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栖未稳 于 2016-8-30 21:11 编辑

02 在铁与火之上眺望未来

第二天一早，神通和往常一样，准时到达了提督的办公室。前一天晚上的酒意仍未完全散去，脑子好像一团棉花一样不听使唤，不过对于素有女武神之称的她来说，这一点不适着实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提督，长发的尾端还无规则地翘着，外套随意的搭在椅背上，衬衫下摆的扣子还扣错了了一颗，整个人活脱脱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

“神通，早啊。”见到推门而入的神通，提督才从桌上挣扎起来，无精打采的打了个招呼。

“我昨晚留下的醒酒汤您喝了吗？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把这周的文书工作处理一下就好。下午驱逐舰们的训练是我负责的，到时候秘书舰的工作就交给赤城姐和加贺姐了。”按照惯例，神通还是先汇报了今天的重要事项，唯独把关于她的问题放在了最前面。

“喝啦，你放心。倒是你自己，我想你昨天回去肯定是倒头就睡了。所以特意给你留了杯浓茶，你也先休息一会吧，下午还要带驱逐舰们训练呢。”

“嗯，那个，谢谢您。”神通害羞的低了一下头，端着托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没事。”从桌上的文件堆后传来了提督的应答。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办公室里只有纸笔窸窣的声音回响着。神通捧着手里的茶杯，眼前又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在小口地喝着茶的同时陷入了回忆。

——八个月前1【神通视角】——

“到底走哪条航线好呢？”提督一边在海图上写写画画，一边琢磨着，“上路很大可能会遭遇更多敌军，但是中路的话……”

“还是我去吧，走中路。皋月她们的练度低，就负责搬运物资。我和雪风负责阻击敌军，只是运输作战而已，没问题的。”犹豫了一下，我开口说道。

提督出言反对道：“但那是科隆班加拉岛，而且根据前方妖精的线报，深海方的轻巡栖姬无论是外形还是装备都和你有七八分像。”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去，对我来说，之前的记忆从成为舰娘开始就只是一些模糊的碎片了。作为二水战的旗舰，我决不会后退一步。这不是我一味逃避就能视而不见的一战，而是从这战争开始时就向我一步步迫近的命运。何况对于我来说，能帮上提督的忙，真的很高兴2。”我抬起头直视着提督，连语气里都不自觉的带上了战斗时的凛然。

可是过去的记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剩了。孤身打开探照灯向前方突进着，舰身断为两半慢慢被冰冷的海水吞没的绝望也好，敌方嘲笑般一刻不停的炮火声和声呐反馈的，鱼雷前进时毒蛇吐信般的声响交织成的死亡乐章也好，直到现在仍像藤壶一样死死附着在吃水线以下，成为隐藏在角落的梦魇。

那是过去的我最辉煌的一战，也是最后一战。在镇守府的资料室里，我知道了当时我竭尽全力的还击击退了火力相当于自己的5倍，吨位则足有6倍的敌舰，驱逐舰们也在我的掩护下几乎无伤地完成了运输作战，甚至还组织了卓有成效的反击。

心有余悸也好，一无所知也好，我从没后悔过当时的决定。所以这次，在同样的海域，即使要面对过去的自己，我也一样会为了……，战斗到底。

航线前段的战斗出乎意料的顺利，但和轻巡栖姬的战斗却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虽然我方的皋月、三日月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所幸深海的战力也只剩下轻巡栖姬一个了。

“准备突击，都跟紧我。雪风滨风记得保护好物资和皋月、三日月，轻巡栖姬交给我。”

“是！”

当太阳的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在海平面以下时，夜战正式开始了。

几轮试探性的射击后，随着夜色渐深，对面轻巡栖姬的身影也慢慢融化在了夜幕里，正当我眯着眼试图瞄准时，出乎意料的，轻巡栖姬率先打开了探照灯。

那束泛着紫色的白光照亮了海面上漂浮的几片深海驱逐的残骸，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里硬生生斩开了一条通路。比起白天，现在两方之间的距离已经贴近到了白刃战的程度。我勉力睁大双眼望向这光源的尽头，这一瞬间，除却遮住了她上半张脸的面具，她和我之间揽镜自照般的相似，让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我几乎一片空白的脑中，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浮现。也许，那根本不是什么轻巡栖姬，而是——至少可以说是一部分，过去的我自己。

那么，在那个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过去中，我害怕吗？后悔吗？不甘吗？我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而就在这时——“明明不来这里也可以的……为什么……偏偏要过来啊……！？3”她绝望的声音和开火声几乎同时响起，逼迫我左满舵来闪避这一击——连声线都和我相似。

一边躲避着对方节奏极快的炮火，我一边在脑海中飞速考虑着。没时间了，我咬了咬牙，弹药和鱼雷的储备都快见底，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右手上刚添了几道弹片留下的血印，幸好不影响瞄准，我心想。

在高速规避中，凭借灯光的指引，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我和她连接在了一起。带着腥味的海风在双耳中呼啸，那一星探照灯的光亮在波涛中起起伏伏，明灭不定。此刻比双眼更精确的定位是流淌在我四肢百骸里的本能，它们正在沸腾咆哮，为的却是将深陷在过去之海里的另一个我自己托出水面。

——华の姿も移り往く、いつか违う体となって苏り4

科隆班加拉岛，我回来了。

“二次装填完成，就是现在5！”

没有人看见，缓缓沉没的轻巡栖姬脸上是重见光明时的微笑。

原本零碎的回忆一点点被连接起来，过去的伤口却像结了痂一样不再疼痛。我开始有了名为庆幸和后怕的情绪。从那一刻起，我才发现，比起过去那个烟火一样绚烂短暂的结局，我在这黑夜中疾驰着前行，原来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抵达她身边，我所期待的宁静。

抵达码头时已经是拂晓时分，我知道我身后是冉冉升起的朝阳，而眼前，是等待着我归来的你。

【神通视角over】 ——提督的办公室——

“终于搞定了～”提督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一起去吃中饭吧，听说间宫那里出了新的套餐哦。”

“吃中饭是没问题的，不过我建议您在出发之前先检查一下您的发型和……扣子。”说完这话，神通一闪身出了门，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带上。

“诶——你也不早点提醒我，真是……等等我啊。”在手忙脚乱的整理的同时，提督想起了昨晚的梦境中挥之不去的百合花的幽香，那是属于她的气息。

那香味仿佛是隐秘的提示，让提督心中生出了一点渺茫的期待：她会有那么一点，像我喜欢她那样喜欢我吗？

纵然这期待很快沉没在了理智的海平面之下。

那么我也会仅以提督的身份与你一同前行。在心中许下这个诺言的提督用力转动了通往走廊的门把手。 注：1 这段作战捏他自2015秋活 突入！海上输送作战2 神通的mvp台词3 轻巡栖姬的攻击台词4 来自川内三姐妹的角色歌 華の二水戦5 神通改二的夜战攻击台词