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单色画笔 于 2016-7-2 10:4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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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地觉放下钢笔,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眶。她把信笺放进抽屉,躺回靠背,转眼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傍晚。她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坐起,离开卧室。
今天二楼来了客人,魔理沙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合租者,周末就可以搬过来,今天先带她看看。觉打了个呵欠,推开二楼卧室,询问魔理沙和她朋友今晚想吃什么。魔理沙坐在床上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做什么都行,她身旁的女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和觉打了声招呼,介绍自己,灵梦,博丽灵梦。觉点点头,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楼下便利店很方便。灵梦还是有些拘谨,便摇摇头说没有。觉嗯了一声,也没有强求。
晚上,看着桌上端上来的一盘盘菜色,灵梦再次感到无所适从。她告诉觉,在来这之前她真没有想到这座公寓这么大,她以为就是电视剧里的普通公寓,现在看来叫它别墅或许更合适。而且,她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没有想到觉的手艺这么好,她很久没有像这样和别人一块儿吃晚餐了。
觉没怎么回她的话,只是告诉灵梦,这里以前就是她的家,后来其他人都走了,所以才会空出来,楼上楼下有许多空房间,除了靠门左手边那间,其他的你想住哪个随便选。灵梦犹豫了一会儿,问她,可是,这还算是合租吗?对你会不会很亏?觉喝了一口汤,摇摇头,说道,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缺这钱,魔理沙和我磨了半天嘴皮,我也懒得和她争了。你愿意来就来吧,我看她一个人挺寂寞的。
魔理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和灵梦聊了起来。觉等两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再次把自己关进卧室。她回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戴上眼镜,翻出抽屉里的信笺,拿起笔,继续写。她似乎又忘记了时间,等她再次停下笔,门外早已没有了任何声音,她看了一眼时间,时针正好走过零点。
她出门买了罐啤酒,在便利店门前把它喝完。过马路的时候,隔壁红灯区传来的闪烁灯光映衬在她的侧脸,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她在红灯前驻足,身旁的倒计时缓缓归零,不知不觉,手里的易拉罐已经被她捏变了形。
她扔掉易拉罐,打开房门。
书桌上散落着几张崭新的信笺,她随意收进抽屉,把一旁的相框扶正。相框里是四个人的合影,她站在正中间,她们在她身边。
她愣了愣,手指轻轻抚过某人的笑颜,定格,停顿。
她扣下相框,关灯睡觉。
……
第二天一早,古明地觉就为两人做好了早餐。等她们吃完上学,她在家收拾了一会儿,就去往车站搭乘前往城郊的早班车。在工作日的清晨,这班车很是安静,只有几个不苟言笑的老头老太分散在零散的空位。她把头朝向窗外,灰色的城市高楼逐渐离她远去,天空慢慢变蓝,干净的马路两边开始长出不知名的野花野菜,远处的一排排桂花也开得正欢。她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物一闪而逝,接连不断。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偏僻的精神病疗养院前,这里远离城市中心,远离一切尘世。下车后,迎面一阵风,轻轻掀起她的裙摆。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头戴一顶米黄色的遮阳帽,右肩斜挎一个小包。她压低帽檐,尽量避开阳光。进医院的路不长,只是烈日当空,四面蝉喧。
台前的医师已经和她熟稔,办了手续便放她进去。上了楼,她沿着狭长阴冷的走廊走到301房,掏出钥匙,开门。
病房不大,屋内四四方方。墙上的窗户正好面朝着阳光,干燥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屋子正中央有一张狭窄的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个戴呼吸器的女孩,从觉进来开始,她就一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不发一言。
觉在病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她的模样和觉有几分相似,只是瞳孔没有一丝神采。坐了一会,护士打开门,给她换了瓶吊针,帮觉拉开窗帘。
阳光从屋外打了进来,照进病房,照进病床。觉对护士道了声谢,抽回手掌。她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盯着床上的她。
屋子里很是安静,明媚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干净的地板,反射出淡淡的光圈;楼道中偶尔有人经过,只是还未靠近,便很快消失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觉从挎包里取出昨晚写好的信笺,装进信封,写上“致古明地恋”。她把它放进床头右边的抽屉,起身,偷偷望了眼门外,确认是否有人过来。
在确认无误后,她俯下身,揭开恋的口罩,轻轻一吻。
再见,
再见。
……
在回去的时候,觉提前下车,留在跨海大桥的桥边。她靠在护栏,面朝大海。身后的车辆川流不息,湿咸的海风吹乱她的刘海。她打开手机,打开电话簿,随意翻了翻。她的手指划过某人的名字,忽然停顿,关掉了屏幕。
她看着黑色屏幕中的倒影,想了很久,打开手机,点开那个名字。
转过身,背靠护栏,一只海鸥从她头顶飞过。电话里响了几声,终于有人接听。
“……喂?”
“是我,”她说,“有空吗,今天?”
……
东风谷早苗推开蛋糕咖啡店的大门,找到老位置坐下,灵梦和魔理沙面面相觑,于是坐到她的对面。她拿起菜单,随便点了些东西,递给魔理沙,等她们点完,她才说道:
“雾雨魔理沙同学,我只是想问你,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喝茶的灵梦一口水喷了出来,魔理沙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应该……不认识吧。”
早苗盯住她:“那为什么……你会在梦里知道我的名字?”
喝茶的魔理沙也突然呛了一口,弯腰咳嗽半天,灵梦去抚她的背,缓了好久,她才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不记得和别人说过这些事。”
灵梦诧异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表情有些不可名状。雏在旁边给她们端上糕点,递给灵梦一张纸,说了声抱歉。灵梦挥挥手,擦了擦嘴,向早苗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有些复杂,”她说,“总之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梦见我,幻想乡?我没记错的话是叫这个名字?”
魔理沙点点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做的梦总是一直连续,反反复复都是那些人,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她说,“就好像……那个叫幻想乡的地方其实是另一个世界,我们一直以在都那个世界生活,有着自己的身份,梦一断,我们就会回到现实,但梦里的世界还会持续,因为时间不会中断。等第二天再睡着,我们就会重新回到那个世界,而相应的,那里也已经过了一天。”
早苗陷入了沉默,灵梦还是没听明白,她问早苗:“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梦见过你?你总不能趁她做梦的时候钻进她大脑去看吧?”
早苗想了一下,说道:“主要是她要把这些东西发博客,虽然没几个人看,但要查还是查得到,是我拜托你姑姑帮我查的。”
“我姑姑!?”
“八云紫啊,”早苗说,“你的法定监护人,每个月都会寄给你生活费,你现在搬出去的事还没有告诉她,但她已经知道了。”
“等……等等!”灵梦捂住头,“现在这什么情况,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你容我理一理……理一理……”
她抱住头,开始不停叨念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魔理沙看向早苗,早苗耸耸肩,喝了一口咖啡。
就在这时候,小店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人大大咧咧,站在门口东瞧西瞧,叉着腰,大声喊到:
“风见幽香!哪个是风见幽香?风见幽香在不在!”
魔理沙吃惊地望着门口,随后,有些无奈地捂住头,头有点痛。
怎么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