭皮前進,雖然最後把目標救了出來,退回趙國的士兵卻已折損至僅餘一成多。

在路上,南把那兩個小傢伙送走了。

「回國之後,大王一定會怪罪下來的。事情由本將一個人負責就好,你們快逃跑吧 — 記錄上就寫戰死就好。」

沒給對方反對的機會,廉頗伸手點了兩人的昏穴,讓一小隊親兵護送走了她們。

之後到了趙王面前,她承認自己由於一己之私而斷送了那些士兵的性命,就這樣,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明明知曉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南還是不由自主地把這一切說了出來。

果然是,因為對方是你嗎?藺相如……奈奈。

「南 —」聽畢這些,奈奈傾前身子,想要說些什麼,南卻先一步伸出被鐐銬束縛的雙手,把黑髮女子擁在了懷裡。

「答應本將,別告訴大王好嗎?」不然她為那兩人所作的就枉費了。

「……」

靠在那人懷裡,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就迴響於奈奈耳邊,而她只覺得心痛得不行。

出兵前夜的祝捷酒會仍然記憶猶新,那晚的兩人對談還會在耳邊清晰地響起。

只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又跑到這裡來了。」

身為趙國第一將軍,廉頗不只在首都擁有一座與之相配的大宅,更甚者在郊區開僻了一方土地作騎術練習之用。

只是在跟藺相如熟悉起來後,她留在這裡的時間是增加了,但待在馬背上的日子反而減少了。

更多的時候,南就只靜靜坐在奈奈喜歡待著的大樹旁,聽著身旁的人哼唱那些不知名的歌曲 —「本……我都不知道你會唱歌。」

黑髮女子淡淡地笑了笑,「將軍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也對,她們之間又不是有著什麼特別的關係。

頂多就只是朋友而已。

不過如此這般,在等待正式出征期間一次又一次往這裡跑,一次又一次渡過只屬她倆的時光,沒有理由地。

在征戰前夜也是,南順利地在這裡覓到了躺在青草地上,默默地看著星宿的奈奈。

把攜來的酒瓶和小杯放在一旁,一身輕裝的將軍在書生旁邊坐下,右手靠在支起的膝頭上。

「嗯。」輕聲回應了下,奈奈瞳間的星空跟真正的群星所重疊,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叫南竟一時看得痴了。

沉默半晌,南拿起酒瓶,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口飲盡後,她再斟了一杯,端到奈奈唇邊:「要喝嗎?」

奈奈沒有回應,而她也只得嘆一口氣,乾掉這杯帶點苦澀的酒。「我說,我明天就要出征了,你就不能表現得熱情點麼……」

「在下都不知道原來將軍對這些門面工夫如此執著。」

「……未到執著的程度啦。你啊 —」

南不經意地低頭,奈奈那薄薄地抿起的唇就這樣映進了眼簾。

鬼差神使地,南灌了口酒,接著傾身到了那片唇上 —「說起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那我就當成默許了、可以吧。

靈巧的舌撬開奈奈緊閉著的牙關,冰涼的酒液順其自然地流進了對方的口裡。

而奈奈也沒有反抗,任由南一手抵在她臉旁,喉頭動了動,把混有紅髮女子唾液的酒盡數嚥下。

維持這曖昧的姿勢好一會,南這才意猶未盡地輕舔身下人的唇,依依不捨地退開。

緋色眼眸間暈染開去的是情欲,而被酒精充塞的腦子過了一下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的。」別過頭去說話的將軍大人你真的是弱爆了。

「是喔。」奈奈翻過身,一雙黑瞳直勾勾地盯著那張浮現可疑紅暈的臉:「— 那麼,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呢?」

「……」

南欲哭無淚,如果說這只是一時衝動的話這只牛郎會不會說一句「沒關係」然後打蛇隨棍上……什麼的……

開什麼玩笑!本將只打算和這傢伙談心而已,沒想著談更深入的東西啊喂!

所幸奈奈久久沒有催促她回答,久得她都覺得奇怪了 — 鼓起所有在這段時間積累到的勇氣,南戰戰兢兢地往旁瞄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將軍大人一整個呆掉了。

依然是側臥的姿勢,然而那雙黑眸不知何時添上了一分迷濛,白皙的臉上是一片魅惑的紅,薄唇將閉未閉的,像是在邀請著誰。

讓人不禁生出好好蹂躪的衝動……等等我這是在想什麼!廉頗你身為第一將軍的尊嚴呢!

趙國的武官首席覺得她有必要狂奔個幾十圈好讓那該死地躁動起來的心冷靜下來。

而好死不死地,只見奈奈遲鈍地眨了眨眼,然後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使力一扯,南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奈奈身旁,那具單薄的身軀緊接著貼了上來。

右手反射性地環住了懷裡的溫香軟玉,那人溫暖的吐息就這樣噴在了南頸邊。

這又是什麼超展開啊?!上主你是存心要考驗本將的忍耐力的吧?!

南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可枕在她手臂上的那個傢伙像是對這一切置若罔聞般蹭了蹭她那只披了一件中衣和內衣的身軀,在嘴裡嘟嚷的什麼花了好一會才花為語音,敲響兩人的耳膜。

「……南?」

「……………………」

右大夫大人你酒量不好就早說啊!怪不得她都不出席朝廷舉辦的宴會,原來是一杯倒的體質……不對這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吧。

雖然知道多半會是徒勞無功,南還是嘗試著搖了搖奈奈的身子,希望這樣能喚回她那怕是一成的神智:「是我,奈奈你還好吧?」

「……不好。」

常說酒精會讓一個人變誠實,看來這話沒說錯。

南徹底無言了。

而就在將軍大人絞盡腦汁地想著應對方法時,像是只小動物般縮在她懷裡的奈奈倏地開口了。

「……在你回來之後,我會正式向由衣提出請辭。」

沒空思考那個自稱和對君主的稱呼是怎麼一回事,南便被那句話透露的訊息狠狠重擊了胸口。

奈奈會離開,這事從當初冰釋前嫌的一刻起南便知道了。

那時明明覺得沒什麼的,那麼為什麼 — 在即將來臨之時,她會覺得那麼難過,難過得幾近窒息?

「……是喔。」

良久良久,南才勉強擠出了一句回應。

瞥著她這個樣子,仍然被酒精所困的奈奈幽幽地嘆了口氣:「抱歉。」

「……其實這樣問好像不太好,但本將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聽見這個問題,奈奈沉默了一下,然後以一種滿溢著思念的語調回答道 —


「她在等我。……我答應過她的。」


那就沒辦法了啊。

南牽起一個苦笑,轉過身對上那雙深邃的黑瞳,話語在喉間翻滾,卻終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奈奈半閉著眸,這個近得幾乎不存在的距離教她能輕而易舉地感覺到對方的情緒波動,只見她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撫上了南的臉頰。

「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但說真的,謝謝。」

跟這個性情如火的人待在一起,背負了太多的右大夫感覺自己可以暫時放下這些,盡情地當個不問世事的少女,作一切自己想要作的事。

不用想如何去拿捏跟由衣之間的關係,也不用想如何去對待日漸增長的這份思念,也不用咬文嚼字以面對那些你欺我詐。

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她知道,所以她這就滿足了。

「……也對呢。」

儘管經常戲稱自己只是一個僅憑直覺行事(其實絕大多數情況都是這樣)的武人,然而南能夠爬到今天的位置,多少也靠了點心思。

瞬間理解奈奈的意思,南回了一句的同時右手緊了緊,進一步拉近那不可能真正縮短的距離。

這陣子少了馬蹄的踐踏,青蔥小草也一棵棵地長了出來,輕輕柔柔地,承托著兩具默默無言的身軀。

彷若無聲的風間接著響起了一聲輕嘆。

源頭是往往在臉上掛著放浪不羈的笑容的紅髮女子。

「在本將班師回朝之前,你不會一聲不吭便跑了吧?」

聞言奈奈臉上綻開了淡淡的笑。

「不過如此的話,在下不介意等待。」

不過如此,也就是「最多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朋友 — 好友之間,就是這樣一路走來的吧。所以說,自己是在奢求些什麼呢?

撫著那頭絲綢一般的黑髮,南也半閉上眸,耳邊響起了她的話語。

「剛才的事,」感覺到對方的身子瞬間僵直,奈奈不禁好笑地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在下就不追究了。畢竟箇中因由好像很複雜的樣子。」

「……抱歉。」說實話南還是搞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然而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道歉。

也對,誰佔了誰的便宜 — 什麼的,根本就是一目了然吧。

看她這副樣子,奈奈露出了一個綺麗的笑容:「就說沒關係了哦?何況將軍的味道還不錯,謝謝款待噢。」

「…………」

盯著那張紅潤不減的臉,南很悲哀地發現自己碰上了人生第一次的被調戲事件。

敢情你這只牛郎根本還沒酒醒吧!藺相如你這個醉酒後不但死性不改而且變本加厲的混蛋給本將記住了!

廉大將軍狠狠地瞪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然而滿腔怒氣最終都在那雙蘊藏了無盡星宿的眼瞳間消失無蹤:「……算了。話說回來,當作送行……」

「給我唱首歌好嗎?」

「你想聽?」沙啞中夾雜著慵懶的聲調,讓南身不由己地擁緊對方,點了點頭。

窩在那個教她感到放鬆跟安心的懷抱中,奈奈勾了勾嘴角,然後在萬籟俱寂的荒野間 — 奏起了簡單卻叫人不能自拔地沉溺其中的旋律。

自己這樣做也是應當的吧。為了……第一個可以以本性相待的朋友。

心隱隱約約地刺痛了起來。

是的,朋友。

然而那雙黑色眸子裡倒映出的 — 又是誰人?


「今感じたこと 伝えたいけど」

(只想訴說這當下的感覺)

「みんなウワノソラ 余裕もないから」

(大家卻都充耳不聞 也沒有多餘心力)

「そんな感じ いつもの通り」

(這樣的感覺一如往常)

「少しだけ傷ついて笑う」

(也只能帶點受傷地笑笑)


「空に 漂う飛行船」

(飛行船漂浮在空中)

「ビルに削られた青空」

(高樓大廈屏蔽了藍天)

「まるで 僕たちみたいだね」

(感覺就像你我那樣)

「戻ること出来ず 飛べもしない」

(回不去 也飛不起)


「僕らがどんなに 叫んだって」

(不論我們如何吶喊)

「枯れそうなこの声は 誰にも届かない」

(這嘶聲力竭的話語 誰也聽不見)

「でも君に触れて 眠る夜は」

(只有在輕撫著你入眠的夜)

「せめて世界が変わる夢見て」

(至少還能夢見這世界有所改變)

「願うCrescent Child」

(許願吧 新月之子)


再一次來到再熟悉不過的殿門前,奈奈閉了閉眼,不待侍衛迎上便擅自推開了大門。

趙國君主就坐在往日的那張龍桌前,像是對她的到來不感意外似地,淡淡瞟了奈奈一眼後便繼續手上的工作。

咬了咬牙,無視掉心頭那一抹酸澀,奈奈在桌前跪下:「參見大王。」

慢條斯理地把奏摺疊好,趙王這才抬起頭,語氣仍舊冷漠且疏離 —「平身吧。」

「……謝大王。」

奈奈直起身子,那邊廂一國之君不甚在意地以手托腮,瞳間是奈奈看不透的深沈冰藍:「那麼,我們公務繁忙的右大夫大人,這次是所為何事?」

聰明如奈奈又怎麼會察覺不到當中那濃濃的諷刺呢,然而她不想回應,也無法回應。

「關於廉大將軍……」

「你們先出去。」

話說至一半,只見趙王揮了揮手,寥寥數人的侍從和宦官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碩大的殿堂只餘她們兩人。

不知為何,奈奈心頭一揪,難以言喻的痛就這樣在身軀深處蔓延了開去。

睨著欲言又止的她,由衣懶懶地往龍椅一靠,臉上盡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如何?不為你的『好友』辯護了嗎?右大夫。」

……由衣。

奈奈想要喚出這個名字,然而越發鮮明的痛楚硬生生地制住了她。

「在下認為此項做法有所不妥……」

「命令是寡人下的,龍印也是寡人蓋的 — 你想對寡人的決定提出質疑嗎?藺相如。」

痛楚壓迫著胸口,明明能夠正常地吸進賴以維生的氧氣,奈奈卻有種窒息的感覺。

特別是對上那張無比熟悉,她卻再看不透的臉時。

「在下 — 在下希望大王可以三思。將軍不但在多年來立下無數戰功,也是本國軍隊的核心人物,就這樣突然的話……!」

「突然什麼?」

由衣緩緩勾起了一道妖嬈的笑。

對上那雙太過深邃的海藍色眸子,嬰粟花的身姿不知怎的現於了奈奈腦海。

滲著讓人沉溺其中的毒,花期卻極為短暫,淒美絕倫的花。

「你想說,」輕輕笑著,由衣的指挑逗似地滑過她那緋紅的唇瓣:「因廉大將軍此次的一己獨行,而教我國無數士兵白白犧牲 — 寡人判以死刑的這個決定,太過突然了麼?右大夫。」

……難道不是嗎。

奈奈下意識地抓緊了胸前的衣服,嗓子顯得異常乾啞。「就這樣處死將軍的話,不但會招致朝野內外的反感,也會使得我國武將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

「所以呢?」

毫不在乎地偏了偏頭,趙國君主唇邊的笑容越發燦爛:「這些小事寡人自會處理,不用右大夫操心。」

很不妥。真的很不妥。

往常不是這樣的,你究竟有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任性了?

踏入殿堂時便感覺到了由衣那異樣的態度,而這不當一回事的發言終是教奈奈一下按在了龍桌上,過大的力道叫奏摺散亂一地 —「由衣!」

奈奈的身軀微微傾前,與此同時由衣輕描淡寫地伸出一只手,指尖挑起了近在咫尺的俊俏面龐:「怎麼?因為寡人要處死那位你寧願跟她待在一起也不想來找寡人的『好友』,所以你急了?」

「— 奈奈。」

對談以來第一次被喚了名字,然而奈奈再覓不到曾經的暖意。

就像是一塊大石突地砸到了心頭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頭,發白的指背揭示著主人的力道,奈奈本人則忍不住低吼出聲。

「……你就不能冷靜點看清大局麼!如果南不在了的話……不在了的話,以趙國現在的兵力,根本攔不下任何一國的進攻的!」

聽見那個名字的瞬間,由衣的眸冷銳地瞇了起來。

捏住奈奈臉頰的手微微使力,銳利的指甲陷了進去。

儘管吃痛,奈奈卻仍沒有掙扎,黑曜石般的瞳執執地盯著眼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不願移開。

由衣不偏不倚地對上那雙眸子,唇角接著彎成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已經是直呼名字的程度了?」

—「南」。

「……什麼?」

「右大夫看不見嗎?寡人由始至終都是很冷靜的哦。倒是你……就憑你這激動的樣子,寡人就有理由懷疑右大夫你偏私了呢。」

宛如櫻花綻放般的笑,卻叫奈奈不由自主地想哭。

「……在下……在下沒有那個意思。」

你究竟還想在下怎樣做呢?由衣。

「只是……」

在下不能不走啊。

所以……如果真的就這樣,處死了那個人的話,你的身旁就沒有人了。

你孤身一人的樣子……不是在下想要看見的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這一切都是……

「……我只是為了你好而已。」不知不覺間,奈奈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為什麼,你就不能理解呢?」

我們之間,不應該變成這樣的。

在下想看見的是,即使沒有了在下,也仍舊強勢的趙國啊。

準備了那麼多,都只是……為了你,而已……

聞言由衣發出了一聲冷笑。「為了我好?」

這些日子來的壓抑一一在心底復甦,最後,化為再尖銳不過的言。

「你可知道,當我好不容易在街上碰見了你,你卻落荒而逃時,我有多傷心多難過?你可知道,當你隨著廉頗回宮,明明笑得那麼高興,卻在看見我的一剎那別過頭時,我的心有多疼?你可知道……可知道,當我嘗試著一切方法跟你接觸,你不是推說病了就是沒空,卻在另一邊跟廉頗那麼快樂地出遊時,我有多麼難堪?」

奈奈的臉不知何時被由衣劃出了一絲血痕,而奈奈則憤怒地抓住了那只手。

「……所以你究竟想怎樣!就因為這樣……就因為這樣,你就要把南送上刑場嗎!」

在下就不難過嗎?不傷心嗎?

在……我已經不懂得該怎麼跟你相處了,由衣。

你說得沒錯,自從那一天起,我跟南混在一起的時間增加了,但那只是假象而已。

不過是 — 不過是因為,我待不下去了啊。

你的身邊。

那裡早就沒有了啊。我可以待的位置。

「就算真的是那樣又如何!」

由衣低聲咆哮著,空著的手抓住了奈奈的領子:「藺相如……奈奈,別忘記了,你說過的!你明明說過的!」


『— 如果你希望的話。』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當時的溫柔早已不復存在,火花燃盡後剩下的,就只有挽回不了的殘酷現實而已。

一直努力維持著的冷酷終於破功,只見由衣用力地扯著奈奈那身官服,泣血一般的聲音自紅唇間漏出 —「我一個人在晚上掉淚時,你在那裡?我一個人孤單地處理著日復一日的奏摺時,你在那裡?明明……明明我是那麼寂寞,在那些時候,你究竟在那裡!」

「……」

奈奈回答不出來。心痛得幾乎麻木,然而她仍然掙不開由衣抓住她的那只手。

當初的承諾變了質後,就成了把兩人束縛著,解不開的枷鎖。

兩人輕喘著,倔強地對視著,誰也不願意別開視線。

艱難地吸了一口氣,奈奈顧不上擦掉不斷滑落的晶瑩,為了不讓聲線顫抖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果錯在在下身上的話,在下願意道歉。不要……因為這樣,就讓無辜的人牽連而死,好嗎?」

是軟化了,因為她知道,就這樣下去的話,那早就脆弱得不行的關係會崩潰至挽回不了的什麼的。

不止如此 — 如果那人死了,而她接著離開的話……

奈奈不要這樣。

搶走了由香里,她很抱歉,就因如此……正因如此,她比誰都更要希望。

希望這個人可以……

由衣的身軀聞言震了一震。

也已淚痕班駁的臉上,浮現了較哭泣更為難看的笑。

「說到底,你不也只想我收回成命而已?你根本就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 — 對吧?」

微聲說出的話,卻在奈奈心頭劃下再深刻不過的傷痕。

「……由衣。」

淚水模糊了奈奈的視線,瞥著那個近在眼前的人,有那麼一瞬間,那些時候的身影重疊了上去。

力氣以飛快的速度流逝,她垂下了手,任由由衣抓著她不放。

發自真心的話,終是喃喃地被奈奈道了出來。

「我只是希望……即使我不在了,也會有人伴在你身邊,為你掃除阻礙而已……」

「……然後……」

「いつも君が幸せでありますように…」

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奈奈吸了吸鼻子,一聲嗚咽傳到了由衣的耳邊。

也是在這個瞬間,由衣讀懂了奈奈的意圖。

你要走,要回到「她」的身邊,對吧?

「你覺得有那麼簡單嗎?奈奈。」淒然笑著,由衣把那人拉近自己,幾近於唇貼唇的極近距離,她卻再感受不到奈奈那令她眷戀的溫柔:「擅自闖入我的世界,擅自把我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搶走,擅自繼續對我好,擅自……把我受傷的心偷走之後,又擅自置之不理 — 你覺得,你這樣子對我,我就能獲得幸福了嗎?」

你非要這樣做的話,好,我就反其道而行。

「我告訴你,藺相如 — 奈奈,你他媽的就是個玩弄人感情的混蛋牛郎!」

狠狠地摔開手上的人,由衣脫力地倒回龍椅之上,然後半閉上雙眼,以不大不小的聲量喚了某個在外頭守著的人。

「繆賢。」

「大王 — 你們這是……」

雖然早就有了預感,然而一地的狼藉,還有那兩個明顯都哭了的人還是著著實實地嚇了彩陽一跳。

「把『那個東西』交給她。」

聽見由衣這樣說,彩陽慌了。「大王……!」

「這是命令。」

說畢這一句後,由衣便閉上了眼,不再理會跪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彩陽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然而長時間培養出的忠誠心還是迫使她把早就準備好,但因奈奈的闖入而放在了一旁的物事端了出來。

刻有簡單花紋的托盤上,赫然便是一把短劍,以及一對酒杯酒瓶。

在看見這些的剎那奈奈便明解了背後的意義,只見她慌亂地抬起頭:「由……大王 —」

此時也顧不上跟南之間所立下的承諾了,奈奈只冀望把這一切都說出後,可以讓這位君主收回成命 —「奈奈。」

由衣的藍瞳睜開了一條縫:「你以爲寡人什麼都不知道嗎?」關於廉頗庇護那兩人的事。

「什……!」

「跟你說吧,寡人之所以處死廉頗,從來都不因這堆無聊的理由。」瞥著奈奈那愕然的樣子,由衣勾起了一個美麗的笑:「這次的事不過是一個導火線,給了寡人一個合理的理由而已。」

由衣自龍椅上站起,從彩陽手上接過托盤,微笑著塞進奈奈懷裡。

「迫使寡人賜死一名良將的人,是你喔,奈奈。」

常說談戀愛的人會變笨,由衣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這句話。

然而理性也好,國家的前途什麼也好,她都顧不上了。

都是你的錯啊 — 奈奈。

如果不是你一昧逃避,又狠不起心來一刀兩斷,再者居然找上寡人的大將,對我視若無睹的話……

所以,別怪我。我之所以扭曲成這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喔。

讓你負上點責任,也沒有錯吧。

「選吧,右大夫。是要你親自拿過去,還是待明天寡人將她砍首示眾,你自己衡量一下吧。」


「ミライの予報は また土砂降り」

(對未來的預報 又是傾盆大雨)

「デリカシー不足 僕ら置き去り」

(不知變通 將我們棄如敝屣)

「普通でいい 普通がいいよ」

(平凡就好 平凡才好)

「それさえも簡単じゃないし」

(即使想如此卻也非易事)


「どこに 流されて行くのか」

(該輾轉漂泊至何方)

「そこで誰が待ってるのか」

(在那有誰在等待著我)

「基本 何も見えないまま」

(什麼也看不見)

「完全カタルシスを待ってる」

(只能等待感情完全宣洩而出)


「僕らがどんなに 傷ついても」

(不論我們傷得有多深)

「あしたさえ変わらない 時間も止まらない」

(明日也不會因此改變 時間依舊流轉)

「たとえば愛情 それは君の」

(比方說愛情 那也讓我)

「確かな温もりを信じたいよ」

(相信了你那溫暖是確實的)

「祈るCrescent Child」

(祈禱吧 新月之子)


自己是如何回到天牢裡的,奈奈已經記不清了。

回過神來時,她就已經跪在了南面前。

托盤被好好地放在旁邊,昭示著那殘酷的現實。

「……對不起。」

聽奈奈這樣一說,南不在意地伸出手,像往日那樣不甚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

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奈奈。

奈奈的身子聞言顫抖了下,接著像是忍耐不住似地緊緊擁住了對方。

「……就是在下的錯啊。」

如果不是的話,你就不會……因而……

如若從那微冷的身軀間察覺了什麼端倪般,南回抱奈奈的同時,嘴角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

「真的,不是你的錯。」

「即使大王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只要奈奈你的初衷是對的,你就沒有錯。」

只見南輕撫著奈奈的背,猶如安慰著往日不安的她般,變得柔和的目光間僅餘豁然。

還有 — 擔心。

「別把本將的死歸在自己身上。該作的事就去作,該實踐的就去實踐,這些事不應該成為『藺相如』退縮的理由。」

「……可是。」

奈奈說了半句便說不下去了,一顆顆晶瑩不受控制地落在南的衣襟上,及後暈開成一朵又一朵的曇花。

擁著異常脆弱的她,南輕輕嘆了一口氣。

「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都到這個關頭了,也就沒關係了吧。」

「奈奈。」

喚了她的名字,那人的懷抱是如此的教她安心。

「本將 —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

奈奈聞言掙扎起來,卻被南不由分說地按在了懷裡。

抬起頭,現於南眼前的是冰冷的獄壁,她卻從中窺見了那些快樂的日子。

「你知道我喜歡你的什麼嗎?」

不待奈奈回答,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的工作手段和態度理所當然地令人佩服,可真正攻陷了我的 — 是你的溫柔。」

順著那頭絲綢一般的黑髮,南淡淡地笑著,在僅有兩人的牢獄中,一句一句地訴說著。

「無論是誰,你也會以真心相待。你不會主動去傷害一個人,即使有其必要,在可行的境地內,你還是希望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任何一人。為此你甚至願意去作一切可以做到的事。」

「這份溫柔,就是你能夠吸引那麼多人,包括我的原因吧。」

聞言奈奈抓緊了南的衣領。「……但在下保護不了你。」

就因為這份溫柔 — 就因為在下如此對待由衣,她才會……

南安撫似地拍拍奈奈的背。

「奈奈,你知道嗎?我曾經嚮往過這樣的溫柔。只是,我做不到。」

「要我像你那樣對待所有人,太過痛苦了。我做不到。」

「正因大家都做不到,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喜歡上溫柔的你吧。」

「所以,別改變,也別質疑。儘管你仍然有很多幼嫩和不足的地方,但這才是『奈奈』。」

「別讓我的死扼殺掉我喜歡的你,好嗎?」

奈奈仰起頭,臉上露出淺笑的紅髮女子,這些天來伴著自己的那個她就近在眼前。

「……好。」

良久良久,奈奈回了一個字。

得到這個回答,南釋然地笑了笑。

要說的 — 不管是打算說的,還是不打算說的 — 都說畢了,如此一來她就沒有遺憾了。

「我走了之後,要走要留,你自己決定吧。」

「……南。」

「我相信你會作出最好的決定的。好了,你替我挑一個拿過來吧。」

劍和毒酒。

奈奈想要從這太過殘酷的選擇題前逃離開去,卻在南的目光下伸出了手,掙扎著,最後拿起了酒瓶和杯。杯子只有一只。

「謝啦。」

南沒所謂地笑笑,映出奈奈身影的眸間滿滿的都是昔日般的溫暖。

「……」

往酒杯裡倒滿了酒 — 僅僅一杯就能置人於死地的酒 — 奈奈的手卻懸在了半空,遲遲不願遞出。

看著這樣的她,南苦笑了下,也伸出了手 —「這種時候就別……」

搶在那只手碰到酒杯之前,奈奈一口乾掉了那杯酒。

「—!」

而就在南在驚愕中回復,讓奈奈把酒吐出來的前一刻,奈奈一手抵在牆上,接著堵住了身下人的唇。

下意識地,南微啟唇齒,咽下了那致命的酒液。

就如那個晚上,只是,這一次,兩人交換了角色。

確認對方飲盡那芳香的液體後,奈奈眷戀地廝磨了下對方的唇,及後依依不捨地擁住了那具身子。

「……放心。只是一點點而已,死不了人的。」

南頓了一頓後也伸出了雙手,把她唯一愛過的女子抱在懷裡:「……奈奈。」

「嗯,我在。」

臉上浮現淺淺的笑容,感受著那人帶給自己的暖意,南滿足地閉上眼睛。

「你知道嗎,一開始我是真的覺得你很討厭。」

「解開誤會後,相處多了,發現你其實也有孩子氣的地方,頗可愛的。」

「……奈奈你是不是臉紅了?我看不見……呃,好好好,我繼續說就是了,別捏……」

「怎麼說呢,一開始是有點把你當成我那個在戰亂中死去的妹妹的。」

「你……看似很堅強的樣子,內心卻細膩而又易受傷。」

「看著你面對大王時不知所措的樣子……想保護你,這種心情自自然然地誕生了。」

「再加上你那些……扣人心弦的歌,然後,就這樣……」


「— 能夠死在自己所愛的人手裡,而不是戰場之上,這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所以,不要傷心,也不要……自責……」


說著說著,一向有力的嗓音逐漸低落,最後,化為奈奈耳邊那再辨認不能的清風。

直至那微細的呼吸聲完全消失,身體再感受不到那熾熱的心跳,奈奈還是緊緊擁著那具殘有微溫的軀體,不願放手。

淚,緩緩自那張蒼白的臉上滑下,一滴又一滴。

心很痛,然而痛楚到了一種極致也就不過是麻木而已。

臉埋在那失去光澤的赤色髮絲間,奈奈啞聲說道。

對著一具失去生命的軀殼,一面冰冷無情的牆。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 由衣?」


「もしも 気付いていないなら」

(如果 沒發現到的話)

「自分に気付こうとしないだけ」

(那也只是你自己選擇視若無睹而已)


毒性發作,奈奈氣血上湧,咳出一口鮮血後便失去了意識。

腦海裡浮現出了很久很久之前,趙秦會見的前兩天,在同一處殿堂的面見。

那個含笑為自己綁上身份象徵的髮帶的身影,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只是,就如自己所說,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通通都 — 回不去了。

思緒迷濛之間,她勾起了一個淒然的笑。


「僕らがどんなに 叫んだって」

(不論我們如何吶喊)

「枯れそうなこの声は 誰にも届かない」

(這嘶聲力竭的話語 誰也聽不見)

「嘘でもいいから 君が「アイシテル」」

(即便是謊言也好 請輕聲對我說)

「とささやいて」

(「我深愛著你」)

「月が満ちるまで Wait for」

(直到新月盈滿之前等待)

「Wait for the perfect moon」

(等待皎潔的滿月到來)


「奈奈。」

「嗯?」

「我們是朋友……對吧?」

「是啊。」

「雖然只認識了短短數天,但……嗯……」

「由衣?」

「如果 — 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因為某些原因傷害了你的話……」

「沒關係哦。」

「……啊?」

「無論如何,只要你不反對,在下就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因為……是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不離不棄。」


— 如果這就是你所渴求的話。


……/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變得幸福。


——————————

所以廉頗這份在計劃之內的便當終於發出去了(喂)

以作補償就讓牛郎同學送上兩個吻,還唱了歌,請將軍大人這就知足地安息吧(被擊槍毆飛)

於是由衣同學終於黑化了……劇情會如何發展呢……(遠目)

如果能一邊聽牛郎同學的《Crescent Child》一邊觀看此文小狼會萬份感激的(淚)

誰也沒猜到上一章的章節首語「我聲嘶力竭地吶喊,那些再也無濟於事的漂亮言辭。」是出自這首歌吧w(計劃通)

文中還摘錄了當初的另一首候選歌曲的其中一句,看官們可以試試找出來w

話說酒量什麼的全是事實w據說某牛郎跟母親去法國旅行時被一杯紅酒放倒甚至沒吃上晚餐(吃貨的悲哀)

更文速度……放棄了(喂)



話說如無意外下一章姬樣大人就會來拯救她的小奈奈了(咦)雖然扯了那麼多小狼還是YUKANANA死粉!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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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ans
Epans 在 2017/11/13 16:11 发表

标题:依舊如昔

這篇文章,我看了不管多少次,但我仍一如第一次看般覺得真的不錯,依舊是如斯扣人心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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